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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宫阙-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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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母后肯定是想起了明天冯嫣儿的禁闭令要到期了,她得想办法应付明天又出来管事的冯嫣儿。母后现在已经把阿南管得乖乖的,每天拖着阿南去佛堂陪她念经。

阿南本想跟着母后一起退下,不想母后却又回了头,“楚贤妃别跟着了,你留下看着他们,别让他们兄弟喝醉喝坏了身子。皇上明天一早还要上朝呢。弦子今天跟我睡了,你别操心。”

话到此处,那些亲戚哪里还坐得住,他们一个个接连起身,匆匆向我告辞。跟在母后身后,一下子走得人影全无。把个交羽阁空荡荡的丢给了我和二哥,当然还有那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阿南。

二哥终于开了口,“皇上这回叫臣回洛洛京,是想让臣做什么事?”

☆、95阙

不等我回答二哥,阿南就走了过来;她眼珠转动;“不如重新布了案子;兄弟二人对案而食;还可好好说些话。”又说;“湘王殿下的酒几乎没动过呀。”

二哥窘急,忙尽了面前的一杯。

有阿南发了话;宫竖们忙上来撤去原来的席面;重新安排了酒菜;阿南也不客气;在下首打横坐了,为我们两个杯中重新满了酒。

她已经领会了母后的意思,来当个女监酒了。有她劝酒;二哥不敢不喝,一下子连着几杯下肚,二哥面上发红,终于多少回复了早年的原貌。

“我知皇上要我回来,肯定是遇到难题了。”二哥晃动着脑袋,“以前征战,皇上便最喜与我配合打围。别的兄弟都靠不住。”

我笑,他这也算实话,但却只说了一半,当年他又何尝不是喜欢与我配合呢?他不找我,难道敢去找老九?

老九那人,最喜当缩头乌龟,一遇劲敌就想办法躲,一点也靠不住。比如在金陵,他就派个刺客来杀我,他自己怎么不敢上前?

“说吧,是什么事?打西戎还是战突厥?皇上只要为臣找匹好马来,臣一定肝脑涂地为皇上效命。”

“打仗的事,以后也许会依赖二哥,不过……,弟弟我现在有别的烦恼事。”我打断了二哥。

“皇上能有什么烦恼事?”二哥张了一双已经有些发红的眼睛看我,他不信,“皇上都已经是皇上了,天下事还不是皇上说了算?”

我笑,对着二哥面前的酒杯看。他一旦喝开了,便收不住,一杯接着一杯。开始阿南见他酒杯浅了,就悄悄为他添满。到了此时,也不用添了。二哥会抓了瓶自己倒。

“正是朕说了算,才得慎而又慎。”我说,“大肇开国三十年,我们元家父子三代经营,到现在百姓也还是贫不堪言,民户数量,国库银税,都不足前朝鼎盛时的二分之一。”我叹着气,以手捻动酒杯。上一世,我没有留心过这些问题,最近看了几本前朝的文书,才知道大肇新朝,任重而道远。

阿南在桌下拉我的袖子,一下一下的。我愣了愣,才发觉自己已经把酒杯端到嘴边了。只得稍稍抿了一小口又放下。

阿南盯的真紧,真听母后的话!

好在二哥只低了头喝闷酒,他根本没有看我们。

“现在征战,有冯大司马,”阿南突然开了口,她看上去笑嘻嘻的,“皇上对湘王殿下的倚重不在此处。”

“冯大司马?切!”二哥冷笑一声,“他若能打仗兔子都能飞了!”二哥一句话,表明了他对冯骥的轻视。他为人耿直,说不定当年就曾说过这样的话。让冯骥知道了,自然不选他作女婿。

于是阿南回头看我。

我脸上没开花,有什么可看的!

其实,我也知道冯骥不能打仗,父皇在世时,他升职缓慢就足以说明问题了。那时候,升职全靠硬碰硬的军功。父皇明察秋毫,哪能容他取巧。

“若论打仗,天下无人能比二哥。”我抬起自己的酒杯向二哥示意。这一点天下尽知,不服不行。“但这回,请二哥回来,的确不为征战。”

二哥抬了醉眼看我,有些不解,“不为打仗?”

“不为打仗。”我肯定的说。

二哥终于看见了我高举的酒杯,忙不叠的饮尽自己面前的酒。

我自己又是只抿一口,就放下了酒杯。“这回请二哥来,是想请借二哥的威望一用,”我说,“事关大肇千秋基业的大事。”

二哥脸上凝重起来。似乎是有所期待。我大概会让他失望一下。

“二哥来洛京时,有没有经过伊阙关?”我问二哥。

二哥摇头,“我是从宣城过江的。所以走的是洛京东道。”

“二哥真该走走伊阙关,”我说,“沿水路进洛京。伊水岸边沿江立石上,有前代所刻佛陀摩崖,高过数丈,仰视摩天。二哥应该好好看。”

二哥和阿南全都愣愣的看着我。

我是天子,说话时只要不露声色,就很容易让人觉得我是别有深意。此时的二哥大约也是如此,他又开始紧张了,小心的捧了酒杯遮脸,又喝了不少下去。

“我想为父皇做功德。”我直言,看到对面两人都目光都变得不解。

二哥也还罢了,连阿南都没想到吧。她以为我叫二哥来是做什么?

“就像前朝所做的那样,二哥一定听说过宾阳窟。就是那样!朕想为父皇塑个真身佛,就由二哥全权督工。要比宾阳窟的还要大。朕左思右想,如今百姓心思浮躁,各色人等动辄相互诋毁攻讦。南北不合,上下离心。造窟崇佛有利于统一人心。更何况你我皆父皇的儿子,这本是儿子该有的孝心。再说父皇去世,二哥连奔丧都没赶上。这样一来,也算为二哥还了愿了。朕觉得这是一举数得的好事。二哥看呢?”

其实我自己并不如母后那般虔诚礼佛。但我从母后的身上得到了启发。礼佛是一种寄托,也是功德。有利于统一民众,建立国家威信。大肇之朝,得名于禅之肇论,意为万物肇始,开天辟地。这本就是我朝与佛法的缘分。

伊阙关就在洛京南,两岸石峰耸峙,中间伊水奔流。上百年间,有人在两岸高岩上陆陆续续开凿了数座摩崖大佛,依托着壮美山河,临水而望,丰神雍容,尤以宾阳窟为最。我几次乘船经过时,看到他们总觉及其震撼,心神俱化。

“今天的大肇,需要收拢民心,弃干戈化玉帛,人心向善。”我对二哥说。

二哥一连串的点头,深以为然。以前我们都在父皇膝下时,曾不知多少次去看那些大佛,他一定也有深刻的记忆。

“可……”二哥欲言又止。他似乎有一点点的失望,可是又并非十分失望。他原本一定以为我要命他出去领兵打仗,没想到我会要他负责建行大佛。他想了一起,突然又笑了,“这的确是大事,只不知我是不是能干这种事的材料。我原以为我只能打仗呢。”二哥说。他此时说话,舌头已是有些大了,可神志反倒比刚才清醒。

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二哥为我领兵,那种事关大肇命脉的事,我怎么可能再假他人之手。

但二哥也绝想不到,我居然要他做这等建立功德的事。

“朕想过了,只有二哥配担当这样的职责。”我已经说过,我想要的其实只是二哥的声望。不管让他做什么,我要世人看到,二哥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当然,我的最终目的还是在于树立我自己的威望。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百姓。但这绝不可能在二哥的参与下进行。

功德也做了,实际好外也占了。我是不是有些小人了?

阿南的眼珠又在转动了。她显然不相信我会突然虔诚起来。

她为我和二哥的酒杯都斟满了酒,微笑着祝祷:“兄弟既翕,和乐且湛。”

我和二哥全都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其实,造佛也不是我真正叫二哥来的目的所在,我要二哥来洛京,还有别的事托他,只是不知那事二哥干得了干不了。

“过两天,我陪二哥去伊阙关看看吧,看过之后,二哥就会明白朕的心思了。”我说。心里却在想,二哥耿直,最好永远也别知道我的心思。

交羽殿下,已经能听到鼎沸的人声,应该是那些耍灯的百姓从我们的窗下经过。

不时有金火银花飞上窗口,那应该是舞龙耍狮人喷了焰火。今天是元宵,百姓一年之中最欢快的日子。

我和二哥此时都放松下来,都知道我们算是通过了见面的第一关。二哥开始尽着心喝酒,很快就有些上头。眼睛里也慢慢浮上一层雾气。

他突然问我:“你知道父皇为何传位给你吗?”

我正沾着酒渍在桌上划圈圈,有些无聊的看着窗外洛京的灯景。听到他这样问,不免回了头看他。

这个问题我自己反复的想过,却也百思不得其解。我总觉得我在众兄弟中最不出色,父皇也从来不曾厚待过我。最后为什么会偏偏传位给我呢?

“你厚道!”二哥用一根指头点着我说,“父皇曾问我,若是传位给我,我能不能容下老九。”二哥咽着酒嗝,“我随口说能容。结果父皇冷笑一声,‘你能容?我看你现在就想杀了他!你这人哪懂得什么叫有容乃大。一点小事就炸毛杀人。何况是你久恨的老九。’”

我呆呆的听二哥说,觉得这话有些耳熟。我答应娶阿南的时候,父皇也这么说过,他说我有大气量。可这不是真的。我只是不比二哥脾气急燥而已。我对阿南就不好,我一直在辜负阿南。我的宽容是是假的。

我十分心虚的偷眼去看阿南,果然,这小东西一付听到史上最大笑话的嘴脸,已经向我咧开了嘴。见我看她,还弯了手指在自己脸上刮了两下。好似在问我羞也不羞?

我忍不住,当着二哥的面,用指尖沾些酒弹在她面上,让她收起那付揭穿我的嘴脸。

阿南嗔我一眼,一边用手抹脸上的酒,一边在案下小动作,在我腿上拧了一下。

痛的我倒吸一口凉气。

二哥并没有抬头。“你娶了南乡公主,”二哥说,似乎知道我和阿南在干什么,“父皇又去教训九弟,说九弟只看到南方的丝帛玉女,只盘算得利,没有诚意,不算真聪明。还说他若登基,只会盘剥,兄弟最终也会十不存一。”想了想又说,“公主当年把我们都骗了!”

说完,他还是不抬头,好像不太敢看阿南似的。

阿南嘿嘿地笑,悄悄挨向我身边。

我索性搂过阿南,把她夹在我腋下,有些卖弄地:“朕当年也上了阿南的当,不过……好在一切都来得及。”

我的腿上又是一阵剧痛,阿南又向我下黑手了。

“我只记得当年二殿下也是风流不羁的人物。”阿南笑着对二哥说。

“贤妃莫提了!”二哥着慌。想一下又说,“说来说去,我们都是瞎的。到了此时,臣年纪一大把了,才懂得什么叫敬畏。原本的自以为是,早就成了笑话。贤妃莫提了。”又说,“老九没死,已经是皇上天大的恩典了。臣心里明白。”

原来二哥是要说这个。他认为我能够那轻易的拿下九弟,是因为我强大。却又没让九弟死,是因为我要故意显得宽容。他不知道,我能拿下九弟,是因为有阿南的勇气。我能宽容九弟,是学了阿南的以德报怨。我的人生,因阿南而改变,受阿南的影响,才会有今天。

二哥这两年外放蕃王。倒好像变得会琢磨事了。只是他还是没琢磨到点子上。

就在此时,窗外的喧嚣之声突然一变,原先喜庆欢腾的人声里夹杂了奇怪的声音。我不由得侧了耳细听,却又听不出什么。

阿南却一下子变了脸色,她站了起来。我想拉她已经来不及了。

我跟在阿南身后走到了窗边,一眼看到我们窗下不远处,当街最热闹之地,跪着何其一的家人。他的老婆带着他的三位小妾,还有两个幼小的孩子。全都披麻戴孝。

这下我终于听清了,“昏君。”“□。”一声声的咒骂传了上来。

☆、96宫

阿南静静的站在窗,并没有任何尴尬的样子。她像看戏似的看着何家一干众人在当街卖力的表演;似乎与她无关似的。

我想拉她回来;却又生怕阁下街上的百姓看到,更生出污言。

“这是怎么回事?”阿南终于小声的问我;“何紫鱼的尸体不是已经交给大理寺了吗?按理何家这回总逃不过一个连坐之罪,为何他们又跑出来生事?何其一死了;他们船上那回还可以混赖。何紫鱼的事总赖不掉了。”阿南回头盯上了我。

我一下子窘迫不知所措。在阿南面前尴尬的抬不起头来。

阿南似乎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她狠狠瞪我一眼;“皇上为了面子;又想把事情含糊过去对不对?”

“不,不会的;”我忙说,“只不过现在过年……”

“皇上差矣,”这一回发话的是二哥,他不知何时也已经走到的窗前,向窗下看了一眼,“对这种人,还说什么过年不过年的。”说着,他做了个向下劈的动作,“一个字:杀!”

“朕本想过了今天再下他们入狱的。”我小声说,“古礼有记,年节期间不杀生不动刑。就是狱中囚犯还能得到大赦呢。”朕不能坏了规矩。我向他们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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