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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宫阙-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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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担心的,只有阿南。我知道,她以身犯险,是为了证明她和谢子楠以及广大南人百姓的清白。直说就是:她是被我逼的。好在她胆大坚韧,迎难而上,正是我了解的那个风雪中为我收尸的阿南。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随榜单停更一天,后天继续。

☆、36求进

我用了阿南为我调的水洗脸,之后揽镜一照,我自己也禁不住笑了。镜子里一张宽大的黄脸,看上去凶巴巴的。正合了阿南分派给我的护卫角色。以前我当皇子时,众兄弟中我的相貌算是上乘。在洛京那些名门贵女中也还算是受欢迎的,兄弟们常常为此有些泛酸。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肯定没人认得出来。

阿南也换了装束,她难得的在鬓角边插了一朵好大的剪绒牡丹。头发也梳成了江南时样的高髻。这小东西临出发前,对着府衙的后湖,以湖面为镜,扭腰摆臀,挑着眼角看人,练习了好几个风情万种的动作。虽然不是对着我,却让我心痒了一回。

不过由此我才知道,冯嫣儿那些撩拨人的风情媚态,其实是可以练习出来的。阿南没那媚态,不是不能,而是不肯,她不愿意花这样的心思罢了。

我们在府衙后的小码头悄悄上了一艘小画舫。小画舫不起眼,但却在舫柱间描绘得红红绿绿,一看就知道是干什么营生的。我倒是不生气,阿南敢胡闹,我就敢奉陪。其实开始时,阿南分派我当什么“护卫”时,我看到邓芸背过脸去偷偷发笑,便知道阿南要干什么了。什么“护卫”,不过是龟奴的婉转说法。

我不介意,只要真能会会那个胆敢向我下手的人,我也不惜付出这点代价。

邓芸这个世家公子大概是常玩这种把戏,他此时也是鬓角插花,扭捏走路,假装出一付烟花巷中混出来娘娘腔。而且这小子不时冲着我或阿南发笑,不知笑个什么,实在是轻挑得可恶。

“芸哥别掉以轻心,”阿南严肃的瞪了一眼邓芸,“今日这些人,可不比以往我们抓的淫贼大盗之流,定是十分难对付的角色。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才行。你稳着些,别让你爹爹担心。”

邓芸故意娇滴滴嗔了一眼阿南,“多谢阿南疼怜。”

我牙根一酸。

邓芸自己绷不住 ,大笑起来。

“芸哥别闹!”阿南叱他。

邓芸这才安静了一些。但他看着阿南,脸上抹过的那一丝忧色,却逃不过我的眼去。

画舫才行出不久,邓芸突然又开了口:“阿南可还记得当年伴你出游的小伙伴?如今他们都不在,只有我一人还能陪你了。这几年,我常想,阿南在北方不知过得好不好。按理说,我应该希望你过得好,可,我有时想,也许阿南过得好了,就会忘记了我们。”

他这些话全是当着我的面说的,显然他是故意让我知道。这少年胆大却并不冒失,他知道如今除了他,能在我面前为阿南进言的人再无第二个人。这样的机会,机不可失。洛京虽有南臣,但大多官职低微,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洛京的阿南孤立无援,她过得好不好,南朝的旧友们无人知道。

这少年的心思,我已经明白了。其实我也早有此意,只怕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呢。至于邓老将军到时舍不舍得放他,这倒不在我考虑之例。

阿南此时倚窗坐着,探着头看向舷窗之外,半晌无语。

邓芸回头对了我说:“皇上您不知道,早年,我们和阿南一起,曾经是玩过今天这样的把戏的,抓到过真正的江洋大盗,也抓到过出名的采花淫贼。皇上今天大可放心,只要那人敢上了我们这小画舫。阿南有本事对他们手到擒来。”

“闭嘴!”阿南说。

“本来就是,为何不能让皇上知道?”邓芸不以为然,“当年你父皇还曾夸我们年少有为呢。干这个,我们百无一失。阿南,你的能力不让须眉,而那时陪你的,也都是一方俊杰,如今你却……”这少年当着我的面叹了一口气。

是说我委屈了阿南吧。

“以前的旧事休要提了。”阿南的语气十分淡漠,可脸却生硬的别向窗外,想不让我看到。

邓芸微微一笑,适时的站了起来,“我这是年纪大了,有点嘴碎。”说完掀了帘子钻了出去。

阿南始终没有看邓芸一眼,只顾撇头看着舷窗外的流水。她的目光淡远,好像邓芸说的话与她无关。

我隔着竹帘,凝视外面站在船舷边垂头对着河水发呆的少年,他那杨柳般风姿让人嫉妒。我由衷赞了句:“美哉,少年!”

阿南现在看到的,当是金陵的旧风貌,水道边夹岸的长堤与青瓦粉墙间,都曾是阿南流连的故地。如今全因我这外人,山河易色物是人非。别说是她当年的小伙伴,便是嫡亲的亲人,也被我发配远地,让她骨肉不能相见。她现在说起来是在为我出力,但,到底有多少是是真心,多少是无奈,只有她自己清楚。

可我,也是别无选择,阿南她知道不知道?

天气晴好,天空中不见云彩。与我想像的不同,江南的秋天竟也是这般的明朗通透。船舷外水流潺潺,不比北方的河水澎湃张扬。可我现在知道,这平缓的表面之下,是重重的漩涡和急流。

我靠着阿南才得以有重生的今日,可阿南却因我失去了她的好时光。我自从在阿南的泪滴下,丢失了自己的心以后,很少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配不上阿南。

船行不过一里,钻过一座飞虹般横亘眼前的大桥,小画舫沿着水面打了个弯,我的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两河交汇之地。从宽阔的水面望过去,远远看到无数扎了彩帛的画舫停在水面上。而我们的小画舫,一旦汇入其中,就显得非常不起眼。

我因为护卫要布置防卫,斥侯又事先探过,已经大致知道这里是金陵城中青溪与秦淮河的交汇处。金陵八月半,其实是算是一场大社。从太庙太学门口开始,一直到中桥,秦淮河中连同它的两岸,都是各种戏耍娱乐的活动。也是吃穿用度的大集。最主要的活动当然上祭月神的社戏,从十五这天一早开始,无论是两岸的戏棚,还是河中的画航,全都在演一些娱神的戏码。当然,真正的重头戏要到傍晚。不过,白天有白天的乐趣,据他们向我介绍,白天的秦淮河两岸更像是大集。妓馆乐队,鱼脍杂食,有吃有玩儿。这是江南最富盛名的民间水上聚会。从十五日就自发形成,一直要热闹到八月十七。

我本想到舱外去看看地形,才一迈步,阿南却叫住了我,“皇上是还是在船舱中妥当。此地人多眼杂,皇上虽说易了容¨wén ;rén ;shū; wū¨,可身形却还是十分抢眼,还是怕个万一不是吗?”她此时说话一板一眼,十分谨慎的模样。

我默默回到她身边,看到阿南已经在拭她的琴了。

原来她也知道我比旁人长得高大,我一直以为她不曾注意到呢。有多少女子喜欢生得高大的男子,阿南她喜欢吗?

“那人会在这里?”我问阿南。

“应该在,”阿南说,“公子王孙哪有不喜花街柳巷、歌舞女色的?今日这场合,他们定不会错过。”她说时并无特别的表情。

可我心虚,狠狠瞪阿南一眼,“你钓的鱼不是好鱼!”

“好与不好,由皇上见过之后再下定论,妾不好说的。”

我瞪着这小东西,更心虚了。她在我面前装神弄鬼,她以为我听不出来?我也沉溺女色歌舞。在后宫中那样的偏宠冯嫣儿,定是被阿南看轻了。阿南早就把我的行径看在眼里,不知平日在怎样的鄙视我呢。今天她总算找了个机会说了出来。

我们的小画舫,轻巧灵便,两蹿三蹿,就掠过了那些高大豪华的大舫。向着一处岸边立有大宅的河边靠去。此地看戏娱乐都不方便,所以冷冷清清。但,这里也视野开阔,容易分辨敌我。

看样子,阿南和谢子楠对这一带地形十分熟悉。早就有所准备。

我的小画舫刚一停好。就有细长的尖头船靠了上来。我警觉的盯着看,这小船的船舱里堆放了满满的瓜果吃食,竟是扮做叫卖的船家。邓芸已经迎了上去。不一会那小尖头船离去,邓芸带了一张纸条进来。

纸条交上来,我先看了一眼,再递给阿南。那上面没别的,只有一个字:赵。

阿南把纸条一团,扔向一边。

“什么意思?”我问。

“谢大人的条子。”阿南解释,“那人应该是自称姓赵。”

“连姓都查到了,为何却抓不住人?”

“此人居无定所,只在热闹处流连,如何抓他?”阿南反问,“谢大人是从歌舞榭中打听来的名号。其实此人往年也常来金陵,常与季康来往,所以才为谢大人所注意。今天问出名号来,也是谢大人的细心处。”

我不能再说什么,只觉得自己的确无能,以前对这些事,我全然不知,从来没想过他们勾结到这么深了。季康对这种人的容留,本身就不怀好意,只怕也是为后续做准备。不用等十余年后,别人杀我的心早在此时已经埋下了伏笔。

☆、37大鱼

阿南向邓芸打了个眼色。

邓芸领会,笑着抽出他腰间的笛子,向我一拱手,“皇上见笑了。”

不等我表态,笛横曲飞,一时间我们这小小画舫热闹起来。邓芸的性子是活泼的,奏的曲子也是十分跳脱欢快。竟是将刚才这小小舱房中的沉闷之气一扫而空。

阿南倒是不紧不慢,待邓芸奏了一段才慢慢和了进去。

我本该好好欣赏他们的二人合奏。若我是外人,或者我想装大度,我还该赞他二人一句:金童玉女,流水知音!

但此时,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好像有人捏住了我的喉咙,连假惺惺的赞赏也说不出来。那种与阿南疏远的感觉一点点噬咬着我的心。她与别人这么合拍,与我却总是别扭着。这让我情何以堪。

我此时心神不宁,不比上次在长信宫听琴。

阿南的琴艺一定是有什么高妙之处,她一入手,就开始有一些大画舫派了人向我们的小画舫凑过来。自然有人去与他们交谈。但他们大约不是阿南想等的人,所以一概都被挡架。

一曲奏罢。阿南便收了手,她并不着急,开始慢慢的品起茶来。

邓芸独自有一下没一下奏了几曲,也停下了。

“那人怎么不来?”我问。

阿南侧了头看我,“大约是我的琴弹得不好。”她说。

我愣了一下,“不,你弹得很好。”我忙说。

“那皇上刚才为什么没有听进去呢?”说完她鬼鬼的一笑。她此时盛装之下,美艳不可方物,单是这么一笑,就让我血向头上涌。

我很惊讶阿南居然还注意到了我刚才的走神,她的诘问让我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解释方好。我只觉得自己傻得可以。好在阿南也并不深究,只笑了一下了事。

恰在此时,外面又有人进来,轻声地向阿南通禀:“赵公子求见。”溜+达x。b。t。x。t

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我看到倚到我们画舫边的,是一艘不起眼的小舢,舢上坐的人一看就是大户的管家之流。那人相貌平常,眼中流露的目光却是十分的精明。不仅是警觉,还带着些凶悍。看到这样的家人,他的主人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早知道阿南的琴技高超,有摄人心魂之能。而我,在这些方面其实都只是半瓶的水准。但我知道,有一人,对这方面十分精通。听了阿南的琴,很难不受诱惑。现在一切都对上了隼,那人真的要来了。

阿南此时并不着急,她低声说:“芸哥儿,老规矩。”

倚在舱门边的邓芸笑了一声。他看上去也不着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瓜子慢慢的嗑着。捏了个细嗓子,扬了声问那船上的人:“我家小姐动问,是哪家的赵公子?又凭什么求见我家小姐?”

那小舢板上的人听了,并不打话,自己荡了开去。想来去向自家主子通报。

也许看我有些坐立不安,阿南安慰我,“想咬饵的鱼总是会咬的,皇上莫担心。”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说,“阿南,若你想钓的真是我以为的那人,那么我们都得小心了。现在还不知是谁想钓谁呢。”

阿南终于抬了头看我,目光中有些好奇,可她什么也没问,只说:“反正我一定为皇上钓到此鱼就是了。”

我沉默了,不知她这话又有什么地方触动了我,总觉得她的话说得太生分了。

果然,不一会,那小舢板又荡了回来,那个阴着脸的管家说:“我家公子说,只凭他听得出,舫中弹琴的姑娘用的琴是老梨木所制。”

阿南笑了,得意的向我瞟了一眼,“有请赵公子。”她扬声说。

天下用老梨木制琴的极少,在阿南上回告诉我之前,我是闻所未闻。那人居然知道,这让我也吃了一惊。“阿南,小心!”我不得不再一次提醒阿南。现在,我真的在担心,这场戏中,到底是谁在钓谁了。那人若真是存了心,那就早知道我们是谁。他上次没有能杀我,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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