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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夺爱-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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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旭怎么说呢?他住得还习惯吗?”

“当然。我们母子很能随遇而安。”当还在英国时,她就问过儿子的意见了,他并不特别在意自己的就学环境,很能为她设想。

“等这里的情况稳定,大致也要三、两年的时间,到时候,是留下,还是回英国,我们看看情形再讨论了。”

当初,在研讨有关开发台湾商机的企划案时,他正需要一个能力卓越的人来帮他的忙,那时几名身居要职的主管,意愿并不高,只因这段居留期过长,而这些人不是有家室,便是有着感情上的牵绊,哪肯远赴他乡?就算有着高昂的挑战性,以及升迁良机,也没人肯点头。

然后,这当中年纪最轻的采宁,自告奋勇地接下这烫手山芋。

私心里,他其实有着正中下怀的雀跃,毕竟,他始终没能捉住她的心,离开的这些日子会有什么变化,正是他最担忧的。

他根本就不想离她太远,现在她主动追随,他自是再开心不过了。

他非得好好看紧她不可,有句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他持之以恒,用真情感动她,相信佳人的芳心早晚会属于他!

???

下了计程车,童采宁微眯起眼,仰视矗立在眼前、足足有四十多层楼高的壮观建筑物。

听说这栋建筑物的创始人,是靠自身的能力白手起家,而且年纪很轻,跳脱了一般人对企业家那种五十出头、头顶微凸、顶着脾酒肚之类的刻版认定。

未及三十就已经有这等成就,简直令人想不佩服都不行。

她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动力,鞭策他去奋斗出这番光景?那一定得是极坚定的意念吧?

才干不凡,再加上外貌俊帅出众,简直就是白马王子的最佳典范,足以迷煞千万佳丽,有他在,全场不用灯泡都会发亮,这是她由助手那儿听来的。

她倒要看看,这名英俊多金的男人,有没有办法连她也迷到晕头转向。

底下三十几层楼,分租给其他公司团体,据她初步估计,这光是每月租金,就够他花钱花到手软,更别提其他了。

由三十五楼开始,是远宁的总公司。

她被带往会客室,等候那个日理万机的总裁大忙人。

纪沛阳由顶楼的休息室,搭乘私人电梯下楼来。

休息了一上午,头疼欲裂的情况仍是没好转多少。

昨晚与客户应酬,多喝了几杯,现在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宿醉感。

他苦笑一声。

说来有些悲哀。他从来都不是嗜酒如命的人,而那个本该是最温暖的家,却让他感觉像是一座几乎令他窒息的牢笼,他没勇气跨进一步,原本的滴酒不沾,却被逼得只能以此寻求解脱。

昨晚,又梦见她了,梦见过往的种种,一幕幕清晰如昨,一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她每一记轻颦浅笑,以及娇躯的柔软温香……

醒来后,只遗留苦涩与惆怅。

是啊,她早就离开他了,在七年前。

她是带着破碎的心离开的,他永远都忘不了。

他给了她痛苦,然而,她又何尝不是?这些年来,他所承受的,只能说是一场醒不来的梦魇,他并不比她好过多少啊!

究竟,是谁亏欠了谁?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分不清楚。

按着隐隐发疼的太阳穴,他随口交代秘书泡杯浓茶,便要进总裁办公室。就在转身的同时,一道似曾相识的倩影自眼角余光掠过,他浑身一震。

是昨夜残梦未醒吗?

屏息地回眸望去,三两名员工穿梭在走道上,却不是他所渴盼的。

傻呀!纪沛阳,明知她早已远去,为什么这些年来,你还在下意识的寻寻觅觅,在茫茫人海中,企图找着相似的身影,就是不肯看破?

他在心底嘲弄着自己的昏昧,迈开沉重的步伐回到办公室。

“总裁,代表迅伟合作案的接洽人已经在会客室等候了,您要见她吗?”年轻貌美的女秘书将浓茶放下,恭敬地请示。

“请她进来。”他眉心深蹙,强忍身体的不适。

他就是接获秘书的知会,才会下楼来的。与人有约,他从不失信,否则他现在不会坐在这里。

啜了口浓茶让脑子清醒些,他疲惫地往后靠向椅背,无力地闭上了眼。

叩叩!

两声礼貌的敲门声传入耳中。“总裁,童小姐到了。”

童?她也姓童?

呵!那又如何呢?反正不会是她。

一次次的期待,一次次的失望,伤痕多到他已经学会不再抱任何希望了,反正最终无疑的只会是失落。

既然明知如此,何必还要再折磨自己?

“请进。”他淡漠地出声,甚至连看的欲望都没有。

“谢谢。”向带路的秘书颔首示意后,她望向那位早已久仰大名、好奇得不得了的青年才俊。

他的样子看起来有点糟糕,也许她来错时间了。

她偏着头,礼貌性的送出关怀。“纪总裁,您还好吧?”

纪沛阳甩甩头,那太过熟悉的清柔音浪,多似七年来午夜梦回中,深深萦绕心臆的她……

这让他脑袋更加昏沉。

疯了你!纪沛阳,大白天都会产生幻觉。

他一手撑着额,一面揉了揉抽疼的两鬓,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强打起精神会客。

“请坐,童小——”头一抬,四目相接的刹那,声音全卡在喉咙里。

童采宁倒吸一口气,忘形地惊呼:“你——”

天!是她,真的是她!这真的不是幻觉?!

他闭了下眼,脑子一片晕眩。

会吗?会吗?苦苦熬了七年,本以为她已飞往哪个不知名的国度重新追寻自身的幸福,没想到,有生之年,他竟还能再见到她。

采宁、采宁……他最心爱,也最让他心痛的女子啊……

心在颤抖,呼吸浅促,他甚至不敢睁开眼,怕那只是幻象,他终归得面对现实的残酷与自身的悲哀……

童采宁跌跌撞撞地退了好几步,太大的惊吓,使她失了平日的镇定,几乎要惊叫出声,夺门而出。

从不预期会再见到他,尤其是在她全无心理准备,还无法完全淡化两人的过去的时刻!

不该的,她不该对他还有感觉,一切早该云淡风轻了……

下意识的,她转身想逃——

“采宁!”一声充满痛苦、饱含思念的叫唤响起,她钉在原地,再也举不起步伐。

纪沛阳毫不犹豫地冲上前,紧紧将她抱住,什么也不愿想。“别走!别再逃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别这么残忍地对我!”

痛楚的低诉,勾动了她长年压抑的思念,冲击心扉。

多久了?这怀抱,曾是她最深的依恋,原以为,她可以依偎一辈子,谁知——

他,早已不是她的。

“放——放开我,求你。”这是不对的!残余的理智不容许她沉溺。

纪沛阳一震,咬牙松开了她,别开的眼眸,掩去深深的痛。

今非昔比,他怎会忘了呢?

退到窗边,他强迫自己不去看她,强抑下想碰触她的渴望。

“沛阳……”凝望背身而去的他,她暗自伤怀。

“你——”他想问,她后悔了吗?这些年来,她可曾后悔过当初做下这样的决定?

他们之间的聚散,全由她一句话,而他,为她的这个决定,尝尽了伤楚。她呢?是否后悔当初太过轻易地放弃他?松开两人紧握的手?

这些话,没勇气问出口。

转了个方向,他改口:“你过得好吗?”

“很好,真的很好。”失去他,但却意外的有了小旭,往后漫漫年岁,让她有勇气熬过来。

想起她的心肝宝贝,嘴角不禁流露几许轻柔的微笑。

由那张小小俊容中,就仿佛看到了心之所系的男子,足以稍慰凄苦的心。

“是吗?”她过得好,却苦了他……

她笑得那么心满意足,应是找到了另一个可以带给她幸福的人了吧?

呵,为什么不呢?都七年了,难不成他还以为她会为了一段不堪回首的情殇,小姑独处,痴念着他吗?

“你呢?这些年,过得如何?”她关心地反问。

“我结婚了,如你所愿地娶了她。”然后,过着地狱一般的晦暗生活,度日如年。

“噢。”她沉默着,一时搭不上话,不自在的移开视线,留意到桌上的相框。

“我女儿,叫纪欣恬。”顺着她目光的停留地点,他加以解释。

童采宁抿紧了唇,再也发不出声音。

这么说来,他应该——很幸福吧?

心头酸酸的,想起小旭,再看看照片中笑容甜美的女孩,她突然间有些怨慰。

为什么该有这么大的差别?这一切,原本都是属于小旭的……

该怪谁呢?是她的懦弱,连带的,也牺牲掉儿子的权利,让他受了太多不公平的待遇。

像是看穿了她的情绪波动,他轻嘲:“你不是说,你祝福我们吗?我除了成全你,还能怎么做?反正,也没人问过我的意愿。”

听出他话中的悲怨,童采宁讶然以对。

“难道不是?你满心只想顾全采馨,何曾顾虑过我的感受?明知道我心里除了你再也容不下其他,却还不遗余力的将我推向她,你想过没有,你的退让牺牲,成就的也只是一对怨偶?!”

一连串的陈述,让她听出了端倪。“你们——处得不太好,是不是?”

他苦涩地回应。“你还会在乎我的死活吗?”

垂下眼睑,她怯声道:“你——在恨我吗?”恨她不该轻易言别离?恨她不做任何努力就放弃了他?

“我已经分不清,我们之间到底是谁该恨谁了。”将沉重的身躯抛进沙发当中,他早就已经心力交瘁。

“沛阳……”她呐呐无言。

这些年,他究竟是怎么过的?为什么看起来好沉郁、好沧桑,往昔的神采飞扬早已寻不着痕迹。

“别说了,我不要你的抱歉。”这些,本就是可预见的状况,既然挽不回什么,那就让他自行面对自身的悲哀,多说,心只会更痛。

沉沉一叹,他强撑起最平静的表情面对她。“你来,不是要谈合作案的吗?”

“呃——对。”她怔怔地,转换不回来的思绪呈空白状态。

“我很意外是你。”见她这副呆愣样,他实在不敢相信,迅伟企业会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她来负责,今天如果对象不是他,肯定会弄砸。

她眨眨眼,说不上话来。

曾经是耳鬓厮磨的恋人,一时之间,她心态调整不来,很难用对客户的态度与他讨论任何事。

纪沛阳不发一语,极有耐心地等候着。

“呃,我……我想……”太多的爱恨纠葛,交织在两人之间,教她怎么能若无其事的和他谈公事啊?

“你知道的,只要你开口,任何事,我都会依你。”从来就是这样,甚至——他的婚姻也是。

看吧!如此隐晦暖昧的情况,她哪开得了口?

“沛阳,你不能这样,公事归公事,别感情用事。”

“那也是只对你。你很清楚的,从相识到现在,有哪件事,我没顺着你?”就算她开口要整个远宁企业,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双手奉上,对她,他没有什么是给不起的。

“沛阳!你这样——我谈不下去。”她苦恼地咬着下唇。

纪沛阳定定地望住她。“你还是没变,不知所措的时候,就会咬着唇。”而他,总是舍不得她这么虐待她美丽的朱唇,然后就会——

“纪沛阳!”她跳了起来,慌乱地打断他游走的思绪。

她太清楚他在想什么了。

“你别、别……”

“采宁,你太多心了,我没任何意思。”至少,该认清的,他都认清了。

“那……”她摸不透他沉晦复杂的心思。

“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在七年前。如果你想提醒的是这个的话。”他早就认命了,这是她要的,他还能说什么?“如果——”他垂下眼睑。“你真的觉得为难,那就换个人来吧,我答应你,不再与你扯上任何关系。”他平静地道。

胸口蓦地一揪,酸楚的泪雾泛上眼瞳,难言的疼意绞紧了她的心。

“我没那个意思,沛阳,别这么想。”冲动之下,她没深想,弯低身子蹲在他跟前,仰首望着他。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他撇清关系,否则,她就不会生下那个他们撇不清的孩子了。

她一直都好珍惜他与她共有的一切,只是,这些话,再也没有她说出口的余地,他懂吗?

采宁……他无声地唤着,眼前这张清丽柔美的容颜,让他魂牵梦系了多年。他情难自己,忘形地伸出了手——

在碰着她的前一刻,他神色一僵,生硬地止住动作,别开了眼。

童采宁也不甚自在地退开,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呃——”

“采宁。”他突然出声,接下了她无言的沉默。

“啊?”她有点被吓到。

“你究竟希望如何?”

“就——维持原状好不好?”说完,她怯怯地抬眼打量他的神情。

“你是指,用不掺杂私人情绪的方式,谈论公事?”或许是爱得太重、恋得太深,再也没人比他更了解她,她的一言一行,他总是能轻易解读,了解她想表达的涵义。

“会为难吗?”她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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