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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爱并快乐着-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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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瀛瀛很少见澐澐这么歇斯底里地发脾气,一时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喂,姐,你没事吧?”
  澐澐还没从捶沙发中发泄完怒气,就听见屋外响起一连串的汽车喇叭声,不明就里的澐澐登时一阵火起。
  “是哪个没有公德心的人在乱按喇叭”她臭骂完,当下就跳起身冲出客厅,准备好好制裁那个扰乱安宁的家伙。
  瀛瀛一看情况不对,怕盛怒中的澐澐会借题发挥,在街上跟人大吵起来,急忙蹦蹦蹦地冲下楼紧追出去,想赶在澐澐发射飞弹之前阻止惨剧发生。
  没想到她才一冲出大门,就看见一出精彩的戏码在她眼前盛大开演。
  “臧卧臣!如果现在有把机关枪,我一定会把你打成蜂窝。”
  瀛瀛惊见她那一向优雅、美丽,以气质取胜的姐姐,正不太文雅地把酷似骇客任务男主角的高大男子当成沙包拼命锤打。
  “我不知道你会生这么大的气,明天又不是世界末日,如果你想看,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瀛瀛看见姐姐那位传说中的男友,正带着一脸无奈的表情极力安抚驯服发狂中的野马。
  “你不懂,第一次约会看电影就放我鸽子,这种感觉有多受伤!”澐澐气得用力跳脚。“虽然没有人预言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可是谁能保证我在明天不会出什么意外!”
  “你现在是我的女人,谁敢让你出意外,我会砍死他全家。”臧卧臣用那种像发毒誓的语气说。
  “啊——你根本不懂我的意思”她尖锐地怒喊。“如果我真的出什么意外,你杀谁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反正在你心里所有的人都比我重要,你随随便便就可以把我取消掉!”
  “我没有这个意思。”臧卧臣试着将她抱进怀里。
  “你有!你有”她拼命想挣脱他的臂膀。
  瀛瀛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无法想像那个状似疯婆娘的女人是她那位美丽高雅、气质出众的姐姐。
  臧卧臣用力将胡乱挣扎的澐澐紧抱在怀里,回眸瞥见呆若木鸡的瀛瀛,缓缓绽出一抹微笑。
  “你好,初次见面。你就是瀛瀛吗?”
  瀛瀛愣愣地点点头。
  “我准备带澐澐去横滨。那里有中华街,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我帮你带回来。”他紧紧箍住澐澐不让她挣扎。
  瀛瀛想也没想,嘴里就喃喃地说了:“天津甘栗。”
  “不要贿赂我妹妹!”澐澐倏地大喊。
  第七章
  尖锐的警笛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他撑着右肩逃进黑暗狭窄的巷子里,吃力地移动双腿,穿梭在错综复杂的巷弄间,仿佛被死神追赶。
  他不知道带着这身枪伤能去哪里?也不知道现在身边还有谁能相信?他想不到还没来得及安排好一切,事情就迫不及待发生了。
  臧卧臣靠在石墙上,感觉到鲜血从伤口争先恐后地涌出来,体内渐渐空了,留下来的只剩彻骨的疲倦和虚空。
  他无意识地望着漆黑无人的暗巷,寂静主宰了城市中的这个小角落,唯一能听得见的声音就是他剧烈的喘息声,在这里,好似光明与希望都灭绝了。
  就在他将昏未昏之际,隐隐约约有道微微的、柔和的光亮晃进他昏蒙的视线里,他勉强凝住视线看过去;发现那是一块写着“水云间甜之屋”的招牌,暗巷中唯—一盏亮着的灯光,像被遗忘在黑暗中的温暖的光。
  臧卧臣的心脏像被攫住了似的几乎要窒息,他知道自己再这么失血下去就快死了,一感觉到死亡在即,他渴望看一眼在他生命中唯一出现的那道光亮。
  他深深吸进一口气,用染满鲜血的手按下手机的快速拨号键。
  电话在响了两声后接通,他听见如丝般的声音轻柔地唤着
  他的名字,他却无力发出一丝声音来回应,只能勉强挤出几个字——“水、云、间”……就已到了他体能所能支撑的极限了。
  他背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脑子逐渐空白,手机无意识地滚落在地,电话里清悦的喊声离他愈来愈远,最后终于昏迷了过去。
  “水云间甜o屋”,因为瀛瀛曾经带她去吃过蜜豆冰,所以澐澐知道那间甜品屋在什么地方,当时瀛瀛还开玩笑,说这间甜品屋根本是为了她而开的。
  飞车赶到“水云间甜之屋”时已经接近午夜了,澐澐跳下车,连车门也没锁,就冲进如死般的凄寂巷弄里急奔搜寻着,想起臧卧臣电话中微弱嘶哑的声音,她的一颗心就紧张得快跳出来。
  一路上,她脑中虽然已闪过无数可怕的想像,但是一看见倒生血泊中的臧卧臣时,仍惊得魂摇魄荡,遍体生寒,无法相信自己眼中所看见的景象。
  臧卧臣死了!
  她浑身像被冰冻住,膝盖虚软得几乎跌倒。
  “不行!你不能死!不可以死”她惊骇地哭喊出声,一边扑上去抱住臧卧臣,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的血很快就染湿了她的衣服。
  “不要死不要死——”
  死亡的恐惧在她心底狠狠击打着,她惶急地查探他的鼻息和倾听他的心跳。
  虽然气息微弱,心跳缓慢,但至少可以确定他没有死,是活着的。
  她惊慌得手足无措。,
  快!快救他,他不能死!他一定要活着!“
  澐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霍然站起身,使尽全力把臧卧臣高大的身躯撑起来,用她自己都难以想像的力量把臧卧臣奋力扛抬上车。
  听见远处传来的警笛声,澐澐的心重重惊跳一下,她匆促地踩下油门,往医院飞驰而去。
  一路上,她疯了似的按喇叭狂飙,背上直冒冷汗,抓着方向盘的双手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但想救活他的念头却令她的思考能力变得格外清晰。
  臧卧臣受的是枪伤,如果送医院必定会引起警方关注,她不知道在臧卧臣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但他黑帮堂主的身分毕竟特殊,她不希望救活他以后却要吃上人命官司。
  快!快!她心急如焚,拼命催自己想出一个办法!
  继父!她对自己大喊。对了,找继父熟识的医院,继父的人脉关系一定可以帮得上忙!
  她手忙脚乱地在皮包里找到手机,着急地拨打继父的电话,她一面回头看着臧卧臣,见他仍然昏迷未醒,脸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得发青时,她的一颗心就疼得快要碎裂。
  电话接通了,她听见继父低沉而严肃的声音。
  “爸,我是澐澐,有件事能不能请你帮忙?”为了救臧卧臣,澐澐第一次破例打电话找继父要求帮忙,更是第一次开口喊一声“爸”。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听见继父清了清喉咙,语气感慨地说道:“会让你开口求我帮的忙,大概是不太简单的吧”
  “我有朋友受了枪伤。帮我救他!”事发突然,以救臧卧臣的生命为第一优先,因此澐澐不想拐弯抹角解释些什么,直接坦诚相告。
  “你和那位朋友的交情到什么地步?”木谷义郎叹了口气问。
  “我们很亲密,而且我已经决定嫁给他了。”澐澐急切地说道。
  “你妈知道这件事吗?”木谷义郎很明显吃了一惊。
  “我的朋友快死了,能不能先救他要紧,这些以后再说”澐澐心乱如麻,焦急地狂喊。
  “好吧,你把他带到江崎诊所来、江崎医生是我的好友。”
  “谢谢你……”澐澐顿了一顿,低声说:“谢谢你,爸。”
  她听见木谷义郎无奈的叹气声,不再多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直到此刻,惊慌无措的心才终于找到了一个方向,她微微松口气,紧悬的情绪骤然松懈下来,眼泪就止不住地颗颗滚落,她深抽一口气,回头望了臧卧臣一眼,再也忍不住地痛哭起来。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深刻感受到即将失去心爱男人的恐惧,第一次愿意付出一切来交换他的生命。
  只要他活着,她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江崎诊所
  澐澐茫然呆坐在安静的诊疗室外,焦急地盯着门上亮起的红灯,等着江崎医生替臧卧臣诊断简的结果。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破坏了诊所内的宁静,她转头看了一眼,发现继父木谷义郎带着妈咪和瀛瀛一同赶过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里头那个人是谁?我怎么会不知道你要嫁人了?啊”柳萤华劈头就厉声质问澐澐。
  澐澐低下头,紧咬着唇不发一语。
  “妈咪,你冷静一点,里面那个人是姐的男朋友,她只是还没有找到机会告诉你而已。”瀛瀛急忙小声地帮澐澐解释。
  “瞧你交的是什么男朋友?居然会中抢!该不会是帮派火并吧?”柳萤华仍然无法置信地大吼。“我的老天哪!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会跟混帮派的人扯在一起!你疯了吗?”
  澐澐杨睫怒视了母亲一眼。
  你那是什么态度!“柳萤华不可抑制地愤怒起来。”施澐澐,你最好现在就跟我说清楚,如果那男人果真是混帮派的不入流分子,我立刻报警抓他!“
  “只要是我爱上的男人,不论他是什么身份我都爱,管他入流不入流。”澐澐压抑住愤怒,以平静而冷漠的口气顶嘴。
  “你疯啦!发什么神经啊!”柳萤华怒声咆哮。“我不准你跟那种人来往,要是一旦传扬了出去,我和义郎的面子要往哪里摆!”
  澐澐脸色苍白,瞪视着母亲。
  “你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幸福,凭什么我就没有。”她的情绪波涛汹涌,几乎要损决。
  柳萤华的脸色骤变。
  “里面那个男人能拿什么跟你继父比?你继父的身份地位都是人中之龙,可是里面那个男人呢?我看你根本不是选择自己的幸福,而是在作践自己。”她盯着女儿,语气咄咄逼人。
  “华,别太激动。先把事情了解清楚再说。”木古义郎在一旁劝解。
  “是啊,妈咪,你的话也说得大过分了一点”瀛瀛接腔。
  “我哪里过分了—…?;;;”
  诊疗室的门正好在这时开启,打断了柳萤华气愤的骂声。
  “江崎医生,病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澐澐慌忙冲上去焦急地追问。
  江崎医师先跟木谷义郎点头打招呼,才开始解说臧卧臣的病情。
  “病人的伤口离心脏很近,子弹擦破大动脉,肩胛骨也碎裂了,不过幸好没有伤到神经,所以目前除了失血大多以外并没有什么大碍,现在只要先开刀钉钢板,再慢慢等碎裂的骨头长齐以后做复健,疗伤的时间会相当长,这段时间内要小心不能碰水,以免遭受细菌感染。”
  “好,江崎医生,我现在能进去看病人吗?”澐澐急切地询问。
  “可以,病人刚送进诊疗室后面的A01病房。”
  澐澐一得到同意,立刻奔向病房,柳萤华、木谷义郎和瀛瀛也急急忙忙地尾随过去。
  推开病房门,澐澐就看见臧卧臣躺在单人病床上,左肩钉着钢架,部分还打上了石膏,而他的脸色就跟石膏一样白。
  “江崎医生,我应该要怎么照顾他?”澐澐不知所措地呆望着她从未见过的钢架。
  “在这里会有护士照顾,你只需要让病人保持嘴唇湿润,等病人清醒以后,再喂他喝些流质食物就行了。”
  “好,谢谢医生”澐澐拉开椅子,旁若无人地在病床前坐下。
  “等等”柳萤华一把扯住澐澐的手臂。“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留在这里照顾他?”
  “当然。”她冷冷地应声。
  “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不准你这么做。”
  “妈咪,我年纪不小了,我想怎么做用不着你批准。”澐澐不悦地顶嘴。
  “他总有家人吧,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照顾他,你绝对不准跟这种人扯上关系。”柳萤华语气尖刻地说。
  “我就是他的家人”澐澐很快地接口,“他从来没有过家人。而现在我就是他唯一的家人。”
  柳萤华惊怔住,更激烈的反对正要爆发,木谷义郎急忙把她拉到一旁,拍肩安抚着。
  “华,现在再怎么责骂澐澐都没有用,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再找个时间好好跟澐澐谈一谈。”
  江崎医生不便个人他们的家庭问题,礼貌地点点头走出病房。
  “她都已经要擅自作主把自己嫁给别人了,根本不尊重我这个妈咪的感受,我是她最亲的家人,居然连她想嫁的男人长什么
  样子都不知道,她怎么可以这么做!“柳萤华气急败坏地含泪控诉。
  “妈咪,你当初也没有征求过我们的同意就决定离婚,改嫁
  给继父呀!“瀛瀛再也忍不住插口了。
  柳萤华愕然回头,看见瀛瀛眼中明显的不悦和忍耐。
  如果真的爱上一个人,应该是什么都不会在乎的吧?“瀛瀛望了眼澐澐,再把视线移回柳萤华脸上。
  “那也该找个值得爱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跟一个混黑帮,还连父母亲都没有的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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