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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卑鄙的圣人:曹操-第5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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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彰已渐渐失去耐性,索性厉声恫吓:“把印玺交出来!”

“好!父王尸骨未寒便来夺玺,好个孝顺儿子!”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做仗马之鸣?众人皆是一惊,只见从幔帐后转出一老者,个子不高身材瘦小,头缠白布身披重孝,六旬左右花白胡须,站在那横眉立目咬牙切齿,狠狠瞪着曹彰——正是国舅卞秉!

曹彰不禁皱眉。娘亲舅大,况且卞秉素常很疼他,曹彰跟谁都能不讲理,跟亲舅舅怎么闹?只得抱拳施礼:“原来是舅父,孩儿……”

“你还认得我?荣幸荣幸!”卞秉不容他话说完,劈头盖脸数落道,“我还以为你小子领了兵、打了仗、当了将军,就谁都不认了呢!睁眼瞧瞧,大家都累成什么样了?陈公、辛公还有徐郡将他们…

…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自从你父倒头忙上忙下跑里跑外,谁喘过一口闲气?外面还八万军兵呢,若非列公老成谋国稳住大局,这会儿早他妈乱了!”群臣一凛——道理不假,可怎么在殡殿上骂街?但他是国舅,谁也不敢挑眼,反倒希望他慑住曹彰。

“孩儿我……”

“你什么?你还有理了!进得城来不向大家道声辛苦,也不给你娘问安,反倒横挑鼻子竖挑眼,你好大气派啊!”卞秉把腰一掐,“还敢要印玺?你他妈配摸那玩意么?”

“孩儿不过权掌一时。”曹彰总算插进一句。

“呸!当老子是三岁孩童?明白告诉你,家有长子,国有储君,你爹传位之意已明,没你的份!”

曹彰再也耐不住激动的心绪,失声咆哮道:“没我的份!没我的份!从小到大什么好事都轮不到我!可我哪里不如大哥?是我打败了乌丸叛军、拯救了魏国!驰骋天下扫荡吴蜀,他十个曹子桓也不及我!父王以武略定国,岂是子桓那等唯唯诺诺、中庸之才所能承继?平定天下靠的是勇武!”

卞秉比他咆哮的声音还高:“对!靠勇武!当初公孙瓒、吕布都这么想的,现在他们在哪儿呢?你小子知道天高地厚吗?你读过几本书?普天下地方官你认识几个?你知道淮南、关中有多少屯民吗?你知道每年国家花多少粮秣养活兵马?你知道列侯封邑共是多少吗?你知道扩建邺城耗费多少民脂民膏吗?”

这一连串问题把曹彰难住了,口中讷讷:“我、我……”

“你什么都不知,就知道打仗!”卞秉又一指门口亲兵,“好啊!还带着兵来的。真好!我都替你爹高兴。多亏他咽气早,若不然你们是不是要重演古人之事,来一次沙丘宫饿死赵武灵王啊?”这句话太厉害,简直是把谋反的罪名硬扣到他们头上。那十几个亲兵胆子再大也吓怂了,赶紧退至阶下。

曹彰的锐气已然被压下去了,只顾着分辩:“我不是此意!不是此意!”

卞秉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抢步上前,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那你什么意思?你要印玺做什么?马槽子改棺材,你他妈也算成人了。全仗着老爹有势力,娶个体面的媳妇,在军中混两年,你就眼珠子长头顶上啦!我打心眼里纳闷,龙生九种,种种不同,怎么我姐姐养下你这么个不义种呢!当初让你娶孙权族妹,就他妈没打算记你这本账!如今你不是要争位么?先杀舅舅我,再一剑把你娘也宰啦!把你那帮兄弟都杀光,方显你曹家的德行!光宗耀祖给你爹露脸……”他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尽是难以入耳的咒骂之辞,莫说帝王家,民间闹丧也不过如此了。群臣看得呆若木鸡——谁能想到这位平日里深居简出的国舅竟有这般伶俐口齿?倚老卖老大耍大闹,真如疯魔一般!

曹彰被他骂得体似筛糠,再看左右群臣也不拦阻,顿觉自己颜面扫地,情急之下手按剑柄,却哆哆嗦嗦怎么也抽不出,毕竟面前站的是素来疼爱自己的舅舅啊!

卞秉三两步走到他近前,虽愈加咄咄逼人,却已眼含热泪:“小畜生,你不是要干大事吗?来!一剑杀了舅舅!你小时候在我怀里撒过尿,骑着我脖子拉过屎,舅舅最疼你。你把我杀了,我绝不恨你。我死了倒安心,也就看不见你们手足相残啦!”说着他扭头望向曹操的尸身,“姐丈,你历经百战才打下这片江山,想不到却要步袁绍之后尘……你睁眼瞧瞧这帮不肖子孙吧!”

曹彰便是铁石心肠闻听此言也软了,手上一松,佩剑锵然落地;却觉满心委屈无处去诉,一生抱负无所施展。无可发泄之际忽见后殿幔帐一动,卞后满面泪痕由侍女搀扶着走出来:“我的儿……”

曹彰总算见到亲人了,“母后”二字都不称了,“噗通”跪倒,大叫一声:“娘!”以膝代步爬到母亲身边,一头扎进她怀里,母子俩抱头痛哭。

卞后紧紧抱住儿子,呜咽道:“舅舅骂你是怕你年轻做蠢事,这也是你爹的苦心啊!”

“孩儿委屈……”曹彰泣不成声。

“娘疼你、爱你,但你爹的位子只能传你大哥,这也是为了曹魏基业长治久安啊……听你爹的话吧……”

曹彰见母亲都这么说,还有

什么希望?唯有号啕大哭。群臣赶忙跪地劝慰,卞后强挣着抹去眼泪,语重心长道:“列公皆我朝股肱,请你们替哀家拟一道懿旨,即刻立太子丕为王,万无更变!”众臣都一愣——太后的心情可以理解,身为三个儿子的母亲,再不愿看他们兄弟相争。但太后立新王合规矩吗?倘若死的是她儿子,又乏嗣无后,她要立谁还勉强说得算。现在先王驾崩,岂能由她做主?群臣明知这不合规矩,却也不点破,硬是把这道不合法的懿旨发了,至少它能给曹丕加一道保障。

眼往她母子哭哭啼啼入后殿,大家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卞秉全身气力都耗光了,立时瘫倒在地,抚着曹操庄严的尸身:“姐丈啊姐丈,这等主意亏你想得出来,你交我的这是什么差事啊……”

一场风波总算过去,两天后太子曹丕总算到达洛阳。城内群臣及城外众将恭敬迎候,如众星捧月般将其接入宫中。他如此端庄、如此圣洁,虽然重孝在身,依旧难掩他的高贵气派。他是最后胜利者!

曹丕向群臣道乏、给母后问安,然后跪在父亲尸身前哭泣起来,他每个动作、每句言语甚至每声呜咽都那么矜持有度、恰到好处。而那一刻曹彰害怕了,他骤然想起兄长十年来为争夺王位施展的手段,想起兄长平素为人秉性。曹彰的心紧紧地被恐惧攫住——为社稷安定他最终放手了,但他毕竟曾经争过,问玺之事不可能掩盖,今后这位“温文尔雅”的大哥会如何对待他呢?

曹彰慌了,他悄悄凑到默默垂泪的三弟身边,低声道:“父王临终召我,乃是嘱我辅你为主。”他还抱有一丝幻想,如果兄弟合力尚可与大哥一争,故而编了句谎话拉拢三弟,甚至幻想或许还会有曹彪等其他兄弟站过来帮忙。

曹植却仿佛对这一切失去兴趣,只是颓然摇头道:“大事定矣,无可再争。即便可争,不见袁家败亡之事乎?”

不知曹丕是不是听到了两人的悄悄话,竟倏然止住哭声,朝随军的群臣做了个手势。只见御史大夫华歆双手捧着一份明黄的绢帛走出人群:“天子诏书在此。”群臣顾不得诧异尽数跪倒。华歆清清喉咙,展开诏书高声朗读:昔皇天授乃显考以翼我皇家,遂攘除群凶,拓定九州,弘功茂绩,光于宇宙,朕用垂拱负扆二十有余载。天不懸乓焕希辣S嘁蝗耍缡狼鄙瘢У可饲小Xм仁佬鳎吮奈洌芪跚靶鳌=袷故钩纸谟反蠓蚧Х畈呲谪ж┫嘤$贰⑽和蹒翮Γ旒街菽痢7浇裢庥幸怕玻谝奈幢觯旃挠淘诒呔常筛瓴坏描喝校鼓瞬パ锖榱遥⒐Υ姑镆病F竦妹懥麻溨瘢吭€芍驹眨科渚捶廾皱粲腔常造筘市鳎绷潦Γ猿齐抟狻

魏国名分上毕竟还是汉室封国

,这道诏书比曹操遗令、太后懿旨都要权威,彻底明确了曹丕继统的合法性。众文武赶忙表态:“遵命。臣等愿从大王之命。”此时这“大王”二字用在曹丕身上已当之无愧,再无人能质疑他的权威!

司马懿大奇,甚至有点儿怀疑这天子诏书的真实。他举目四顾,赫然发现多日不见的董昭也在随曹丕来的队伍里,立刻豁然——大王早有筹谋!原来董昭去了许都,在大王未死之前就威逼天子写好诏书了,接到死讯根本不用管洛阳的事,直奔邺城方向,与曹丕半路相遇就把诏书传达了。洛阳表面密雨惊风,其实是虚的,许都发出的诏书才是实;就在他事先安排的卞秉痛骂曹彰之际,其实曹丕早已经接到诏书、名正言顺当上魏王了。怪不得大王临终时对太子如何继位只字不提,怪不得他还有心情与姬妾深情作别。原来一切都他算计之中!

群臣的哭声再次响起,却不似先前那么悲怆,隆隆的、低低的,仿佛只是为曹丕的哭泣稍作陪衬,甚至有点儿敷衍的意味。此时此刻再没人诚心追悼先王,躺在那里的只是一具失去灵魂的臭皮囊,所有人思忖的都是明天……

第十九章 尾声 汉末众生相(大结局)

草长莺飞万物复苏,又是生机盎然的阳春。晴空依旧湛蓝无际、河流依旧川流不息、万千生灵也依旧各自奔忙,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是不可或缺的。

曹丕渡尽劫波终继魏统,为其父上谥号曰“武”,《周书·谥法》有云“克定祸乱曰武”,自此曹操的时代归于历史的尘埃,天下改元“延康”,取意延续先王之业;但有识之士都预感到,这个年号恐怕不会像“建安”一样长久。试想汉室天下要因权臣世袭而改元,这样的王朝还能延几日之康?

经过三十余年战乱,其实老百姓早已不在乎天子姓什么,曹操的死并未勾起他们多少哀伤,大家忙于春耕,巴望着好收成,吃得饱饭、缴得起赋、养得起娃,其他的有什么打紧?中原大地刀耕火耨,男女老幼都在田间忙碌。而洛阳以东官道上匆匆行来一队人马,官员士兵尽数白衣服孝,与乡间景致颇不和谐。

再过几日魏武王的梓宫就将运回魏国下葬,这些人是奉曹丕之命先行回转邺城安排接驾的,为首的正是司马昆仲。虽只过了一个月,司马兄弟的身份却今非昔比。曹丕改秘书为中书,司马孚任中书郎,司马懿更一跃成为丞相长史。其他潜龙之交尽得升赏,吴质也升任为中书郎,另外加了都督幽并诸州军务的头衔;陈群虽还是尚书,却加封昌武亭侯,中台诸臣视其为魁首;夏侯尚担任散骑常侍,成了主上近臣;夏侯懋、朱铄接任中军统帅。曹真、曹休更蒙受重任——曹真晋封东乡侯,拜镇西将军,督雍凉诸军;曹休封东阳侯,拜镇南将军,督荆扬诸军。曹丕用兵不及其父,他用两个熟谙军务的心腹兄弟分管东西两路军戎之事,确是明智之举……

望着田野的大好风光,司马孚心情惬意浑身轻松,简直有点儿春游的感觉,但他多年读圣贤书奠定的教养不住提醒他,现在还是武王丧期,要庄重严肃。他竭力板住面孔,故作悲痛之色,却只坚持片刻工夫就装不下去了,不由自主地小声哼起了诗歌——本来嘛!他司马家是曹操之死的受益者,就算司马孚再知书达理,高兴就是高兴,以他纯真的性格是掩盖不住的。

司马懿比弟弟老到多了,虽然他也满心欢喜,却精于矫情掩饰,一路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摁辔而行,谁也瞧不清他的表情;这会儿突然听见弟弟在吟唱,似乎有点儿耳熟,心下好奇仔细倾听,原来是《诗经》的《郑风·缁衣》:“缁衣之好兮,敝予又改造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国卿的黑色官服穿在你身上太合适啦!旧衣服破了,再做件新的给你,还是那么风光体面。”)

司马懿不禁失笑——傻兄弟,曹丕穿缁衣能心满意足?过不多久就要改换龙衣了!有心戏耍弟弟,问他句“你到底要秉承祖上做汉室忠臣,还是要希图幸进做曹氏党羽”。可转念一想作罢了,他还真怕死脑筋的兄弟钻进这难题绕不出来。司马懿无奈摇头,虽是同胞兄弟性格迥异,有些事情只有他看得明白——

曹丕必然要做皇帝的,这点不容置疑!

一者,曹操在世时就已窥觊龟鼎,只是碍于颜面才没迈出最后一步。他篡夺了汉室一切权力,对于他而言称帝只是个名分问题。如果不是当政的最后四年一直被灾害、叛乱、败仗等问题困扰,或许这会儿天下已经姓曹。他一向很务实,主张“不可慕虚名而处实祸”,加之晚年多病,不愿找麻烦了。

再者,曹丕的野心不逊其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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