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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大漠谣-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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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垂目看着地面:“当今皇上对打仗用兵情有独钟,匈奴打完了,只怕还想打西域。可霍将军连现在没落的匈奴帝国都已经不屑一顾,又怎么会对欺负这些没什么还手之力的小国感兴趣?他想要的是如强盛时匈奴那样的势均力敌的对手。”  
天照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表面上看霍将军行事张狂随性,似乎只知道一往无前,可就看此歌,从做歌到传唱回长安,霍将军的心思细致处不比一向行事沉稳的卫大将军差。”  
去病最大的聪明就是让所有人都以为他除了战争外其余都不够聪明,我心中几分得意,刚露了一丝笑,对上九爷眼神,笑容立僵,嘴里竟有苦苦的味道。  
九爷扭过了头,推着轮椅向外行去:“我们不打扰你了,你早些休息吧!”  
再过十几日,去病就能回来,自他出征后,我一直悬着的心缓缓搁回了一半,可另一半却因为卫少儿和卫君孺的到来提的更高。  
这两姐妹一反以往的冷淡,对我竟露出了几丝热情。原来刘彻想接我进宫待产,臣子的儿子一出生就能拥有同皇子比肩的圣眷和尊贵,她们是来道贺的。  
天大的尊荣和圣宠!?我看到她们的笑颜,直想拎起扫帚把她们都打出去,她们究竟懂不懂这无比的尊容和圣宠之后的东西?是根本不懂,还是根本不在乎?毕竟富贵险中求,卫子夫这个皇后又何尝不是做得饱受风刀霜剑?  
已近夏末,墙角处的一从荼蘼花仍旧累累串串,缀满枝头,一团一团开得轰轰列列,热热闹闹。但荼蘼开过花事了,这已是夏日最后的一朵花,烈火喷油的绚烂中透出秋得肃杀。人生不也是如此?水满时则代表快要溢出,月亮最圆世则代表快要月缺,权势最顶盛时也预示着盛无可盛,必将转衰。  
皇上此举是否也算是对去病歌赋的一个回应?等去病回来,我已入宫,难道要他公然反抗皇上已传的旨意,强接我回府?权势越是鼎盛时,越不可行错一步,否则埋下祸端,粉身碎骨只是转瞬间的事情。  
随手掐下一朵荼蘼花插在鬓边,我心中主意已经拿定。  
书房内,九爷正在翻医书。我径直进去,坐在他对面:“九爷,我想求你一件事情,求你务必答应我。”  
九爷握着竹册的手一紧,迅速的说:“我不答应。”  
我眼都不眨得盯着他:“我这段日子几乎翻遍了医家典籍,却很少有文章提及用药物催生孩子早产的记载,其中风险可想而知,不到万不得已,我怎么可能出此下策,用自己和孩子的生命冒险?”  
九爷眼中全是痛楚,缓缓道:“还有别的方法,我们可以立即离开长安,远离这里的纷扰争斗。”  
我定定的看着他,没有回应他的话:“入宫你不答应,我会设法去找别的大夫。”  
我知道我在逼他,可在这一刻我别无选择,我不可能跟着他离开长安城,那样置去病于何地?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惨白中透出得全是绝望。我的心也痛到痉挛。我们已真正错过,我已经选择了霍去病,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什么磨难风险,我都不会离开,不会留霍去病独自一人去面对长安城的风雨。  
我沉默的起身向外行去。他的声音在身后微弱的响起:“我答应你。”  
我知道他会答应,因为他绝对不会放心把我的性命交给别人。我身子没有回转,脚步平稳地向外走着,声音没有一丝异样,甚至冷淡平静:“多谢!”眼中的泪却悄无声息,迅即疯狂的坠落。眼泪虽因他而掉,却绝不要他知道,宁愿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冷漠的背影。  
一场夏末的雷雨刚过,地面尤滑。我送宫里派来探望我的太医时,一失足,竟然从亭子台阶上摔落。落在外人眼里,我是肚子着地,实际上落地的一瞬间,我已经用一只手和膝盖化解了全部冲力,只是为了效果逼真,刻意把另一只胳膊想像成全然不懂武功的人所有,任由其重重滑过青石地面,刹那间半边衣袖全是血迹。  
手中捏着的荼蘼花被揉碎,原本浸在花上的药香飘入鼻中,立即引发了早已喝下、蓄势待发的药力。不一会儿,我已经整个人痛得全身缩在一起,一身的汗混着血渗透了衣服。太医慌乱地大叫着人,九爷仓皇的从地上搂起我,我的血在他的白袍上漫开,仿若灿烂的红花怒放。他的脸上却无一丝血色,深不见底的漆黑双瞳中凝聚着海一般深的恐惧。  
 
  
 作者: 221。3。59。*  2007…1…19 14:43   回复此发言    
 

 
277 回复:《大漠谣》全集(不断更新中)  
 九爷明知道一切都是预先设计好的,却表现的真实无比,这下再精明的人也看不出任何破绽了。可看到他额头冒出的汗珠,心中反应过来,他哪里是演戏?这根本就是他真实的反应,从我喝下那碗催产的药时,我的生命就悬在了一线之间。  
我强撑着想向他一笑,表示自己无事,却发觉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整个人疼得不停得哆嗦,上下牙齿“咯咯”打响,唇不经意间已经被咬出血。九爷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把手掌伸到我嘴边,让我去咬他,不许我再伤害自己。我想避开,想不要伤害他,打战的牙齿却已咬在他的手上。  
他额头的汗珠顺着鼻翼脸颊滑过下,看上去仿佛是泪滴一滴滴落在我的脸上。我的血,他的血,我的汗,他的汗,混杂在一起,我的嘴里充满了腥甜且咸涩的味道。力气从身体中抽离,神志开始混乱,身体的疼痛似乎在离我远去,心的疼痛却越发清楚。感情失去了理智的束缚,全表露在眼中,而眼中的泪也失去了控制,在他的眼前纷纷而落。  
陷入昏迷前,只听到一句话反反复复:“玉儿,不要哭,不要哭,不要哭……”  
人刚清醒了几分,身体撕裂的痛楚刹那充斥全心,一向自制的我,也忍受不住地哼出了声。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只觉得屋子中一切都很昏暗。一道帘子从我胸前拉过,两个稳婆在帘子内忙碌,九爷坐在帘子外陪我。他看着虽然疲惫,神情却异样镇定,紧紧握住我的手,一字字道:“你肯定不会有事,肯定不会。”可惜他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心情,他在恐惧。我用力展露一个微笑,虚弱却坚定的点点头。  
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过去,只有漫无边际的疼痛,孩子却仍旧不肯出来。宝宝,你怎么还不肯出来?娘亲的力气快要用完了。  
随着我的一声痛呼,帘子内的稳婆大叫道:“孩子出来了,出来了,是个男孩,虽然早产了两个月,小得可怜,可真精神,一看就不是普通孩子。”  
九爷神情一松:“玉儿,做的好。”  
一个婆子抱着孩子出来,兴冲冲的让我看。我听到他的哭声,只觉心中大恸,胸闷至极,差点昏厥过去。宝宝,你是在哭刚一出生,就要和娘亲不得相见吗?  
九爷急急掐着我的人中,方把我唤醒。九爷和门口的天照交换了一个眼神,探询的看向我,我忍者心中万般不舍,微点了下头。  
天照进来抱起孩子:“奶妈已经候了多时,宫里来的人也一直等着看孩子,我这就带孩子过去。”说着就向外行去。  
我口中呜咽了几声,只绝都不明白自己想说什么。天照立即停住了脚步,我定定地盯着天照胳膊间的小东西,半响后,猛然闭上了眼睛。九爷对天照轻声说:“你去吧!”  
九爷的手轻搭在我的腕上,深情越来越凝重,手指头变得冰凉。我勉力笑道:“我已经不觉得疼了,只是有些累和困。我的身体一直很好,你不用担心,我睡一觉就能养好身体。”  
婆子的脸色惨白:“血止不住,止不住。”说到后来她不敢看 九爷的眼睛,只低着头极其缓慢的摇了下头。九爷的身子一颤,低声急急吩咐着婆子该做什么,有立即命人煎药。  
一盆又一盆干净的水端进来,再一盆又一盆鲜红的端出去。我恍恍惚惚的想着,那么多血真的是从我身上流出的吗?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疲惫,流淌在四肢百骸间,整个人懒洋洋的温暖着,只想呼呼大睡。九爷却不许我睡去,在我耳边不停的说这话,强迫我盯着他的眼睛,不许闭眼:“玉儿,还记得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怎么可能忘记?漫漫黄沙,碧碧泉水,仿若天山明月般的白衣少年。  
“还记得那套衣裙吗?那是楼兰的一个好朋友赠送的,他说是送给我的妻子,还笑说备好嫁衣,自然有女子出现。你出现了,一身褴褛的衣裙,却难掩灵气,满身的桀骜不驯,眼睛深处有忧伤,面上却只有灿烂到极点的笑,我第一次听见女孩子那样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仿佛整个天地都由她纵横。我当时只觉得你穿上那套衣裙一定会很美丽……可是,我居然没有见过你穿它的样子……”我的眼中有了湿意,一滴一滴,落在了他的掌心。  
我很努力的想听他说话,可他的面貌却在慢慢模糊,我的眼睛蒙上一团白雾,什么都在淡去:“九爷,我是不是要死了?”  
九爷紧紧拽着我的手:“不会的,不会的……”他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说服我。  
我躺在他怀里,没有恐惧,十分平静,一些不能出口的话终于敢说出:“九爷,对不起,我欠你的,今生只能欠着了。我一直都希望你能过得快乐,我曾经费尽心机做了很多事情,只是为了能让你眉头舒展,不要任何人能伤害你,可最终伤你最深的人居然是我。”  
他的脸轻挨着我的脸,脸上有湿意,是谁落泪了?  
 
  
 作者: 221。3。59。*  2007…1…19 14:44   回复此发言    
 

 
278 回复:《大漠谣》全集(不断更新中)  
 “玉儿,对不起的人是我。入宫我没有猜错,你和李妍之间的恩怨恐怕也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会和李妍走得那么近,也不会帮她入宫。你已经做到最好,是我一直用自以为是把你关在门外。如果我肯对你坦诚相对,就不会有今日的一切苦楚。”  
小风端着药匆匆进来,九爷立即给我喂药。每一次吞咽都似乎要用尽我全身的力气,九爷一面替我擦汗,一面道:“我知道你坚持的很辛苦,可逆一定要坚持,不能放弃,否则会有很多人伤心。”  
想到去病,想到刚出生的儿子,体内似乎有多了几分力气。  

……在木棉树空地上坐上一阵,把巴雅尔的心思猜又猜……北面的高粱头登过了,把巴雅尔的背影从侧面望过了。东面的高粱头登过了,把巴雅尔的背影从后面望过了……种下榆树苗子就会长高,女子大了媒人就会上门。西面的高粱头登过了,巴雅尔把我出嫁的背影望过了……东面的高粱头登过了,巴雅尔把我出嫁的背影从后面望过了……  

九爷温和低沉的歌声响在耳边。拌着歌声,他将一枚枚银针插在我的各个穴位间。  
“玉儿,我现在才知道我只要你活着。不管你和谁在一起,我只要你活着,只要知道你能快乐的活着,那我也会快乐,你不是不要我伤心吗?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伤心。”  
眼睛慢慢合上,九爷的声音依旧一遍又一遍:“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这么坚持固执,誓和老天抗衡的声音,即使我的意识已经涣散,可它们却一字字刻在了欣赏,和很多年前的另一个声音重叠在一起,“一定要活着,答应阿爹,你一定要活着。”  
长长的一条黑暗隧道,只有前方有隐约的光芒,我追逐着光芒向前飘着,看见有狼群在奔跑,其中一只是喂养过我的狼,我忙上前追逐,狼群突然消失,变成了於单,他笑着向我招手,我也呼喊着想他奔去,忽的阿爹出现在於单身后,我高兴的大叫着“阿爹”,如同幼时一样,向他飞扑过去,他却没有如以往一样,张开双臂等着抱我入怀,反倒很生气很生气的样子,似乎根本不想见我。  
我站在原地,迟疑得想着,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回头处一片漆黑,前方却有温暖的光芒和阿爹、於单。我忍不住地又向前走着,阿爹一脸凄伤,默默无语地看着我,他的神情触动了什么,脑子里划过一个模糊的面容,又一个模糊的面容,他们也会如此凄伤?  
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虽然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脚步却迟疑地停住。克制着对黑暗的恐惧,向后走了一步,阿爹露了一丝笑,我的身体疼起来。  
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向后每走一步,远离了光亮一点,身体越发的疼痛,原来往前的每一步是幸福,往后的每一步都是钻心的疼痛。可阿爹在笑,脑海中的两个面容似乎也是欣慰,那么再大的疼痛,我都可以忍耐。虽然根本不明白我为什么宁可之间粉身碎骨,也不要他们伤心。一步又一步,缓慢但艰难的向后退去……  
“玉儿!”异口同声地惊喜。入眼处,两张不同的脸,却是同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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