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沃轩辕-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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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钱、抢粮、抢女人！”
“抢钱、抢粮、抢女人！”
……
建昌城下两军的小规模交锋，互有损伤，谁也无法迅速解决对方。随着济尔哈朗亲率主力到来，双方都停止了拼杀，各归本营，等待着主帅发出最后决战的命令。只是这一战，却让螯拜杀出了自己的威名。
这螯拜是镶黄旗人，姓瓜尔佳氏。他的叔父费英东早年追随努尔哈赤起兵，是努尔哈赤麾下最得力的大将之一。而皇太极也对螯拜非常欣赏喜欢，这次专门把螯拜调到济尔哈朗身边，就是为了让他在战场上多加磨砺，将来才可堪大用。
“今天你在战场上射死了南人的一个参将，做得不错。”济尔哈朗赞许了几句，随后说道：“不过打仗不能光凭着勇敢，还要动脑筋。汗为什么让我们多读读南人的《三国演义》？为的就是要学习汉人的计谋……”
螯拜显得有些不服气：“那些南狗要真有那么多计谋，还会被我们打得这样狼狈？螯拜认为，打仗就得凭着真刀真枪的去拼命，动那些花花肠子没半点用处。”
他的年少气盛让济尔哈朗笑了笑：“不要以为汉人中就没有会打仗的了，袁崇焕不说，就眼前的这个祖大寿，也是个厉害角色。前段时候亦失哈之败你也听说过了吧，那两个汉人中的少年将军，也都和你一般年纪。你说说看，是吴三桂厉害些呢，还是那个叫朱斌的厉害些？”
“我看都是一般而已，也就是遇到了亦失哈这个草包。”螯拜不屑地说道：“要非得让我从他们中间挑选一个出来，我宁可选吴三桂，朱斌小子只会玩弄阴谋诡计，不算英雄好汉！”
济尔哈朗拍了拍手中的《三国演义》，像是在那教导螯拜：“可我看那，将来朱斌的成就一定会大过吴三桂。你想想，吴三桂拼得几乎全军覆没，可那朱斌，竟然一骑也没有损失，这不算本事什么才算本事？将来你在战场上要遇到此人，千万要当心啊。”
“朱斌，哼哼！”螯拜鼻子里冷哼了几声：“他日若真的在战场上遇到，我必然取他的首级，看看女真勇士的风采！”
而这个时候济尔哈朗和螯拜所谈论的朱斌，正率着天字第一营的六百将士，抄小道一路向后金军存放军粮的大营疾进。这些平时散漫的士兵，在财富的刺激下，一个争先恐后，行军速度竟然出奇的快。
“报，前面就是后金军粮存放之所。”在一片隐秘的小树林里，郭飞上来说道。
朱斌早已走得气喘吁吁，他一屁股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郭飞，你带几个人去探探虚实，切记切记，不要惊动了后金士兵！”
郭飞应了一声，点了两个士兵匆匆离去，叫过黄飙几人：“一会我和黄飙、郑天瑞、刘风率军正面强冲，李天齐和郭飞准备引火之物，那些粮草咱们能抢多少抢多少，实在抢不走的，奶奶的，一把火烧了它的，我看他济尔哈朗没了吃的怎么打仗。”
几人领命各自准备，不多会，探听情况的郭飞带人回报，正如预料的一样，除了一些强怔来的汉人民夫，后金人营中士兵不过百来人。
朱斌闻言大喜，以六百人对付一百人，天字第一营的士兵再废物，那也是足够的了。他起身拔出宝剑，叫道：“兄弟们，发财的机会就在面前，抢钱、抢粮、抢女人啊！”
“抢钱、抢粮、抢女人！”
不等朱斌下达出击的命令，天字第一营的士兵早就如同饿狼一般从树林里蜂拥而出，一个个挥舞着手里的家伙，大叫大嚷，这哪里像是士兵，简直就是一群土匪。
“荒唐，荒唐！”朱斌被冲出来的士兵挤的摔倒在了地上，爬起来揉着被摔疼的屁股破口大骂：“老子回去后非好好整治整治，他妈的这群家伙比土匪还土匪！”
一边郑天瑞苦笑着道：“朱守备，这可是你自己招惹的……”
“抢钱、抢粮、抢女人！”这声音突然出现，无数的明军士兵像汹涌的潮水一般冲向后金大营。后金士兵哪里想到明军居然敢主动出击，还打到了这里。慌乱之下急忙拿起武器迎战。
可今天邪了门了，过去那些看到女真人就跑的明军士兵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睁着血红眼睛，操着家伙，看到敌人就不顾一切拼命的亡命之徒！
三十七 意外收获
“抢钱、抢粮、抢女人！”
这声音在军营四周此起彼伏，六百天字第一营的士兵，爆发出的空前的战斗力是惊人的。那些原本让他们畏惧的后金士兵，此时竟然被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砍倒在了刀下，战局胜利的天平，正在迅速的向明军这一方靠拢。
其实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人在心理上的障碍一旦被突破了，所迸发出的能量将是惊人的。尤其是在这血和火的战场上，在这瞬间就能决定生死的玩命搏杀间，那些畏惧和恐慌早被忘记得干干净净。血腥和死亡，让天字第一营原本养尊处优，贪生怕死的公子少爷们，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军人……
为了确保偷袭成功，而不得不暂时放弃战马的五十名关宁铁骑，就算成为步兵，他们的勇猛和凶悍也一如既往。这群沉默的士兵，挥舞着的战刀就是他们最好的语言。
战场后的朱斌注意到，黄飙、郑天瑞、李天齐、郭飞和刘风这五员将领，并没有冲杀在第一线，甚至他们从偷袭开始到现在，还没有和女真人交过手，而是从容的指挥着士兵们，将一个个已经撕开的缺口撕得更大。朱斌点了点头，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战场指挥员。
冲在最前面的是才投军不久的徐军，他用着的是一把环口大刀，舞动起来忽忽生风，左右砍劈，威风凛凛，只眨眼间，已有两个后金士兵丧生在他的刀下。像是存心要立功一般，徐军居然专找敌人密集之处冲去。
只小半个时辰，在天字第一营，这支虎狼之师不断的冲击下，百余名后金士兵终于抵挡不住，呼哨一声，扔下了几十具尸体败退下去。
突然静寂下来的战场，反倒让天字第一营的士兵呆在了那里。这，这满地女真人的尸体，是自己杀的吗？凶悍的女真人，真的……真的被自己打败了？
最初那种彪悍的、不知道死亡为何物的劲头一过去，天字第一营的士兵们，都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刚才那场拼杀，他们觉得好像是在做梦……。
不，不是做梦，士兵们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好疼。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他们打赢了，他们真的打赢不可一世的后军军队了！
“我们赢啦！”
“赢啦，赢啦！”
忽然，欢呼声从士兵们的嘴里迸发，这些贵族的子弟，世家的后代，一个个都像发疯了一样，疯狂的叫着，笑着。长久的屈辱，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些被女真人强行抓来充当民夫的汉人，像看着疯子一样看着这群士兵……
“抢钱、抢粮、抢女人！”
随着朱斌的一声厉吼，士兵们终于从疯狂中清醒过来，他们拼命的奔向女真人的大营，手中的武器毫不犹豫的砍向他们看到的每一个女真人，不管是士兵或者平民。在他们的眼中，无论是哪个女真人，都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敌……
“朱守备，谢谢你。”不知什么时候，黄飙出现在了朱斌身边，他平静地说道：“这是天字第一营真正的一场胜利，我们第一次打败了这些后金士兵。从此后，不管我们走到哪里，都能够抬起头来做人了……”
朱斌也像是想到了什么，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我现在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我以前总以为这些人打不了恶仗，但我明白了，其实只要人身体里的那种潜能和血性被激发出来，他们一样可以成为最优秀的士兵……”
可惜这次缴获的战利品并不如天字第一营士兵想的那么丰盛，除了大量的军粮以外，几乎什么样值钱的东西也没有找到。不过现在天字第一营的士兵，并不在乎这些，打败女真人的喜悦，已经牢牢地占据在了他们的心中。
不多的几个女真女人没有办法跑掉，他们被天字第一营的士兵捆绑住，嘻嘻哈哈的推搡着，以前总是汉人的女人被他们羞辱，现在胸中的这口恶气，总算可以出了。
“守备大人，你，你过来看一下。”正当朱斌命人赶紧打扫战场的时候，郭飞忽然走来说道，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也不知道是兴奋和紧张。
朱斌带着几个将领随着郭飞来到一辆草料车前，却发现从那些草料中启出了一个个箱子，在一口打开的箱子中，里面装着的，竟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这怎么回事？”朱斌指着箱子，有些口吃地问道。
郭飞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是偶然发现的，后面两辆车子的草料中，也都藏着这样的箱子，我粗粗估计了下，只怕不想一百万两之巨。”
朱斌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其实这批银子是皇太极用来收买祖大寿用的。皇太极对祖大寿非常欣赏，一门心思想把他收归麾下。在军事打击的基础上，送上大笔大笔的贿赂，或者能让祖大寿归顺。
“这批银子暂时不要动，全部启运回去。”朱斌想了下说道：“让兄弟们不要动外声张，等银子运回了建昌，大家兄弟每人都有一份。”
朱斌只觉得自己的运气好到了极点，不光打了个胜仗，还莫名其妙的得到这么一大笔银子，多日来困在自己心头，马登初让自己准备的三十万两银子，看样子有了着落。
“大人，粮草太多，怎么处置？”那个叫钟建的队长上来问道。
“烧了，全部烧了，一点也别给鞑子留下。”朱斌想都不想就说道。
“哎，可惜了，可惜了。”顺着叹息的声音看去，朱斌看到是新来的陶海，朱斌大笑起来：“你那么心疼粮草，等老子有朝一日统领大军，一定把管理后勤的事情交给你来！”
三十八 撤兵
就在朱斌奇袭女真粮草成功的时候，济尔哈朗指挥的一万五千镶蓝旗士兵，也对祖大寿部展开了攻击。祖大寿所依仗的，是他麾下两千关宁铁骑和五千辽军，至于那些建昌原来的明军士兵，他是万万不敢指望的。
一万五千后金士兵，彪悍无比，他们以双倍于敌人的兵力优势，来回冲突着明军。尤其是螯拜，这人打起仗来简直是个疯子。马快、刀利、箭疾，不多时已有几个明军士兵倒在他的刀箭共同打击之下。
祖大寿看得咬牙切齿，若是此时吴三桂在，足以抵挡住螯拜，可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军中肆意妄为。也亏得关宁铁骑精锐，辽军勇猛，在人数劣势下，依然保持着完整的队形。
“明军能打仗的，也就是辽军和剩下不多的关宁铁骑了。也难怪汗王要我来收买祖大寿。”在后督战的济尔哈朗点了点头：“可惜南人的朝廷实在荒唐了些，否则，我后金安敢正面看中原江山……”
正在他独自叹息的时候，忽然身后快骑飞来，马上报事官一到济尔哈朗面前，连滚带爬的翻身下马：“报，我军粮道被袭，全部粮草毁于一旦……”
“哦”周围后金将领闻言大惊失色，没了吃的如何打仗？不想济尔哈朗却只淡淡的“哦”了一声，脸上一丝的慌乱也看不出来：“是谁做的知道吗？”
“那些明军大叫自己是天字第一营的。”
“天字第一营，又是天字第一营。”济尔哈朗在这个时候居然还笑了一下：“这营我也听说过，都是些南人朝廷中达官贵人的后辈，就是那朱斌统管的吧，不错，不错。”
一名三等甲喇章京上来说道：“贝勒爷，战事正紧，我军缺粮，势必影响军心，是否暂时撤离战场，以图后战？”
“我们在这已经没有作为了，以后再来建昌吧。”济尔哈朗从从容容地说道：“让孩子们全部撤下来，不要再和敌人纠缠了。”
那螯拜闻听撤退，心中愤怒，不得已的对着对面明军叫道：“南狗，今日拿不了你建昌，他日攻破，我必把你南狗屠得干干净净！”
说完，连发两箭，竟然又射倒两名明军士兵。
忽然，明军阵中一人厉声道：“女真狗，偏你会用箭，我就用不得吗？你看看箭！”
三枝羽箭随着厉吼间不容发之间前后射出，那箭来得又快又疾。螯拜一惊，他想不到在汉人里竟然也有这样的快箭，急忙用手中弓拔去两箭，第三枝却终于无法躲开，“扑哧”一声扎进了他的左臂之内。
“好南人，好箭法！”螯拜彪悍之极，竟然看也不看中箭的左臂，任由献血顺着臂膀流下，他大声道：“好汉人，留下姓名来，一箭之仇，他日必报！”
那射箭之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明军，服装打扮既不是关宁铁骑，也不是辽军一员，他大笑道：“螯拜，你记得我的姓名了，我叫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