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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圣天门口 (中)-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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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阿彩命苦,这么好的地方叫这种名字实在可惜。你们都喜欢燕子红,不
喜欢杜鹃花。

    我心里也是这样想哟!“

    送雪柠和柳子墨下山时,林大雨出了点意外。半路上,走在前面的林大雨突然
绊到了用来打獐子的地铳。獐子是山里最聪明的野兽,它能发现那些埋藏得很深的
地铳。一般野兽见势不妙只会躲避,獐子却像恃才骄物的雪家男人,发现地铳后,
它会绕道过去。

    用后蹄将地铳踢翻。久在山里行走的林大雨竟然疏忽了,只想着解开那根系在
扳机上的细绳,免得后面的雪柠和柳子墨再绊上去,却忘了打獐子的地铳是连环的,
第一支地铳后面,还藏着第二支地铳。枪声一响,林大雨倒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
一张脸上满是鲜血。所幸地铳埋的时间长了,炮药受到潮气影响,射出来的铁子和
铁钎不太有力,只伤了皮肉。林大雨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找了一处泉水照了照,自
嘲地说,紫玉见到这副样子,一定会劝他学杭九枫,再娶一个女人。因为疼痛,林
大雨沉默了一阵,再开口时,他竟劝柳子墨,不要仗着自己有本钱,连雪柠这样的
好女人都不理,往后他心里会悔得出血的。

    日子重归平静,在相关日志上,燕子红和阿彩都没有被柳子墨采用。柳子墨在
叮嘱雪柠此事绝对不能让马鹞子知晓的同时,毫不犹豫地用天堂二字来称呼自己刚
刚去过的地方,并要大惑不解的雪柠相信自己对方位的判断。柳子墨还让雪柠看了
那本从东京寄来的《植物学》。书上写得很清楚,燕子红学名叫木兰杜鹃,生长在
海拔一千二百米到二千二百米亚热带山林中。西河上游达到如

    此高度的山峰并不多,而且多为大家所熟知,在传说中无人去过的仅有天堂中
心的几处深谷。柳子墨的解释很简单,而其中的情感十分复杂。

七  十

    天门口多了一个爱看白云的人。在小教堂顶上凭窗远眺的马鹞子,看完白云从
钟楼上下来,必定会笑眯眯说,自己也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到测候所过一过闲
云野鹤的日子。有一次,马鹞子专心地看过白云后,突然来到白雀园:“今年的春
天会不会来得特别早?”柳子墨告诉他,天地间气候很正常,春风春雨没有打破常
规提前到来的可能。马鹞子于是感叹,柳子墨不搭理送到枕头上的雪柠,春天又不
能早点来到,燕子红无法早日盛开,如此痴情地等着小岛和子,一年要老十年人。

    不等上街的日子到来,又有一个人背着豹子来天门口卖。卖豹子的人知道先前
在这儿卖掉的豹子,他说,那只豹子与这只豹子是一对夫妻,那只豹子是公的,瘦
小一些,这只豹子是母的,壮硕一些。

    母豹子还没有僵硬,绕过卖豹子人的脖子,从左肩一直搭到右肩上。那条长长
的尾巴被卖豹子的人拿在手,不时伸到跟着看稀奇的孩子们的脸上。又爱又怕的孩
子们,一会儿散开,一会儿围拢,嬉闹声翻过小教堂顶上的钟楼,吵醒了那些靠在
避风的墙根晒太阳打瞌睡的男男女女。段三国买下母豹子时,妻子当众数落他,看
上去是为女婿着想,其实他是觉得这个镇长当得没有味道,想养好身子到处拈花惹
草。段三国将那只抬起来要踢老婆的脚及时收了回去,指天画地地说,自己若是吃
一口豹子肉,沾一根豹子毛,就会变成驴子狼的口粮。

    段三国请来的屠夫,用手中的尖刀,绕着母豹子的上颌和下颌划了一道弧形的
切口。屠夫手里的尖刀变成一只春天里翻飞的燕子,转眼之间就将豹子头剥得红肉
啧啧的。刚好一个小时,屠夫就将豹子皮完整地剥了下来。

    “九枫在就好了,他硝的豹子皮,哪怕病得要死的女人躺上去。

    也会来神,与男人连战十几个回合。“

    段三国重复着曾经说过的话。他在家门口架起一只大锅,将剁碎的豹子肉全部
放进去。炖熟后,线线挑出几块上好的豹子肉。

    一直在附近守着的马鹞子叫起来,豹子肉不好,豹子骨头才是最好的。线线挑
了十几块骨头放进盆里,送到马鹞子面前。四周的人取笑说,马鹞子吃了这么多的
豹子骨头,用不着等到天黑,就会将线线身上的耻肉磨成茧子。线线大大咧咧地回
答,女人长耻肉就是为了让男人磨,不让男人磨,未必还能撒上盐腌了过年!眼看
着马鹞子吃饱了,段三国才叫大家回去拿碗来,每人盛一碗。跑得快的人可以抢到
肉和骨头,后来的就只有汤了。段三国果然一滴也投沾,他对那些狼吞虎咽的人说,
吃完豹子肉后,有老婆的回家找老婆,没老婆的去找相好的,天门口这几年死人太
多,要让女人们尽量多生孩子。

    很快,所有的碗都见底了。卖豹子的人这才大声叫冤枉,母豹子是他用铁夹子
夹死的,连土铳都没用,可马鹞子硬说母豹子是被枪打死的,扣着不让走人。

    被啃得精光的豹子骨头堆在一起,马鹞子让人挨个看了几遍,豹子骨头上真的
没有任何枪眼。马鹞子明知没人敢将子弹头吞进肚子里,还是将一粒冲锋枪子弹头
摊在手心上,盯着那些吃过豹子肉的人狠狠地追问。冲锋枪子弹头上有只牙印。上
次吃豹子肉时,马鹞子被留在豹子肉里的冲锋枪子弹头狠狠地硌了一下,让他一直
觉得不舒服。这一带只有三种人有冲锋枪:冯旅长的冲锋枪最多;马鹞子自己也有
一支;独立大队从冯旅长那里缴获了一些冲锋枪,但它的主力被傅朗西带走编进红
二十五军时,冲锋枪也被带走了。豹子肉里的子弹让马鹞子明白,那些崇尚铁的纪
律的共产党人并不是真的铁了心,他们也会在紧急关头悄悄地留一手,藏下几支冲
锋枪。因为有冲锋枪打掩护,独立大队才敢将人派到天门口街上,大明大白地带走
柳子墨和雪柠。段三国一边收拾着吃剩下的豹子骨头准备用来泡酒,一边为卖豹子
的人求情,独立大队少了傅朗西和董重里,还有读过书的阿彩,哪能不知道诸葛亮
早就说1 寸的空城计不能二用的道理哩!

    马鹞子只得让卖豹子的人快滚。那人挑着一担谷走了一阵,段三国突然叫着冤
枉,拔腿就追,那担谷里藏着十块银元呢!段三国一路跑过西河,好不容易追上卖
豹子的人。他将一只手伸进箩筐里面找银元,另一只手迅速从怀里取出一包盐放进
箩筐里。卖豹子的人从腰带上抠出十块银元交给段三国,小声说:“阿彩要你想办
法再买点阿司匹林。”

    一只母豹子的肉换来男人们连续数天的躁动。惦记着董重里的杨桃,忘了常娘
娘的提醒,独自去下街口眺望,被一个吃了豹子肉的自卫队士兵扑倒在地上。幸亏
柳子墨从观测室回来,在紧要时刻救了她。柳子墨十分气愤,对马鹞子说再有此类
事情发生,自己一定要向省国民政府报告。马鹞子保证不会再有侵犯雪家人的事情
发生。正经话说完了,马鹞子又说,阿彩到底是女人,不懂得豹子肉的厉害,否则,
柳子墨再正人君子也没用,有那么好的机会,雪柠非得怀上了他的骨肉不可。

    街里街外恢复平静的那天夜里月亮也恢复了往日的明亮。

    “七九八九,当心疯狗!”

    “早上吃肉,晚上喝粥!春来睡得少,冬天睡得好!”

    “油菜田里一片金,花痴男女好伤心!柳树枝上冒嫩苞,老也骚来少也骚!”

    敲锣打更的段三国漫不经心地喊了一夜,西河边的河柳抢先长出一片嫩芽。几
天后的一个黑夜,雁群飞过群山,断断续续的雁呜将许多人从梦中叫醒。相隔半天,
尾随雁群的南风于中午时分带着暖意吹进天门口。此后,春天以令人惊叹的速度席
卷而来。

    绵绵不断的春风像钻进母亲怀抱里的婴儿,小小嘴巴含着饱满而结实的乳房唆
了几下,母亲的全身酥了,一旁看着的人也心花绽放。土地突然间变松软了,五颜
六色的打架花挺着头发丝般的躯干,从厚土中钻了出来。习惯趴在坡地和土石崖上
的迎春花,将淡黄色的花朵开在漫山遍野的嫩绿中。一夜之间,光秃秃的桃树、梨
树、李树和樱桃树,全都变得耀眼。花就像女人,乳白色是女人的纯洁和淑静,粉
红色是女人的妩媚与娇娆。一样样的花,一样样地开,哪一个先开,哪一个后开,
前一天黄昏时就有了准确的安排,不会有两种花在同一时间开苞吐蕊,所谓竞相绽
放是花开之后的情形。终于轮到燕子红了。燕子红开花,就为这一年的春天作了结。

    打架花还在草丛中默默地开着,白天谢了旧花,黑夜又有新蕾孕育,这种命贱
的野花会一直开到刀子一样的秋风削过花茎,才会随着厚厚的落霜悄然而去。只有
燕子红才能替代万物与春天作一年一度的诀别,温情脉脉,热烈如炽,整个春季的
美妙,全来自燕子红。也正是因为有了燕子红,干脆利落的夏季才容许春天拖泥带
水欲走还留,让西河载起飘荡着花香的春水迟疑着蜿蜒到夏季深处。

    夏季的暴雨频频降临,被派到西河边捞浪渣的人,很快从流经天门口的山洪中,
找到了马鹞子想要的燕子红。那些燕子红附在整棵的大树上顺水往下漂,带着几分
妖气。马鹞子不怕这种妖气,也学柳子墨,将燕子红用瓶子养起来,时时刻刻盯着
它琢磨自己的计划。
    一场暴雨之后,马鹞子派出去的人终于看准了,漂荡在西河里带有各色晕边的
燕子红都是从那座鬼鱼潭里冒出来的。面对深不可测的鬼鱼潭,马鹞子吸了几口凉
气。鬼鱼潭就在天堂东边的山脚下,除了不懂人事的畜生,人们害怕被说不定什么
时候就会冒出来的大水冲走,总是尽量绕着鬼鱼潭走。马鹞子带着人绕着天堂一带
的大山转了好几天,沿途的深沟大壑悬崖峭壁阻止了‘他们试图爬上去的念头。在
鬼鱼潭边,马鹞子看见几朵带着紫色晕边的燕子红随着从山脚下冒出来的巨大涌浪
冲上天空。他远远地冲着

    鬼鱼潭打了一个盹,醒来后突然不再相信鬼鱼潭里的水是通过所谓的地下河从
金寨县的燕子河那边流过来的。鬼鱼潭里漂浮着许多被激浪打得粉碎的花瓣,一朵
燕子红能够穿越百里河流,除非是铁打的,才不会粉身碎骨。接连几天的太阳很毒,
找不到路径的马鹞子舌头上长出一串火嘴子,屙出来的尿比陈年茶叶泡的水还要茜。
尿缸壁上的尿垢被太阳晒得雪白,这让马鹞子突然想起杭九枫用尿垢炒制炮药的事。
想将一座山炸塌无疑是异想天开,但是将眼前这座好像要倒扣过来的高山绝壁炸倒
是完全有可能的。

    马鹞子立即去了黄州城。他并没有独立大队躲在天堂的任何证据。却将一点把
握没有的事说得千真万确,并恳请冯旅长支援烈性炸药一千斤。冯旅长一句话就将
他的鬼话揭穿了:自古以来能够活着去天堂的只有飞得起来的雀儿,难道独立大队
的人长了翅膀?冯旅长最终能够答应马鹞子,主要是出于对鬼鱼潭的好奇。

    冯旅长每次回六安看老父亲都要经过鬼鱼潭,对鬼鱼潭种种神秘的表现有过多
次的亲身经历。与微不足道的独立大队比起来,他更想了解鬼鱼潭为何会在晴朗的
天气里,突然冒出可以灌满半条西河的浑浊的洪水。冯旅长曾经指挥手下一下子往
鬼鱼潭里扔了十几颗手榴弹,爆炸后翻起来的巨大浪头是白色的,没有一丝浑浊,
也没有一条死鱼。尽管这样,冯旅长还是不太相信鬼鱼潭无底、鬼鱼潭无鱼等说法。
冯旅长的军火库里炸药数量有限,但他想到了手榴弹。前几年他的队伍与反国民政
府的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打仗时j 还能用上手榴弹。后来的第二十五军就不行了,
大大小小交手了二十几次,用上手榴弹的只有两三次。最近才成立的第二十八军就
更不用说了,指挥这支队伍的人被大家尊敬地叫做高政委。他带人居高临下打埋伏
时,冯旅长的士兵只有躲在山下挨手榴弹的份儿,等到有机会互换位置时,只要发
现对手是冯旅长的保安旅,第二十八军总是虚晃一枪逃之天天。只有打近仗才能用
上的手榴弹,在士兵们的屁股上一挂就是几年,都快煨熟了。冯旅长轻轻松松地送
了一百箱手榴弹给马鹞子。

    太阳最后一次照耀着鬼鱼潭上方的山岩。两道白色石筋宛如女人润滑丰腴的双
腿,不即不离地嵌在水线附近。一只负重的簰依着冯旅长派来的工兵们的口令,缓
缓地驶向两道石筋的交汇处。

    不知什么地方突然响起一声沉雷,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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