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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千年情牵-第59章

小说: 千年情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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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新静静的注视着我道,“一切都好,最近有个师弟来拜访我,每天同他一起谈文论道,不亦乐乎。他聪明绝顶,跟我又特别投缘——我跟他实在是情同父子,偏偏老天无眼,让我们做了师兄弟。”
我忍不住笑道,“这种事情不怪老天,要怪就怪智觊大师。”
沈南新叹道,“不错,我跟你说,他老早就看我不顺眼,从小就在我耳边啰嗦来啰嗦去,比我爹都恼人。”
说完,相顾莞尔。
我还有好多话想说,但是看看窗边斜靠着的杨广,一句也说不出。半晌,望着沈南新道,“总而言之一句话,多谢你了,沈大哥,我对你只有深深的感激。”我阻碍了他的计划,硬塞给他个孩子。而他好生照料着子矜,对我毫无怨言,我能报答他什么?我冥思苦想出的报答,只怕让外人看起来却是伤害,只怕他自己也不能明白我心意,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真的有个好结果,我便什么都值得了。
沈南新低下头,双手交叉在一起,道,“你不必谢我,我没做什么,做了的也都——”
他停下来没有继续,我明白他的意思,就像他明白我知道那天的暗杀是他所伏的一样。
“好了,”沈南新忽然站起身,笑道,“看看你,我就去师傅那儿了,我猜——他准备好了一堆教训我的话了。”说完,他转身拉开房门就走,也不打伞,任凭雨把他的衣服浇透,没几步停下,对窗口的杨广笑道,“我忘记关门了,劳驾,兄台,把门带上。”
杨广后背一僵,双手抓着窗框,青筋突起。我屏住呼吸,不晓得他下一秒钟会做什么。他却淡淡道,“多谢提醒。”说完,关上窗户,转身又关上门。坐到了我身边,用双手搂住我。
“你——不生气?”我有些诧异,试探道。
杨广搂着我,淡淡笑道,“第一,我要生气也是对他生气,不会对你生气;第二,我根本就没有生气。他想随意波动我的情绪——未免把我想的也太简单了。”他低声道,“刚才开了那么半天窗子,冷不冷?”我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广把被子扯上来,裹住我,就露出一个脑袋,我瞪他。他笑道,“这下不冷了。”
这算是进步还算是什么?我想不出,道,“你为什么什么都不问我?”
“我要问你什么?”杨广反问道。
“问我沈南新,问我怎么会同他成了好友,问我他到底是什么人。”我道。
“哦,”他道,“你会回答我吗?”
我一怔,坦白道,“不会全部,有一些。”
“那好,”杨广慵懒的靠在枕头上,道,“你就说你能说的那些无关痛痒的吧。”
我没言语,也不说了,半晌,悠悠道,“你多少也是变了,以前逼我,现在堵我,你心中的计较那么多,本来也不在乎我知道的那点儿。是不是?我只说一点,沈大哥是智觊大师至为亲厚的俗家大弟子,你若是还想请智觊大师下山为你做些事,就别现在去找沈大哥的麻烦。”
杨广不答,我也没得再说。几年前,杨广曾经同我说过一句,他决不会放过沈南新,似成箴言,他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现在沈南新又如此,杨广心中只怕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只是装作若无其事而已。
中午吃了饭,智觊大师派人来找杨广,说是有事商谈。
杨广刚出去不久,沈南新便叩门进来。
我笑道,“晋王实在是沾你光,这么久以前智觊大师可是第一次跟他谈话。”
沈南新随手关了门笑嘻嘻道,“可你若以为他不知道就错了。他不过是权衡之下,觉得跟我师傅的对话比不让咱们两个见面重要上一些。”
沈南新还是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帮我调整了下枕头,然后攥住我左手,久久哑着嗓子道,“我在寺外,也守了你三天三夜,他们尚能见到你,我——我——”
“你疯了,”我低声道,“让我想起都后怕,若是杨广调来些兵将,你在寺外不是自投罗网。”
“我——”沈南新苦笑,眼中带着一抹哀伤,欲言又止。
我抽出自己的左手,反手又握住沈南新的手,诚恳道,“你同他立场不同,所做一切都没错,若说有错,是我明知道你的苦心还出来阻碍了你的计划,这几日,我想到这个就寝食难安,怕你会恨我。”
“你不恨我,我就如释重负。”沈南新低声道,“你冲上去救他的时候,我就怕你会恨我了,我知道,你一定能猜到是我。”
“你为了我,没有再对他下手,我知道,”我轻轻道,“若你不是担心我,凭他那么抱着我,一定躲不过你的身手。我真的感激你……”
“玉儿……”沈南新深深一叹,道,“你死里逃生,不怪我们任何人,还担心我们恨你,让我怎么说好。”
我默默道,“我只愿你们都能身体安康,长命百岁,任何一个人死在我面前我都会崩溃的。”
沈南新眼神仿佛像燃烧着的火焰,可又瞬间熄灭,道,“玉儿,若你所恐慌的终有一天会到来呢?”
我抬头惊惶的望着他,他却躲开我的视线。
我深吸口气道,“那我也只能按照我心中的想法来,你们谁恨我谁就去恨吧,我只求对得住自己的良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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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好忙啊~^_^。。。
第六十一章 南心(中)
    “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你的良心?”沈南新问道。
我点头,过了一会儿才道,“如果连自己的良心都对不住,什么结果都是生不如死。”我这句话回答的似是而非,连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意,沈南新却点点头。
我继续道,“只是我自己良心的判断而已——如果对你是个很坏很坏的结果,你又会不会恨我?”
沈南新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怎么做你都不会恨我。”
沈南新道,“那不是太便宜你了,我才不能让你那么得意。”
仿佛回到了最初相识的时候一般,我们忍不住一起笑。久久之后,我望着他的眼睛,说不出话来,有些时候什么都是多余,在行动面前言语、解释何等苍白。我的立场在冲过去救杨广的霎那,早早便表明了。
屋子里静的听得到心跳,窗外的雨则到了下午越来越大,噼里啪啦的,敲在人心头,那些白墙黑瓦,想必此刻像一张浸了水的年画,若即若离,翠竹黄地,积着回旋的小水洼,因为雨点,四散溅开。
沈南新有点出神的望着窗外,几棵竹子正随着风雨轻微的摇摆。我握住他手,干燥而冰凉。他要缩回手,道,“当心凉。”我执意抓住,低着摇头,不肯松手,说不出的滋味。忽然的一酸,两滴眼泪就那么掉下来。
他右手和我还攥在一处,左手抬起来,轻轻擦拭我眼角,那两滴眼泪滴在被子上,形成了两点颜色发深的印渍。我低着头笑道,“别擦了,没了。”他手却不肯挪开,还在那儿,轻轻抚着我的脸庞,我笑着笑着笑到僵硬,偏过头躲开他的手,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张口,却仍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沈南新的手轻轻的放下,声音沙哑,道,“你竟连骗我都不肯。”
我怔怔的望着他道,“骗你不是对你好。”
“你是说,”沈南新道,“你是对我好的。”
我重重的点着头,道,“我发誓。”
沈南新一声叹息,揽过我的头跟他的头顶在一起,笑道,“你这个笨女人,笨的无以复加。”他的额头烫烫的,仿佛跟手不是一个人的身体一样。
我道,“其实我特别害怕会伤害到你,可是似乎又必然会如此,你可以说我矫情——如果你恨我我都不会怪你。”
“如果我真的恨你呢?”沈南新低声道。
我抓着被子,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讷讷道,“我……”
“回答我,”沈南新问道,“如果我会恨你,你的做法会不会不同?”
“不会,”我肯定会协助杨广,平定江南,肚子里翻滚着好多话,不想再辩白什么,既然选择这么做,就要一条道做下去,本就不是为了让他说一句我好,只是为了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对得住他曾经对我的好,“沈大哥,我不会对杨广说出你所有的秘密——也不需要真正的用武力对付你,”我残忍的道,“你的兵力不多,最多只能作为一支突袭的奇兵,且如果大隋处理好和江南百姓的关系,人心思定,你又能有多少死士常伴身边?有多少人希望恢复陈国天下?想复国的只有曾经的一朝天子,没有一朝臣。”
沈南新并没有因为我的话变了脸色,反而淡淡笑道,“不错,这些我都承认,所以我能做的,更多的只有刺杀,只有在暗地里兴风作浪,只有让大隋祸起萧墙。秦汉以来,可曾有过长治久安?多少利益集团交织在一起,谁能真正控制住?玉儿,你想的太简单了,南北之间有地理上的天然阻隔,经济、文化各成一体,家族势力也不尽相同,南方和北方真正融合,不知道要多少年以后了,一百年?二百年?南北不容于一体,就不会有真正的统一!而我只需要等,哪怕让我等上五十年,五十年后天下大乱,我八十夺天下又有何不可?玉儿,或者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只能忍耐,忍的住寂寞,忍的住孤独,甚至忍的住自己对自己的怀疑、否定。”
我打了个冷颤,发觉自己好像不认识沈南新一般。我望着他的脸,呆呆的,脱口而出,“你太过聪明了。”
“哦?”沈南新笑起来总会有点无赖的感觉,就算他多潇洒出尘的时候都不改变,“那你明白我为什么喜欢你了吧?人总喜欢跟自己截然相反的。”
我捶他一拳,却被他把手抓住,整个人毫无抵抗能力的面对着他。
“玉儿,”他收敛笑,目光炯炯的望着我,低声道,“我不想跟你闹了,跟我走,我会给你幸福、安定、快乐——”
“沈大哥,”我打断他,清晰道,“你知道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我对你有!”他第一次在我的面前略带着一丝粗暴,而后又慢慢的道,“对不起……”他轻轻松开我。
我低着头,耳环打在脸上,生疼的,道,“我也不知道,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根本没有原因。沈大哥,我说过我不骗你,真的没有可能,一点没有。难道你非要逼我说假话,换一份虚伪的期待吗?再或者说,你不祈求一份真正的感情,而要退而求其次?”
“你宁可一个人也不愿和我在一起?”他望着窗外,静静道。
我望着他,不知道怎么表达,道,“我愿意跟你当一辈子好朋友,可以陪你生死与共,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决不皱眉,可是那些不是男女之情,沈大哥,虽然你说我笨,但是在我心中,这些个感情分得很清楚,从不含糊,伤人的从来不是拒绝,而是拖泥带水藕断丝连,难道你愿意我那样吗?”
他回过头,看着我,微笑道,“不愿意。”
我松口气,笑道,“你看我说的好听,若你哪天成亲了,说不定我会哭一宿,然后打死也不参加你喜筵。”
他笑道,“那我就要派人把你拖来,让你看着我英俊潇洒踌躇满志,看着新娘子娇美如花,回去更加的后悔,嫉妒,日日以泪洗面。”
我扬着下巴道,“你敢,那样我就大闹你的喜筵,不让你拜堂成亲。”
“那我就不成亲。”他道。
我语塞。
他望着我,脸上带着一些不可明辨的忧伤,道,“玉儿,只有在你身边我会心安,你那双眼睛清清亮亮的,似乎从来没有污垢,你怎么可以那么坦诚,怎么可以那么坚定,你让我觉得踏踏实实的,仿佛我所做的事情都有了意义。我……一辈子等你反悔,好不好?就算你老得就像个核桃,就算你老得说不出话跟我斗嘴,就算……等到你爱的人死去,等你倒觉得有一点寂寞想让一个人陪。”
“为什么?”我低声道,“我根本没有你说的好。”
“有,”沈南新笃定,道,“至少我知道,你永远都说的是真话,你让我陪的时候,一定也是真的。”
“沈大哥,”我深呼吸口气,道,“智觊大师同你说什么了?”
他一怔,看了我一眼,道,“他没说什么。”
我喟叹道,“我想了半天智觊大师会跟你说什么,没想到他却什么都不说。”
“玉儿,”沈南新道,“为什么一直不问我子矜?”
我忍住心里的疼,道,“我相信你,何许多问。”
“直到你苏醒过来,直到你已经无碍,我才从寺外走,回到家,有人告诉我,唐谦抱着子矜在找我。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愧疚吗?你在彷徨的时候,把最珍视的孩子送到我那儿,我却险些杀了你。”沈南新道,“我向你保证,子矜不会有一点问题,我在他就在,宁可我亡也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我匆忙用手掩住他口,急道,“不许胡说,谁都不会有事。”然后苦苦哀求道,“沈大哥,答应我,无论多么坏的情况,你一定要记得,有人非常非常希望你过得特别好,拿自己的命去换都情愿的。”
话至此,实在没有什么更多可说的了。
我们相对无言,只觉得越来越苍凉,明明秋天还没来,就已经一片肃杀之气。
“我会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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