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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太平天国-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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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帐。当初既然放弃了各旗主期望的“大汉”称号,而接受了太平天国的领导,那么,早晚一天就要完全融入到天朝中去。如今撤不撤自卫军的番号,对他来说完全两可。即便保留,他也不会再去按照以前的做法继续下去。在天京,他看到了未来的希望,没有天朝那种系统、周密的政治策略,单靠一只武装,是推翻不了已经有了近两百年根基的满清政权的。

    但是,他更清楚,作为他手下的这些军队,还没有完全摆脱过去为捻时的那种思想,即便是在人马达到顶峰的时候,那也是维持着“居则为民,出则为捻”的一贯作风,农忙要生产,农闲才作战。飘忽不定的游击战才是他们的特长。

    现在,本来就思乡心切的将士们再受到这种后娘养的待遇,张乐行能够忍受,他手下的将士们却怨言不止。走,一种杀回老家去,宁愿战死也不愿留下来受这窝囊气的思潮一时在尚未稳定的自卫军里占了上风。

    面对这种严峻的情况,张乐行原本也有的那种对取消自卫军难以理解的想法却消失了。要想真正能成大业,眼下的自卫军就不能保留,这种对爱家乡比爱大业还重要的军队,留下来也成不了大气。不少人名义上是爱家乡,其实不过还是个人的享乐主义在头脑里作怪。他首先找到了龚德树。

    出身贫若,略识书史的白旗总首领龚德树天生一双畏光眼,白天总是经常眯着眼睛,因此人们送给他一个“龚瞎子”的雅号。可不要小看了这个“龚瞎子”,他不仅足智多谋,也许正是由于白天眼睛的缺陷,到了夜间,他的眼睛也就格外地锐利,偷营劫寨更是他的拿手好戏。此次老根据地雉河集最终失落后,张乐行接受他的建议,率自卫军残部一路马不停蹄,忽东忽西,突破清军的四面封锁,并拖着尾追不舍的满清河北镇总兵崇安,一直到了西淝河岸的展沟。

    骄狂的崇安穷追了十几天,兵困马乏,本以为前有大河阻拦后有追兵的张乐行已经走上了绝境,只要好好休息一个晚上,就可以彻底解决掉眼前这个在淮北的朝廷心腹大患。谁料想,在他眼里十几天来同样也没停过一步,而且是一味地狼狈奔逃的自卫军,夜间却兵分四路杀了他个回马枪。正所谓置之于死地而后生,又是龚德树用计,自卫军从四面把崇安毫无防备的五千人马包围起来,天未放亮,除了少数清军逃得性命不知所踪之外,连同崇安在内的清军大部都被歼灭,自卫军在颓势之下,取得了难得的一次巨大胜利,振奋了军心。也为自卫军顺利南下创造了大好的机会。

    龚德树不仅是个军事天才,还是颇有政治远见。早在起义之初,他就坚持完全依附、接受太平天国的主张,是张乐行难得的优秀助手,更是他在一旦有拿捏不定问题的时候,一个他所不能缺少的主心骨。

    对张乐行流露出的担忧和想法,龚德树也是有着同感。

    “大帅啊,不认真整顿一下现在的军队是不行了。”龚德树看着前来倒茶的侍卫退出了门,同样不无担忧地说到,“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什么有人闹着离开的问题了。”

    “怎么,你还有其他方面的消息?”张乐行送到嘴边儿的杯子停了下来。

    “恩。”龚德树肯定地点了点头,“最近刚到滁州镇守的李昭寿将军和蓝旗的刘永敬等人走的火热,据说他们在筹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活动。”

    “这……”张乐行端着杯子的手下意识地抖动了一下,杯子中溢出来的热水叫他不由得一激灵。新任蓝旗总首领刘永敬的为人他是知道的,这个绰号饿狼的刘永敬是个一心喜欢称王称霸、享受富贵的人物,在他的家乡顺河集流传着这样一首民谣,足以说明了此人的一切:“饿狼赛朝廷,全胜守阙龙。东宫娘娘蔡小姐,西宫娘娘戴秀英。”眼下,各旗中吵闹着离开的人中,也恰恰是刘永敬等人最欢。蓝旗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自卫军中兵力最雄厚的一股。八斗岭是蓝旗和白旗的防地,近六千兵马中,四千人都是蓝旗的下属。一旦他们有了异动,不仅影响到八斗岭一带的防御,也会给自卫军带来致命的一击。



………【第八十三章慈禧的脸上刹那间又变的妩媚动人】………

    张乐行的脑子在飞转。

    忽然,他又有些松了口气,看着龚德树,“想回去这个念头,他转的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要是说他会有再坏的想法,我还是不太肯相信。他把他自己的儿子可是看的比自己还重,而刘全胜可还在红军大学呢,至于那里的安王的为人,呵呵,想必是没有人现在还敢说不明白,难道他真能舍得?”

    龚德树摇了摇头,“你我也许不会,可他未必。依我看,大帅要赶紧请求北王把我们正式编为和他们一样的天军,并请求他们给予我们补充。这是件早晚的事情,早做比晚做好,否则,这样下去,我们的自卫军早晚会散掉。我想,还是要和兄弟们认真地说清楚,我们是军队,不能老守在家门口。至于说到回去,那只有死路一条,只有和天朝心往一处使,才会有真正的好日子过。当然,不能排除会有人借此机会闹事,双墩集那边大帅不可掉以轻心,至于这里,我会妥善处理好的。”

    “那……”张乐行望着龚德树,犹豫了一会儿,“是不是该把我们知道的事情先向北王透露透露呢?”

    “唉!”龚德树轻轻叹了口气,“先别急呢,等有了真实的把柄再说吧。刘永敬好说,那个李昭寿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啊。”

    张乐行默然了。是不是应该给东王写个书信呢?东王不是说过,如果遇到什么难过的坎儿,就可以单独向他求助的吗?想着想着,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毕竟自己还是归北王属辖,东王即便可以帮助自己一时,以后还怎么和北王相处?将帅不和那可是战场上的大忌啊!

    肃顺在天津逗留了不少的日子,能依仗的圣上归天了,没回来的时候想回来,如今回来了,他又感觉自己就象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连北京都不敢进了,因为他只要想起紫禁城里的那个慈禧太后就感到毛骨悚然。

    他连续托人带信给袭亲王载垣和郑亲王端华,前者是他的故友,后者却是他的亲哥哥,他期望这两个还有权有势的人物能说动当今的议政王奕忻,并由奕忻出面,再获得慈禧太后的谅解。

    可惜他错了。以往的军机处早没了,除了袭亲王载垣还担当着宗人府的宗正,端华等前朝显赫一时的人物现在都丧失了曾经有过的权力,不过跑些闲差而已。肃顺没等来期盼中的好消息,而是等到的一纸自裁令,甚至连京城都不叫他回。负责监督他自裁的,偏偏就是载垣。

    没办法,能得到个全尸就已经算是万幸了,如今的太后可是个善于记仇的人,如果没有大家的上书,只怕落个“剐”字都是轻的。载垣在劝慰肃顺的同时,也免不了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处置掉肃顺,对慈禧来说不过是件扭头即忘的小事情。她更多的是沉浸在自己英明的决策之下,国事似乎正一步步出现转机的喜悦之中。她的忠义救国军厉害啊,刚一个“鞋子”,不对,不是“鞋子”,唉,是什么来的?哦,是“协”,才刚刚一个“协”杀进苏皖,闹了多时的“捻匪”就连老窝都被彻底地端掉了。据报,仅最后的一役,光她的救国军就斩杀悍匪过万。当然,她也明白,这个“过万”之中会有多大的水分,不过,那无所谓,管他杀的是谁,反正不是什么好东东。

    现在,慈禧感到了从没有过的轻松。她已经真正实现了那种凤在上,龙在下的美好梦想,而且宝座稳固。大小政务有那个迷恋、又百般顺从自己的“六叔”管着,军队有洋大人打理,更多的“协”在开进苏皖,能干的普提雅廷说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扫平所有长江北岸的“发匪”。她剩下的,除去舞动舞动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朝廷玉玺、大印,就只有给自己找乐子了。

    能够接近太后的皇宫里的太监、宫女们,最近都发现了太后新增添了一个爱好,对叫别人讲解史书颇为上瘾。尤其喜欢听秦始皇朝代的赵太后与嫪毐、武则天豢养美男的风流佳话,偶尔也还会听人讲讲“石头记”什么的,据说她最喜欢的人物,是“尤三姐”。

    对在苏皖即将开始的大规模军事行动,普提雅廷、伊格纳季耶夫、穆拉维约夫等人也的确是费了一番的苦心。计划中的忠义救国军三十个协兵员募集工作刚刚完全结束,而真正武装起来的不过才三分之一,要说到充分的训练,那更是奢望了。即便如此,他们也把这装备起来的十个协要完全投到了苏皖战场上。

    按照普提雅廷的本意,是想把穆拉维约夫的派遣军一部也投入进去的,紫禁城里的那个漂亮太后待她不薄,他竟然有了一种要英雄救美的豪气,要一鼓作气平定整个江北地域,也好博得美人儿的一笑。

    穆拉维约夫可不那么想。苏皖战局最后一定能遂他们的心愿,这他绝对不怀疑。不过,战争是要死人的,就算是他的派遣军中绝大部分都是些他看不上的无赖、流氓,可那毕竟是俄罗斯的血脉。在这里,他还要呆上很漫长的日子呢,实力是不能受到任何损失的,一旦损失了,对自己,对沙皇的大业,将都是难以弥补。再说,他的派遣军现在已经分别驻扎在四个方向,京城、旅顺、天津、还有青岛,既要名义上保障满清的京畿重地,还要防备英美等国趁虚而入,来抢夺果实。

    对穆拉维约夫的不合作,普提雅廷很生气。要知道,叛军有只庞大的了不得的内河水师,还有了新建的什么海军,战斗力到底有多大难说,毕竟单指望大清的那点儿水师是靠不上的。派遣军即使不参与陆上作战,海上还是总要过问过问的,不能形成局部一边儿倒的形势。

    经过伊格纳季耶夫的撮合,最终穆拉维约夫应允派出一只分舰队,进入崇明岛一带,牵制叛军方面的海上力量。

    在由谁来全权负责苏皖战事的问题上,几个人又扯了好一阵子皮。也许唯一、或者说是应当去的就是普提雅廷了,可他不能去,他太忙,因为,紫禁城里还有他割舍不下的东西呢。最后,只好决定还是由米流欣上校协助刚刚被晋升为忠义救国军副总统的胜保统一指挥苏皖的一切军事。

    普提雅廷心满意足地进了紫禁城,不用任何带领,他轻车熟路地直奔储秀宫。

    西次间的前檐炕上,慈禧正百无聊赖地闲坐,胡思乱想。现在,奕忻除了朝政之外,已经很难得来陪陪她了,总是看戏听书,那也有腻歪的时候。如果不是苏皖将有场大战,普提雅廷倒也总能瞅个冷子跑来。想到这些,她就对那些长毛发匪恨的牙根儿疼,不是这些毫无廉耻、不讲忠孝的叛逆,自己也不会失去那么多的愉快时光。

    “太后,请用莲子羹……”一个宫女端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刚要放在慈禧身边儿的炕桌上,不料浑身燥热,以至发根儿发痒的慈禧刚好伸手欲挠,恰巧碰翻了宫女手上的玉碗。

    “奴才该死,奴才……”宫女连打碎的玉碗都不敢去拣,浑身筛糠似的连忙跪倒在地,不住地叩头,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贱货,你想烫死我?”慈禧看看溅落在衣袖上的几点羹汤,嗷的一声怪叫,她总算找到件事情做。“来人啊,拖到门口给我重重地打!”她就是这样的,从来不说要重重地打多少下,而是发布了旨意后,颇有耐心地欣赏门外被责打人的阵阵哀号,直到她高兴了、满足了算,至于人最后是活的死的,那好象与她无关,她也更不会去过问。

    “太后,饶命啊!”宫女只是凄厉地大叫了这么一声,就两眼一翻,昏了过去,吓的。

    “呵呵,尊贵的太后陛下,不要生气,生气是会损害您美丽的容貌的。”普提雅廷进来了。他随手冲着七手八脚正向外拖着那个可怜宫女的太监们挥了挥,“算了,放过她吧,带下去好好教育教育,不要在这里影响了太后陛下的心情。”

    “看在顾问先生的面子上就权且饶恕了这个贱人一次,都给本宫滚的远远的,别叫本宫看着闹心。”慈禧说完,转头望着普提雅廷,狰狞的面孔刹那间又变的妩媚动人,“顾问先生,这几天就这么的忙?总要松弛松弛的才好,不要太操劳了,免得累坏了身体。”

    “为了陛下,鄙人再苦再累也心甘。再说,也累不垮我的,呵呵,陛下看看,我不是依旧的那么强健?”普提雅廷凑到慈禧的跟前儿,嗅了嗅她那一脸的香气,接着挺直腰,用力扩展了扩展那宽厚的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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