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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官居一品-第3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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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两翼沿墙建廊。

    至于建筑的规制细节,哪里门几扇、哪里槛几根,哪里雕花草、哪里饰云纹,无不精益求精,力求建筑上的完美,寓意上的深玄。以及文化上的内涵,让任何身份的人都挑不出毛病来。

    至于内里的摆设,从花棱窗格、笔毒字砚、到琴棋书画、山水盆景。无不清新镌秀、端庄高雅,但凡附和格调,便不问成本,只管弄来就是。

    可到了一样摆设,沈默就是有钱也不敢自己做主了,那就是摆在享堂含台上的阳明先生的供像,这个可不是他一个王学晚辈可以决定的当然,他非要不声不响,自己弄一个,谁也没办法,可那样的影响力就小很多,不符合建祠的目的。

    于是乎,他广撒桃林贴,遍邀南北各派王学董老,齐聚苏州城,共赏此等大事。这对那些压抑久了的老家伙,有着超越一切的吸引力。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便已经群贤毕至了。就算走路远赶不过来,也派了在江淅当官的门中弟子参加。全当充数”因为大家都任阳明公为祖师,谁也不敢错过这个尽孝心的机会。

    其中著名的有,淅中左派的王畿、季本,身为沈默的师爷爷,二个老人家当然要来给他撑场面。

    还有泰州学派创始人王艮之子、也是现任泰州派的掌门王装,这是当世实力最大的一派,也是徐阶最有力的支持者。

    以及徐阶出身的江右学派,来的代表竟然是徐阶的老师聂豹,这今年前刚网致仕的兵部尚书,其实是在返乡的路上,正好到了苏州城便来凑个热闹,却没往深处想,自己的爱徒,就这样被代表了。

    还有南中学派、粤闽学派、楚中王门、北方王门,王学门人遍布天下可不是吹的,哪个门派都能派出像样的代表。

    王学七派齐聚一堂,这可是前所未有过的盛世!想想鉴湖上的那艘游船,便知道要不是沈默封疆苏松,王学门人视之为自己的天下,这些都习惯了偷偷摸摸的家伙,也不会到这么齐。

    最让他们惊喜的是,沈默还把王阳明的亲侄子王正思给请来了,他虽然只是中人之姿,但身份摆在那。就像蛋糕上的红樱桃,有了他才能使这个盛典更加具有合理性。大会、团结的大会,可把各路神仙请来后,他就发现不可能了,因为这些人凑到一块,只干一什事,那就是吵架,不管是哪方的提议,总会有几方反对,吵吵闹闹一个月,屁结果也没讨论出来,唯一的成果是,白吃白喝了沈默八两银子。

    圣人云:虽蔡财大气粗,可钱也不是这么斤。花法。归有光心疼道:“大人,花钱我倒不心疼,可这样日复一日的做无用功,那就太浪费了

    “是浪费了点。”看着长长的花费清单,沈默苦笑一声道:“好吧。这个账不用你付了,我自己掏腰包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点钱。苏州府还走出得起,哪能让大人掏腰包。”归有光连声道:“我就是说。一点成果也没有,整天就这么吵吵闹闹,别耽误了大人的大事。”

    “无妨,让他们吵去吧,反正祠堂还没盖好。”沈默笑笑道。

    “您可真是好脾气。”这下轮到归有光苦笑了,说着指指北边道:“还有最多一个月,那您卿就要来了。”

    “不用担心,阳明公的供像,我已经与疟溪公和长沙公讨论决定了。现已经雕刻七成了。”沈默不忍他急得满嘴起大泡,终于透了底道:“这下你放心了吧?”

    “啊归有光张大嘴巴。不知道沈默这是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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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九二章花开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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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往前五百年,往后五百年”沈默笑道:“决策都是少数几个人的事,掺和的人一多了,就像鸭子开会,吵得再热闹,也说不到点上去。”

    “那您还把这些神请来?”归有光有些晕头道。

    “如来佛法力无边,还得有八百罗汉撑场面呢。”沈默笑道:“我要是自个把这事儿干了,不过是我的个人行为,可要是把这些大神搬来,那就是一次继往开来的盛会。一次注定载入史册的大会,那效果能一样吗?”

    归有光顿了一会,摇头苦笑道:“大人是越作越大了,这下安然尽人皆知,再次成为朝野上下的话题人物了。”

    “那有什么办法?”沈默嘿然一笑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只能当今乘风破浪的弄潮儿了。”

    沈默便任由那些王门叁老们吵吵闹闹,一直到了三月底、四月初,他才通过东南著名风水师何心隐,传达了这样一个意思距离黄道吉日还有七天,诸位考虑的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八字还没一撇呢。众人这下傻眼了,就算现在定稿,然后再雕刻,没有一个月也不能完工吧?便纷纷道:“再晚几日吧?”

    何大师大摇其头道:“不行不行。这今日子一过,下次就得明年了。”

    虽然不知啥吉日如此玄乎,但权威说的总不会错,这下大伙不吵了。面面相觑道:“这次谁有办法,就听谁的。”

    于是王畿起身,隆重推出了淅中左派版的供像阳明先生汉白玉小燕服坐像。揭去红绸之后°见阳明先生身着蟒袍、头戴七梁笼巾冠,冠上饰以招蝉,左手摸赤带,右手托玉劣。面目清瘫,略带笑意,须髯过肩,神情安祥,端的是栩栩如生又神圣不可冒犯,让王思正等见过真人的老者,一下子就红了眼圈。连连说“像!太像了!”还埋怨王畿道:“有这么好的供像,为什么不早拿出来,害的我们多费口舌

    王畿笑而不言,心说要是早拿出来的话,你们准要横挑鼻子竖挑眼。显示自己的权威了。

    眼看着供像就这么定了,大伙这一趟却不能白跑,总得为师祖的祠堂尽点心意吧。

    六大学派各自拿出珍藏的阳明手籍刻,如《矫亭记》、《十二景文》、《至罗整庵书》、《西湖诗》等等都是他们的镇山之宝,现在奉献出来给祠堂增光。

    等到黄道吉日那天,王学门人并苏州城的官员士仲,齐聚新落成的阳明祠堂,举行盛大伙式,恭请阳明公归个。望着先生的音容笑貌,想起当日他老人家的平易近人、有教无类,王学门人不由哭成一片,最终一齐立誓光大心学,为阳明先生夺回应有的地个。

    沈默又盛情招待一番,才“依依不舍,送诸个长辈回去,临别时还有土特风物奉上,让每个人都乘兴而来、尽兴而归,也将沈默一心复兴王学、而且热情大方的名声,传遍了四面八方,传到了各门各派的耳中。

    这件事情作完,沈默便再无遗憾,开始打点行装、与苏州城的大户士仲话别,专等着邸憋卿那厮前来接班,便要踏上进京的路。

    到了四月初八,部您卿抵达苏州城外,沈默原准备捡个黄道吉日,与之举行交接仪式,但一个噩托突然传来一唐顺之病危不起、已经到了弥留之际,现在正沿大运河往故乡常州去,他命手下人给沈默捎信,希望能见他最后一面沈默一下子如遭五雷轰顶,再也无心应酬邸某人。派人捎个话过去,便乘船沿大运河南下,唯恐不能与师叔诀别。

    上沈默的心情都十分低沉。他自以为见惯了生离死别,已经心如铁石,没想到闻听这消息,竟让他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整个人都沉浸在心悸中不能自拔,可见这个亦师亦友的唐师叔,在他心里的地个”

    上船儿破水,终于在嘉兴府。与护送唐顺之的官船迎头碰上了。

    两船相错,水手将踏板牢牢的固定,一个身着白衣,面色憔悴的英俊青年迎了出来,向沈默深深一躬道:“师兄,您可算来了。”他是唐顺之的儿子,名鹤征、字元卿∪沈默小一岁,两人曾经见过几面。

    “元卿快起身,我师叔他怎样?”沈默一边踏上唐顺之的官船,一边焦急问道。

    “刚网睡过去。”唐鹤征轻声道:“说自己还能醒过来一次

    听他这话,唐顺之显然已到弥留之际,沉默的心不由一紧,身子晃了晃,扶着栏杆才站住,嘶声问道:“元卿,怎么会这样呢?师叔他才五十出头啊!”

    唐鹤征垂泪道:“还是老病根发作了。”嘉靖三十七年,唐顺之因战功,从绍兴知府升任太仆卿,掌阅联,工,当时班默便写信劝他海卜颠件恶劣。您的身姆川,怀是不要接任了。

    唐顺之给沈默回诗一首道:“国耻犹未雪,身危亦自甘。九原人不返,万壑气长寒。岂恨藏弓早,终知借刮难。吾生非壮士,于此发冲冠。”道尽了这位贤者的铁血丹心。义无反顾的踏上了海疆征程。

    打那之后,他便常年在海船上奔波抗偻,一年夏天一连好几个月都生活在海上,许多船员都患上一种怪病。皮肚溃烂、牙根出血,虚浮无力。唐顺之虽然武功高超,却也没逃脱这种厄运。

    沈默听说后,立玄将一本自己编写的《航焊忘录》送给唐顺之这是他将自己脑海中,所有大航海时代的记忆记录下来,准备给将来的远洋船长们,当做参考书用的。

    唐顺之在书上。知道了他们这种病是因为长时间远离陆地,食谱中缺少水果、蔬菜,以至于身体缺乏一种叫做“维生素。的东西,才出现这些病症的,应对的办法也很简单,多吃水果与蔬菜。

    但要走出海时间一长,果蔬变质怎么办?二百年后的库克船长的解决之道是“吃泡菜”但沈默智慧岂是那个西洋蛮子可比,他给出的答案航前带上黄豆、绿豆、豌豆等各种豆子,等蔬菜吃没了,便在船上泡发豆芽吃,同样可以补充缺少的维生素。

    唐顺之采用了沈默的方法,不久之后兴奋的回信说:“患病的船员好转起来,现在官兵们身体强健。再也不受那种怪病的困扰了。

    沈默当时还很高兴,命人在各支水师中推广。后来,只听说唐顺之率领部下,夺取一个又一个胜利,杀的偻寇闻风丧胆,再也没听说过他出现健康问题。

    怎么突然间。一下子就不行了呢?十六年,他立志践行孟子的教诲。摆脱物质**的引诱,砥砺心智,寻求突破。在那个六年间,无论寒暑,他都睡在一块冉板上‖天不生火炉,夏天不用扇子,一个月吃一回肉,身上的衣服也从不过两层,同时又不分昼夜的苦读,学遍了诸子百家。自天文、乐律到地理、兵法无不究其原委,终于写下六部经书。修行成功”虽然面上满是哀伤。可他的表情却是骄傲的。

    “靠着深湛的气功,父亲一直保持着充沛的精力,可毕竟还是**凡胎,那集得起经年累月的苦修。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边缘。”唐鹤征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哽咽道:“原本他打算,写完书便休养生息。以续遐龄的,可这时偻寇肆虐东南,百姓生灵涂炭,朝廷束手无策,父亲怎能坐视偏安,便接受邀请,重新出山抗偻

    “常年征战,让他的健康愈加恶化,那次得了“败血病。后,便一直没好,精力大不如前,只是他太好强,一直强撑着不愿告诉别人。唐鹤征道:“到了今年更是浑身浮肿,举箸提笔诸多不易,且时常陷入昏迷,父亲知道,距离大去之期不远矣,这才上疏乞骸骨,上斤小月终于获准,这才离开宁波回常州老家说到这,这个与他父亲容貌极为相肖的青年,已经泣不成声,再也说不出来了。

    这时候,舱里的老家人出来道:“中承,我们老爷醒了。”沈默拍拍唐鹤征的肩膀,走进了船舱里。

    沈默怀着悲伦的心情进去,却没有闻到浓重的药味,也没看到床上有人,甚至连被褥都整整齐齐,不像躺过人的样子。但唐顺之确实是在屋里,他穿着布袍端坐在软椅上那布袍虽然半旧,却象崭新的一样折痕分明,熨帖的穿在唐顺之身上,即使最华贵合身的锦袍也比不了。

    唐顺之的面容清篓,双目深邃。正带着淡淡的微笑望着他的师侄,那翩然的风度令人如沐春风,就像别人跟沈默接触时的感受一样。

    在这一刹那,沈默终于明白,原来自己一直以来,不知不觉的,都在模仿着这个潇洒倜傥、温润如玉的师叔但始终还是不如人家原版来的挥洒自如,总能找到些许斧凿的痕迹。

    眼前的一切,让沈默不由脱口道:“师叔,莫非您消遣我?”他的意思是,你真是长病吗?怎么不吃药,也不卧床呢?

    唐顺之淡淡一笑,缓缓伸出拢在袖子中的双手,沈默才网放松的心情。一下子沉下了去只见那双手,已经完全浮肿得发亮发黑,连指甲都脱落不见了。

    唐顺之将双手拢到袖中,淡淡笑道:“你师叔就是这么个死要面子的人,就是死,也得体体面面的,那种僵卧病床,便溺不禁的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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