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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官居一品-第145章

小说: 官居一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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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显然。第一场四书五经。是为了测试考生对儒家经典地熟悉及认识程度。第二场是为了考察生员判别是非。撰写各种公文行政地能力。第三场。是为了考察生员们在古今政事方面地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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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套考试内容及规定。从洪武十七年复开科。便一直沿用至今。如果考官能严格对待三场地试卷。全面考察生员。无选拔出地举人。大都是有文化、有见识、有能力地行政人才。为了避免选出徒具文采之徒。太祖皇帝还将唐宋都十分重视地‘试帖诗’取消。明确亏定只靠应用文。不考诗词歌赋。可见太祖皇帝和刘伯温制定科举细则时。确实是想为国家选出真正地实用之才。

    但可惜地是。在实际阅卷过程中。这几乎是不可能地。因为乡试阅卷是出了名地时间短。任务重。神人也不能保质保量地完成工作。

    大明律规定。从八月十二头场试毕。便由主考官掣房签分卷。然后各房开始分头阅卷。而录取放榜地时间。不得晚于八月底。距开始阅卷时间不过十来日。再扣除中间酒席谈笑。真正阅卷时间不过三四日。

    再加上两位主考官并不直接批卷。他们只是为六位同考官推荐上来地试卷把关。决定取与不取。所以全部地阅卷任务。都压在几位同考官身上。这在明初还勉强可以胜任。因为经过多年地战乱。人口锐减。读书人更少。比如说洪武四年。只有一千二百余人应浙江乡试。而时至今日。这个数字已经达到四千余人。

    而且阅卷的工作量,不仅由试卷地数量决定,还需要看试卷的答题量。生平均在第一场要答两千两百多字,第二场三千五,第三场三千多字,三场共计近万字。

    四千多万字地阅卷重任,全压在几位同考官身上,且对于这些试卷,他们必须做到字斟句酌,绝对不能像童生试与科考那样,一目十行、走马观花的批完了事。

    因为乡试是国家的抡才大典,取中的举人便有资格做官了,其重要性便是提到国家兴亡的程度也不为过。所以为了保证阅卷质量,在公布录取名单之后,各省还需将取中举人的试卷解送到礼部复查考卷,这个步骤叫做‘磨勘’。

    ‘磨勘’一般由礼部会同翰林院完成,那些清贵无聊地官员们,会审阅每一份试卷,检查考官在阅卷过程中是否舞弊,以及考官阅卷是否认真,比如试卷中有错别字,语句不通等等问题,同考官是否标明了。对于同考官阅卷过程中的错漏,一经磨

    ,都必须进行严厉地处罚。按照规定,同考官阅卷有通篇‘句读’的,会有降一级地处罚,如果同考官‘句读’有误,则会罚俸一年。情节严重的,还会降几级,罚数年俸。那些同考官本就是些六七品地小官,谁能受得了?

    在‘句读’上做文章,来让同考官们好生阅卷,这主意简直变态到极点了。因为这时候写文章是不用标点的,同考官阅卷时,必须仔细读过每一篇文章的每一句话,否则根本无法断句圈点。

    所以阅卷根本不可能一目十行,他们必须逐字逐句的阅过,不仅要注意文字通顺与否,还要给每份试卷写评语,并陈述是否荐卷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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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吧,试卷时如此之繁多,时间是如此之紧迫,阅卷又是如此之少,出了纰漏还要受弹劾,降级罚俸。而考试内容又是如此复杂,涉及文体如此之多,且文章又是千人百面,有平奇虚实繁简浓淡之异,同考官们纵使都是神人,也不可能保质保量的按时阅遍全部试卷。

    所以经过上百年的变通之后,考官们渐渐形成了一种默契,阅卷只重头场七篇八股文,对于后面的两场,只需文字通顺,没有错别字即可。

    为什么会只重八股呢?因为这是一种格式极为严格的文体,对于考官来说,比较易于把握其对错优劣。所以它能大大提高阅卷速度,便于评判试卷的合适与否,使所有试卷都能如期一一阅过,且将考官的主观因素降到最低,从而保证官吏选拔考试的严肃性与公正性。

    比如说,八股文的文体规定,开篇破题只能用两句,如用两句话都没破解出题意,或虽破解出题意,所用句子却超过了两句。或破题未能扼题之旨,肖题之神;或破题中涉及孔孟等圣贤之名,而未用代字,这篇文章便不合式,可以不取。后面的内容便可直接不看。

    之下的‘承题’、‘原题’、‘起讲’、‘入题’等每一股,都有严格的格式和章法的要求,对了错了,一目了然,绝无争议。只要其中一股出了毛病,便可废黜此卷,节约了大量的时间。

    基本上,通过这种完全不许动脑子的方法,便可剔除一大半的考卷。对于剩下小半全篇合式,再看其是否做到了起承转合,文脉是否清晰,层次是否清楚。这些方面做得好,同考官便可加上批语,推荐给二位主考最后定夺。

    所以,虽然其刻板程式、束缚僵化为人诟病,也确实是使考生只能亦步亦趋,不敢逾闲半步。但正因为其对起、承、转、合,都有着严格的规定,甚至在字数和句数上也有严格的规定,这才使同考官可以一目了然的检校每份试卷,大大节省了主观思考的时间,提高了阅卷效率,且增加了阅卷的客观性,将考官的主观因素降到最低,从而最大限度的保证了考生的权益,使真正优秀可以可以获取功名。乃是在这个时代里,最客观,最公正的取才之道……

    如何写好八股文,那是需要经年累月的苦读,千锤百炼的训练才行,现在这时候再想提高水平,已经太晚了。在这种时候,前辈名师们主要是向考生传授写作中应该避免的问题,诸如需回避御名庙讳,不许自叙门地之类,总要避免这些大意失荆州才是。

    总体来说,乡试要比之前的任何一道考试都要严格许多,但也有不严格的,那就是对考生的字体要求不高。因为所有的考卷都会被专人写成一样的字迹,只要你把字写清楚了,就不会影响成绩,会试也是如此。

    但这并不意味着一笔端庄好字没用了,因为在殿试时,将采用现场阅卷的方式,不必写,只要字写不好,就别想进二甲,入翰林了,你说一笔好字重要不重要?——

    分割---——

    八股本就是国家取材的应用文,怎能与诗歌散文相提并论,从而对其全盘否定呢?

    好吧,好吧,我明天三更。

 第二四五章 秋闱之伊人送我上战场

    【,需要大家支持噢^=^】

    过几场文会,便到了乡试前夕,这时候考生们便需要物质上的准备了。

    前面讲过,乡试要考三场,每场都要靠三天,而在这三天之内,考生中途不能走出号舍,所以考前的准备丝毫不能马虎,否则进去后遇到状况,可哭都没地方哭去。

    所以到了初六吃早饭的时候,老成点的吴兑终于忍不住道:“我说几位兄弟,咱们是不是该采买物件,准备考试了?”

    六人点头道:“正该如此。”便七嘴八舌,议论该买什么,孙铤说:“笔墨纸砚、字圈烛台肯定少不了。”

    吴兑笑道:“还要携带餐具、食品、门帘、号顶。”

    “要门帘作甚?”陶虞臣奇怪道。

    “没经验了吧?”徐渭哂笑道:“为了监考方便,那号舍是没有的门,整个朝南一面空空如也,不禁利于考官监考,也方便苍蝇、蚊子蜂拥而至。”看陶虞臣不禁打哆嗦,他嘿嘿笑道:“而且这个季节晴天烈日当空,雨天则大雨滂沱,你要是没有遮挡,保准得蚊叮虫咬、水深火热,怎么考试?”

    诸大绶深有感触道:“是啊,必须带门帘,而且得是油布的。”

    陶虞臣便笑道:“好吧,但带‘号顶’作甚,难道那号房连个屋顶都没有吗?”

    “有是有。”吴兑笑道:“可那号房年久失修,上雨旁风,架构绵络,经常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淋了人不打紧,湿了试卷怎么办?”

    “可总不能带个屋顶进去吧?”话比较少地孙也忍不住道。

    “咱们有福。”诸大绶笑道:“一百多年地乡试下来。什么问题都已经被前辈解决了……用一方油布。两头缝上竹棍。卷起来夹着便可入场。用时把油布展开。绣棍往墙上一撑。便是一个不漏雨地号顶。这玩意考具店里现在便有卖地。不过几十文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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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决了‘居’地问题。话题便很快引到‘住’上。沈默问道:“号舍到底有多大?”

    “蜂巢般大。”徐渭然笑道:“按说是宽三尺。深四尺。后墙高八尺。前沿高六尺。不过只有早年间地老号合乎标准。后来成化和正德年间两次扩建。承建地地方官均偷工减料。私自缩小尺寸。使本就小小地号舍。广不容席。檐齐于眉。诸位若是不幸入住这样地号舍。只能当成一次磨练了。”

    沈默几个从没进过贡院地。仅听听便感觉浑身酸痛。脖子麻。不由浑身冷汗道:“那可怎么睡觉?”

    “头朝北顶着墙,脚朝南伸出号房。”徐渭笑道:“好在是八月考,冻不着人。”

    “我有个问题。”孙铤举手:“难道要搬床进去吗?那我可搬不动。”

    “刚告诉你哥,前辈的智慧是无穷的,”徐渭翻翻白眼道:“你又问。”众人相处久了,感情极好,否则他可不会说话这么客气。

    诸大绶笑着接过话头道:“在号房里有两块光滑溜溜的硬木板,叫号板……”

    几个菜鸟一起倒吸口气道:“就是那传说中,吃饭、睡觉、考试都离不开的‘圣板’?”‘号板’这个词,在士子心中已经抽象化,甚至神圣化了,因为只有参加过乡试的生员,才能一睹其真容。

    对于那些终其一生也不能进入贡院的士子来说,也就与这块‘圣板’无缘一生了。

    “不过就是两块木头板罢了。”徐渭冷笑道。

    “不过那东西用处太大了。”诸大绶笑道:“给你们分说一下,进去也不至于手慌脚乱。”四只菜鸟称善,诸大绶便道:“在号舍的左右两边墙上,离地一尺五寸高和二尺五寸高的地方,分别留有一道砖缝,名叫‘上下砖托’。每块号板是一寸八分厚,正好可以插在砖托里。”

    “如果将两块号板都放在下面那一道砖托里面,合起来能够铺满号舍,就变成了一张床,铺上被褥便可在躺上去休息。若是不睡觉要答卷地话,就可以将靠外面的号板挪到上面的砖托上,便又变成桌椅了。两块木板而已,便可根据坐卧、写作、饮食等不同需要进行任意组合,实在是让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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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得准备吃的。”

    “还有考篮……”

    众人正说的热火朝天,铁柱从外面进来,伏在沈默耳边小声嘀咕几句,沈默嘴角挂起一丝微笑道:“我有点事情出去

    你们先列好清单,等我回来了一并出去采购。”

    众人笑道:“速去速回。”

    沈默道:“没问题。”便跟着铁柱出去,就见不远处的小桥边,停着那辆熟悉的油壁香车,边上还有辆蒙着油布的大车。

    沈默登时感觉心情好了很多,便小跑着过去,身后的铁柱赶紧劝谏道:“大人,沉稳。”

    沈默瞪他一眼,平复下激动地心情,尽量慢点走过去,就见殷小姐掀开车帘,朝自己掩口轻笑,刚平复下去的心情,又变得一片火热,三步并作两步窜到车厢里去了。

    见沈默脸上汗津津的,殷小姐嗔怪道:“这么热的天,还要跑。”

    沈默登时冤屈道:“我若是慢慢走,你又要怪我没诚意了,怪不得孔老师说……”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殷小姐柳眉舒展,似笑非笑道。

    沈默赶紧澄清道:“不是,是‘服不服,服哉服哉。’”

    殷小姐笑道:“夫子何时说过这话?”

    “雍也第六,”沈默笑道:“子曰:‘不?哉哉。’”

    把殷小姐逗得笑出泪来,佯嗔道:“你这人,起初只当是个正人君子,到现在却越显出本性来了。”说话间,变戏法似的端出一碗五颜六色、令人垂涎的冷饮递给他。

    沈默嘿嘿笑着接过那冷饮,迫不及待的舀一大勺,塞到嘴里,引得殷小姐着急道:“这冰+刚从窖里提上来,可别吃快了冻着胃。”

    沈默闭眼享受那爽腻可口、酸酸甜甜的感觉,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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