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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官居一品-第100章

小说: 官居一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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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的俺答入寇,给了徐阶绝佳的展示平台,他利用自己高超的外交技能,狠狠的将俺答涮了一把。脑筋不太灵光的蒙古人真的按照要求重写了一份国书,还没有送到北京城,便得知北直隶地区的军队已经抵达北京城的消息……仅城外军队便达到八万人。

    俺答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但无奈形势比人强,只好一边骂娘一边怏怏退走了。

    作为这场事件的唯一赢家,徐阶被封为太子太保,赐穿斗牛服,西苑内乘腰舆,在地位上几乎与严阁老平起平坐。但这些虚名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高了比如说原先皇帝只找严嵩去玉熙宫,现在有事没事叫他去聊聊天,汇报一下情况。而且因为他确实比严嵩有才干的多,什么事儿都能办得滴水不漏,让皇帝省心不少,所以就算他天性谨慎,也觉着自己取代年迈的严阁老是早晚的事了。

    朝中大臣们是敏感的,当他们现徐阁老日渐受宠,尤其是这次取代严阁老给皇帝站岗后,更是益肯定这种判断,于是不少心思灵活之人和一些真正地忠贞之士便偷偷向他靠拢,徐阁老的羽翼便日渐丰满起来。

    他也预料到,严嵩的反扑和报复一定会汹涌而来的,却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丧心病狂、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的老匹夫,居然会置大明东南的安危于不顾,竟然开始疯狂攻击身负抗倭重任的东南总督张经了……虽然在明面上,是因为赵文华与张经结了私怨,这才上奏章弹劾他‘拥兵自重,怯战纵倭’。

    但是鬼才相信,如果没有严嵩在背后捣鬼,赵文华能在祭海完毕后,又被委任为东南监军,赖在浙江几个月不回来……顺便提一句,任命赵文华为监军的圣旨,就是在他徐阶大神威后没几天下地,其实原因也复杂,只因为张经是他徐阶举荐的,而皇帝又最为关注东南战事,所以严阁老在北方输了一局,便要在南方将这一局扳回来。

    但徐阶原先是不怕地。因为他数遍满朝。现除了张经之外。再也找不到合适地官员。可以统御抗倭大局了。由此他得出一个结论在东南倭患平定以前。张经都是安全地。是以对赵文华地攻颇不放在心上。

    直到今天夜里。听到嘉靖说出‘我是承你情地’这样地话来。他终于骇然现。皇帝要对张经动手了……因为这句话地意思是。看在往日功劳地份上。我不追求你地责任了。还有一句潜台词是。但某些人地责任。朕要大大地追究!

    不用揣度。张总督便是某些人之。

    徐阶还想为张经争辩几句。但见陛下大袖一挥道:“李芳。把那些参奏张经地奏章抬来。”

    徐阶听到了便抬起头来。果然见李芳和黄锦两个。抬着个明黄色地木箱。箱子没有盖。满满地权势奏章。

    沉重地木箱放在皇帝与徐阶之间。出砰地一声闷响。震得徐阶肝胆欲碎。

    嘉靖帝随手拿起一本奏章,看一眼道:“户科给事中马乾参张经欺诞不忠事”,说完扔到徐阶地脚下;又拿起一本,看一眼道:“都察院监察御史徐乾应参张经贻误军机折”又扔到徐阶脚下;再拿起一本念道:“兵部值方司主事钱至惟参张经截留军费折”,说完再扔到他的脚下。入是念了七八本,全是参劾张经地奏折,皇帝的火气便上来了,双手伸进箱子里乱抄,将一本本奏折扔向徐阶,一边扔一边喝骂道:“朕给他信任,他还给朕什么?拥兵自重、靡费军资、贪赃枉法,避敌怯战?天下还有这样地臣子吗?”说到这,嘉靖的声音变得无比尖锐,终于说出让他最无法接受地一句话:“以至于民间有俗谚曰‘北嘉靖,南张经’,我看他是想建极南京,与朕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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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本本有着坚硬外壳的奏折打在徐阶身上,每一下都生疼无比,他只好俯下身子,用一种最卑微的方式跪在皇帝面前,以求减少挨打的部位。渐渐的奏章都快要把他淹没了,皇帝的怒吼声才消停下来,冷冰冰的问他道:“张经怎么处置?”

    徐阶心中长叹一声道:‘严嵩啊严嵩,你好狠毒啊!’他知道严嵩正是瞅准了他一定会保住张经,这才悍然动了攻击。如果不想受牵连的话,自己必须说一句:‘任凭陛下处置。’但这话他说不出来,虽然为了往上攀爬,他已经放弃了尊严,但徐阶还没有丧失原则,他知道能解东南危局的唯有张经,如果自己都不支持他了,那张经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到时候东南沿海会变成什么样子?徐阶不敢想象。

    所以他抬起头来,满脸老泪的乞求道:“陛下,东南不能乱了……”

    嘉靖依旧声音冰冷道:“没了他张屠户,朕也不至于吃带毛的猪!”

    徐阶卑声道:“很可能张经另有安排……”

    “那他为什么不承报内阁?不让朕知道?”嘉靖怒道:“这么多的参劾折子都上来了,怎么不见他的自辩折呢?!”

    “他可能在前线巡视军机,一时还不知情。”徐阶轻声道:“微臣可用身家性命担保,张经绝无二心。只是有才干的人都有些傲气,值此危难之时,为了用其才具,恳请陛下包容则个。”他觉着只要皇帝能暂时忍下,等张经平定了倭乱,到时候这些参劾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要不怎么说,想要做事的话,朝中无人时万万不行的。

    徐阶关键时刻的几句话,终于让皇帝暂且按下了心中怒火,闷声道:“便宜了这个!”说着对黄锦道:“拟旨!”

    气氛如此冷肃,让黄锦一声不敢吭,乖乖取来黄绫朱笔,撅着**跪在地上。

    “命锦衣卫即刻捉拿张经进京是问!”

    黄锦心说这还叫便宜了啊?抬头望向皇帝,眨眨眼道:“钦此?”

    “钦此!”皇帝阴着脸点点头,对徐阶道:“下去吧。”

    徐阶知道这对皇帝来说,这已经是退让的极限了,虽然心里十分不甘,但还是乖乖躬身行礼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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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出去后,满天的星斗已经为乌云遮蔽,铅沉沉的云层压的很低,让人喘不过气来,望着稠云翻滚的天空,徐阶幽幽叹一声道:“黑云压城城欲摧……”

    身后的亲随给他披上大氅,轻声道:“阁老快走吧,要下雪了。”

    徐阶点一点头,便迈步离开了玉熙宫,等走远之后,他轻声对那亲随道:“天一亮你就出宫,去找张太岳,让他用最快的速度给张经传信,告诉他……”便缓缓道:“从见到信开始,就乖乖在府里呆着,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抗旨不遵,乖乖跟着钦差回京,一切自有老夫周全。”想一想,他又怕张经心理压力太大,便补充道:“再告诉张经,陛下只是要他回来问话,只要讲清楚了,还是会让他回东南的……记下了吗?”

    “是。”那亲随轻声复述一遍,徐阶点点头,便不再说话。路过无逸殿附近的一处院落时,他忍不住往里面看去,那是严阁老在西苑的住处因为阁臣在西苑办公起居的值庐低洼狭隘,而且皆东西房,夏日暴晒,冬日寒冷,住在里面苦不堪言。严嵩起初也是住在里面的,但前些年皇上隆恩厚赐,特命在无逸殿附近,单独为之建造一处住所,厅室皆南向,别馆庖厨皆具,自此严阁老便不再受那冬冷夏热之苦,让阁臣们又羡又妒。

    看着院子里已经熄了灯,徐阶缓缓摇头,向远处又阴又冷的值庐走去。

    一朵朵零星的雪花从他的头顶飘落下来,渐渐的将整座西苑,整个北京、整个华北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不知道三千里外的杭州城,今夜下雪了么?

    分割---

    羞愧啊,这本是昨天晚上的一章,可和尚我太困了,本打算小憩二十分钟再写,结果一觉到了天亮,掩面奔走……

 第一七九章 总督家的腐败生活

    【,需要大家支持噢^=^】

    光透过雕花窗棂上的厚厚窗纸,把淡淡的影子,照泥金描山水围屏上,与镂空熏箱中跳动的炭火相映成趣,给这间以椒涂壁,被之文绣的华贵寝室,增添了宜人的温暖和宁静。

    沈默躺在一张悬着锦缎帷帐的红木架子床上,枕着缎面的锦绣软枕,眯着眼睛看看窗外的天光,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从缎面锦被中钻出来,坐在床沿边上呆,回想起昨夜的场景,挠头喃喃道:“这他妈是什么事啊……”

    这已经是他在卢园内下榻的第二宿了。前夜那老管家安排他住下后,又找了四个娉婷婀娜的侍女为他侍寝,有道是饱暖思淫欲,沈默吃得饱饱的,又住进这么暖和奢华的房间内,见有漂亮姑娘陪着睡觉,心里那是一百个愿意的。但他当天晚上拒绝了,因为他觉着自己初来乍到便开始荒淫,会让人见笑的。

    后来他快要睡觉的时候,又有两个清秀可人的小侍女过来,把床上被褥铺好,然后脱掉外裙,仅着白纱内衣钻进了被子里,望着那一闪而过的窈窕身段,沈默当时就冲动了。

    他又感到很紧张,因为这辈子到目前为止,身心还是纯洁的。

    从纯洁蜕变成不纯洁,是需要一定时间心理建设的,最后他决定先冷静冷静,再看看是否应该如此草率,所以他去隔壁书房,随手抽出一本《汉杂事秘辛》,随手翻了两页,便看到吴单独审视女莹一段,只见其对女莹的身体肤私处刻画细腻入微,风光淫艳,匪夷所思。

    沈默顿觉口干舌燥,血脉贲张,霎时间便完成了心理建设,立刻扶案而起,颤巍巍的往内室走去。

    一进去便傻了眼,只见那两个侍女已经从被窝里钻出来,正在悉悉索索的穿衣,一看见沈默进来,两个女子连忙行礼娇声道:“被褥已经暖好,请大人就寝。”说完便再施一礼,婀娜娉婷的离去了。

    闻着屋里残余的少女体香,沈默那叫一个欲哭无泪啊,他是真想说一句:“别走。”人家很显然是给来暖被窝的,也不知道是否负责兼职,怎么好开这个口呢?

    结果那天晚上把他给后悔地呀……第二天便暗暗下定决心,这次再问侍寝与否,一定半推半就,禽兽就禽兽。谁知等了一晚上,也没有等来自荐枕席的美女,却等来了两个貌美如花的男子……沈默这个郁闷啊,亲自打开门道:“告诉你们管家,我不喜欢契弟。”

    两个契弟幽幽怨怨地走了。也把沈默地满心**给浇得一干二净。以至于那两个铺床叠被地侍女来了又去。都没有引起他丝毫地兴趣。

    这晚只要一闭上眼。就感到有两个美男子在朝自己媚笑。骇得他一宿没睡好。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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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地两个侍女听见响动。从围屏后面转过来。看见这位年轻地大人准备起床。便走到近前。一个从暖笼边地衣架上取下缎面羊绒里地薄薄冬袍。轻轻披在他地背上。另一个从暖笼上提起把铜水壶。往一个掐丝:琅地茶盅里。倒一碗浓得褐地酽茶。然后送到沈默手中。轻声道:“大人请漱口。”她仿佛想起什么趣事一般。大大地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笑意。

    沈默眼睛毒辣。自然看到了那一丝笑意。他知道是自己昨天误把这漱口地茶水喝到肚子里。才引起她这一笑。不以为意地笑笑。心说:‘谁能第一次就知道规’。却也不说出来。

    待他漱口之后。另一个侍女又端上一个托盘。盘中整齐摆放着一个装着水地透明琉璃杯子。一个空地小铜盆。还有一个装着乳白色牙膏地精致银盒。一柄上植软硬适度地小猪鬃毛地象牙牙刷……牙刷这东西并不是稀罕物。沈默原先就用一柄银质地。但这个牙膏就比较稀罕了。至少沈默原先就是用牙刷蘸着青盐而已。干净是干净了。就是比较伤牙……换成牙膏用一次后。果然舒服了很多。

    为了日后能够摆脱刷牙刷到牙出血的痛苦,他昨日便问了这牙膏是怎样制成地,那侍女说给回去问问。今天他一边刷牙,那个端着托盘,的侍女便柔声道:“回禀大人,奴婢给您问过了,这种香膏子乃是用沉香一两半、白檀香五两、苏合香一两、甲香一两、龙脑香半两、麝香半两,以上香料捣成粉末,用熟蜜调成糊所制。”

    沈默听着就头大无比,往铜盆中吐出口中地

    了,回家还是用青盐好了,这个什么香膏子起。”

    那个侍女不慌不忙的微笑道:“奴婢已经帮您问过了,还有个简便地方法,用龙脑香、**各半斤,青盐二两,一起捣成粉末,用熟蜜调成糊,也可以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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