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第4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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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样的变化，不自觉间，身上便多了些从容练达的味道出来，加上位高权重，军中干纲独断惯了，威严之气不减反增……
不过现他琢磨的可不是这些，所有的都已经布置好了，却反而出了差错，本来以为今日午时，多也就天黑之前就会见到乱匪进入三十里坪，那样一来，以逸待劳，胜算会增几分，但现可好，乱匪却停下了，这是个什么情形？
猜测当然有许多，但他拿不准，可怕的是，若乱匪一部一部进入战场，且不管不顾发起攻击，这种兵书上求之不得的情形对于现的秦军才是毁灭性的打击，二十余万兵马，累也能将他们累死，因为兵马太少，就算击溃一部两部，对手也有足够的时间重整败兵，那将是一场惨不忍睹的消耗战，后九成九是自己数千兵马葬送这里，这才是他担心的。
“报，贼匪五万余正向我而来，不出两个时辰，便到三十里坪。”
乱匪几乎是刚出营寨不远，这里已然得了探报，这是赵石治军的独有习惯，东征时就是靠这个占了金兵的便宜，这次他是将五千余骑兵全都放了出去，截杀乱匪斥候，哨探敌情，且终将这五千人马作为一支刺向乱匪咽喉的利剑来使用。
赵石这时听得探报，眉头却皱的紧，看来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战局从乱匪派出五万人马开始，就已经开始脱离了他的掌握。
杀散这五万人根本不算什么，但之后呢？再来五万？十万？赵石***了***额头，这可以说是他亲自指挥的第一场大战，打仗他不怕，经历过那许多生生死死，又汾水之侧见过数十万人生死鏖战的大场面，眼前这点局面还真算不得什么，管面对的是二十余万乱匪……
但话说回来，不怕并不代表要率兵去送死，明知必败的仗，也就没必要去打了，这一战若……他会毫不犹豫的率兵退守，并会命人立即放火烧金州粮草辎重，那将是惨烈的局面，饿着肚子的二十万乱匪，欲退不能之下，会干出什么来，他清楚的很，整个大秦都将付出惨重甚至不能承受的代价。
思绪电转，心里却越来越平静，就像一汪潭水，能映照出整个天空，这就是生死关头走过无数遭而培养出来的品性，每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他不但能察觉到危险，而且能从容面对，就像耐心的猎人狩猎虎豹豺狼，这平常人来说彷如天方夜谭，但他来说却如呼吸般自然而然。
所以他拿定主意很快，旁人看来，就是决断非常，毫不拖泥带水。
“传令，召回所有斥候骑军，一个半时辰之后，所有将士营前列阵，将所有弩弓分发下去。”
既然来了，怎也要见上几仗，看看乱匪是否真是神机妙算，且能将人数上的优势发挥到大，到时再做定夺不迟，这样一来，比的就是耐性了，看谁会先露出破绽，胜算也就会向另一方偏转，他还真不信乱匪能未卜先知，竟然能一眼瞧出他所有的布置，不过不管怎么说，战局好像从主动变得有些被动了，尤其是早已布置好的骑兵突袭好像已经无用，那只有毫无花俏的正面交手了。
三十里坪，乱匪乱糟糟的队伍出现远方的时候，秦军早已严阵以待，乱匪看样子是已经整理好了队形，五万多人，光脚步声就能传出老远，只一会，密密麻麻的乱匪就已经占满了视线，秦军人数虽少，但背靠营寨，阵列齐整，人人身上少都披着皮甲，气势上却是比之人数众多的乱匪却是丝毫不让。
天气微凉，一阵阵微风从原野上掠过，两军渐渐接近，直到一箭之地，乱匪缓缓号令声中停下脚步，两军对峙，一时间，这平坦的沃土之上，战云密布，就连丝丝微风中都好像沾染了肃杀之气，变得分外寒凉了起来。
秦军后面的军队伍骚动了起来，但立即被他们的旅帅，队正压了下去，重恢复了平静，秦军之精锐不于有那些久经训练的士卒，于他们的军官素质，几乎每一个伍长，队正，旅帅都是靠实打实的战功升迁而来，即便是世家子，若是从底层做起，也不会有任何例外，而那些直接安***来的世家门阀子弟，多数也不愿跟士卒抢功劳位置，大多都是先任职参军，熟悉了军旅之后，再累功升任他职，尤其是像金州这样的边镇所，这种情形甚，也保证了军队的战力不会出现临战慌乱，未战先溃的情形发生。
“排开一字长蛇，所有弩弓上弦，前面两排不动，乱匪过来，轮番攒射，后面兵，给前面兵卒上弦，刀斧手准备，但有临阵脱逃者，就地斩首，李金花，种遂两部殿后，一旦乱匪冲近，立即上前护住大军阵型。”
传令之声此起彼伏，秦军这个时候竟是慢慢改了阵型，队伍拉长，若是熟悉军阵之人看了，肯定要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的。
当然，这样的阵型若跟西夏贼，以及金兵交手，那肯定是找死，但面对乱匪，却真不好说的紧了。
乱匪费了多时，才将整个队伍安稳了下来，这时王大元策马来到阵前，眯着眼睛看向对面秦军军阵，秦人不好对付，不管是葫芦谷，还是利州城下，他都是见识过的，看着秦人严整的军阵，他也觉背后直冒凉气，但他本就是青龙山悍匪出身，确有一股彪悍之气，顷刻间便将多余的念头抛之脑后。
抽出腰间大刀，狂呼道：“宰了前面的那些龟儿子，一个脑袋一两银子，四个脑袋加官一级，小的们，杀啊……”
本来见了秦军军阵便有些畏缩的乱匪们听到不但有银子拿，还能升官，眼睛立即瞪了起来，这些日子，饱饭总算吃上了，所过之处，想拿什么就拿什么，想抢什么就抢什么，不给就打，不给就杀，这些刚放下了锄头的家伙的劣根性已然被激发了出来，加上其中千余原青龙山悍匪煽动鼓噪，王大元呼嚎声中，前面的乱匪发出一阵响彻天地的呐喊，狂乱的举起手里粗糙的武器，就像真正的农民起义军那样，义无反顾的冲杀了上去，后面的乱匪纷纷跟上，三十里坪立时杀声震天动地，一场不算太大的战事几乎没经过什么铺垫，就直接进入了**。
四百步，三百步，二百步，乱匪聚一起的时候看上去已是密密麻麻，这一跑开了，却是觉得铺天盖地，喊杀震天之际，杀气扑面而来，就连精锐老兵都是皱紧眉头，就别说那些没见过血的军了，脸色立转苍白，手脚止不住的哆嗦，有那么几个心胆皆落，尖叫一声，立马将军规戒律忘了个一干二净，转身就跑。
但没跑上几步，就已被人踹倒地，手起刀落，人头飞起，一腔鲜血飚出老远，这个时候，没什么道理可讲，不论兵老兵，还是将校士卒，皆是一视同仁，临阵脱逃者，立即人头落地。
后面的骚动对于前面的羽林左卫军卒来说，却是丝毫不受影响，这些都是跟随赵石东征归来的旧部，不说东征时候杀人见血乃是家常便饭，就说赵石当了多少年的羽林左卫都指挥使，也就***练了他们多长时日，这些年过来，虽说身处京师安宁繁华所，但要说精锐，却已与边镇士卒差相仿佛，甚至犹有过之，尤其是军纪上面，赵石严格约束之下，非其他地方的镇军禁军可比。
等乱匪到了二百步之内……
“射。”
“射。”
“射。”
一连串的号令声中，弓弦颤动声立即响成一片，密密麻麻的弩箭如同暴雨般攒射而出，跑前面的乱匪就好像迎头撞上了一面山岩，惨叫声中，好像雨打芭蕉般的恐怖响动传入耳际，那是劲弩入肉的声音，闻之便让人惊悚异常，跑前面的盗匪像割麦子一样倒下一片。
二百步，对于弩弓来说有些远，因为没有尾羽，虽说力道强劲，但却准头不足，不过对于密密麻麻的乱匪来说，秦军制式弩弓的可怖之处足以掩盖他的缺点，五十步内轻松便可洞穿铁甲，一百步内皮甲如纸张一般，二百步，准头虽说不足，但就劲道来说，却可轻易射杀没有甲胄防御之人。
二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到得一百步之内，弩弓威力显，这些乱匪根本没有甲胄防御，一箭下去，箭矢透体而过，有的竟能连串两人，力道才。
百多步内，乱匪尸体层层叠叠，鲜血横流，秦军之箭雨却好像无有穷，这就是一面倒的***，乱匪甚至不能靠近秦军挥出一下自己的兵刃，就已经倒路上。
战场被尸体铺满，被鲜血染的通红，喊杀声被受伤未死之人的凄厉嚎叫声所代替。
终于有人尖声惊叫着，没命转身逃走，想要离开这处战场，不应该叫血肉屠场，就好像是连锁反应，十个人，百个人转身向后逃去，其中哭爹叫娘之声不绝于耳，再无之前的半点残暴之气。
“我的娘啊，死了好多人啊，快逃啊。”
“弟兄们，这是送死啊，快走……”
兵败如山倒，前面的人向后逃走，后面的人却还向前，相互践踏之下，又是死伤无数，终根本不用秦军动手，五万余乱匪一溃千里，连秦军自己都看的目瞪口呆，这就打赢了？不会是眼花了吧？这才射死多一点人，他们就逃了？
王大元夹人流之中，开始时还暴跳如雷，连斩几个向后逃跑的败兵，他到也算聪明，先是鼓动起了士气，便即慢慢落队伍后面……此时绝望的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转身向后，止也止不住，他知道，这次自己算是输了个彻底，回去之后，那个龟儿子一定会拿自己开刀……
“跟龟儿子的拼了，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绝望之下，眼珠子也红了，光棍脾性大作，怒吼了一声，挥刀就要逆人流而上，去跟秦人拼命，但却被周围亲信死死拉住。
“当家的，咱们败了，快走。”
“留得青山不愁没柴烧。”几个人七手八脚，架起犹自挣扎不已的王大元，顺着人流向后逃去。
秦军中终于想起了欢呼声，这一仗胜的太过轻松了些，老兵心里觉着很是怪异，兀自严加防范，看这些乱匪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而兵却不管这些，大多欢呼出声，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赵石端坐于“怪兽”身上，居高临下，却是看的清楚，乱匪伤亡并不算大，几轮箭雨下去，多不过死伤数千人，且已冲入百步之内，再有几息，就能和秦军接战，断不会如现这般，秦军损伤微乎其微。
看来这些还是高估了这些乱匪，五万人竟然没有冲到阵前，就已溃散而去，他不禁摸了摸下巴，甚至有些意动，想要试试追上去，看是否有一下冲溃乱匪中军的可能，但随即便压下了这个诱人的想法，沉声传令。
“传令下去，团练军追击五里，不得轻敌冒进，其余各部回营休整，团练军回转后，叫他们打扫战场，不要活口，一律诛杀，砍下人头充作军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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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六章勇气
第五百三十六章勇气
郝二跑的很快，呼吸有些急促，但从小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他知道，自己这时体力真好，再跑个四五十里的根本不是个事，但他不敢再快跑，因为头里领着他们的是自家的队正，队正这人脾气不大好，说句不好听的，那叫个蛮横，尤其是眼睛瞪起来的样子，凶的很。
队正姓梁，名青，字松海，据说曾秦夏边境上的军寨里呆过，还杀过不少西夏贼，至于为什么现却金州团练里只当个队正，大家伙儿猜测纷纭，谁都知道，边寨呆过的人，一年就能成队正，两年就成旅帅，去了禁军，旁的不说，官职必定能升上一阶的。
但梁队正可好，现才是个队正，据郝二估计，队正脾气不好，也肯定是没能升成官闹的，有人说队正边镇得罪了自家官长，这才被人赶了出来，而金州团练里有其故旧，于是金州团练这里弄了个队正来当。
而有的人却说，队正边寨也只是个火夫罢了，走了个军中同乡的门路，这才来了金州团练。
还有说，边寨那边羌汉杂居，巧巧的，梁队正就看上了一个羌人娘们，不过终人没娶到手不说，还差点因通敌之罪掉了脑袋，后还是提拔他的将军怜他从军多年，有些功劳身，这才将他放了，不过边寨是呆不成，他自己也心灰意冷，这才来了金州团练。
有那没谱的，说是梁队正本已是旅帅，但前些年庆阳府那里歇东的时候碰上了兵变，一群边寨士卒硬是卷进了谋逆大事当中，险些死庆阳府，倒霉的是，事情过后，到底没把谁是谁非弄个明白，于是乎，所有参与当日庆阳府兵变之军中将校都吃了挂落，终，梁队正不但被赶到金州团练来，而且官也降了。。。。。。
以上种种，郝二听的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