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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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不远处响起人声，众人也都不以为意，还道是完颜晓那里围猎取乐，直鲁是鼻腔里哼出了声，再瞅瞅这算不得多茂密的林子，心中是不屑，这里能藏上什么大的猎物了？听说完颜晓不过能开两石弓，这样的公子哥也就配打打兔子麋鹿，真正的女真豪杰是要白山黑水间射得山鹰，捉得虎豹的人物，一个小杂种竟然还要领兵打仗，给自己去河里捉鱼虾都嫌他笨手笨脚，如今这年头是人不是人的都冒了出来，要是被老祖宗们知道了，还不得气得从坟里蹦出来？
不过这个小杂种杀起自己人来到毫不手软，若不是这次做的太过，他直鲁也不愿跟这样的人过不去，大军本来就是临时拼凑，打败了汉人蛮子，大家各回各处，这个小杂种是鸟相公也好，是什么人也罢，他直鲁是不伺候了，纥石烈赤儿被汉人蛮子砍了脑袋，箫勇名犯浑，也把命给丢了，一千多人啊，要是给了自己当奴户，那得有多大的用处？小杂种真是个败家子……
不过这次汉人蛮子不好打，秦国的汉人和南边的那些家伙可不一样，人家和西夏打了多少年的仗了，敢拼命的可不少，没看潼关之下，就一个人出来，把萧幕的人头就给摘去了。放女真豪杰里面，那个汉人也算得上是一顶一地好汉，这个大伙儿心里都清楚，也就是那个小杂种还糊里糊涂的，不然不为别的，就只为了功劳，也不会任由小杂种一个人将大军行程拖的如此之慢，打的主意还不是等后面的大军上来再说？
不过到了如今。大敌前，完颜晓还是如此不以军伍为重的浪荡样子，军心已经不稳，这次好，竟是用军令将大家召集起来吃野味儿，这也快赶上那个什么烽火戏诸侯了吧？再这么下去，一旦秦军大部到来，还有几个人能用心打仗？
正胡思乱想到不满之处。一行二十几人已经来到一处林间空地，到底是身经百战之人，对于危险有一种本能的反应，就保福没命地开始催马向前的一刻，惊骇之色已经直鲁脸上显现了出来。
不过这时察觉却已经晚了。一支箭矢带着凄厉的风声从林中射出，直鲁也只来得及歪了歪身子，本来是直射胸口的箭矢却从他右胸贯入，他背后带出一溜的血珠子。竟是穿体而过，直鲁胖大的身形马上晃了晃，却还是坐稳了身子，想要大叫，却呛出了一口血沫子来。
其他人远不如他机警，惊变突起，竟都有一刹那的愣神儿，这要命的关头。也决定了大多数人地命运，各个方向乱纷纷的箭矢蜂拥而至，惨叫声立时响成了一片，只一个齐射，便倒下了十余人，剩下的人各个带伤。
战斗开始的突然，时间也短，只不过盏茶功夫。就已经接近了尾声。箭矢从林中不断射出，这些人虽都是金军中骁勇之士。但这样根本没有躲避死角的死地当中，从他们踏入这里地一刻起，就已经没有任何活路可走。
前面带头的几个千户包括直鲁内，一瞬间便被射成了刺猬，后面的那些百户惊慌之下，有的立即下马躲避，但多数都给射死，几个调转马头想要离开这里，，是成了鲜明地靶子，纷纷惨叫声中栽下马来。
随着赵石手持陌刀守住来路，将几个夺路而走的金兵百户砍的支离破碎，战斗基本上已经接近了结束，矫健的人影从林中树上，草丛里跃出，几个拔刀还想顽抗的金兵百户立即被纷纷砍倒地，经过了几次突袭，这些赵石的手下军卒办起事来已然麻利之极，没死的补上几刀，留下两个受伤不算太重的活口，顺手再砍下已死之人地脑袋，将没有受伤的战马聚集起来收拢，受伤的马匹再补上一刀，这场杀戮开始到结束，赵石眼里都进行的相当完美，若说有什么缺点，就是这些军卒的砍脑袋的习惯让他有些不适应，不过这是秦军的规矩，军中是以人头论功行赏的，没有人头作证，凭你空口白话无论如何功曹那里也不会给你记上一笔地。
这种未开化地虐尸行为后世军队中的明文禁止地，只有那些恐怖分子有时为之，这种行为赵石看来本身是没什么的，但要说一群人来去，都要带上一颗颗血淋淋的，过上些时候还会发臭的人头，这就有些不讨他喜欢了。
“大人，都收拾好了，是不是马上就走？”胡离来到赵石身后，神情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兴奋，若说之前大破金兵先锋，斩首甚众是一件大功的话，这次的功劳就不好形容了，十余个金兵百户，七个千户，一个万户的人头，还有眼前群龙无首的两万五千大军，他做梦也没想过功劳原来可以如此轻易的立下。
望向赵石的目光之中除了崇敬之外再无旁的什么，自巩义县开始他便随这位少年大人身边，说起来已有四年光景，再想到当年离开显锋军，心灰意懒兼落魄非常的情形，如今的际遇就好像做梦一般，现的那些显锋军旧部，除了几个命不好战死之外，剩下的人少也已经是个旅帅了，他胡离当年也不过是个旅帅，现可也已经是个校尉大人了。
这次功劳立下来，升官的美事先不提，毕竟那得等战后论功行赏之时的，但这回的赏银绝不会少了，长安南郊的庄子上有他几亩上好的田地。孩子婆娘一大堆，老是住大人府上也不是个事儿，得弄处宅子是真的……
心里美滋滋地想着，看向赵石的目光中也带出了几分感激。
赵石此时也是脸露微笑，这里闹腾了这一阵，金兵大营那边却是毫无所觉，这次行动未免太完美了些，意外的收获巨大的让人难以置信。到了此时，赵石觉得盛宴才刚刚开始，整个金兵大营就像是一个脱光了衣服任人采摘的女人般诱惑着他，不吃下去，还真对不起那位有趣儿的万户大人。
“走，回去和大军会合，大伙儿辛苦些，路上把饭吃了。今晚咱们就得把人带到这周围扎营。”
“是，不过这几个家伙怎么处置？”
望着脸色仓皇的保福以及那脸白如纸的完颜晓，还有两个留下来地活口，赵石轻轻扬眉，杀气他脸上一闪而过。不过随即便缓和了下来，“都活着带回去，女真万户，应该相当于咱们大秦的大将军了吧？虽然断了条胳膊。活的可比死的强……”
“嘿嘿，这个家伙长的细皮嫩肉的，送到宫里当个太监准合适，瞅瞅咱们大秦，宫里的太监都是金狗大官儿，嗯，这个彩头不错……”张锋聚脸上斑斑点点都是血迹，只是胡乱擦拭了一下。却弄了个五花脸儿出来，这时笑嘻嘻的凑近了接了一句，却是惹地旁边众人哈哈大笑不止。
“这人旅帅说要饶他一命，是不是现就放了？”杜山虎说着话，一把揪过保福，这个保福胆子颇小，虽然自己说跟完颜晓有仇，但卖主求生的行径颇是让杜山虎瞧不顺眼。虽说想一刀下去。把他的狗头斩下来一了百了，但谁让旅帅许了承诺呢。
“将军。将军……”保福这时到也机灵，眼珠儿一转间就已经想到，这要是还留这里，一个不好被抓住，绝对是性命难保，计算侥幸逃脱，今后金国也只有落草为寇的命儿了，他自知没有杀人劫道的本事，这里哪里还敢犹豫，立时大叫了起来，连滚带爬地来到赵石面前一把抱住赵石的大腿。
“小人家中并无亲眷，也无处可去，将军看杜鹰也有些许的功劳的份儿上，求大人收容，小人今后给将军牵马缀镫，做牛做马，不敢有半句怨言地……”
赵石还没等说话，杜山虎已经嗤笑了一声，踹了他一脚，“这个家伙胆子小，还牵马缀镫呢，没准儿哪天把金兵引来，让老子们也作了糊涂鬼……”
听他这么一说，保福是吓的魂飞魄散，磕头连连，“小人无牵无挂，今后愿作将军家的奴户，生是将军家的人，死是将军家的鬼，若有半句虚言，以后必叫小人死无葬身之地，还有，小人打猎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不敢瞒将军，小人就是因为这个才能得完颜狗贼的信任，小人愿当将军架着的鹰，马下奔走地犬，小人……”
旁边的人算是听了个鲜，鹰犬之说此时还没有后世那般让人耳熟能详，这是蒙古入侵中原之后的事情了，大多用鹰犬来形容那些为蒙古人卖命的汉人的，众人听他说的有趣儿，虽是鄙视此人没个骨气，为了活命什么话都说了出来，但还是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行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大伙儿上马，今晚还有事要做。”若是搁前世，这是保福肯定性命难保，不过此时赵石麾下有千余将士，官位也已经到了鹰扬将军的份上，随意杀人的事情便也不会再做。
保福这时算是长出了一口气，这条命算是保住了，至于大仇家完颜晓还活没活着，他压根就没去想，活命之后，这机灵劲儿可就上来了，立即给赵石牵来一匹马，身子一弯，还要当个人凳，动作熟练之极，显见不是第一次干了。
赵石一脚把他踹了个跟头，翻身上马，淡淡地一句话传入保福地耳朵，“以后别跟我耍什么花样，小心你的脑袋……”
一地地狼藉不用细加收拾，这是瞒不过人的事情，众人陆续随赵石身后，到林子后面取了马匹，绕开金兵大营，迅速向自己人的方向疾奔而去，只留下林子里的一地横七竖八的无头尸首。
赵石带出来的这些军兵现旁的本事到还寻常，但这藏形隐迹的手段可算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一处山丘背后的林子之内，千多人藏的严严实实，赵石带人来到的时候，山丘之上几个浑身都戴着用麻绳穿起来的绿网的人影纷纷站起来，乍一看去，就像是草木化成的怪物，不到近前，根本发觉不出这里竟然藏着五六个大活人，看得保福是目瞪口呆，心中已经将这些人等同于神鬼了。
经过这一阵疾驰，断了一条胳膊的完颜晓，和另两位浑身鲜血的女真百户也只剩下了一口气，自是无暇欣赏这样的奇景的了。
回到这处隐蔽所，赵石简要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段瑞杨胜几个听了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后赵石立即率军开拔，黄昏时分便已经来到金兵大营两里之处。
于此同时，金兵大营里面却已经好像开了锅一般闹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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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聚歼（三）
第三百零七章聚歼
一群金兵百户长已经像开了锅的热水般闹腾了起来，完颜晓时这些百户像直鲁一样大多心怀不满，巴不得这个杀人魔王什么时候吃饭被噎死才好，省的整日价提心吊胆被他砍了脑袋，但完颜晓一旦不了，他们却立时没了主心骨儿。
原来布置的颇为奢华的中军大帐之中，中间横七竖八放着七具无头尸体，血腥味极其浓重，数十个本来进不得这中军大帐的低级军官围这里，脸上都如同霜打的茄子，这些将军大人们是什么时候被杀的，什么人干的全然不知，主将完颜晓失踪，是个人就明白，这下坏了。
“这还用查吗？都没了脑袋，盗匪用脑袋当夜壶吗？一定是被汉人蛮子拿去换军功了……”
“你说谁是汉人蛮子？每次打仗都是我们汉军冲前面，你这话跟下面的兵士们说说看，看他们是不是会拿你的脑袋当夜壶来着……”
“你们少说两句成不成，咱们现得商议一下到底该怎么办，大军离我们这里至少有三日路程，没准明天秦军大部就能出现咱们眼皮子底下，咱们是打还是撤？你们说说看。”
“打什么打？外面的军兵没当即散了就算咱们本事，要我看，趁着秦军还没到，咱们赶紧带人往回走，不然……”
“哼，几位千户大人的脑袋都没了，万户大人也不见了，肯定是被人擒去……咱们回去也是个死，还不如跟秦军拼上一下，死也要死的像个女真汉子……。”
“你要死没人拦着你，咱们就不奉陪了。几位大人为什么出事？还不是因为完颜晓擅自出猎，咱们一起到萧大人那里评评理，这事怎也怪不到咱们头上……”
“到是怪不到你头上吧？你朝中有人，咱们可没有，大伙儿自然不会陪人回去给你当替罪羊，你们说是不是？”
一群人七嘴八舌，到了天色昏黑之时也没想出个法子来，有些胆气的便想就地固守。有些人则打算后撤回去与中军汇合，也有的已经开始打算带着亲信手下赶紧趁秦军没来的时候出走，之后是落草为寇，还是拔了这身官皮，回老家种田就两说着了，反正被秦军来了砍了脑袋去领赏，还是回去之后被自己人斩首示众都没多大的分别，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自己挣扎出条活路来。
这是真正地群龙无首，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