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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情咒-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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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肇元蹙起眉头,大掌在座椅扶手上轻轻一拍,沉声责道:“放肆!议事阁之中,一点规矩也不懂!”

  鹿子骁微微一震,暴戾的眉梢跳了一跳,终于还是隐忍着,单膝跪下:“儿臣启奏父上,那沐冰蓝擅妄加入早课,不服儿臣训诫,儿臣已依例对她予以处罚,因而不能将她提来堂上。”

  这一回,鹿肇元还没来得及说话,萧清绝却是一怔:“擅妄加入早课?主上,是您给少主下的命令不让沐冰蓝加入早课的么?”

  鹿肇元的眉头拧得更深。他尚犹不解军师之意,却也隐隐明白此举不妥,当下瞪着鹿子骁,沉声答道:“没有。”

  萧清绝转向鹿子骁:“少主,沐冰蓝虽非我等之友,毕竟还是焕炀以九五之命派来的,岂可对她公然摒绝?”

  鹿子骁闻得此言,脸上顿时浮起一层骄横之色来:“军师,沐冰蓝不但是焕炀老贼亲自安插来的贱人,还是沐钦衡那奸贼的女儿,我等该当恨不得食其骨而寝其皮,怎么能还让她加入练功习课?”

  鹿子骁虽为少主,毕竟年少,而萧清绝身为门中徒众的师父,对他有师长的名分。这时因为是在净峦堂上议事,他们从的是主上与臣下的序位,萧清绝才尊他一声少主,若是平常他们以师徒身份相见,萧清绝是能够直呼其名的。

  所以,萧清绝对鹿子骁,即便在此刻也不必太过谦卑,他听了鹿子骁的那句话,面上便露出不赞成的神色来:“少主此举不妥!对焕炀将沐冰蓝派至本门的用意,主上和众位将军们都还在揣测之中,此后该当如何对待她,尚无定论,一切应按照新徒入门的规矩为是,怎能明目张胆地对她不仁不义?”

  鹿子骁向来对萧清绝最是钦服,此时受他责备,脸上便有些挂不住,青一道红一道地透出羞愤之色来。

  萧清绝不再追究,只问道:“你罚她什么了?现在把她放了,让她到堂上来一下吧。”

  鹿子骁自被萧清绝责备之后,已经在心里暗暗防着他的这一问,而如今问话真的摆到眼前,他已无从推遁,只是一开口便有些支支吾吾的迟疑:“这个……她、她任性刁蛮,目无长上,实在可恶,我、我把她放到靖忠祠里了……”

  说到这“靖忠祠”三个字的时候,他的语调软软一滑,不由自主地自欺欺人,指望着萧清绝不能听见。

  然而萧清绝还是听见了,在座其余的人也都听见了。当下,堂内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啊”,愕然之情迅速蔓延。

  所有人当中,反应最为激烈的是萧清绝。只见他霍然一震,竟从椅子上腾地站了起来,再顾不得主臣之序,颤抖着手指点着鹿子骁,寒声道:“什么?你把她、你竟然把她关在了靖忠祠里!什么时候的事?”

  对这个问题,鹿子骁讷讷不能答言,萧清绝急了,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主臣尊卑,厉声喝问:“你什么时候把她关进去的?巳时之前还是之后?”

  鹿子骁打了个激灵,脸上一半是被萧清绝这个做臣下的冒犯威严的愤懑,另一半却有少年人闯下大祸的不安。他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肩头,像是身上的衣服穿得不合适,让他不舒服了一般,别别扭扭地小声说道:“之……前……”

  一听到这句话,萧清绝拔腿就往门外急急冲去。他的反应完全不在鹿子骁意料之外,事实上,正是因为预想到了这样的后果,鹿子骁刚才才犹豫着不敢把靖忠祠和巳时这几个字明明白白说清楚。

  此时已是午时。每日巳时,靖忠祠里的镇魂镜会自行撤开,群尸起棺,恰如一天当中的放风。沐冰蓝在里面已经关了近两个时辰,该看见的事情,定是已经看见了!

  群尸起棺的场景,过于危险可怖,就连紫渊门内已经修习三年的门徒,纵使聚在一起,也未必有胆子、更没有本事,全程撑下来。沐冰蓝只是一个八岁女童,手无缚鸡之力,身乏伏魔之术,待到此际,哪里还有命在?!

  第7章 伯乐舐犊

  萧清绝一路急急冲出院门,赶到靖忠祠前。

  沉重的大门一如既往静静地闭合着,看起来全无异样。

  然而越是沉寂,往往就越是意味着已成定局,覆水难收!

  一进入咒效可及的范围之内,萧清绝就立即催动符咒。他的念语与掐指比起鹿子骁来又熟练许多,只用了片刻工夫,大门就应声敞开,他一咬牙,拔腿冲了进去。

  大殿之内静悄悄的。起棺时间早已结束,镇魂镜依例复位,团着一个个惨白的光圈,定在各具棺木之上。

  萧清绝凝神定气,一边出声唤着“冰蓝”,一边举目四顾。

  四下里黑沉沉的,半点生命迹象也无,就连空气都仿佛死去已久,固化成一室犹自沉睡的千年幽灵。

  萧清绝心叹不妙,然而触目所及却又不见尸身狼藉。群尸起棺之时,一旦撞见生魂,必饮血啖肉,以活人精气壮自身修为。就算它们已将小小孩童吃得骨头都不剩,总不至于连半点血渣残衣都不曾留下。

  怀着这微漠一丝侥幸之心,萧清绝又扬声唤了几下“冰蓝”,然后,他听见极其微弱的一声“唔”,从某个墙角隐隐约约地飘了过来。

  他循声望去,定睛细查,果然看见一个小小的身体,埋头抱膝蜷成一团。大殿当中光线本就不好,墙角更是黑暗,他先前又没往这上面想去,因而倒把四个死角都略过了。

  萧清绝连忙移步奔去。沐冰蓝娇小得可怜的身躯如同一枚小小的钉子,突然扎进他的眼里,刺得他一注心疼。他蹲到她身边,一手揽住她单薄的背将她搂入怀中,另一手抬起她的面庞,查看她的脸色。

  他先还担心这小小女童会不会过度惊吓,草木皆兵,好在她并不抗拒他的大手,顺从地仰起脸来。

  他看见她面色苍白得已无生人之色,只有那双灵气十足动人心弦的星眸,有些吃力地半张着,泻出两缝水光来,昭示着她并未魂灵出窍。

  然后,只见她轻轻扯了扯嘴角,竟是生生憋出了一个可怜兮兮的笑。

  再然后,她发青的双唇翕合着,放出虚虚弱弱一句话来:“师父,您来救蓝儿啦!蓝儿就知道大师兄是骗人的。蓝儿还没什么错处,师父怎么会罚蓝儿呢?”

  她这句于半清不醒当中说出来的话,竟是这样一派自自然然的慕孺之情!

  萧清绝方满二十便追随鹿肇元起事,再加上所练之功的特异之处,他一生不曾娶妻,更无子女。如今他看上去虽然只届而立,事实上已是四十有余,一生智慧,倒有多半已经沉淀成深沉的父性,待人处世皆已褪尽年少时的浮躁轻狂。此时此刻,怀中女童在重创之后,仍对自己如此全身心地仰赖,无条件地信任,当下便如有一只婴儿的小小手掌伸到了他的胸膛里,天真无邪地在他心上挠了一下,一股温热的舐犊之情立即决堤,汩汩涌来。

  他忍不住双手并用,把沐冰蓝整个身体都兜进自己怀里,心里竟仍还浮浮地发着虚,生怕自己这不曾有过为人父经验的蠢才,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他一手扶在她背上轻轻拍抚着,口中对她的称呼也已于不知不觉间转为这乖巧女孩自称的“蓝儿”,柔声安慰道:“蓝儿乖,蓝儿不怕啊,已经没事了,师父这就带你出去!”

  他一手抱紧她羸瘦的肩,另一手托住她的膝弯,站起来往外走去,边走还边担忧地侧脸低眉细细看她,以防她再有任何不对之处。

  但怀中的女童已经安心地垂下密如羽翅般的长睫,嘴角若隐若现地噙着一抹宛若婴儿找到摇篮般的淡淡微笑,看来并无不妥。

  萧清绝略略放心,这才腾开思绪。第一个冲到他脑海里来的便是那个令他万分好奇的问题——

  她是怎么逃过这一劫的?

  萧清绝走出靖忠祠,用咒语将大门重新封上,再看看怀中仿佛已然睡去的女童,他忍下了这个问题。

  一来,不管她是如何侥幸逃脱的,其过程势必极为不易,经过如此折磨的早晨,她既想睡,自当让她好好睡一觉。

  二来,以常人推之,这孩子一定被吓得不轻,暂时还是不要引她再去回忆,以免给她造成不必要的刺激。

  他一路举步向沐冰蓝的寝室行去,这番思索方定,却听见怀中女孩轻轻说了一声:“师父,刚才那大殿里,那是些什么东西?他们早已死了,又怎么会站起来四处乱走呢?”

  萧清绝见她主动提起,且措辞可爱,竟似不以为意,心下暗喜。他和声劝道:“蓝儿,此事说来话长,待你好好休息,安下神来,师父再寻机与你细细说明,可好?”

  沐冰蓝乖乖地点点头。萧清绝趁机便问:“蓝儿,那些东西,他们没来捉你吗?你是怎么躲过的?”

  沐冰蓝睁开眼睛看了看他,看样子是谨记着与人说话之时当注视对方双目,方为谦恭有礼。

  无奈经过一番浩劫,她的眼皮实在重得撑不住,只得看过一眼之后再重新闭上,口里喃喃答道:“它们出来的时候,蓝儿心中惧极,亦无法可想。幸而它们甫一出棺,看来肢体还正僵硬,行动不便,步伐甚缓,蓝儿躲不过却跑得过。

  后来蓝儿想起,先前镜子还照着的时候,它们都是好好在棺里睡着的,直到那些镜子自行移开,它们才得以活动。蓝儿便据此猜测,它们许是极怕那些镜子、或者镜子投下的光吧?

  于是蓝儿躲至墙角的镜光之中,它们果然不敢靠近,直到镜子重又转动,一面面光照在它们前额,把它们重又引回棺木中去……”

  她支撑着说完这长长一段话,到了最后,声音越来越低,及至“去”字,已几不可闻。

  萧清绝心里一动,一手把住她腕上脉门一搭,便知道她是已经昏晕过去了。

  将沐冰蓝送回寝室,在床榻上安放好,萧清绝起身到药房吩咐煎下一服宁神定气的汤药,便又返身回到净峦堂里去。

  方才众人果然还在堂上坐着,不知是仍有其他事情在商议,还是专为了等他回来。

  鹿子骁已经傍着鹿肇元,坐在了他的少主之位上。他年纪虽轻,却将将成年,家国大事也是参得的了。只是自己刚刚责罚于他,一转身他就已经坐上了尊位,这让萧清绝暗暗蹙眉,心知这位首徒已得主上应许,转换身份,令他不能再僭越斥责。

  见萧清绝回来,鹿肇元心下关切,立即出声问道:“军师,靖忠祠那边……如何?”

  萧清绝拱手道:“不妨,沐冰蓝只是有些受惊,属下已经到药房开了药,吩咐侍从们煎好送去了。”

  他于不动声色之间,已经将对自己的称呼由早先的“清绝”改为“属下”,在彼此之间筑起了一道淡淡的疏离。

  此言一出,在座众位的脸上都现出一派意想不到的神情来。

  难以置信到面色古怪的最是要数鹿子骁,只见他浓眉一扬,鹰鼻上亮亮地闪起了点点油光:“什么?她居然没事?这、这怎么可能呢!”

  萧清绝强抑着自己狠狠瞪他一眼的冲动,低眉俯首道:“少主,请恕属下直言!沐冰蓝没有出事,这是上天垂顾,实万幸也!当朝天子派来的门徒,假若刚刚入门就惨遭不幸,敢问朝廷怎会不详加追查?这事一旦追查起来,敢问紫渊门如何保证靖忠祠内的秘密还能固守?

  属下斗胆再说一句——若果冰蓝出事,朝廷甚至不必彻查,径直灭我满门,我们如今大事未成,也只能束手待毙,无计可施。

  就算朝廷不行此棋,冰蓝乃沐钦衡之女,沐钦衡手握重兵,又有战神之能,他要报仇,我等如何抵挡?”

  萧清绝这番话虽是拿着属下对主上的态度说的,却句句透着责备。

  鹿子骁心中气恨,却又碍着对方持礼有度,且言之有理,不便发泄到明面上来,只得阴恻恻地强道:“这……哼!这小妮子,竟然能在靖忠祠里与那些死鬼相安无事!如此看来,她还未必就是真的沐冰蓝啦,定是藏了什么了不得的本事,我们更要好好防着她才是!”

  萧清绝闻得此言,抬头对鹿肇元正色道:“主上,方才属下给沐冰蓝诊了一脉,她脉象幼嫩,确为不超过十岁的女童,且无半点功夫在身。以此看来,就算她不是真的沐冰蓝,也只会是沐钦衡爱女心切,另寻得一个同龄女孩替代,再无其它蹊跷。不过……”

  说到这里,他收起略显激动的语气,将音调放得沉稳低缓,表示着下面将要说出的话,十分郑重。

  “主上,依属下之见,从今天的事情看来,这女孩还真就只能是沐钦衡的女儿。她小小年纪便胆魄过人,面对群尸起棺,不但不曾魂飞天外,还能镇定心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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