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即使你是龙套-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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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一枚普通的铜钱,他却怎么也不愿意将它和其他的铜钱放在一起。拉起竹枕,将那枚铜钱仔细的放在枕头下,压好。
这一夜,李铁柱反反复复梦到小时候的事情。
穿着寒酸的男人左拢右抱,两个青楼女子娇笑连连,从男人的口袋里掏出一枚一枚的铜钱来,男人还笑得满足而惬意,对于他声嘶力竭的叫出口的“爹”置若罔闻。
“都拿去吧都拿去吧,纵然你们掏空了我的身子,掏空了我的家底我也心甘情愿。”
心中悲愤,也知道这是一个梦,但李铁柱的眉头仍旧在睡梦中紧紧地皱了起来。鼻尖似乎还充斥着青楼女子身上刺鼻的胭脂水粉味,正当他觉得整个人都快要被愤怒炸裂开的时候,突然有那么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他的手。
这只手看起来是陌生的,但指尖的触感却十分熟悉。
女子对他笑了笑,拿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不要看。”
然后他的眼前重回了黑暗。黑暗本该是叫人绝望的颜色,却带给他安心的感觉。
再醒来时已经又是早晨了。
李铁柱睁开眼睛,心情着实复杂。
他掀开枕头,那枚铜钱还静静地躺在床头,闪着铜质特有的光。
“柱子,吃早饭了!”
院子里传来李母呼唤的声音,李铁柱这才回过神来,匆匆理好被子,掩好枕头走出门。
“娘,您该叫我起来做饭的。”
“每天都是你起来做,你又要下地又要操心家里的事,就算是铁人也会被累垮。娘也不是废人,给你做个饭累不倒我。”
李铁柱只能点头。
这世上只有他和娘相依为命了。对苦苦拉扯,辛苦抚育他长大的娘亲,他想很努力的去照顾,绝不让她吃一点苦。但他的娘亲却从不肯停歇下来,他想照顾她,她也想帮上他的忙。
“柱子,娘已经跟陈春媳妇儿说好了。你只送到今天,明天开始就让她去送好了。”
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一紧,李铁柱仍旧是点头。
“好。”
傍晚从地里回来,李铁柱拉出筐子,仔细的在菜地里挑挑拣拣,摘了满满两筐长得最好的菜。
提着这两筐菜往槐荫河畔走的时候,李铁柱一直在想,要不要跟她告别。其实是没有必要的,只见过两次面,彼此只是知道对方的名字罢了,他们并不熟。
然而就这样把菜交给她,然后他便再也不会来槐荫河畔。这样的话,彼此就再也见不到面了,告个别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那座桥边。
桥边早有人靠在那里等着了,纤细女子转过身来,黑夜中看不清脸,但他直觉她一定是笑着的。
“……李铁柱?”
她好像不确定似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握住菜筐子的手默默握紧。他开了口,回答了她。
“杜姑娘。”
说罢放下手中菜筐,拿出根火折子点燃。“嚓”的一声,微弱的光照亮了四周黑暗,也正好映出杜袭烟微微笑的脸。
她看着他,就连眼睛里都带着暖暖笑意。
“昨日你比我来得早,让你等了许久。今日我特意早来了半个时辰,这样,便换成我等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李铁柱:把你给我的铜钱拿回去,不要扰乱我的思绪了。
杜袭烟:我就不拿回去!
李铁柱:……
杜袭烟:有本事你来干死我啊!
李铁柱:……你想得美。
【这一章是作者躺在床上用手机码的……然后我去敲了隔壁寝室小伙伴的门你们懂哒……终于还是赶在端午节发出来了好开心~】
【妹纸们端午节快乐。】
【……不行了好困,妹纸们昨天的评论我明天来回,晚安摸摸大。】
第48章 拯救二十六岁农夫(四)
“……对不住;我来晚了。”
杜袭烟脸上的笑容太明媚;教他不敢去看,只能将脸转到一边去。
“无碍,给你钱。”
她拿出了钱递过来,他只得伸手去接。
手指在她面前缓缓张开的时候,他依旧未将脸转回去,只是低垂着睫等着她的手指触碰到他的掌心。
先是钱币的冰凉触感;随后是柔软的女性指腹;像是不经意间划过他的掌心。即使是早有心理准备,他的手指还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然后她的手指离开了,他握紧手上钱币将手收了回来。
“我回去了,明日还是这个时候;在这里见。”
她说着就要提起地上的菜筐,李铁柱匆忙将头转回去:“明天我不会来。”
“……为什么?”
“明天陈春的婆娘,会来送菜……”
她直起身子,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李铁柱没有遇见过这样心情复杂的时候。他攥紧了手上的钱,本来只是一个收菜一个送菜的简单关系,但他的心里却生生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对不起她的事情。
彼此沉默半晌,他刚张了嘴想说些什么,她已经叹出一口气。
“其实也没关系,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把菜拿回去,把菜筐子给你。”
他闭了嘴,摇摇头。
“我跟你一起过去,你不用再跑过来。”
火折子已经烧到了头,被夜风一吹,轻轻地灭了。
李铁柱将火折子上残余的火星捻灭,顺手丢到一旁。他看不到眼前女子的脸了,只是感觉她的身形顿了一下,随后转身走了。
他提起菜筐子跟了上去,却听她的声音在夜色里仿佛是带着夜露的凉意的:“其实你在那儿等着也没关系,这里的男人都是抱着寻欢的目的来的。他们不会为难我一个厨娘。你讨厌青楼,不必勉强自己跟过来。”
李铁柱没有说话,但脚上的步伐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慢上一分。
这样好心的男人不被炮灰,谁还会被炮灰呢?
言伤低下头去看地上生长着的香草。
李铁柱没有好的家世,没有好的外貌,甚至连性格都不是言情小说男主角所必需的冷酷,他连男配角该有的的温柔都没有。
她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不会再来送菜,事实上昨日开始她便在思忖着他若不来送菜,她要怎样设下一张网将这个男人勾得心动。
最后得出的结论依旧是不能太慢。他太被动,如果她不够主动,她一定会渐渐的往后退,直到退出她的生活。
“李大哥。”
“……”李铁柱沉默了半天,终于低低地开口应了,“嗯。”
言伤一直在想着要怎样叫这个男人,她若直呼他李铁柱,显得太过疏远。但若是直截了当叫他铁柱哥,又显得过于自来熟。
还好,她叫他李大哥他答应了。
“李大哥,你为什么不愿意再来送菜了。”似乎在据理力争,但却略微带着些不甘的女声在夜色中响起,“我给你的酬劳一定是够的,那些菜你若是拿到城里去卖,肯定还卖不到这个价钱……”
“不是因为钱。”
言伤在心中叹了一身果然,但嘴上却依旧未停:“那是为了什么?”停了片刻,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我记得你曾说你讨厌青楼,你似乎觉得青楼里的所有女子都是卖。身的,但我其实不是的……”
“不是!”
李铁柱忽然放大了声音反驳,他的声音本来便浑厚,在看不见的夜里听来更是格外的响。李铁柱握紧菜筐,将它往上提了提:“我知道杜姑娘只是个厨娘,你是个干净清白的姑娘家。我以后不来送菜是因为家中老母时时担心着,绝对不是杜姑娘的原因。”
他说得笃定,言伤的嘴角忍不住绽开笑纹。她终于憋不住笑了起来,笑声低低的传入李铁柱的耳朵里,听得他耳朵里一阵酥痒。
“我知道……”她说,“你是个细心的男子,你对待我也很温柔,和对待寻常的姑娘家是一样的。”忍不住侧过身子去看他在黑夜里的轮廓,“你送菜来的时候都把菜上刺手的叶子摘掉,把脏泥擦掉,这样的细心,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个很好的人。”
李铁柱脑子里有一瞬间热了一下。
下一秒,言伤已经停住了脚步。她看着已经很近的香风院,从他手里接过了菜筐子:“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很快回来。”
“好。”
说是很快,但李铁柱就那样站了许久,她也没有回来。
此时天已经很晚了,李铁柱穿得不多,只有一件并不厚的粗布衣服裹在身上。
喝多了的酒鬼从身边走过,他闪身让开,平时便习惯性皱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因为那酒鬼嘴里骂骂咧咧,骂的话实在是不堪入耳。
“嘿,给老子的挡路……”
眼看那酒鬼拎着个酒坛子就要扑上来打到他,李铁柱这才后退了一步,伸手夺过酒坛子摔在地上。
他用的力道不大,但酒坛子摔在地上发出“砰”的碎裂声,仍旧是吓得那酒鬼酒醒了三分,落荒而逃。
“李大哥,这是怎么了?”
言伤方才一直躲在暗地里看着这边,她亲眼看着李铁柱的眉头因为看到酒鬼而深深皱起,就连眼神也变得可怕。心中想着他那花天酒地的爹带给他的心理阴影还是太深,以后同他在一起大约是不能喝酒,不然喝多了只会惹他生气。
然而她还来不及想更多,他已经向她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菜筐,又向着香风院的方向走了几步。
“我送你回去。”
“没事的,他们不会动我……”
但他坚持的继续向那个方向走着,她无奈只能跟了上去。
等到他将她送到香风院前,他刚转身要走,天空忽然电闪雷鸣,大雨哗哗的落了下来。
言伤忙将他拉了回来。
铜钱大的雨滴啪啪啪落在地上,很快就将地面打得全湿,香风院外的柳树被风雨吹打得摇来摇去,落了一地的枝叶。门外捉着迷藏的姑娘和客人们都咒骂着往内室跑,但李铁柱在屋檐下没动,言伤便也跟着他在原地没动。
“这雨太大了,要不……”
“我一定要回去。”
似乎是料到了她要提议些什么,李铁柱望着顺着屋檐滑下的雨水,脸上面无表情,但语气却是坚定的。
言伤将未出口的话收了回去。
她反身回了厨房,翻出一把伞,然后走到门外递给他。
“李大哥,你打着这把伞回去吧。”
见他不见波澜的目光看向伞,她握紧伞:“我只有这一把伞,其他的都是青楼里姑娘们练舞用的纸伞,遮不了雨。这把伞虽然破,但是我已经用了两年了,不会漏雨的。”说着把伞又往他面前递了递,半天,李铁柱终于伸手拿过了伞。
“多谢。”他的声音仿佛被雨水淋刷过一般,不甚流畅。
“菜筐子就留在这里罢,明日……再来拿。”说到这里她也顿了一下,察觉到他早说过明日不会再来了。
李铁柱看她一眼,并未多说,只是低了头拿起菜筐子。
他的手很大,张开来将两个菜筐子提在手中也并不勉强。于是她露出了怅然若失的表情,他转过脸去,像是没看到他的神色一般缓缓撑开伞。
“你回去吧,不要湿了身子。”
言伤望着他撑开伞,一手提着两只菜筐子,一手打着伞走进雨中。他的脚很大,踩在地上溅起小小的雨花来,打湿了他粗布的裤腿。他的肩膀很宽,又圆又大的雨伞边沿似乎还遮不住他的肩膀,雨水淋湿他的肩膀,沁得那一块布料都变成了深色。
他就那样一个人走在夜色里,走在雨幕里,仿佛会那样一直走下去,直到走到这大地的尽头。
“李大哥!”
言伤心下一沉,终于叫住他。
李铁柱回了头,一双黝黑黝黑的眸子在夜色中望过来。明明波澜不惊,但言伤却觉得心头一热。
他问:“杜姑娘还有什么事?若还有什么事,等到我改天来还伞再说吧。”
天地之间都沉寂着,只听得到雨水打在大地上的刷刷声。
言伤眨了眨眼,看着他笑了起来:“没什么事了。”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地滑,路上小心。”
李铁柱转了身往回走,这把雨伞并不能为他遮住风雨。事实上雨伞的顶端已经开裂了,有清亮的雨滴从伞的裂缝间滑下来,打在他的鼻尖,清凉漫上他的心间。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就那样简单的跟她约好明天去还她的伞。
然而其实他压根儿用不上伞。
干农活时再大的太阳,再大的雨,只要有作物还需要抢收,他还是会脱光衣服直接下地。对于一个靠天气吃饭的农夫来说,这样大的雨根本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