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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暗算-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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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立刻打断了我:“没有第二次机会。”
  我问她:“那你选择什么呢?”
  她沉吟道:“坦率说,我现在没直觉,所以我头痛。我本来直觉是很好的,但这次就是没感觉。”
  我说:“是斯金斯剽窃谜密的流氓行为在影响你的感觉。”
  她问我:“你觉得她这次有可能再耍流氓吗?”
  我说:“我刚才说了,如果有第二次……”
  她断然说:“没有第二次,第二次毫无意义。”顿了顿,她又说,“我真希望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安德罗的学生,而是安德罗本人,如果安德罗作出这样的选择,我会坚决地把这个可能性排除掉。你觉得安德罗为什么不给你回信呢?”
  我说:“不知道。”
  然后她邀我出去散步。散步回来的路上,她又邀请我去她屋里坐一坐。我说算了吧,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她说还早,才九点多钟,走吧。我觉得今天晚上她一直都在跟我谈密码,不能太驳她面子。我甚至想,也许她还要继续跟我谈密码。所以,虽然我觉得不妥,但还是跟她走了。
  这是我第一次去她房间,布置得温馨典雅,但也很热艳,其中贴在她床头墙上的美国影星玛莉莲·梦露的海报画给我突出的印象:那*撅着臀双手撑在膝盖上,仰头望着你,丰厚的嘴唇微微翕开着,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欲望!
  我禁不住在心里暗想:真是什么人崇拜什么样的偶像!
  可黄依依一进屋就忙开了,又是泡茶又是拿饼干,甚至还拿出一盒当时很少见的高级香烟来,说是专门给我买的,并立马抽出一支来要我抽,说她喜欢闻我的烟味。我点燃烟抽了起来,吐着烟雾问她:“你说我现在要不要再给安德罗去信?”
  她即刻叫了起来:“哎哟,你烦不烦啊,今天晚上都说了这么多工作了,还是说点工作之外的事吧。”
  我问她说什么,她饶有兴趣地望着我,要我说一说我当间谍的事,还有和我妻子小雨的事。我便简单地将我在苏联的事给她说了说,关于我妻子小雨,我只跟她说了一些我们生活上的琐事,至于她的真实身份和秘密,我只字未提。这是纪律,不能说的。
  黄依依突然问我:“哎,电影上那些间谍都很*,很浪漫的,一回一个女的,女的还经常以色相从事间谍活动,你有过吗?”
  我说:“我有小雨,怎么可能呢?”
  她说:“你们的关系是公开的?”
  我说:“就是不公开也不能啊。”
  她说:“工作需要嘛。”
  我说:“没有这样的工作,有了那就是腐化堕落。”
  她说:“不叫腐化,叫浪漫,难道你从来没有浪漫过吗?”
  我说:“我跟你说过了,在艰苦卓绝的战争岁月里,我们就是靠革命浪漫主义的乐观精神,战胜各种艰难险阻,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
  她伸出手拉住我的手说:“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正直,无私无欲呢?你不知道,你越这样我越不能摆脱对你的爱。你理解我心里的爱吗?” txt小说上传分享

暗算 第十二章(2)
我慢慢抽回手,准备起身告辞。
  她没有阻拦,而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静静地说:“你刚才几次说要我给你第二次机会,其实你不说我都知道你第二次想选什么,就是超出现有的四种可能,打破常规,把原始密码的古老技术也一并加进去。”
  我不得不佩服她犀利的洞察力。“对。”我说,“因为斯金斯用你的话说是个流氓,做事没底线的,很可能超出常规,使一招怪招。”
  她说:“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也影响了我的直觉,因为我吃不准她。不过不管她有没有这样做,反正我是已经在这样做了,算是受她的启发吧。”
  我不禁问她:“你做了什么?”
  她说:“我做了一部数学密码,那四封密信代表了四种加密技术,你现在回去把这四封密信加起来看,那就是我糅合四种不同的加密技术做的一部数学密码,我最想对你说的话也藏在这部密码中,你回去好好看吧。我可以提醒你,解密的钥匙是‘4’,数字‘4’。”
  我回去,将先前破译出来的四句话依次放在一起,按她给我的密钥,圈出每句话的第四个字,顿时几个令我生厌的字眼倏地射进我的眼里。
  那几个字是:我很爱你!
  16
  第二天刚上班,黄依依来到我办公室,一进门就问我,有没有译出她最想对我说的那句话。我故意沉着脸,瞪着她,“我觉得那是你最不该说的话!如果你还想跟我说这个,请你回办公室去,我没有闲工夫跟你说这个。”
  她反唇相讥,“这说明你根本没有看出我要对你说的真正意思。”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她其实是想借此来表达她对光密的一种猜想和设想。我很爱你,这四个字其实有个奇特的特点就是:四个字可以有几种不同的排列,比如“我爱你很”、“很爱你我”、“爱你很我”等,但其根本的意思都没有变。这是一种奇特的语言,她怀疑光密可能就是这样一部密码,可以颠来倒去地使用,像多米诺骨牌,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或者说,起点和终点是人为的,灵活多变的。而她老是在办公室叮叮咚咚的,正是在捣鼓这样一副“多米诺骨牌”。
  我是偶然发现她这个秘密的,那天我的洗脸盆架子不知怎么地脱了一颗钉,松了,我去木工房想要颗钉子,正好看见张师傅在往一块木板上打孔,旁边摊放着几张手绘的图纸,上面画着像一部打字机一样的平面图,标着尺寸。我看那字迹有点像黄依依的,有点好奇,问师傅在做什么,他说是黄研究员让他做的,究竟做来干什么他也不知道。临出门的时候,我又看见墙角堆放着一些圆的、锥的、还有像酒瓶和保龄球一样的东西,又问师傅这是干什么用的。师傅又说这是黄研究员先前做的,现在不用了,送来让他把它们毁掉。我不觉望着那堆东西惊奇起来,黄依依做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干什么?她屋里老是叮叮咚咚的,是不是就在捣鼓这些东西?我当时还没有将这些玩意儿与破译光密联系起来,及至后来我听了黄依依的想法,我才被她大胆新奇的设想惊呆了。我不得不惊叹,庸人就是庸人,天才就是天才,你不服都不行!
  那天我走出木工房后,在旁边的树林里找到了黄依依。她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在喂松鼠,而是站在一棵树下,正与那个成天在树林里转悠的疯子说着什么。疯子仰头望着树冠或者树冠上的天空,似乎在与她说话,又似乎没与她说话,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喃喃自语着。这人就是黄依依第一次去老陈办公室谈到的那个人,那个疯子。他叫江南,曾经是与老陈齐名的破译家,后来因为破译紫金号密码疯掉了,因为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疯了也不能走出701,甚至不能与家人见面,只好滞留在大山里,成天在树林里转悠,与默默不语的树木为伴,与不能说话的花草和小松鼠为伴,与他那已经失去逻辑但不失绚丽精彩的虚幻的世界为伴。平时,看见陌生人,他总会迎上去,把对方拦住,对他们说:“我破译‘紫金号’密码了,这是国民党用的最难的密码啊,谁都破不了,只有我能破……”被拦的人对他都很客气,总是顺着他说:“对对对,你破译了,你是最了不起的。”于是他就很高兴,张开双臂做出一种飞翔状,在路上跑啊跑,一边跑一边喊:“我破译了紫金号密码,我是最了不起的,我是最了不起的……”看着都让人心酸。

暗算 第十二章(3)
那天我走过去后,并没跟江南多说什么,我给他点了一根烟,好言好语地劝他走了。然后我问黄依依都跟江南说了些什么,她说她在问他是怎么找到紫金密码的密钥的。我开玩笑说,你问他还不如问我,反正是胡说,我也会说的。她答非所问,说:“我看见你去木工房了,你在当小人,调查我。”我如实说不是的,但确实也偶然发现了她的“机密”,希望她跟我解解密。她这才跟我说了关于“多米诺骨牌”的想法。我感到很新奇,想追问下去。她说:“行了,这我都已经把它推翻了,不过我又有新想法了。前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的手上落满了马蜂,马蜂咬烂了我的手,飞走了,留下一个个小圆洞,看上去我的手就像一副筛子,到处都是筛眼,而从筛眼里漏出来的都是*数字……”
  生活中许多人都不相信梦,但对我们破译者来说,梦是智慧竞技者抵达胜利彼岸的秘密通道,在密码的破译史上,在梦中得到启示而一举成功者,不乏其人。黄依依兴奋地告诉我,这个梦提示了她,开启光密密锁的钥匙(密钥)可能是一部原始而现代的密钥机!形象地说,它是一只具有多米诺骨牌效应的筛子,筛子分九层隔板,每一层的漏眼有三百六十五孔,即筛子共有9×9×365=29565孔漏眼,每天的电报对应一个孔。就是说,某一份电报只有某一个孔才能脱密,一旦某份电报找到了那个孔,那么这一天的电报都可以脱密。如果我们把电报的数字比喻成谷粒,用筛子筛它,反复筛,理论上说总有一粒谷子会从某一个孔眼里漏下,然后一通百通,相同的谷子(同一天的电报)都会漏下来。这就是多米诺骨牌效应,不同的是,传统的多米诺骨牌的“牵一动百”的第一动力是人为的,但现在她设想的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动力是“筛子为的”。换言之,它不是一条长龙形的多米诺骨牌,而是圆形的,平面的,感觉是“那条长龙”已经被无限压缩,合众为一,只有当“某一个”通过了“某一孔”,这条长龙才会依次排成队源源不断地漏出,像水桶里的水,一旦底部出现孔眼,水就会成流成线流出一样。
  我听得非常激动,催促她快往下讲。黄依依嗔怪道:“原来你还是个急性子,你要在感情的事情上有这么急就好了。”她就是这样,屡遭我拒绝依然心不死。她提了个要求,要我挨着她坐下来,我才有权听她往下讲。又是胡闹!好在当时我们已走进林子,四周无人,我也走累了,陪她坐坐也无妨。我估计她一等我坐下来后又会有进一步的要求,所以坐下来之前我有个要求,要她坐下来后一切都要听我的。她答应了,我们才坐下来,她才开始说。她说,密锁和密钥的复杂化是现代密码发展的趋势,但这种复杂性却受到无线电通讯本身的限制,尤其是距离远、布点多的呈放射性的无线通讯,一般的密钥总是藏在报文中。
  她说:“比如说谜密,如此高级的一部密码,你知道它的密钥是什么吗?”
  我说:“单日是电报的前三组码,双日是后三组码。”
  她说:“对,是藏在报文中的。为什么它非要在报文中做文章呢?”
  我说:“因为它联络的电台很多,又是在战争时期,电台的流动性很大,人员的流动也很大,如果不这样,比如专门造一份密钥表,万一掌握密钥表的人死了,通讯就瘫痪了。”

暗算 第十二章(4)
她说:“就是这个道理。光密其实是斯金斯为美国军方造的密码,而美国军方从二战以来一直在搞军事扩张,部队遍布世界各地,部队这么分散,点网这么多,可以说这注定光密不可能专门单独造密钥表的。”
  “嗯,如果有专门的密钥表,也不适合像现在国民党这样,让特务系统用。”
  “对,国民党把光密作为台湾本岛与大陆特务联络的密码,更加可以肯定,它的密钥不可能离开报文。因为特务分布多散嘛,人员行动的限制又很大,如果密钥不在报文上,联络很容易导致瘫痪。”
  “嗯。”
  “所以,我相信,光密的密钥一定是藏在报文中。但是会怎么藏呢?如果仅仅沿用像谜密一样,单日是哪几组电码,双日又是哪几组码,不论是斯金斯本人还是雇用她的美国军方都不能接受,她一定会在无法摆脱的局限中寻找到灵活、多变的新的密钥方案。然后,我又想起斯金斯早期发明的一个数学原理,就是阴影原理,也叫漏光原理,俗称蜂窝原理,原理的实质就是一个固定蜂窝装置,借助一个移动的光源,可以把黑与白,或者阴和阳分割开来。我现在没有器械,无法给你演示。”
  “我可以想象,比如说,我们的房顶是一块蜂窝状的盖板,那么阳光就成了一孔孔的漏光了。”
  “对。这有什么好处呢?就是你只要和阳光移动的速度保持一致,你就可以随时处在阴影中,这对我们将来发展太空技术是很有意义的。”
  我怕她把话题扯远了,提醒她,“还是说我们的密钥吧。”
  她说:“我正在做我的密钥样机,等做出来我演示一下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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