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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跳出陷阱-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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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国顿时觉得有些发懵,愣在了那里。

第三十八章第三十八章
边副厅长看着他一根筋的样子,也不做解释,笑着等待着他的回答。

边副厅长的笑容很诡秘,江凯国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脱口而出:“愿意!只要能继续查下去,不管谁负责这个案子我都愿意,并且保证全力配合!”

“转过弯来啦?好,愿意放弃就好。你可能忘记了,不光是刑警队有查案办案的权力,省厅也有啊。厅里决不会让一个走私集团在地方势力的保护下永远逍遥下去。通过你们的侦察,知道了那是一条大鱼,既然是一条大鱼哪有不吃的道理!你有办案的瘾头,我的瘾头更大。”边副厅长大笑起来,“对不起,我这儿有点儿趁火打劫了。”

江凯国说:“真没想到省厅已经有了想法。行,谁挑头干都行!那您看我该咋配合,就下命令吧。”

边副厅长又笑了,说:“别急,我得先跟你这个在第一线搜索到各种线索的人好好聊聊。”

师徒俩就目前掌握的情况讨论了一番,边副厅长的笔记本上记了密密麻麻的好几页,然后合上笔记本,说:“你看看,咱一见面就是案子案子的,好像都成警察机器人了。说点儿别的,换换脑筋。小江啊,你知道我一看见你,就想起啥来了吗?”

江凯国摇摇头,嬉笑道:“您想起来啥,我咋能知道呀?脑子在您的脑袋里长着呢,想起来啥就是啥呗。”说到这,江凯国突然收住笑容,绷住了脸,“您是不是想起我有一次拿着一个假证据,蒙诈嫌疑人的事?可您也别说,那次还真蒙出了东西,没冤枉那小子。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您还提那干啥?我可以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向您保证,自从那次您给了我一个处分,我就再也没那么干过。”

边副厅长哈哈大笑起来,说:“我想起那个干啥?看你做贼心虚的。告诉你吧,刚才你一开门进来,我就想起了你那次身上让人绑了炸药包的样子。实际上,我每次一想起你,脑袋里就会出现那个情景。”

边副厅长说的是十几年前的一件事:一个人要债,几次未果,于是带着炸药和雷管逼着一家公司还钱,结果把那家的财会科长当了人质。他们赶到之后,那人的情绪已经极度膨胀,失去了控制,劝说根本无效,炸药随时都有可能引爆。为了给狙击手争取时间,当时还是刑警队长的边副厅长让江凯国进去佯装谈判,但那人什么也听不进去。就在“谈判”无法进行,那人即将拉响炸药之际,江凯国只好以换人质的方式争取时间。于是,那位财会科长跌跌爬爬地走了出去,炸药就绑到了江凯国身上,并且被安上了定时器。最后,歹徒被击毙了,但炸药还在江凯国的身上。江凯国遵照队长的命令走到一个空场地,等待解爆专家的到来,然而不巧的是,专家的汽车偏偏在半路上抛了锚。看着不断转动的计时表,听着滴滴答答的响声,梁子憋不住了,拽也拽不住地冲了上去,理由是他在警校学过也见过如何解炸药。当时所有人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儿。

边副厅长回忆着:“那个情景印在我的脑子里实在是太深刻了,你居然吹着口哨,而且还是一种节奏舒缓、悠扬的小调。从那以后,你临危不惧的样子,就扎扎实实地印在了我的脑子里。”

江凯国嘿嘿一笑,说:“原来是这个呀,小菜一碟。怎么,这么长时间了,您还记着?当时吹的是啥,我早就记不清了,好像是我小的时候我奶奶拍我睡觉时唱的催眠曲。其实我当时就像坐到了火山口,也怕得要命,想着老婆还没追到手,咋这么快就要告别人世呢?主要是见梁子一开始还可以,可过了一会儿他就有点儿撑不住了,头上开始出汗,大冷的天,居然从头发根冒出了热气,直扑我的鼻子。我不装成那个样子咋办?反正那些炸药随时都会因为操作不当瞬间爆炸,还不如扛着沙包舞水袖,故作轻松,让梁子镇静下来,看能不能把命拣回来。”

边副厅长说:“说实话,我当时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梁子一贯做事周到,有章有法,谁知道当时竟那么冒失。出了事,撤掉我那个刑警队长理所应当,可我说啥也不能失去两个好徒弟呀,你说是不是!”

江凯国说:“命大。可能阎王爷那阵正忙着睡午觉呢,顾不上收咱俩。”

边副厅长感叹道:“真是情急智生,他竟然款款地解下了炸药!事后,我让他当着专家的面模拟一遍,结果反复弄了三次,咋也不会了。”

俩人哈哈大笑。说着话,不知不觉便到了下班的时间,楼道里响起了嘭嘭的关门声和踢踢踏踏匆忙的脚步声。

边副厅长拍着他的肩膀,说:“走,去医院,我要请你们小两口吃饭。好多年没见小梅子了,还是那么爱跟你撒娇吗?”

江凯国说:“不了,都是半大老婆子了,已经没娇可撒了。她常念叨您,还让我给您带个好呢。不过,让您破费就没有必要了,要请也得我请……”

边副厅长笑道:“你啥时候在我跟前变得客气起来啦?当初,你和梁子还是单身汉的时候,可没少蹭我家的饭。我知道你这会儿惦记的是啥。这就给你吃个定心丸:我已经把大夫给你联系好了。一流的风湿病专家。”

江凯国高兴地说:“真的?”

边副厅长说:“这事还能开玩笑?前天放下梁子的电话,我就抓紧联系了。人家不但在本省,而且在全国都有名儿。我跟人家约好了要吃顿饭,就今天晚上吧。你看行吗?”

江凯国既感激又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说呢,中午刚住进去的时候,一个身后跟着好几个人的老大夫到病床前问了问,我们觉得挺奇怪,还傻不愣噔得不知道咋回事呢。”

说着话刚要出门,这时进来了一个穿着警服的小伙,从肩章和脸面上看,是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手里拿着一盒影碟。

“边厅长,您还没走,明天上午有个刑侦研讨会,我们想请您做个报告,您看有时间吗?”

边副厅长推辞道:“算了吧,我那一套恐怕早过时了。”

“边副厅长,您别客气。无论刑侦手段进化到何种程度,基本的职业操守和刑侦思维方式都不会变。这也是我们请您的理由。”

边副厅长笑了,说:“既然如此,我一定到会。”

江凯国插言:“《无间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小伙子反应很快,礼貌地笑笑,说:“我就喜欢看这类文艺作品,不管影视剧还是小说,挺好玩的。您一定也是干刑侦的吧?”

边副厅长冲小伙子说:“眼力不错吧!老刑侦了。你的碟捏在手里,让手指遮住了一大半,他就看了这么清楚。是吧?”小伙子点点头,边副厅长又转过头对江凯国说,“我正准备给你介绍介绍这位公安大学的高材生呢,正巧在这儿碰上了。你恐怕还不知道,这小家伙手脚特别快,拳击、摔跤还有擒拿都挺利索。哪天找个机会试巴试巴?。”

江凯国眼前一亮,应道:“行啊!我一听说有高手就爱比试比试。”

小伙子也点点头,表示同意,但刚要开口作自我介绍,边副厅长立刻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笑道:“别忙,到时先认识认识对方的拳脚,再互报姓名。”

第三十九章第三十九章
夜以继日的采购工作开始了。

方胜男随孟经理来到了一个新兴电子城。这个电子城并不是一般概念上的以“城”为名的电子商店,而是一大片电子元器件制造区,真正意义上的城。

这里原来是一个小渔村,祖祖辈辈靠打鱼为生,改革开放后,随着近海区域鱼量的减少渔民们难以赶得上社会日益增长的财富水准,便悄然兴起了手工制造业。起初做麻将牌,后来搞低压开关,近几年又演变成了大规模的电子产品制作。价格低廉,品质可靠,销售半径波及毗邻的三省九市。

孟经理制订了一个七天工作计划,其中只有五天用于采购。在把具体日程告诉方胜男的时候,他狠狠地猛咂了几口烟,半是感叹半是提醒道:“五天的时间的确太紧,不过除去运输、向装配线分送,还有半天机动之外,也就只有这五天了。你是头一次出来办货,我就多说两句。这种活儿最要紧的就是两条:一是质量,二是货款。只要把握住这两条,基本就算完成任务,出不了大错。”他看看正在认真聆听的方胜男,接着作了一个细致的安排,“质量我负责,你跟我到处看看,长长见识就成;货款还是我说了算,让你给谁你就给谁,没我的指示不能划出一分钱。你负责把财会手续走全了就成。当然,按照公司规定,财会有监督业务的权利,不见进货单和质检合格单,你死活不能付款,哪怕我把嘴说破了你也不要付。”

方胜男笑着听完了孟经理的这段话。心想,看起来孟经理还是个细致人,一切安排得不但条理清晰而且中规中矩,没有一丝圆滑的痕迹,这与过去的印象大相径庭。真是难以想象,他会与走私有染。

头三天,孟经理带着方胜男整天在几家大一些的厂子里转出转进,东看西瞧,看看谁家的产品更合乎要求。所有的老板对他都毕恭毕敬,但他声色不露,既不表态也没有接手一批货,而且根本不吃请,谁摆了酒宴都不去,而且来不来在夜里搞个突然袭击,冷不丁出现在生产车间抽查质量。就这样不停地走啊看啊,直到第四天的深夜,孟经理才在一张纸上写下了几个厂家的名字,随即让方胜男打电话,告知对方即刻备货。第五天一大早,孟经理与这几家厂长同时谈判,在已经摸清了厂方底细的前提下,当然拿到了最低价。两小时之后便开始了货物交接。

看着孟经理圆熟、精明的业务能力和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方胜男不禁联想起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国营仪表厂,心生感慨:如果供销科和技术科的那些人都能有孟经理的这种认真劲和有条有理勤奋严谨的办事作风,那怕只有一半,也不至于厂败人散,害得多少人失业在家,生活无靠。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五点多钟。因为太忙,中午只是就着可乐吃了几片面包,此时的方胜男觉得很疲惫。虽然孟经理已经明确过并且一再劝她不用上手,只要她管好财务,不要在付款的事情上出了差错就成,但她怎么也不可能清闲地坐在一旁,闲看着孟经理左右繁忙,一箱箱地清点货物。

最后一批货正在装车,方胜男目不转睛,认真监装,当最后一辆车也装满了之后,发现还有部分货物无车可装。她立即向孟经理汇报。孟经理走过来,细细估算了一下,然后要供货方再提供两辆货柜车。这家老板抱歉地摇摇头说,厂里的货柜车都用上了,实在帮不上忙,南边的几家运输行或许会有。孟经理让方胜男先回宾馆休息,说他去去就来。方胜男不放心地看看载满了货物的车辆,又看看那些待装的货物。孟经理冲她眨眨眼,拍拍手中的皮包,说:“放心,所有的货柜钥匙全在我这儿,一箱也少不了。不怕!码在地上的那些不用管它,只要没装到车上,咱就不认,让他们自己操着心去。”

孟经理笑着离开了,在烈日下忙了一天的方胜男也就头晕脑胀地返回了宾馆。一进房间,浑身的骨头就像散了架,躺在床上直喘虚气。

那些老板们可不觉得累,后脚跟着摁响了门铃,索要货款。方胜男只得打起精神,翻身下床,让他们坐下,然后从挎包里找出孟经理签过字的进货单和质检单,挨个把事先准备好的小额汇票给他们分别拼齐。好不容易这拨人高高兴兴地刚刚走掉,总算可以躺一会了,却又进来了一个毛头小伙。

这个人个头不高,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还有些腼腆,进了门来也很有礼貌:“您好,方姐。”

方胜男:“请问您什么事?”

年轻人:“取货款。”

“哪家的?”

“‘科发’的。”

“你们老板怎么没来?”

“我们张老板有事,刚出去了,安顿我来找您取款。要现金。”

方胜男拿出单据看了看,孟经理已经在上面签了字。再看看站在面前的年轻人,年轻人面带微笑,坦坦然然地对着她。她详细地将品名、数量还有金额询问一遍,结果一一吻合。

按理应该付款了,但她突然间萌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这个年轻人不太可靠,似乎随时都会有事情发生,至于原因或者理由,她自己也找不出。也许这是一种直觉吧。于是,她想到了拖延,准备一直拖到孟经理回来。

她对年轻人说,付现金得孟经理在场才行。年轻人答,可以等。然而两个小时过去了,孟经理始终没有回来。天色一点点暗淡下去,房间里已经看不清依在沙发靠背上的那张富有耐心的面孔。

这时,小伙子好像跟她一样地有些坐不住了,在她摁亮台灯的时候,走到桌前,商量道:“方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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