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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午夜灵异手册-第9章

小说: 午夜灵异手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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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一片紧张的寂静中,每一个人都死死盯着粘稠的黑色液体漫过胸部,漫过脖子,漫过嘴,最后终于把他们的头皮也浸了过去。  
     吴兵开始习惯性地憋住了气,像潜水一样,后来实在憋不住了,只好张开嘴长长吸了一大口,睁开了眼睛。他发现四周是一片极度的黑暗,完全看不清周围的景象,如同身坠无尽深渊,无上下左右之分,方向感在这种场合之下毫无用处。  
     黑水中能够呼吸,但鼻子里却充塞着一股冷冷的腥味,让肺部不时抽搐,产生窒息感。而且环境很冷,阴冷深彻骨髓。吴兵左右看看,发现惟一视力可及的惟有远处两团朦胧的烛光,想必那就是楚云南和董华了。  
     人类在黑暗中总是没来由地产生恐惧,吴兵也不例外,他觉得随时有怪物会从黑暗中扑出来,把自己撕碎。  
     忽然,沈风息的声音在耳边冷冷响起:   “开始吧,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吴兵顾不得许多了,他挥舞着双手,高声喊着节拍,开始手舞足蹈地做起广播体操。先是一个,然后是两个,最后三处烛光都开始以同一个韵律运动,飞舞的烛光在半空划出一个一个玄妙的光道,黑暗中看来显得格外醒目。说来也怪,课间操一开始做,原本涨势迅猛的黑色忽然停滞下来,似乎被烛光所阻。烛光所及之处,黑暗就稍微退缩;但烛光一离,黑色立刻又涌了回来。  
     “不要掉以轻心,一边做操,一边按我的指示移动。”  
     黑暗之中,风息的话就是绝对的权威,三个人都依言而行。沈风息不时指挥他们站去各个阵法的方位,总能恰好挡住黑气进袭之道,形成一个活动的小小屏障。三个人神情紧张,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每一个指示,一步也不敢踏错。      
     沈风息虽然一动也不能动,脑子里却比谁都绷得紧。他,必须精密并迅速地计算出方位以及下一步的走向,稍有布置错误,就会让整个阵法产生紊乱,被敌人趁虚而入。尽管如此,但他还是犯了几个错误。奇怪的是,这团黑气却没有借机突破这个破绽百出的阵法,反而仍旧不紧不慢地跟那三个人兜圈子。  
     凭直觉来看,沈风息认为这团黑气很奇特。它仅仅只是阴气的简单聚合,缺乏连贯性,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是凭借阴气本身的“势”来活动,就像生物学上的应激反应,别人捅一捅,它才会动一动。正因为如此,这团阴气只能围聚在四周流动,却无法突破阵势。但是,这种低级的聚阴怎么会如此准确地找到自己的宿舍呢 难道真的是人品问题 主动找人寻仇,这是要相当强大的阴气聚在一形成的怨灵才能做到的,这团聚阴的智力只相当于一只草履虫而已。一只草履虫会找踩过它一脚的家伙去报仇吗7根本就是不可能嘛。  
     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击退眼前的黑阴才是重点。沈风息指挥着那三个人慢慢分散到宿舍的几个特定位置,不停地用烛光驱散黑暗。他现在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甚至还有些恶心,冷汗从额角一滴一滴地落下来,这都是在阴气里泡太久的关系。这件事必须速战速决。  
     ”好黑啊,好可怕啊!”这是胖子董华的大叫,他似乎已经无法承受这种压力了。  
     毕竟让三个无辜的高中生来做这种事实在是太过勉强了,若非沈风息事先在他们胸口涂了符,恐怕他们早就已经被黑暗吞噬了。即便如此,也无法持续太长时间——因为那道符是用红墨水而非朱砂所写的,质量不高。  
     “时间……妈的……时间必需掌握好……”  
     沈风息在心里紧张地默念,他看了一眼手里的镜子,计算了一下阳光的角度。日落在即,这是最危险的时候,也是他们惟一的机会。  
     “啊……”楚云南也发出一声呻吟,手中的烛光一乱,黑暗登时翻涌而来。只有吴兵一个人还勉力撑着,他似乎在意志力方面比其他两人要强。  
     就在这个阵法几乎维持不下去的时候,沈风息盯着镜片的目光一凛,他突然学上帝的口吻大吼一声:   “要有光!”  
     已经东倒西歪的三个人精神一振,连忙踏入各自的方位,调整手里的镜子,让它们和窗外最后一抹阳光恰好形成一个45度角,阳光“唰”地在三片镜子里作了三次反射,照入宿舍。阳光如剑,瞬间切开黑气,原本深沉如墨海的聚阴登时烟消云散,如沸水扬雪。同宿舍的人恰好推门而入,看到三个家伙赤裸着上身,左手蜡烛右手镜子,大汗淋漓地在宿舍中央摆出三个奇特的姿势,窗户大开……  
    
赵老师扶了扶厚底眼镜,盯着眼前这三个学生,  
暗自叹了口气,缓缓拿起一支笔来:  
“你们三个,到底在……搞什么啊?”  
    
     三个人面面相觑,沈风息严厉警告过说不可以把那件事说出去。话又说回来,估计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老炳,我们在帮沈风息驱鬼辟邪”,如果这么说的话,恐怕他们就会直接被送去精神病医院了……  
     赵老师皱起眉头,慢条斯理地说:   “你们为什么不说 如果真的有事而你们不说的话,让我怎么帮你们 ”  
     “脱掉上衣也就罢了,还乱玩蜡烛,把红墨水涂得满身都是,这是正常高中生会做的事情吗 ”  
     三个人心里对这句话还是很赞同的,这的确不是正常高中生会去做的事情。  
     “楚云南,你好歹也是物理课的课代表,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为什么 ”赵老师试图在楚云南身上打开一个突破口,毕竟他在三个人当中学习成绩最好,算是老师眼中的好孩子。  
     楚云南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吴兵,是你出的主意吧 ”赵老师又转向吴兵。吴兵平时在班里是出了名的惹事精,经常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来。  
     吴兵赶紧摆了摆手,张嘴说:   “老师这哪里是我能想得出的主意……”说到一半赶紧闭嘴,任凭赵老师怎么问都不开口了。  
     赵老师气得够呛,伸手把董华叫了过去,严厉地说:   “董华,老师知道你最老实,从来不会撒谎。你来说。”  
     “赵老师,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董华涨红了脸,双手不停地捏衣角,像个女生。  
     赵老师找到了突破口,他继续对董华发起攻击:   “董华,你平时是个老实孩子,这次的事情肯定不是你出的主意。你告诉老师,老师不会批评你的。”  
     董华嗫嚅着,脑袋都快垂到地上了。吴兵和楚云南暗暗着急,生怕他把事情给讲出去,却又无计可施。赵老师经验丰富,早看出来这三个人心中所想,冷笑一声,打算再作最后一击,逼出董华的实话。       
就在这时,办公窒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马鸣穿着一身运动服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赵老师一愣,连忙问道:   “哎,马老师,你怎么来了?”  
     马鸣挠挠头,看看垂头裘气的三人众,呵呵笑道:   “我刚才听说有三个家伙在宿舍里做奇怪的事,所以过来问一下。”  
     “咳!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赵老师转过脸瞪了吴兵一眼,看来已经认定了他的主谋地位。  
     马鸣背着手慢慢走到他们三个跟前,捏着下巴端详了片刻:“以后不要随便去跟别人打赌了哦。”  
     三个人听了他的话,都愣住了,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哎,我刚才都听沈风息说了,你们也真是的,怎么能随便跟人打赌呢 ”马鸣偏过头,挤了挤眼睛。  
     吴兵反应最快,连忙顺着竿子往上爬,接口说道:“对,对,马老师您说的对。我们错了,不该和别人随便打赌。”  
     赵老师莫名其妙地看着马鸣,搁下手里的笔,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马老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  
     马鸣转过脸来,乐呵呵地对赵老师说:   “是这样的,我刚才听沈风息说,他跟他们三个打赌,谁输了就得脱光衣服拿着蜡烛在宿舍转三圈。”  
     “他们赌什么 ”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你知道,年轻人总喜欢在一些无聊的事情上变得很热血。”  
     “……”赵老师回头瞪着他们三个,“马老师说的是真的 ”  
     “真的真的。”三个人点头如捣蒜。  
     “你们为什么打赌 ”  
     楚云南和董华一起看了看吴兵,吴兵眼珠一转,连忙说道:   “沈风息坚持认为亚连的恶魔手臂是左手,而我们都说是右手。”  
     “亚连是谁 ”赵老师一脸的茫然。  
     吴兵知道详细解释也是对牛弹琴,就简单地说:   “是日本漫画里的人物。”  
     赵老师大怒:   “真是的,你们三个到底在想什么 !哪里还有学生的样子!成何体统!”  
     三个人虽然挨着骂,但表情明显如释重任,吴兵还偷偷抬起头瞄了马鸣一眼,马鸣装作没看见。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训斥还没结束。赵老师还在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已经从学生守则上升到了“八荣八耻”。  
     最先受不了的是马鸣,他趁着赵老师喝水的间隙赶紧插了一句话,劝慰道:   “哎,反正也没出什么大事,姑且轻罚他们一下就得了。”  
     赵老师估计也骂累了,点了点头:   “哼……马老师你觉得该怎么惩罚 ”  
     马呜看了一眼教学楼窗外漆黑的操场,又看了一眼吴兵、楚云南和董华:“就罚你们跑步吧,三圈。”  
     三个人忙不迭地点头,纷纷表达自己恭顺的态度。赵老师看着这帮学生,哭笑不得。  
     马鸣从怀里拿出一个哨子,拿出体育老师的架子喊出口号:   “那么——立正,向左转,跑步——走。”三个人站好队,跑着步出了办公室,好像一秒钟都不想多呆。  
     马鸣看他们三个消失在办公室门口,也站起身来,晃着手里的哨子对赵老师说:   “那我就去盯着他们,省得这些小滑头偷懒。”  
     “唔,辛苦你了。”赵老师说。马鸣刚要走,赵老师在背后忽然又说道:“对了,那个沈风息,马老师你以前认识 ”  
     “算是吧,我爸一个朋友的儿子,他爸爸托我偶尔关照他一下。”  
     赵老师用沾满粉笔灰的毳黉预住太阳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道光芒:“那个学生啊,我看绝不简单。”  
     在宿舍里的沈风息忽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大喷嚏。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或者说.什么灵异的事情都没发生。      
     吴兵等三个人的事迹很快传遍了全校,几乎所有的学生和老师都听说有三个学生因为打赌输了,在男生宿舍里做裸体课间操。马鸣警告他们千万不可以把真相说出去,还叮嘱说这几天不可以再去找沈风息,免得被某个脾气不好的家伙往死里整,于是他们三个也只好硬着头皮顶着同学们好奇的目光继续上课。  
     而小古一如既往地表情淡漠,沉默寡言,转学来了几天,在班里也没什么人跟她来往,只有武主任偶尔会过来照看她一下。  
     最奇怪的是,这几天里虽然校园中的阴气持续加重,却没像马鸣所预料的那样来一个大爆发,搞一个百鬼夜行。那股袭击沈风息的神秘力量完全不见踪影,人尸也没有再出现过,完全消声匿迹。  
     至于沈风息,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才从虚脱状态中恢复过来。当他再度进入教室的时候,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吴兵、楚云南、董华三个人敬畏地看了他一眼,没敢上前搭话,就连终日里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小古都侧过脸来,投以一个关切的目光。其他普通学生则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个甫一转学来就让三个学生打赤膊的神奇转学生。  
     “安静点,安静点。”赵老师在讲台上拿板擦敲了敲黑板,眉毛拧成一团。从沈风息第一次出现开始,他就从他身上嗅出了一股属于危险学生的味道。赵老师的经验告诉自己,如果不给这样的学生来一记敲山震虎,那以后就难以管束了。  
     沈风息对于身边涌现出的种种心思没有丝毫察觉,他心安理得地找到自己的座位,大刺刺地坐了下去。作法过度产生的肌肉酸疼仍旧隐约可以感觉到,这也可以理解,沈风息才到这学校没两天,就先后遭遇了两场硬仗,如果是平常的道士,恐怕早就已经被干掉了,也只有他这样拥有化怒气为战力和强烈求生欲的家伙,才能扛得过去。  
     这时,赵老师点了他的名字:   “沈风息。”  
     “什么 ”沈风息一动不动,只是不耐烦地翻了翻眼皮,让同桌的女生很吃惊,从来没人敢对赵老师这么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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