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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基因传奇-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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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你肯原谅我吗?”

    他听得出她声音里的焦灼。他微微笑了笑,想起她在科西嘉孤儿院的时候。那时她身心备受伤害,渴望有个归属。当时他不禁觉得她就是妻子没能给他生出的孩子。即使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确实有点感情:“是的,玛利亚,我的孩子,我原谅你。现在,你……”

    “那么我能结果那科学家吗?”

    他犹豫了一下。“等一些时候。你有其他事要做,曼哈顿……”

    “那已经完成了。我已经顺利完成了曼哈顿暗杀。应该再给我一次机会干掉卡特博士。”

    伊齐基尔开始小心选择合适的字眼。他知道玛利亚对自己的职责有多大的热情。

    “复仇者,清洗谁不由你来决定。你是一个出色的杀手,但我讲过,你的责任是执行伯纳德修士交给你的任务。”

    “但是……”

    “复仇者!”这次他的声音硬了一些了。他还没有决定该如何对待卡特博士。“如果需要清除这科学家,我们会通知你什么时候动手。当然前提是伯纳德选择你来执行。”

    “但是你说‘如果’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变化?两个月之前卡特博士是清除对象,现在他当然还是清除对象。还有,如果不由我来完成这任务,谁来完成?……娥摩拉吗?”

    “复仇者,听我说!”他失去了耐心,胃的溃疡部分又开始痛起来。通常他赞成给玛利亚自由掌握分寸的权利。这样有利于保持她的积极性,而且就是她喜欢在过分复杂的暗杀过程完成后在现场留言,也没有给兄弟会带来任何不利。但也许伯纳德是对的,也许他确实给了她太多的自由。“复仇者,你应该去和第二使命执行人谈,而不是跟我谈。并且记住!你接受他的命令,你不要发布命令。清楚吗?”

    “是的,但……”

    “清楚了没有?”

    她的声音听上去是顺从的,但也是冷冰冰的:“是,神父。”

    “好!”他挂上电话。伊齐基尔明天要和伯纳德·特里埃见面,到时他会把这次通话的情况告诉他。让第二使命执行人制止玛利亚继续为斯德哥尔摩的失败钻牛角尖,以免影响她别的工作。这一点很重要。

    他走回房子前,看着夕阳在他的右边落山。他想起玛利亚和卡特博士,便又拿出一颗白药片。他太老了,有些力不从心。他已经九十六岁。拯救人类的重担应该落在他这付衰老的肩上吗?

    别人在这样的黄昏年纪都可以休息了。

    或者死了。

    他疲惫地耸耸肩,一瞬间他向往死亡能带来的宁静。然而他刚刚踏上院子的地砖,他的噩梦就浮出意识的表面,重新点燃了他心中的火焰。他知道自己无法平静地死去。必须等到预言实现,等到找到新救世主,在圣火前为他举行涂油仪式。
第九章
    巴黎第三行政区医院

    汤姆·卡特发现让·吕克·珀蒂仍然和以前一样精力充沛。虽然汤姆的身材高得多,但因为他的伤腿仍然有点瘸,所以他俩急匆匆在医院走廊行走时,他必须跨大步子才能跟得上这位法国医生。

    汤姆仍然有点晕乎乎的。这跟他从洛根机场到戴高乐机场之间八小时的飞行并没有关系。白鼠试验完全失败时,他已经决定重新开始,虽然他明白及时开发出一种基因处理疗法是没有希望了。后来,他很快又想到寻找自动痊愈的病毒根源。如果这还不够,几分钟以后贾斯明不仅找到了一个,而是两个这样的稀有病例——而且是在同一病房的两个病人。如果他信奉宗教的话,他就禁不住会说这是上帝在干预了。

    “让·吕克,慢一点,慢一点,你走得太快了。”汤姆有点气喘地说。

    汤姆看着这位法国医生掉过头来,他那有点滑稽的忧郁的黑眼睛充满歉意,他的大鼻子正对着自己。他耸耸肩,给两名经过的护士让路时也没耽误一步,道歉说:“对不起,除非停下来,否则我不知道该怎么放慢速度。”

    让·吕克个子不高,但他的姿态却像一个高得多的人,随意地弯着背。在开着日光灯的过道里走路时,他的两只短腿像活塞一样地快,不时对碰到的人说声“你好”,“好吗”。法国医生右胳膊下夹着两份资料,带着汤姆来到弗朗索阿·米特朗肿瘤病房。所谓的“奇迹”就是在这里发生的。

    “让·吕克,你肯定一点都不知道他们康复的原因吗?”

    法国医生的肩膀耸了耸,转过脸来,有点羞怯的眼睛含着笑。“也许是个奇迹,人人都这么说。”

    “但一定有原因,”汤姆一边侧身让过推着轮床送病人的工人,一边坚持说,“某种可以解释所发生事情的东西。我们可以从中学到点什么。一定有的吧?你的试验有些什么结果?”

    “过一会儿你可以自己看,但真的看不出什么。没有什么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的身体自动恢复了健康。只知道他们的病确实好了。”让·吕克笑得更欢畅,惹人注目的大鼻子上都起了皱纹。“我的朋友,为什么科学一定要解释所有事情?一件好事发生了,而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真难得。也许我们只要心存感激就行了。是不是?”

    肿瘤病房的门关着。珀蒂医生走到门前也没有放慢脚步。他推开门。病房里的气氛出人意料的欢快,色彩是和天才所病房一样的鲜蓝和鲜黄色。卡特不清楚是否模仿的天才所,但他肯定自从让·吕克去波士顿看望过他以后,这里重新装修过了。一共有十张病床,分两排,每张病床周围有点空间,让病人享受一点点隐私权。有些病床周围拉着帘子。

    珀蒂医生仍然快步走动,同时巡视着病床。他的鼻子像一个指示器一样指着他看着的目标。过了一会儿他看到了要找的人。“啊,好的,我们先看看杜波瓦小姐。”

    汤姆随珀蒂医生在病房走动,这里的气氛给他很深的印象。听得见病人和医护人员嗡嗡的说话声。他从未在哪家大医院见过这样的病房。癌症病房通常是鸦雀无声的,人们似乎在想心思。住在那里的人都尽力接受自己的命运,接受生命快走到头的可能性。但这个病房里的人不是满腹心思,而是充满希望。他们正要去的那张床周围全是花。不是古板的花环,而是色彩缤纷的鲜花,信心十足地传达着一个清楚的信息:“早日康复”。汤姆看得出来这张床的人快要出院了。是从正门出去。用自己的双脚走出去。

    珀蒂医生向他介绍瓦勒丽·杜波瓦小姐时,他一眼就注意到她紫罗兰色的眼睛流露出的镇定。这双眼睛洋溢着自信的,甚至是自傲的宁静。它们所见过的事情很少有人见到过。它们曾与死神相对,看着死神退缩。汤姆只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已经恢复健康。瓦勒而身材苗条,几乎有点瘦削,脱了发的头上戴着一顶帽子。但她一点都不弱。她高高的颧骨上的肤色不见丝毫病态的苍白,而是透着恢复健康的微微红润,一种迎接生命新一页的粉红。

    珀蒂大夫满脸喜悦,自豪地拍拍她的肩。“瓦勒丽二十五岁,是巴黎大学法律专业的学生。我很高兴她正在恢复,否则的话她会起诉我的。”他大笑起来,肩膀随着笑声一抖一抖的。

    瓦勒丽看上去很高兴见到他,可能他对她身体状况的惊奇更进一步证实了她真的在康复。汤姆估计她以前一定不是这样的,那时她见到的每一位医生都只告诉她坏消息。

    拍蒂大夫打开两份材料夹中的一份。“她原来胃部和肾部有原发性肿瘤,而且全身都有继发性转移瘤,包括脑膜上的两个。”他递给汤姆两张X光片。

    他对着光线看这两张片子。左手上的一张很清楚地看到胃部和两侧肾脏上的肿瘤阴影。另一张也明白无误地记录着脑部肿瘤,虽然很小但很清楚。这姑娘确实患有癌症:扩散性的致命癌症,已经发展到了晚期。

    但现在却没有了。

    “我们刚刚打算用调整过基因的细胞给她做免疫疗法,”珀蒂医生继续说,“她却告诉我们她不再感到头痛了,而且她能摸到身上的肿瘤在变小。”他聪慧的黑眼睛看着她,她朝他笑着。

    “瓦勒丽,肿瘤的变小有多突然?”汤姆问。

    “一天之内就看得出变化。一开始我以为一定是我的想像,是我的愿望。但到了晚上,我决定告诉珀蒂大夫。”瓦勒丽耸耸肩,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而且我也感觉到好些了。我就意识到我的病情在好转。”

    他看着她自信的眼睛,点点头。尼采经常被引用的话是什么的?“没能摧毁我们的东西使我们更坚强。”这时他理解了哲学家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不禁感到羡慕。这位姑娘再也不会对死神感到恐惧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

    用蒂大夫看了一下材料。“今天是星期二。瓦勒丽是星期四晚上告诉我们的。最迟星期天我们就看到了很明显的恢复。”他又递过来两张X光片。

    汤姆接过片子,对着光线观察。前后X光片的差别非常明显。这两张几乎不像同一个病人的片子。胃部和肾部的大块肿瘤只剩下一点点,脑部肿瘤已消失。癌症已经没有了。

    “我们也做了探索手术检查,”法国医生解释,“病理科大夫从肿瘤切片上证实肿瘤已坏死。肿瘤纤维死了。是被身体内的抗体杀死的。”

    汤姆将两组X光片并排放在一起看。“是怎么杀死的,为什么抗体会杀死癌细胞,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一点没有。除了在巴黎天才所做的DNA分析。”

    “你们已经做了DNA分析?”他感到既兴奋又有点失望地问,“什么也没有发现?”

    “正相反。”拍蒂大夫指着病房另一边同样鲜花包围的床位。“我们在巴黎天才所的实验室检查了两位病人的血液,这边的瓦勒丽和那边的科巴松先生。基因检查显示他们康复之前的血液带有引起疚病的基因缺陷。但康复之后他们的基因组变了,不同了。”

    “他们基因组的基因序列自动更正了?全部基因组?不单是受感染的细胞?”

    “当然,”法国医生说,“但我们不知道是怎么改变的。两名病人之间惟一联系就是他们血型相同,可能输血时接受的同一批血浆。但血浆没有留下样本。”

    “他们输了同样的血,别的就没有什么了?没有其他共同点?”汤姆问。

    珀蒂大夫摇摇头:“没有。”

    “有没有其他病人接受同一批血浆?”

    “癌症病人没有,没有。是很少见的血型,AB型。”让·吕克忧郁的眼睛重又放出光彩。“跟我来!让我们见见第二位奇迹病人。再见,瓦勒丽。”

    汤姆向瓦勒丽表示感谢并说了再见。等到他转身准备跟上珀蒂大夫时,这位法国人已经站在病房另一边的病床旁边了。他焦急地做着快速的手势让他过来。

    第二位奇迹病人叫吉诺姆·科巴松,是一位来自图洛斯的四十五岁农民。汤姆与他握握手并用法语跟他打招呼。

    珀蒂大夫从胳膊下的第二个材料夹里拿出一张照片解释说,“科巴松先生原来大腿上有一个大肉瘤,并且全身都有转移瘤。”他让汤姆看照片,汤姆仔细看着病人右大腿上的巨大肿块。一个葡萄抽大小的肿瘤,似乎要绷破皮肤冒出来。

    汤姆问,“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整整一周之前。不到八星期内长大了一倍。我们采取了一切办法来控制它。”琅蒂大夫抬起头来说,“同样,我们刚刚准备给他做基因治疗,肿瘤开始缩小了。”

    “是不是和瓦勒丽·杜波瓦的病情好转大约是同时?”

    “相差一两天。”珀蒂大夫回答。接着,他问病人能否看看他的腿。

    “当然可以,”吉诺姆大声回答,同时很急切地掀开被子,向医生展示他胜利的证据。汤姆伸手摸了摸病人的大腿。感觉几乎是平滑的。如果用力压仍能摸到一小块硬纤维,但已经很小很小,与照片上的相比就像一粒豌豆。

    “真的难以置信!”

    “是的,是很难以相信!”病人赞同地说,开心地咧开嘴笑着,露出两颗缺失的门牙。

    汤姆也朝他笑笑,然后转向医生:“继发性转移瘤怎么样了?”

    “全都坏死了,彻底死了。现在我建议回到我的办公室进一步讨论。”

    汤姆向科巴松道谢后跟着珀蒂医生离开病房。他一边走一边继续向珀蒂医生提出一连串问题。

    “让·吕克,这不可能是巧合。你有两名患不治之症的病人,只有几个月的生命,突然间他们都痊愈了。除了接受同一医生的治疗,住同一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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