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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印加宝藏-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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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了,简直数不清。它们中间混杂着用珍珠母和绿松石镶嵌而成的工艺品。皮特停下来,用胳膊抹去脸上的汗水。他想”这个富矿肯定会招来成群的蛆虫。他已经能想像到那些法庭上的交锋和圆滑的外交手腕了。厄瓜多尔的考古学家和政府官员会宣称拥有这些工艺品的所有权,而他们的秘鲁对手则会坚持说这些宝藏原本是他们的。无论法庭纠纷如何复杂,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一件印加艺术的珍品最终会摆在皮特家的陈列架上。

他看了看表,知道自己从空中下来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他从这一堆杂乱的文物走开,继续朝船尾曾经是船长舱的地方挪去。他来回挥动着砍刀,把一堆残骸上的枯死植物弄开。突然刀刃“当哪”一声砍在一个金属硬物上。他踢开落叶,发现自己踩到船上的一门炮上了。青铜炮筒早已布满厚厚的绿锈,炮口也被几百年沉积下来的腐植质给填死了。

皮特已经分不清自己身上、脸上哪儿是汗水,哪儿是森林潮气了。他就像在蒸汽浴室里工作一样,而且有许多小虫子在他没有任何保护的头上、脸上乱飞,扰得他心烦意乱。落下的藤蔓不时地缠在他的脚踩上。有两次,他在潮湿的地面植物上滑倒了,身上黏了一层烂泥和腐叶,看上去就像从闹鬼的泥沼里钻出来的一种沼泽动物。潮湿的空气慢慢消耗着他的体力,他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在一堆软软的落叶上躺下来小睡一会儿。当他看到一条令人厌恶的“丛林之王”从自己眼前的一堆压舱石上蜿蜒滑过时,休息的念头便一下子就不翼而飞了。那是美洲最大的毒蛇,有3米长,皮肤上粉红与棕色相间,有钻石形的黑斑,是公认最致命的毒蛇。皮特远远地避开它,同时提肪着周围是否还有它的同类。

接下来他又发现了大舵栓和舵枢。当年船舵曾经在舵枢上平滑地转动,而现在这些部件则已经锈蚀得不成样。找到了这些,他就知道自己没有找错地方。他的脚碰巧踢到了埋在土里的一样东西,是一个他叫不出名字的金属装饰圆环。他弯腰仔细一看,看到了一些碎玻璃。对照一下珀尔马特的图示,他认出这是船尾的航灯。舵件和航灯显示他所站的地方就是从前的船长舱。他开始仔细地寻找玉石匣子。

他跪在地上,用手摸索着寻找了40分钟,找到了一个墨水壶、两个高脚杯和几盏残破的油灯。他顾不得休息,小心翼翼地拨开一堆树叶,看到一只绿色的眼睛正从阴湿的腐土中盯着他。他在裤子上擦了擦潮湿的手,从衣袋里拿出一块印花大手帕,轻轻擦净那只眼睛周围的五官。一张人的脸庞渐渐地显露出来,那是在一整块玉上独具匠心地雕刻出来的。皮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他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小心地在这张表情凝固的面孔周围挖了4条小沟。挖到一定深度时,他看出它原来是一个12伏特汽车电池大小的匣盖。这个匣子从1578年起就埋在潮湿的泥土中。现在,他把它挖了出来,摆在自己的腿上。

皮特没有马上打开它,而是又好奇又害怕地坐了将近10分钟,唯恐撬开盖子后会发现里面只有潮湿的腐植质。他惴惴不安地从衣袋里取出一把瑞士小军刀,打开最薄的一片刀刃,开始撬匣盖。匣盖封得很紧,他不得不用刀刃沿着它的四周尾了一遍,把每一边都弄开一毫米的小缝。中间他曾两次停下来擦拭流进眼睛里的汗水,最后终于授开了匣盖。他十分不礼貌地抓住那张面孔上的鼻子,提起盖子朝里面看去。

匣子的内壁嵌着雪松木,里面的东西看上去好像是一团五颜六色且打了许多结的绳子。有几股绳子的颜色已经褪掉了,但绳结都还完整,颜色也尚能辨认出。皮特不相信绳子会保存得如此完好,他凑近了仔细看,才明白这绳子并不是用棉或毛织成的,而是用染色金属拧绞而成的。

“就是它了!”他叫道,惊动了一树的金刚鹤鹅,它们喳喳叫着飞向雨林深处。“德雷克绳结!”

皮特紧紧地抱着匣子,找到一棵较干的倾倒树干,坐了下来,那个模样简直就像是那个拒绝向圣诞慈善会捐助的吝啬鬼艾伯尼塞(译注:艾伯尼塞是狄更斯小说《圣诞颂歌》中的人物,是个出名的吝窗鬼)。他盯着匣盖上的玉面,很想知道这个绳结之谜能否解得开。奥蒂兹博士说,最后一个解译绳结语的人已经死去400年了。皮特热切地希望,耶格尔那部目前最先进的电脑能够跨越时间,解开这个谜。

皮特就这么一直坐在那儿,周围全都是英国和西班牙船员的幽灵。成群的昆虫围着他叮咬,他胳膊上的伤口阵阵刺痛,潮湿的空气憋得他透不过气来,但他对这一切漠不关心。终于,从被树冠遮蔽的天空里,传来了引擎的轰鸣,直升机回来了。

第二十四章

一辆带有一家著名快递公司标志的小型货车驶上坡道,停在一座大型单层混凝土建筑的装卸出入口处。这座建筑位于德克萨斯州的加尔维斯顿附近,是一处仓库建筑群的一部分。屋顶和墙壁上没有任何企业标志,只有门边一块写有洛根仓储公司字样的小铜板可以证明有人在使用这个地方。此时已经是晚上,6点刚过,职员们都已经下班了,不过也不算太晚,所以小型货车不会引起警卫哨的怀疑。

司机没有下车,只在遥控器上按了个代码,安全警报系统就被解除了,大门也升了起来,一直升到天花板上,于是从外面就可以看到巨大库房的内部,看不到头的货架上堆满了家具和普通家用货物,一直堆到屋顶。宽敞的混凝土地面上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司机确认所有职员都已经下班回家之后,便把货车开了进去。等到大门关上之后,他把车开上了一个足以支撑18轮卡车及拖车的平台秤。

他下了车,走到一具摆在支座上的仪器操纵板前,在标有合闸称重的开关键上按了一个代码。平台震颤了一下,开始从地面往下降,原来这是部巨大的运货电梯。等平台停在地下室的地面上后,司机便轻松自如地驾车驶入一条大通道。在他身后,电梯自动回升到仓库的地面。

这通道足足有一公里长,一直通到另一个巨大库房的主楼底层下面。佐拉家族在这个庞大的地下企业中从事犯罪活动,同时又在主楼上面经营合法生意。

在经营正当生意的楼层上,正式的员工们通过玻璃门进入办公室。这些办公室一间挨着一间地依墙而设,排满了建筑物的一整面墙。其余的空间则全用来存放成千上万的珍贵油画、雕像和各种各样的古玩。所有这些古玩都具有无可挑剔、毋庸置疑的来源,都是合法买进,而且也是在公开市场上出售的。另外一个修复保藏部设在建筑物的后部,那儿有一组能工巧匠在修复受损的艺术品和古代工艺品,使它们恢复原有的魅力。无论是佐拉跨国公司还是洛根仓储公司的员工,即使是那些已经服务长达20年甚至更久的员工,也没有任何人察觉到正在他们脚底下进行的大规模秘密活动。

司机驾车驶出通道,进入一个巨大地下室的下层密室,这儿甚至比20米上方的主楼层面积还大。约有三分之二的空是用来组装、储存和买卖盗来或走私进来的艺术品。另外的三分之一则专门用来进行佐拉家族日益兴旺的工艺品仿造及组装活动。知道这个地下楼面的就只有佐拉家的成员、少数几个忠诚的合伙人以及原先的建筑小组,而建筑小组是从俄罗斯聘来的,在建好地下房间之后就回国了,所以没有外人知道这个地下工厂的存在。

司机从方向盘后跳了下来,走到货车后面,从车里拖出一个固定的在一架推车上的长金属圆筒。推车的轮子只要一悬空就会自动打开,就像医用推车一样。等4个轮子都展开之后,他推着推车和圆筒穿过巨大的地下室,朝一个密闭的房间走去。

货车司机一边走一边盯着自己映在圆筒光滑表面上的影子。他中等身材、有着啤酒肚。由于穿着白色紧身工作服,使他看上去比实际的体重还要沉一些。他的棕色头发理成军人式的短发,脸颊和下巴剃得精光。看到自己的蓝绿色眼睛蒙上一层铝筒的银色光晕,他觉得很有意思。现在这双眼睛看起来似乎是朦胧而柔和,但当他生气或紧张的时候,眼睛就会变得冷酷得有如石头一般。查尔斯·佐拉另有一个合法登记的名字查尔斯·奥克斯利,善于准确形容外貌的警探会把他形容成一个不像罪犯的罪犯。

他的哥哥约瑟夫·佐拉和塞勒斯·萨拉森打开门走出来,热情地拥抱他。

“恭喜你,”萨拉森说,“干得真漂亮。”

佐拉点点头。“就是我们的父亲也无法筹划出更好的盗窃方案了。整个家族都为你感到骄傲。”

“那真是我的光荣,”奥克斯利笑着说,“你们不知道当我终于把木乃伊弄到安全的地方时有多么高兴。”

“真的没人看见你把它从拉梅尔的房子里弄出来吗?当你横越整个国家的时候也没人跟踪吗?你能肯定?”萨拉森问道。

奥克斯利紧紧地盯着他。“老哥,你低估了我的能力。我一直保持着应有的警觉,利用白天的工作时间沿二级公路一直开到加尔维斯顿。我特别小心,没有违反任何交通规则。我说没人跟踪就是没有,相信我好了。”

“别把塞勒斯的话放在心上,”拉佐笑着说,“每次需要掩盖行踪时他总是像个妄想狂。”

“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是一点错都不能出的。”萨拉森低声说。

奥克斯利瞥了一眼两兄弟身后的巨大储藏室。“雕刻文字的解读专家在这里吗?”

萨拉森点点头。“一个哈佛人类学教授,他把研究前哥伦布时期的表意文字当作毕生的事业。还有他的妻子,她负责控制解码程序的电脑。他们是亨利:莫尔和米琪·莫尔。”

“他们知道自己在哪儿吗?”

佐拉摇摇头。“我们的人从他们在波士顿的公寓接他们上车之后,就一直让他们戴着眼罩听随身听。在他们上了专机之后,飞行员按照指令盘旋了两个小时才飞到加尔维斯顿来。从机场来这儿时,他们搭乘的是隔音的货运卡车。可以说,他们既没听到也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那么,他们是认为自己是在加利福尼亚或俄勒冈某地的研究实验室里的了?”

“对,这是飞行留给他们的印象。”萨拉森答道。

“他们应该提过问题吧?”

“开始的时候问过,”佐拉回苔道,“后来,当我们的人告诉他们,如果他们能译出一件古文物上的文字,就将获得25万现金时,莫尔夫妇就表示将全力配合。他们还发誓保守秘密。”

“你信任他们吗?”奥克斯利半信半疑地问。

萨拉森恶毒地笑了笑。“当然不。”

奥克斯利不用再多想就知道,亨利·莫尔和米琪·莫尔不久就将成为一座墓碑上的名字。“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哥哥,”他说,“你们打算把奈姆莱普大将军的木乃伊存放在哪儿呢?”

萨拉森朝地下工厂的一个部分示意了一下。“我们隔出一个专用房间。我为你带路,让约瑟夫陪着我们的专家去那个地方。”他犹豫了一下,从外衣口袋里抽出三个黑色滑雪面罩来,扔给奥克斯利一个。“戴上这个,我们不想让他们看见我们的脸。”

“何必呢?以后当他们能认出我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是死人了。”

“吓吓他们。”

“有点过分,不过我想你是有道理的。”

佐拉带着莫尔夫妇往密室走的时候,奥克斯利和萨拉森小心翼冀地从圆筒里把金甲木乃伊拾出来,放在一张铺了几层天鹅绒的桌上。这间房子里有小厨房、床铺和一间浴室。一张大书桌上准备好了笔记本和素描薄以及几把倍数各不相同的放大镜。此外,还配备了适用软体和镭射印表机的电脑终端机。天花板上装了聚光灯,使得刻在木乃伊金甲上的图像显得格外醒目。

莫尔夫妇走进房间,他们的耳机和眼罩被取了下来。

“我想你们还不至于很不舒服吧。”佐拉很有礼貌地说。

在强光下,莫尔夫妇几乎睁不开眼,不断地揉着眼睛。亨利·莫尔看上去就像是常春藤联盟(译注:IvyLeague,指美国东北部八所学术成就与社会地位都相当显著的高等学校,原为这些大学体育联合组织的名称)的教授。他有点上了年纪,但身材瘦削,有满头浓密的灰发和大男孩般的神情。他穿着一件袖子上缀有皮块的花呢夹克,里面是深绿色纯棉衬衫,打着一条学校制服式的领带。此外,他还在翻领上插了枝白色石竹当作装饰。

米琪·莫尔比她的丈夫足足年轻了15岁。和他一样,她有苗条的身材,几乎和她在70年代当时装模特儿时一样瘦削。她的肤色偏暗,从她高耸圆润的颧骨上可以看出,她的祖先有美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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