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冰器-第4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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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注意到自己。
11依旧站在那里，安静的，冷冷的，微低着头一脸的冷漠。在他的脚下，满地数之不尽的尸体，仿佛还在诉说着这个冷血的屠夫的种种罪行。
所有人都在傻傻的看着11，他现在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牵动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当11轻轻抬起头的同时，几百颗心剧烈的跳动了一下。而他就在这几百双目光的注视下，慢慢的朝徐子洋走去。
徐子洋已经吓的面色惨白毫无半点血色，这满地的死人，都是在白天时还跟在他身后，拍马屁献媚的不停叫着洋少爷长洋短的。才一天不到，他们就全都死了，而且都是死在同一个人手里。
恶魔！他不是人！
看到11朝着自己走来，徐子洋浑身剧颤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贴进了朱老板那肥大的怀里。
朱老板的面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肥厚的双唇不停的抖动着，没有发觉徐子洋的背和自己的胸前都已经湿漉漉的一片，两人的冷汗沾在一起更加的冰汗。
“你想干什么？”11走到徐子洋面前时，徐子洋终于忍不住心中极度的恐惧，开口叫道。此刻连他自己都能清楚的听见，他的声音颤抖的很厉害。
11弯下身，从地上捡起一根铁棍拿在手里掂了两下。
徐子洋浑身再次一阵哆嗦，往后又再靠了几分。
朱老板亦是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你不要乱来啊。他，他可是洋少爷，京城八少爷里的洋，洋少爷。”
11似乎没有听见朱胖子在说什么，冷漠到不带有半点感情的眼神看着徐子洋，冷冷的说道：“你很喜欢她吗？”
“什……什么？”徐子洋浑身不停的哆嗦着，两条腿也直打颤。
“你真的愿意为她挡在身前？”
徐子洋已经知道这个冷血的屠夫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拼命的吸了两口气，却发现喉咙里吸不到半口空气。吸进来的，只有窒息。
11继续问道：“你真的愿意为她受伤？”他缓缓的抬起手中铁棍，说道：“那我打你一棍，证明你有多喜欢她吧。”
“不要！”徐子洋突然堪比泼妇的嗓音尖锐的惊叫道：“大哥，你放过我吧。我不喜欢她，我真的不喜欢她了。”
“你刚才不是很有魄力？”
“我……我……”看着11慢慢举起的铁棍，徐子洋已经可以想像到当这一棍敲下来的时候，自己的脑袋会怎么样的开花结果，他甚至觉得耳朵里已经听到了头骨被敲裂的声音。徐子洋拼命的喘着气，高分贝的音量大声叫道：“老黑是我朋友……他，他们是我叫来的……他，他不会伤害我……我……我……”
周围一阵哗然，搞了半天原来这一切都是徐少爷自编自演的一出戏。
11慢慢的放下铁棍，再也没兴趣去看他一眼，转身往二楼走去。
四周的压力骤然消失，徐子洋终于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的神经已经完全麻木了，没有发觉到这满场投来异样的目光。直到过了很久，身体的感觉才渐渐回来，徐子洋这才觉得裤裆下传来一阵冰凉。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裤裆竟已经湿透了。
第九卷 命运与黑暗 第四百八十五章 暗示
数百对目光目送着11一步一步走上二楼，他的脚步很缓很轻，踩在楼梯上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他每一步踩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会觉得耳边有重重的“咚！”的一声在震响。而11每踏出一步，所有人的心都会随着他的脚步不自觉的颤抖一下。
阮清语、闻薇和杨思雨都没有说话，三个女孩表情各异都在看着他。杨思雨的表情很奇怪，轻咬着嘴唇，轻蹙着眉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11。在11走过来的时候，她不自觉的稍稍往冯旦全那边挪了挪屁股。
闻薇的脸色很平静，楼下满地的尸体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压力，她见过的死人已经太多了。在鹰国时，11就曾当着她的面杀死了家里所有的保镖，如果不是冷夜拼死保护下，恐怕她的父亲也难逃厄运。可是很奇怪，闻薇并没有因此而憎恨11，反而跟她的父亲一样，都对11有一种莫名的欣赏。在父亲回到龙国后，鹰国那边似乎没打算就此放过闻强，接二连三的派杀手前来。战争、死亡，对这样的生活闻薇早已习已为常了。别看现在闻薇都是单身出入，其实不管她走到哪里，身边都会有一群最专业的保镖在暗中保护着她。不过不到必要的时候，这群保镖是不会现身的，因为闻强很了解自己的女儿，他知道闻薇不喜欢过着被人监视的生活，同时闻强也不想让她感受到什么压力。所以就算今天晚上这群流氓过来捣乱，那些保镖都没有现身。但是如果闻薇真地会受到的什么伤害的话，这些保镖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
三个女孩子中最着急的也只有阮清语了，她还不知道11的另一重身份，在她的心里，11仍然是多年前为她孤身犯陷的那个冷面杀手。她有些坐立不安，因为她很怕。害怕一会儿警察来了，11该怎么办。阮清语频频向他使着焦急地眼色。可是11却恍若未见，继续往这边走来。
冯旦全的表情也很奇怪，他沉着脸，一双原本无神地眼睛此刻放着烔烔的光芒。若不是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11的身上，就会发现冯旦全眼睛里的光芒很刺人，仿佛只要跟他的眼睛对上一眼，就会让你的双眼生疼。
11恍若没有注意到这对刺目地双眼。面色平静的走到桌边，重新拉了张椅子过来坐下。伸出手，拿起桌上的矿泉水仰头饮下一口，而后就像一根柱子般坐着一动不动不再言语。
酒吧里变的静悄悄的，音乐早就关了，虽然有几百个人在场，可是耳朵里听到的只有此起彼落的呼吸声。
时间仿佛变的很难捱，每一秒都像数分钟那般长。虽是如此。可仍是没有人敢动，也没有人敢轻声交谈。
一直在盯着11，似要生吃了他般地冯旦全终于慢慢的收回凌厉的眼神，然后归入沉寂，这一刻他又一次变成了平平无奇的老头。轻轻叹了口气，嘴角挂上一丝淡淡的笑容。说道：“真沉不住气啊。本来还想看看你会不会为了弱者出手，现在好了，这出戏被你搞砸了。”
11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毫无感情地语气说道：“他们不该惹我。”
冯旦全点了点头道：“他们已经付出了代价。”顿了一下，他又问道：“如果刚才他们不是选你，而是先选上我，你会不会出手帮我？”
“你用不着我帮忙。”
冯旦全翘起二郎腿，后背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淡笑道：“我的身份比你还敏感，如果我杀了人。我可以保证那群老家伙会立刻放下所有的事先集中力量来对付我了。”
11平淡且冷漠的说道：“那是你的事。”
冯旦全上半身稍稍往前倾斜了少许。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冯旦全微微笑了笑。也不知道对这个答案满不满意，朝旁边的三个女孩子努努嘴又问道：“如果换作是她们呢。”
11微微一窒，仅仅在一次呼吸的时间后，说道：“戏看完了，还不走吗？等警察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我想走，他们也拦不了。”冯旦全掏出一本证件在11眼前迅速晃了两下就收起来。他地动作太快，三个少女都还来不及看清楚他手里拿地是什么，证件就已经在他手中消失了。不过11已经看见了，这是一本政法部的工作证。11甚至知道这个工作证肯定是真地，就算是政法部里的人都验不出有伪造的地方，顶多就是工作证里面的那张照片和政法部档案里的本人不一样而已。
冯旦全收回工作证，看着11，问道：“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想回答？还是不敢说？”
11转头望向楼下的大门方向，说道：“你希望我说什么？”
冯旦全不依不饶的说道：“说说你心里的想法。”
11斜视了他一眼，道：“我跟你好像还没熟到这种知心程度。”
冯旦全哑然失笑，他原本的用意是想试探11的忍耐限度有多大，没想到反过来被他给挖苦了一顿。
阮清语有些局促不安的轻轻扭了扭身子，她一直都在担心11的安全，可是她所担心的人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跟老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可有可无的话。而且楼下几百对目光都集中在这一张桌上，阮清语总感觉楼下投来的目光有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
相对来说，闻薇比较镇定。她的出身和家世以及见惯了大场面地经验，三个女孩中只有她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般喝着啤酒。偶尔拿着酒瓶低头沉默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难题。
杨思雨几乎整个人都贴在冯旦全身上，小手在桌下紧紧拽着冯旦全的衣角，而眼睛却是从未离开过11的身上。好像只要11一有什么异动，她就会马上跳到冯旦全身后躲起来。
三个少女各有异态，冯旦全的眼睛一直在11和三个女孩身上打转。将各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最后视线落在阮清语身上，向她投去一个和蔼的微笑。然后一只手伸到桌下轻轻拍了拍杨思雨的小手。另一只手则绕到杨思雨地后面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可能感觉到冯旦全地关心，杨思雨渐渐放松下来，可是双眼始终未从11身上离开。
冯旦全又转头看着楼下横七竖八的尸体，手指轻轻在下巴上敲了敲，说道：“出手是干净，不过你一下子杀了这么多人，就算你的身份特殊。也会有不小的麻烦吧？”
说着，冯旦全又看向仍是脸色苍白，低着头不敢再往这边看的徐子洋，说道：“尤其是这个麻烦。”
11冷淡的说道：“我不做后悔的事，做了也不会去后悔。”11知道冯旦全是在提醒他，留下徐子洋会有麻烦，可是他没有回答，也许是不屑。也许是觉得没这个必要。
冯旦全点了点头，赞同道：“后悔只是懦夫给自己逃避地借口。”顿了一下，他又问道：“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解决麻烦？”
11瞥了他一眼道：“你不是不能出手？”
冯旦全轻笑道：“放心，我才不会自找麻烦，最多留点线索赖到你身上。反正你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个。”
“先顾好你自己吧。”
“那好。”冯旦全笑道：“我也很有兴趣想知道。你会怎么应付接下来的麻烦。”
好在这一老一少交谈的声音都不响，范围也只局限于这一桌的五个人能听到。若是被楼下的人听到他们两个说杀人时还在谈笑风生就像是家常便饭，估计楼下会有大部份人的神经都会负荷不了。
11和冯旦全的交谈似乎就此结束，酒吧里地气氛再次陷入沉默和不安中。过了许久，冯旦全曲指在桌上满溢的啤酒瓶弹了一下，发出悦耳的声音。沉默了片刻，他看着酒瓶，若有所思的说道：“说说你以前的事吧。”
11望向他，道：“你不是都知道？”
“是知道一些，但不多。”冯旦全说道：“魔鬼对很多高度机密档案的保护工作都做地很好。外人是很难查的到的。就像到现在都没人知道魔鬼的训练营在哪一样。我想就算你是从训练营出来的，也肯定不知道它的方位吧？”
11没有说话。因为冯旦全所说是的事实。魔鬼内部的很多事就连他到现在仍不清楚，更不用说外人能查到的信息都是极有限的。而且“魔鬼岛”地位置，他也地确不知道。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说说你在训练营的事？我所知道地都是你出道成名以后的事了，你以前的资料我用尽方法也没办法查到。”
11很干脆的一口回绝道：“没兴趣。”
冯旦全也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岔开话问道：“你从小就在魔鬼里长大？”
11不明白冯旦全绕来绕去到底想说什么，干脆不言不语静坐着等他的下文。
就像冯旦全自己说的，他和11都是简单爽快的人，不管是做事还是说话。见11没多大的兴趣交谈下去，冯旦全就直接进入到主题，说道：“你有没有亲人？”
11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冯旦全。
冯旦全似乎没有注意到11的神色，继续说道：“皇后找到了她的父母，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好歹也有了个家。那么你呢？有没有想过，你的家在哪里？家里又有什么人？”
三个女孩齐齐望向11，尤其是阮清语和闻薇，都露出关注的神色。似乎在这一刻，连阮清语都快要忘了11刚杀了人，而警察就要来了的事实。
冯旦全仰头将瓶中剩余的水一口饮尽，抹了抹嘴角的水渍说道：“如果有兴趣的话，也许我能帮你。”
“没兴趣。”11侧过头去不再看他。
“人活一世，草木一春。人这一辈子，很多时候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找不回来了。”
“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事？”
冯旦全竖了竖耳朵，说道：“龙国的警察效率也挺高的嘛。”顿了一下，才说道：“没什么，只想你欠我一份人情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