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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青蛇-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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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是好景,萧青却无意赏玩,他感觉不到白翎的气息!
  这一整座园林转下来,没有一处像是关押犯人的,萧青本想白翎的妖气自然可以指路,只是至此全然无线索了。
  萧青想到门口的阵术,心头一紧。
  “那阵法是阵中阵,本身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只有摧毁后才会开启另一阵法。红绡说白翎安全进去了,他应该没事。”白说道。
  “阵中阵很有门道,我看这园子不知何处也有这样的阵法,或者那设阵的臭和尚也在??????”萧青像丢了鸡蛋的小母鸡一样喋喋不休起来。
  “那和尚若在我们不会感觉不到,白翎一向稳重,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再找找看。”白拍拍萧青的肩膀。
  臭和尚??????醒悟过来的萧青张了张嘴,一时口快啊忘记了白修行者的身份。只好装傻忘记,匆匆离开。
  
  “还是没有,是不是在地底下土腥气遮住了找不到?”如果是这样可有些麻烦,首先不知道在地底多深处。
  “去看看,化原形吧。”白化成一条小白蛇,“哧溜”一声没影了。萧青化为青蛇,也游进林中。
  整个园子的土都翻过了,有些地方是有淡淡的味道,但更像是白翎走过是留下的气息。萧青无可奈何游走回湖边,白蛇已经在湖边等着了。萧青越过白直接游进湖里,把身上的泥巴冲个干干净净。
  白蛇仰头看看萧青,翠绿的身子挂着点点水珠十分晶莹,忽然心头一动:“地上没有,地下也没有动静,是不是在水里?”
  小青蛇的眼睛猛然瞪大,高兴地弹起来,一躬身子就要往水里扎。白蛇绕着他转了个圈,游到了前面:“小心些。”“那是我没注意!”萧青没好气道。
  湖水更深处,沉沉碧碧,湖底处地面平整起来。萧青向湖底泥里拱了拱,果然发现平整结实的结构,兴奋道:“是在这里!怪不得哪里都没有气息,湖水隔挡住了,尤其是这里还有引向外流的活水,什么气息也被冲散了。”
  “这入口大概是在湖的哪处山石,周围我们都已经寻遍了,那么就是那湖心亭。”白一转身游向湖心亭,萧青尾随其后。
  湖心亭周围砌了许多山石,大都中空,景中景有一座三石叠嶂的小假山。萧青叩了叩,假山底部“空空”有声,正想往里进,身子被人一卷扔在后面,白仰着头:“跟好了。”一猫腰没了踪迹。有人开路何乐而不为?萧青紧跟着也进去了。
  
  湖底竟是一处很大的密室,隔了许多个房间,阴阴暗暗,有一处灯火却明亮,两个家丁打扮的人坐在一间屋子不远处的桌旁,桌上摆了些酒菜,二人像是醉了,倒在桌上鼾声大作。
  萧青和白靠近,那屋子里有铁栅,里头有两个人,赫然是白翎和许仙。
  许仙靠着墙壁似已睡着,白翎在他身边盘膝而坐。
  萧青和白化了人形走近,白翎见是两人,忙将食指放在唇上:“嘘——”
  萧青没好气:“我到处找你们,这呆子倒睡的香。”
  白翎道:“他受此无妄之灾,刺激不小,方才才消停。这会儿安静睡了,你可别再把他弄醒了。”
  萧青说:“你跟着他到这里来也不来和我们说一声,叫我好找。”
  白翎指指铁栅:“你试试这个。”
  萧青伸手,还未道栅栏前便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凉意,栅栏透出一阵蓝光:“又是门口设阵那臭和尚!”
  “??????”白退后一步。
  “要弄开这个虽说不难,但难免惊动其他人,也不知这园子里还有多少这样的东西。许仙一介凡夫,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也不放心。你总会找过来的,我等着就好。”白翎闲闲的坐着。
  萧青无奈,劳模不好做啊:“他们有没有对你们用刑或者逼问什么?”
  白翎摇头:“只是把我们放在这里什么也没做。”
  “其实我一直很奇怪,我只不过是在一堆银子里混进几锭库银,想戏弄一下那书生,有人发现吓吓他悄悄摆平便罢了。怎么会闹得那么大,银库的银子不少,丢几锭不至于这么快就发现。”
  “我也奇怪,按理说证据确凿,总该提人就办案,干净利落不留痕迹才是,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是做什么?”
  “这事情有猫腻得去查查。不比往日胡闹了就走了,要把他个凡夫肉身无病无灾的保全,”萧青眉头微皱。
  “你放心吧,我在这里守着,许大夫皮肉之伤无虞的。”
  “小惩大诫也无妨啊。”萧青微微一笑,扫了白一眼,飘身离去。
  白正想离开,被白翎叫住:“白主子,青主子性好玩闹,非是心存恶意。”
  白看着白翎,点点头:“我明白,这也是他的劫数,天地臧否,总也躲不了。”一声轻叹,已没了踪影。
  他的劫数??????说的是谁,是许仙?还是萧青?白翎无言。他的劫数你真明白才好??????该来的总会来,权且等着吧。
  
  白见萧青溜溜达达进了竹林,心想萧青喜欢各种享乐,见了这园子奇巧秀丽定是想去玩玩。跟了没几步,只看见萧青在前面定定的站着。
  “怎么不走了?我看前面那几座宅子修得很精巧,你像是会喜欢。”白走近。
  “我刚才看见一个人。”萧青转过来,眉间微微困惑:“杭州颜慕白。”
  
        
故弄玄虚
  “颜慕白是谁?”白问道。
  “就是你我第一次见面,在场的第三个人。”桃花眼弯成清浅的月牙儿,唇角勾起弧度,忍俊不禁却又强自忍住。
  “你??????”白当然记得那天是什么情景,萧青发丝凌乱衣衫半敞的样子历历在目。
  “我什么?”萧青还在笑,眼中妖媚如丝。
  白沉默了一会,说:“你的记性还真好,记得那么清楚。”
  萧青微笑道:“我当然记得清楚了,因为啊??????”眼睛一转,“你知道为什么么?”
  白平静道:“不知道,只是佩服你。”
  萧青反问:“佩服我什么?”
  “这么多年不知有多少人,你一个个的都记住当真不容易。”白说完一挥袖子化形而去。
  “你说什么!”反应过来的萧青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什么那么多人!你当萧爷是什么!你这满口污言秽语的哪里是方外之人!”
  仔细想想,白说的没有一句不堪入耳之言,却是让他气得哼哼。
  那么多年,游戏人间,记住之人寥寥无几,若不是因为那个人??????
  哎,那小白随口胡说,理他呢!
  
  “白翎没事吧!”红绡坐在保安堂后院墙上东瞅西望,好容易看见萧青来了,忙凑上来问。
  “那小白不是先回来了么,怎的不问他?”萧青奇怪道。
  “白主子回来的时候,啧啧,那脸色??????反正是不同平常,我哪敢往上凑啊,偏你还没和他一起。心里还想是不是出大事了,等的我心焦。”
  “白翎没事,只是许大夫这事情有些奇怪。”那小白方才还好好的啊,突然闹什么脾气?“我去看看白,你在这儿守着吧。”
  轻身落了地,往院子里一看,绿绮和灰影还在那儿坐着呢,旁边看守两人的人早已坐立不安。萧青暗笑,让绿绮玩儿去,把事情弄清楚了更重要。
  萧青的屋连着白的屋,向右一拐便是白的卧房,萧青敲敲门,见没人答应便推门而入。
  白临窗而立双目微阖,听见他进来,没睁眼也没挪动位置。
  萧青走近,窗下一只酸枝木的桌子。萧青用手指叩叩桌面,屋里一时有些冷清,开不开口都只觉尴尬。
  萧青脑中回响着白之前说过的话:“你若伤人性命,我定会手刃你!”一时看许仙不顺眼,无心害了他,白可是记下了?虽不至于真的置自己于死地,但嫌隙是不免的了。若想抽身,借这个机会最好,还未泥足深陷之前,先疏远了距离。
  萧青轻抚桌面,修长的手指在枣红的桌上分外白皙,仿佛桌面忽而裂开的伤口。终了,萧青惨然一笑:“你恼了?”
  白眉头轻蹙,仍是不开口。
  “为着我戏耍许仙?”萧青再问。
  白仍然不开口,萧青长吸一口气:“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好好的了结,我虽然不成事,总还有些担当。还有你千千万万不可插手这件事情。”抬眼看白,眼中恳切:“一定,不要插手!”
  不然,我会后悔。
  一生至此,还未悔过。
  不再停留,萧青离开了。
  随着房门“卡擦”而合,白的眼睛倏然睁开。
  不恼,不气。
  乱,乱,乱,只是心乱。
  记起初识想起点滴,听他提起颜慕白,一团乱麻抽了丝。听他说话想要说些什么,却无从解释,听到他言语中最后的恳切,心里迷惘。
  
  萧青负手而出,脸上已经浮上往日悠然的笑容:“紫渊——”
  紫渊抱着手臂隐了形靠在柱子上看着那两个人和绿绮说话,那两个人千方百计的想从绿绮嘴里套点什么出来,可是绿绮一是真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二是找到机会可以滔滔不绝的说话,东拉西扯的没把那两个人给气死。
  听见萧青召唤,紫渊便向萧青走去:“你有主意了?”
  萧青不置可否,只是吩咐道:“你去给我查一查杭州的颜氏,往根儿里查,看起来这颜氏不简单啊。”语毕向墙头上一招手:“红绡下来跟我走,他衙门派人来寻我们,我们自己往衙门里撞。”
  红绡从墙上溜下来:“院子里这两个人呢?”
  萧青笑道:“一会自然有人让他们回家的。”
  “不告诉白主子一声?”
  “不能让他牵扯到这件事里来,杂务繁难人间事情无常,他一个呆子知道什么,没得添乱。”萧青不屑的摆摆手。
  “闯祸拉不开面子吧??????”紫渊凉凉的来了句。
  “我有几百年没动过你了是吧,紫渊?”萧青连名带姓的慢慢说道。
  紫渊消失得很快,非常识时务。
  “我们去会会那钱塘县令,走吧。”萧青向红绡道。
  萧青说话时敛起笑容,眉横冷月,眼中寂如深渊,一瞬已成胸有丘壑不语自威的人物。红绡也低眉敛目,活脱脱就是一善察心意,精明干练的手下。
  
  知府公门旁的官舍本应是知府安家之处,本地县令却以家族繁冗为由,另建私宅。县令的宅园独占一处活水,料想独有精彩之处,只是院墙高高难以一观,只偶有疏离的树杈伸出墙外。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萧青走到门前,拉起门环“哐啷啷”“哐啷啷”地拍打起来,十分无礼。果然一会儿,便有家人匆匆开门,待看清楚,皱眉尖嘴呵斥道:“哪里来的小子如此无礼!”萧青冷笑:“我是你们县令的客人哩。”
  那人上下打量萧青一番,见他仪容不俗,心里忖度别真是个有来头的,便说:“相公可有拜帖或是约书?”
  萧青从袖中摸出一块银子,放在那人手里:“这就是我的拜帖。”
  那人见是独独一锭银子,成色上好,掂掂不轻不重,眼睛就不由的上挑:“哟,您这拜帖我可没法儿往上递,本以为您是个懂事的,谁知来这出。这门前来来回回好几百人,都跟您似的,这门都给踩塌了。”
  萧青眼睛不看他,只将手笼在袖子中,向后一背。红绡上前一步,横了那人一眼:“听话听音,这银子是我主人的拜帖自是呈给你家老爷的,与你无干。我告诉你一句好话,你家老爷现在正上火,要着银子凉冰冰的去去火。你尽可以缠着,耽误你家老爷正事也随你担待。”
  那人是县令府上看门的,平时趾高气扬早已习惯,何曾见过这样没来头又蛮横的主仆,放在平日早就炸起来了。只是看他两人说的重大,又有恃无恐的样子,心里确实没底,便忍了火接了银子进去了。
  
  过了一会那个家人跑出来,看见两人满脸堆笑:“您二位快请进,我们爷在厅上等你们呢!”萧青与红绡对视一眼,跟着那家人进门。
  红绡留心,只觉得那家人走的路七扭八拐,一看就不是进正厅的路,也不吭气,只听到后面“窸窣窣”的声音,心里冷笑:“跟人脚后跟断人后路,你红小爷干了几百年了,没见过这样笨的。”
  萧青只是跟着那家人走,到了一处稍微宽敞的地方,忽然停住脚。那人回头,笑道:“您??????”萧青淡淡道:“不都在这里么,还走什么。别让我不客气,还不快出来!”最后一声声音清越拔高,声音落下,“叮叮当当”手持兵刃的护院卫士团团包围,萧青微笑,虽没人出现,但可知树上房顶也有埋伏。
  “真是好大的迎客之礼,我怎么当得起?”萧青负手于身后,看着那僻静的游廊。
  游廊上传来清嗽之声,一会儿有个穿常服的中年人缓步而出,身形瘦削,脸颊凹陷,两眼吊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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