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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电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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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年讶异道:“红头老爹的一家,不是只有三个人吗?”

卡利摇了摇头:“还有一个,是名叫琴亚的少女,就在红头老爹离开的那天,她向红头老爹的儿子示爱  ”

卡利当时虽然并不在场,但是他听人提起这件事好多次了,所以他绉声绘影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只怕比当时实际上所发生的,还要“详尽”许多。

英生听得大感兴趣:“那少女现在哪里?”

卡利一听到问起了琴亚,大是骄傲,挺直了身子:“这女孩子真争气,现在在首都,到了大地方,一个人过得很好,当然,这是她在我家寄住了一段时间的结果,我把她当自己的女儿一样。”

他又把自己如何收留琴亚的经过,讲了一遍。

英生听了,心中一算,就知道上次自已见到卡利的时候,琴亚正在他家里,而他却什么也没有说。英生不禁暗暗顿足,想到那次若见了这个少女,就可以知道红头老爹隐居在哪一个山村中了。而如今,红头老爹当然是离开了那个山村,不知道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们可能早已离开了马达加斯加岛,就算未曾离开,那么大的一个岛,有得是崇山峻岭的原始森林,要找三个人。也难过登天了。

他想了一想,道:“我很快要到首都去,怎么和她联络?请告诉我?”

卡利大是高兴:“有先生你这样的人,能方便照顾她一下的话,实在太好了……”

卡利接著,又啰啰唆唆说了一大串的话,无非是拜托英生照顾琴亚之意,又把琴亚工作的餐室和住所的地址电话,告诉了英生。

英生并不寄望在琴亚身上得知红头老爹一家人的下落。他只是想,山村中,一直在注意红头老爹一家人的只有琴亚,当然可以在她的口中,多了解一下这神秘的一家人的情形。

于是,在他又到了首都之后,他就到了那家餐室之中,很快地,他就在几个女侍之中,认出了琴亚来。

琴亚可以说是一个美丽的女郎,短而鬈的头发,大大的眼睛,显得她十分伶俐机灵,她显然已习惯了城市的生活,一点地看不出她来自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山村。

英生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她有点发怔,因为英生的外型举止,一望而知,是一个十分有社会地位的人,英生自我介绍:“我是卡利的朋友!”

琴亚立时“啊”地一声,卡利一定曾向她说起过有关英生的事,她的神情立时变得忧郁不欢:“你就是对红头老爹有兴趣的那位先生!”

英生道:“是,你要是愿意,我想多听听他们一家在山村中的情形!”

琴亚垂下了眼睑,声音黯然:“不,我不愿意,我不想再想起在山村中的一切!”

英生是早已料到这一点的,一个少女,大胆向一个青年示爱而被拒,那是终生的耻辱,没有什么人愿意再提起这种不愉快的事情来。所以,他也早已准备好了一番话。

他道:“琴亚,那次不愉快的事,其实是你自己不好,犯了错误!”那时,事情已经相隔两年了,可是一提起来,琴亚还是紧咬著口唇,双眼之中,泫然欲泪。她倔强地道:“没有错。我他用喜欢我的眼光,鼓励我那么做,可是他却……他却……”

英生叹了一声:“问题就在这里了,你想想,他根本未曾和你们在一起生活过,他怎知道你们村中的习俗?而且,他是知道你在对他讲话,而你对他讲的是什么,他也根本听不懂,你怎么能够预期他会有什么反应?”

琴亚一听,“啊”地一声叫了起来,惹得餐室中人人都向她望来,一个经理模样的人,想走向前来阻止,可是英生的气派令他不敢有什么干涉。

琴亚在叫了一下之后,也知道她自己的失态,忙道:“这就是说,他并不是不要我,而是根本不知道如何表达他自己的意思?”

英生微笑著:“本来就是。”

琴亚一脸喜悦的神色:“谢谢你,真的十分谢谢你,英生先生,现在我要工作,等我下了班,我们再详细谈  你要吃些什么?这里的烤山鸡十分美味。”

英生也十分愉快地道:“好,就来烤山鸡。”

琴亚用轻松的脚步,走了开去。英生对于自己三言两语,就能使一个少女的心情由忧郁而变得开朗,也感到十分高兴。

当天,他就和琴亚有了一次长谈,知道了一些红头老爹一家的生活。由于这一家人,刻意不和村民来往,所以琴亚所知实在也不多。

琴亚说:“现在,我当然知道他……是在看书,可是当时,他们所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在那最难堪的时候,他母亲就说了一句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说著,就把她一直牢记在心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她已在心中,不知把这句话重复过多少遍了。所以,这时说起来,一点困难也没有。

可是英生一听,却陡然怔了一怔,立时道:“请你再说一遍。”

琴亚立时又说了一遍,英生又请她说第三次,琴亚在照做了之后,问:“你懂这句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英生心中的讶异。实在是到了极点,他心想,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再次要求琴亚,把那句话重说一遍。

而这时,他内心的讶异,自然也反映到他的脸部来了,琴亚再追问:“她说了些什么?”

英生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一面挥著手,一面道:“那句话,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是她所使用的那种语言,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  ”

他讲到这里,又向琴亚望了一眼,琴亚知道他想什么,再把那句话,重复了三次,每一次,她都听到英生深深的吸气声。

英生是一个地质学家,不是一个语言学家。虽然做为一个地质学家,他精通英语、法语、德语、日语和拉丁文,但是和一个语言学家的要求,还是相去很远。

自琴亚口中讲出来的那句话,英生本来是不应该听得懂的。但是他曾花了不少时间在澳洲腹地,研究当地山脉的地质情况,当他在澳洲大狄维亭山脉中进行地质考察之际,曾和聚居在这个山区的一种十分慓悍的土人,叫作刚刚族的,有过相当程度的接触,也学会了一些刚刚族人的语言。

这个土著民族又所以引起英生的兴趣,是由于土著有著相当丰富的神话传说,语言的变化也相当复杂之故。

这时。自琴亚口中复述出来的却句话,却正是刚刚族人的语言。

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

除了刚刚族土人之外,根本没有人使用那种语言,而这就十分怪异了,难道红头老爹的妻子。是澳洲刚刚族的土人?

就算是的话,一个澳洲腹地的土著,老远走到马达加斯加岛的山区来隐居,又是为了什么?

当英生心中疑惑无比,想到这里时,他又陡然震了一震,更加可以肯定,那个女人,红头老爹的妻子,真可能是刚刚族人,因为琴亚一再描述过,她有一头极长极浓的头发,而那正是刚刚族人的特徵之一。

刹那之间,英生想到的事情极多,他也想到,就算那孩子的父亲是白种人,只要他母亲是刚刚族人的话,他的外型也绝不可能再是典型的白种人,谁都知道在遗传上,有色人种的遗传是显性的,占压倒性的优势,所以白人和有色人种的混血儿,一定多于像有色人种。

那样说来,那女人,根本不是那孩子的母亲了?

事情真是越想越复杂,也更加没有头绪了。

英生在发怔,琴亚等了一会,道:“她……究竟说了什么?”

英生“哦”地一声:“她用一种很少人用的语言,说的那句话是:孩子,他不能爱你的。”琴亚呆了半晌,才道:“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能爱我?为什么?”

英生苦笑了一下,摊了机手,他当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可以假设的答案太多了,或者是那青年的身分特殊,不会爱上一个山村少女,或者是种种别的原因。

而英生略感奇怪的是,何以那女人不说“他不会爱你的”,而说“他不能爱你的”呢?两者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大不同,但多少总有点差别。

琴亚的神倩也十分疑惑,她道:“至少,他绝不会讨厌我,在他的眼神中,我可以肯定,他……不能爱我,可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英生安慰著她:“琴亚,我看以后,你们相见的机会,微乎其微,不如忘了这件事算了,你年轻、美丽,一定会有很好的青年爱你的。”

琴亚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是啊,他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自那次之后,英生只要在首都,就会和琴亚联络,送点礼物给她。

英生虽然十分喜欢马达加斯加岛。但他毕竟无法在岛上永远住下去的。

当研究工作告一段落之后,他就回到了英国,在大学研究所工作,一面担任授课。

好了,现在,轮到我出场了。

第二章  失踪的产科名医

在以往记述的故事中,我卫斯理,很少那么迟才出场的。

由于这个故事,先说一说神秘的红头老爹的一家,此较有趣,所以拿来做了故事的开端。这个开端,自然都是由英生转告给我听的。

我有事经过伦敦,在一个阴雨连绵,又冷又潮湿,浓雾令人连气都透不过来的晚上,一个在伦敦的熟朋友,为我举行了一个小小的聚会,参加的人并不多,全是熟人,其中,英生算是最陌生的了。

在餐后的闲谈中,他忽然问我:“你见闻多,可知道在二十年前,有什么王孙公子。或是大有来头的人,被人拐走了一个婴儿的?”

这问题十分古怪,我笑道:“不知道。多年之前,最出名的儿童绑架案,是飞行家林白的孩子  ”

英生忙道:“不,不,被拐走的,是一个出世不久的婴儿。”

我摇了摇头。这根本是没影儿的事,一个人,再“见多识广”,也不可能回答出这种问题来的。

我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摆明了不想再在他的问题上谈下去了,可是英生由于他所知道的,一直在困扰著他,所以他十分想有一个答案,他提高了声音:“那拐走婴儿的一男一女,我可以详细形容他们的样子。女的,可能是来自澳洲腹地,刚刚族的土人  ”

本来,只是我和他两个人在交谈的,可是这时,由于他提高了说话的声音,另外有几个人被吸引了过来。而且,英生的话也相当有趣,什么刚刚族,很多人根本是闻所未闻的。

而他提及的,又是现代化方式的一种犯罪,却又和刚刚族土人有联系。我顺口问了一句:“男的呢?”

英生道:“男的,身分不明,可是学问极好  ”他做了一个手势,不让我打断他的话头:“而且,生理上有一项特徵。自额头起,一直到头顶,都有红色的体斑,或者说是红色的胎记。”

我摊了摊手:“那也无法  ”

我只说了四个字,一旁忽然有人“啊”地一声,道:“不会是笛立医生吧?”

我和英生一起循声看去,说话的是一个相当有气派、头发花白的中年人,大家都认得他,他是著名的妇产科和小儿科医生,有著相当丰富的医学著作,是一家大医院的院长,姓曹。英生十分兴奋:“曹院长,那……笛立医生,是什么人?”

曹院长像是有点后悔叫出了笛立医生的名字,犹豫了一下,反问道:“刚才你在说什么?一宗涉及拐骗婴儿的案件?”

英生道:“我不能太确定,但是性质……我看也差不多,极为可疑,而且非常神秘。”

曹院长摇了摇头:“不管什么事,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笛立医生绝不会牵涉进任何犯罪行为之中,他是真正的君子。”

英生和我,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那么,为什么你刚才会想起他来呢?”

曹院长有点不好意思:“笛立医生是我求学时的主修教授,我和他有著十分深厚的师生和朋友感情,自从他二十年前突然神秘失踪之后,我一直十分怀念他,刚才听到说有一个人,学问十分好,而头上又有红色的胎记,那正是他的样子,所以不由自主叫了出来。”

他在不好意思地解释著,英生却已听得连连吸气:“天,那一定是他了,他是二十年前神秘失踪的?那正是他在马达加斯加岛上出现的时候,他……现在应该是什么年纪?是不是皮肤很黑,看起来不像白种人?”

曹院长挥了一下手:“他根本不是白种人,他是缅甸人,还是缅甸皇族后裔,从小在英国和法国受教育,学问的涉及范围极广……他怎么会跑到马达加斯加岛去,真太不可思议了。”

英生兴奋得讲不出话来,我对于整件事,虽然还一无所知,可是在他们两个人的话中,也听出了一点蹊跷来,我问:“失踪之前,他在哪里?”

曹院长说:“瑞土,是瑞士一家大规模产科医院的院长,医院在日内瓦。”

英生吞了一口口水:“一定是他,我几乎可以肯定,一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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