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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云隐-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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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暗夜潆哽咽着捏住暗夜澈的衣袖,“别说了——”

“好,我不说了,后来的事,你都知道的。”暗夜澈温柔地将他揽在怀中,“阿潆,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好弟弟!好弟弟——”

暗夜潆被他的举动惊住了,身子微微一僵,低声在暗夜澈耳边问:“真的还把我当弟弟吗?”

“当然,你永远都是那个牵着我手叫我哥哥的小娃娃,”暗夜澈抚着他的头发柔声说:“我们在竹林里习剑,在山顶上吹笛。夏天,夜里我偷偷带着你去护城河里游水,你楼着我的脖子不肯放手,我驼着你从城东一直游到城西。秋天,我们坐在古树下背文章,你一个字一个字地背着庄子的《秋水》,认真的不得了。冬天,你说一个人住在西殿好冷,半夜抱着被子像个小游魂似的跑到东宫来,拱在我的怀里取暖……”

暗夜澈说着说着,眼中已有泪光闪动起来。

林嘉若却睁大了双眼惊恐万分。因为,她看见,比泪光更闪亮的,是他从袖间抽出的那柄薄刀。

原来,他除了那柄藏在腰间的薄剑,还有这样一柄可以杀人于瞬息之间的薄刀。

“哥哥!”暗夜潆扑倒在暗夜澈怀中,他终于又可以这样叫他了吗?

“不要——”林嘉若嘶竭地尖叫着,眼睁睁看着暗夜澈温柔地将冰冷的薄刀插进少年的后背。

她捂着眼睛无力地顺着石壁滑了下去,太残忍了,太可怕了,她这是在做梦吗?她看到的一定都是假的!假的!胸口好闷,眼前一片昏暗,意识一点点地抽离了身体,太好了,她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到了,暗夜澈和暗夜潆,都消失了。

感觉到心口的冰凉,暗夜潆却笑了。

“哥哥,我知道你会这么做的,”他依旧搂着暗夜澈,头无力地垂在他的肩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咳——咳——”

“阿潆!”暗夜澈将他翻抱在怀中,暗夜潆口中溢出的鲜血沾染在他的侧颊上。

“哥,现在你肯听我说话,相信我说的话了吧!知道吗?我对母妃发过誓,这辈子我都要追随在你身边保护你,陪伴你。母妃没有背叛过皇后娘娘,她心里最爱的就是皇后娘娘。我也没有背叛过你,我是为了哥而生的,这里——”暗夜潆吃力地抬起手指捂着胸口说:“只有哥哥。”

“阿潆,阿潆!”暗夜澈忽然慌乱了起来,其实在他扬刀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别说话,阿潆,我带你去找太医,他们一定可以救你!”

“不,”暗夜潆微笑着按住他的手,那笑如一朵在雨夜里悄悄绽放的白玉兰,微凉而苍白, “不用,时间不多了,让我把话说完好吗?”

暗夜澈终于懂得什么叫真正彻骨的痛,不是没有母亲的孤单童年,也不是没有父爱的青春愤怒,真正彻骨的痛,是他亲手毁了唯一真心待他,爱他,与他相伴数十载的人!那个血脉中与他流着相同鲜血的人!他做了什么?他到底做了什么?

“哥,不必后悔,如果不是这样,你永远也不会完全相信我说的话,我们之间只有无穷无尽的猜忌。能让你了解我的心意,阿潆死而无憾。而且,”暗夜潆的本已散乱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而且,我为你找到了真正的兄弟,真正和你血脉相通的兄弟!以后,有他在你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不,不!”暗夜澈死死搂着暗夜潆一点点冷下去的身体,泪如雨下,“我只有你!我只要有阿潆就够了!”

洞口又传来了脚步声。

暗夜潆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抚着暗夜澈墨色的脸庞说:“哥,他来了!太好了!我还可以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太好了……”

暗夜澈无力地抬头向洞口处望去。

他看见另一个自己,墨黑色的锦袍衬着银色的长发,月辉般清冷的面具泛着濯濯的光。

“阿潆!”另一个自己痛声叫着暗夜潆的名子,暗夜澈有些眩晕了,哪个是他?哪个是自己?

“暗夜澈!”他的领口被高高揪起,眼前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你竟然杀了他!你竟然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别怪他!”暗夜潆使出最后的力气拉住来人的手,他轻轻掀起那张银色的面具,一张如白莲般温雅秀美的脸庞露了出来,“哥,别怪皇兄,是我故意的!”

“为什么?阿潆,你真傻!”

“我不傻,我若是傻怎么能把你认了出来?”暗夜潆望着那二人淡淡地笑着,他将两人的手重叠在一起,郑重地说:“现在,你们相见了!以后,你们永远都要在一起,这样,就再也不会孤单了……”

微凉的玉兰花终是谢了,凋落在凄风冷雨的夜色中。

第二十章 双生

溶洞里的空气一点点冷下去,暗夜潆的身体也一点点冷下去。

暗夜澈将他搂在怀中,望着那如同沉睡般的容颜轻轻说:“阿潆一定很累了,总在为我做着不愿做的事情。现在,他终于可以不再听我的话,不再玩弄权谋,不再伤害自己。”他用袖子将暗夜潆唇边的血迹拭净,“好好睡吧,哥哥会陪着你!再没人能打搅你了……”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暗夜澈的左颊顿时高高肿起。

“暗夜澈!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你却还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样的话!你——”

暗夜澈抬起如清波般的双眸望向他,慢慢地,泪水溢满了眼圈,“你恨我吗?林凡,或者我可以叫你暗夜澄?”

林凡身子微微一颤,望着暗夜澈满是彷徨与痛楚的眼神,他紧握在身侧的拳头终于慢慢松开。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林凡跌坐在石阶上,头痛欲裂。

“因为这里是皇宫,因为我们都是皇子,可怜可悲的皇子。”暗夜澈望着潭水幽幽道:“阿澄,这十七年不知道你是如何度过,但我,我和阿潆就是这么看似光鲜,实则如同黑夜中慢慢腐朽的枯木一般活着。”

林凡抬头望向他,明明他的心暗如黑夜,眼神却如同秋空一般明澈。

“既便是如同腐木死水一般,我们却还拼命挣扎着想活下去。也许是心还没有死,总以为有一天,当站在最高的王阶上时,阳光,风雨,万物,都可以听我挥遒。总以为,只有这样,才能摆脱心中无边的黑暗。”暗夜澈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回望着林凡,从他的眉毛到嘴唇,近乎贪婪地看着他的脸,“真好呵!第一次看见你时我就这么觉得,你一直生活在阳光之下吧!不管是人还是心,那么干净明朗的味道,”他伸手将林凡的脸拉近到眼前说,“明朗的让我妒忌!”

林凡感觉到手背一阵冰凉,才发现暗夜澈的泪一颗颗全落在他心上。

“阿澄,你知道吗?原本,也有可能我是生活在阳光下的那一个,而你则生活在这让人窒息的黑暗中。你是幸运的,娘亲带走的是你……”

暗夜澈似乎被抽空了力气,抱着暗夜潆滚倒在林凡脚边的石阶上。

“阿澈!”林凡条件反射地伸出左手去拉他。

暗夜潆静静躺在石阶上,带着安详的笑。

林凡紧紧抱住了虚弱无力的暗夜澈,那个看似强大其实脆弱的孩子,与他在同一个时间里来到这世间,本该是最亲近的人,却在襁褓中就被分隔两地。他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做了最不幸福的太子,他却不知因由的来到了云隐,成为林家的青云使。

世事如流云,变幻莫测。

谁能想到,十七年后,他们兄弟竟能再度相见。

谁能想到,相见时竟是此情此情。

谁能想到,当他用一腔温热的血和感情抱着这个与他一枝双生的弟弟时,那柄刚刚从另一个兄弟身上拨出,还沾着未凉鲜血的薄刀竟向他捅来。

林凡身子向后轻轻一闪,薄刀贴着胸斜斜划过,墨黑的绸衣上立时显出一条鲜红的血线。

暗夜澈眼中还溢着泪,眼神中也还滞留着温情的感动,手上的薄刀却如一道疾驰的银光般飞出。

林凡只是闪躲,并未还手。

银光一次次贴着他的脸侧划过,他不断向后退让着,直到退至再无可退的深潭边。

“为什么不还手?”暗夜澈用刀尖指着他的胸膛问。

“为什么要出手?”林凡在潭边的负手而立,凝视着胸前那一抹颤动着的寒光,表情莫测。

“因为知道伤不了你。”暗夜澈凄然一笑,手指轻轻松开,薄刀落入水潭中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可是,以你的能力,明明可以不用躲的这么狼狈。”

“哦?我的能力?”

“是怕我伤心吗?比我强这么多,明明只要一挥手就可以让这柄刀刺入我的胸膛。”

“你在测试我?”

“不全是。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杀了你!”

“恨我?”

“我说过,是妒忌。”暗夜澈用一种似哀又似怨的眼神望着他,“如果,娘亲带走的是我多好……”

林凡突然笑了,笑意如秋叶般凄凉,他摇着头叹息道:“娘亲,我甚至记不得娘亲是什么样子。在我记事时,娘亲早已去了。你,至少知道自己的出身来历。我呢?一个人流浪在陌生的地方,被人捡养的孤儿,不知道爹娘是谁,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将会往哪儿去。后来,这条命也不是属于自己的了。我习武,我修行,全都是为了另一个人,一个要我用生命去保护的人。”说到这里,林凡脸上忽然泛出淡淡的光泽来,笑容也有了几分暖意,“唯一幸运的是,那个人,我愿意也想要用生命去保护她。因为她,我十七年来所承受的一切苦难,都变的云淡风轻。阿澈,知道吗,有时我在想,娘亲在我们两兄弟中一定是更偏爱你的。”

“偏爱我?”暗夜澈冷笑道:“偏爱我还会扔下我?”

“不是扔下你,而是留下你。”林凡走到他身边,缓缓道:“留下的你,可以在父王身边衣食无忧地成长为暗夜的太子。而被带走的我,却要和她一起面对不知生死的未来。”

暗夜澈沉默了半晌,望着林凡流光闪动的眸子说:“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妒忌你。那个不知生死的未来,有时比已知道的命运更可爱些。知道我在你眼中读出了什么吗?”

“什么?”

“幸福。就在你提到要用生命保护的人时,眼中明明确确闪动的是幸福。”

林凡眨了眨眼睛,不语。

“好吧,让我来猜猜,这个让虽寄人篱下却仍有着皇子天生傲气的阿澄倾心相待的是什么人?”暗夜澈走到林凡身后,望着那扇石壁后的隐洞说:“说不定,我也认得这个人呢!”

林凡转身对着他,平声道:“你把她藏在哪里了?”

“哈哈哈——”暗夜澈仰首大笑,“阿澄,为什么你认定是我把她藏起来了?”

“阿澈,别再孩子气了,”林凡伸手将暗夜澈斜散开的领口轻轻整齐,眉梢带着几分怜惜,温言道:“还想再闹下去吗?失去阿潆还不够痛是不是?”

暗夜潆,潭水边少年的脸前一刻还曾那么鲜活。

暗夜澈面如死灰。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暗夜潆身边,手指颤抖着从他发间抚过,“如果,当初留下的是你,也许阿潆就不会死。如果,当初离开的是我,也许这一生我们都不会再见面……”

“没有如果,只有命运。”林凡走到他身后,伸手轻抚着他长长的发,“阿澈,你还来得及改变自己的命运。”

“来不及的……”暗夜澈坐在弟弟的身边,缩成一团,将头埋在膝盖里低低啜泣起来,“我杀了阿潆,我杀了许多人,做了许多错事……”

“过去的事我们改变不了,但未来却可以自己掌握。”林凡虽知道他是极危险的人,却抵不过心中升起的手足亲情再次靠近了他。

他不顾胸前伤口的疼痛将暗夜澈搂在怀中,用手指拂去他颊上的泪珠,低语道:“阿潆是个可怜的孩子,他这一生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让你过的开心。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忙忙碌碌算计着,却并不知道自己真的想要什么,不相信任何人,错过了快乐,也痛失了最珍爱你的人。我也是个可怜的人,生下来不知有兄弟手足,父母双亲。好不容易阴差阳错找到了亲人,却眼睁睁看着你……”

林凡哽咽着说不下去,暗夜澈在他怀中颤抖的更加厉害。

“哥……哥哥……”暗夜澈忽然伸手揪住了林凡的衣袖,将脸埋在他怀中呜咽着说:“我原是不值得可怜的,我是可恨之人!可你是我哥哥,是与我双生同血脉的哥哥呀!”

林凡听见他如孩童般怜人的话音,心中一阵酸苦。是的,他是他哥哥,即使只比他早几分钟来到这人世,他也是哥哥,是应该让他依靠的兄长。

“阿澈!”他的泪落在暗夜澈乌丝一样的发上,珍珠般顺着发丝向下滚落。

“哥哥,”暗夜澈仰起满是泪光的脸,用手指着胸口说:“其实,我这里总是疼!做了坏事会疼,算计了别人会疼,杀了阿潆——这里痛的快要窒息了!”

那个沉稳冷情,心狠手辣的暗夜澈不见了,林凡几乎不敢相信,此刻在他怀中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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