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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云隐-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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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片刻他又道:“还有,这镯子,只有为你戴上的人才可以取下!”

她在他的声音中打了个寒颤。

“我们是在谈交换条件吗?”

暗夜澈不语,只抱着她沿着甲板向船头走去。

“就算留在你身边,我只会更加恨你,会想杀了你,这样也没关系?”

今夜月圆。

蜃海再大,也逃不过月华的倾泻。

海面上如同结了层薄薄的霜,月华如霜。

“如果你能在爱上我之前杀了我,那么,我认输。”暗夜澈抬首望一轮皓月,心也被这如霜的月华浸的冰凉。

林嘉若闻言微愣,爱上他?她怎么可能会爱上他!

“暗夜很快就要到了……”暗夜澈缓缓将她放下,双眼直直望着前方的海面。

暗夜不是在蜃海的下面吗?

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向前望去,银霜似的海面竟然断了,海中央出现一个巨大的圆洞,海水到了那圆洞边便如瀑布般飞流而下,银蓝色的圆瀑,依旧美丽而诡异。

暗夜澈走到船首的舱前,那里有一面白玉石的墙壁,墙上有一株用宝石雕砌而成的若霞花,石花旁题着“落英永春”四个淡金色的字。

他伸手往那若霞花上轻轻一按,一股流光从白玉墙上迸射出来。这透明的光沿着船身渐渐蔓延,最后如茧子般将整只船都密密地裹在了光里。

船轻轻从海面上飘了起来,缓缓悠悠,仿若飘荡在银河之上。

月亮也近了,隔着流光,林嘉若觉得似乎与又大又亮的圆月擦肩而过。

伸手轻触那光,软软的,却透不过。

惊奇恍惚中,船已驶向圆瀑边。

暗夜澈一手攀在玉墙上凸出的花枝上,一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沉声说:“抱紧我,闭上眼!”

林嘉若想挣脱却无力,她在心里忿忿地想,我偏不闭上眼睛,就要看着!

船儿飘过瀑边,已是悬凌在圆瀑中央。

从圆口向下奔泻的海水本该发出巨大的轰呜,但林嘉若却听不到一点水流的声音,那些银蓝色的海水似乎也变也成了流光,在静谥的月光下沿着圆口笔直的内壁缓缓流淌,不溅起一滴水珠,不涌起一朵浪花。

然后,流光中的船便轻轻往洞内沉去,不急不缓的速度。

林嘉若抬首望着空中的越来越远的圆月,心中生出莫名的恐惧来。就在那一刹那,眼前蓝光一闪,月亮完全消失不见,四周全是不再渡着银辉的深蓝色海水。

深蓝包着流光,流光包着船儿,船上立着心事早已不知是深沉如蓝还是依然如流光般通透的两人。

海水裹着流光,好大的压迫感,林嘉若觉得不管是眼睛还是心,都再也无法承受,她终于闭上了眼睛,任这光一步步将她带回那永远看不见星空的暗夜国。

今晚的圆月,会是最后一次看见吗?

第十八章 河渡

再睁眼时,船儿已入河道。

正是夜色空寂时,云入波涛两相暗。

举首仰望,蓝黑色的蜃海已成天际,本是银光四射的圆月只剩一抹极淡的光晕,隐隐约约地在天际晃动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河道两边是宽广的田野。昏暗的夜色中,那些终年得不到充足日照的庄稼虽不茁壮,却有一种别样的柔软。

晚风吹过,林嘉若只见两岸的田野层层浪起,软软绵绵,无究无尽。

暗夜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国家?这里的人又都过着怎样的生活?

“夜还很长,明早才能到都城,先去休息会儿吧!”暗夜澈牵起她的手说。

轻轻挣脱,倚着船舷坐下,林嘉若幽幽道:“这些庄稼的主人一定很快乐吧!”

不知她何出此言,暗夜澈立在船头望向河岸。

这些田野,这些山川河流,包括种着这些庄稼的人,全部都是属于他的。

都是他的国土,他的臣民。

可是他快乐吗?

风更大了,船儿乘着风破浪向前,两岸模糊的景物不断被抛在身后。

他的计划很成功,得到了水晶神石,也将她带回了暗夜国。可是他的心却沉重的仿佛被灌了铅。

她倚舷一宿,他立船一夜。

天光微现时,他将已朦胧入梦的她抱入了舱内。

让她在榻上躺下,暗夜澈轻拉了拉壁上的细绳。

“公子有何吩咐?”一个穿着永春宫淡米色侍衣的侍者出现在门口。

“备药。”

“是!”

青瓷小炉上的砂锅里逸出缕缕水汽,药香缈缈而出。

暗夜澈守着炉火细心地煎着药,一如他是阿墨时做的那样。

林嘉若明明醒了,却并不睁开眼睛。她不想看到那副画面,不想看那守炉煨药的人。

曾经让她温暖感动的景致和人,如今全成了莫大的讽刺。

舱外两岸上的人声渐渐喧哗起来。卖酒卖茶的吆喝声,行人路间的招呼问好声,菜贩肉铺的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船已驶入都城最热闹的集市中。

“喝药!”暗夜澈将碗平平送至林嘉若面前,她早已醒了,他知道。

林嘉若从榻上支起身,接过药一饮而尽。

好烫!

她卟哧一口将汤药全喷了出来!眼圈中溢满泪水,张嘴拼命地吸气。

“你——你这么急着喝下去做什么!不会慢慢喝吗?”暗夜澈见她被烫的不轻,心中也如被滚水烫了般疼痛。“来人!快快取冰来!”

侍者端了壶凉茶急急忙忙走了进来,颤声说:“公子,船上没有冰,请小姐先用凉茶过口吧!”

暗夜澈拿过凉茶,走到榻边捏起林嘉若的下巴便向她口中灌了下去。

“前面的槐香居常年有备冰,将船停到楼下的泊口里去!”暗夜澈一边用衣袖轻拭着林嘉若唇边溢出的茶水一边对侍者吩咐道。

******

咬住带着槐花香气的冰块,林嘉若长舒了口气,舌头终于得救了。

侍者不但从槐香楼带回了冰块,也来回来一篮槐香楼精致的早点。

七彩芋泥糕,冰盏雪梅羹,金丝枇杷露,鱼泥碧梗粥,蜜枣芍蕊汤,满满地放了一桌,最后另拿出一个大篮子,从里面端出一盘白白胖胖的馒头来。

林嘉若面上不作动静,心里却是好奇的紧。这么些精致的点心配上一盘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大白馒头,真是古怪到了极致。

暗夜澈将榻后的绫花小窗推开,放下湘妃竹帘,与林嘉若面对面地隔桌而坐。

林嘉若口中含着冰,不能吃东西也不能说话,闷闷地看着一桌佳肴。

昨天她是不想吃,今天却是不能吃。

侍者为暗夜澈倒上杯清水后,便被他挥退了。

揭下面具,他看也不看那些被林嘉若觊觎着的精致点心,伸手拈起一个馒头,撕下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着,唇边渐渐透出一抹淡淡的笑,似乎含在口中的一朵极馥郁芳香的花朵一般。右颊上的酒窝微现,眉间的烦思倾刻间便消失不见。

林嘉若心中虽然恨着恼着,此刻对那馒头的好奇心却是占了上风,顾不得烫伤的疼痛,她将口中冰块取出,伸手抓了个馒头咬了一口。

一股奇异的香味随馒头在口中散开,先是一缕桂花的甜香,让人食欲大增,口中生津。而后是玉兰,清新如水的香气在口舌间漾开,心绪随着花香一下子变的平和起来。接着是茉莉,一样清新却更加明媚的香气,心头有如春风拂过,舒畅不已。最后是槐花,与众花不同,她的香气不单单是一种花香,还透着一股食物的清甜,不似桂花浓,却让人觉得心中有一种幸福的感动。将馒头咽入腹中,喉咙深处溢出一股暖气,在口腔中回荡,竟是麦香!闭上眼睛,仿佛站在一片无边的麦田之中,阳光温暖地洒在身上,麦香随风飘散,心怀一下子变的如麦田一般开阔起来。

回过神来,她刚想问暗夜澈这馒头为什么何如此奇特,却发现他将竹帘微微支起,似乎在倾听着着什么。

林嘉若贴近窗口,从帘缝中向外望去,船泊在槐香居的楼下,水中隐隐倒映着三个人影,抬首望去,楼上窗口边似乎坐了一桌人,而暗夜澈正凝神听着这些人的谈话。

“张太医,王上还能撑过这个月吗?”

水中左面的影子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礼部已经在一边准备葬礼一边准备太子的登基大典了。”

“王上这次病重,太子亲奉病榻之前,却让四皇子监国,不觉得奇怪吗?”

林嘉若惊地往暗夜澈看去,他不就是太子吗?明明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何时去亲奉病榻之前了?只见暗夜澈脸色微微一沉,眸中蒙上一层阴云。不敢多言,她竖着耳朵继续仔细听那三人的对话。

“四皇子是太子嫡系,一向听其指挥,只怕是太子为了博取孝义的口碑故意为之吧~”

“不过——”右面的人影犹疑着说:“两位大人不觉得自从王上病后,太子的变化很大吗?”

“确实啊!”中间的人影道:“温和易近了许多!”

“其实我还有一事觉得奇怪非常,”那位张太医道:“那天我在长青殿值夜,正要送药至王上榻前,却见王上拉着太子的手激动地说着什么,我不敢走近,只得在纱帘门外静候。忍不住向里面看去,太子背对着我,王上的表情却是一清二楚。没多久,太子将他脸上的月神盔给取了下来,王上望着太子的脸,那表情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般,眼中竟流出泪来!他伸手轻抚着太子的脸,一直在和他说着什么,太子只是点头,像是不断在安抚着王上。当时情景太过奇怪,我心下生出莫名的恐惧来,不敢靠近,转身偷偷离开了,后来把药给了一个宫人,让她送了进去。

听完张太医的话,另两人都静默了下来。半晌,左面那人道:“宫里的人都说,王上与太子一向情淡,没想到真到病重时,还是父子情重。”

“我却不这么觉得……”

“哦?”

“与张太医一样,我觉得此事似乎另有内情。”

“王上与太子之间会有什么内情?”

左首那人影摇头叹道:“非你我在此可揣度出的,皇家内事,但愿与朝政无关。”

“谁又知道呢……”

“楼下泊的什么船?眼熟的紧!”

“咦?奇了!落英永春的船怎么也进了都城了?”

“难道是赵城主知道王上病重,特意来的?”

暗夜澈放下微微掀起的竹帘,将银色面具重又戴上,唤来侍者道:“走!”

“是。”侍者躬身答道,“公子,可是直接由护城河进王宫?”

暗夜澈略一沉呤道:“不,由外河道进紫辉山的重华门!”

林嘉若冷眼相看,四皇子果然是他的人!呵呵,不过事情似乎变的有趣起来了,他也会碰到意料之外的麻烦吗?

***********

槐香居远了,热闹的街市也渐渐远了,窗外人声渐稀,午时前,船已过了重华门。

紫辉山自东向西,如巨龙般横卧在都城的北面,暗夜的王宫面南背北倚山而建,占据了都城北面的大方地势。金碧辉煌的王宫与紫气东来的山势相映,尽显王者之气。

从槐香居离开后的一路上,暗夜澈一言不发,林嘉若无从观察他的表情,却猜想他此刻心中一定不平静。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王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奇怪的变故呢?又是谋权篡位吗?也许对她来说,并不是坏事。

船已入山,暗夜澈走出内舱立在船头,清风徐徐入怀,两岸山色如画,他却心事重重。

终究还是算错了吗?终究还是被背叛了吗?

那个人,是他吗?

弯过山角,船拐进一处隐密的山洞之中。

洞中无光,黝黑一片。

侍人们将船灯点起,继续前行。

“我们这是去往哪里?”林嘉若觉得洞中寒意阵阵,不觉缩了缩脖子。

暗夜澈回首望着她,不语。

忽地伸手将她拉入怀中,深叹了口气说:“琉璃,就算恨我,也别离开好吗?”

林嘉若为他语气中的哀伤之意一颤,本想斥责他的话到了口边竟是说不出来。

“报应来的真快啊!”他抚着她柔长的发说:“我可能会失去一切,只有你了!”

“我并不是你的,你也没有失去一切。”林嘉若推开他的手说:“是你的话,失去的一切一定都可以夺回来。”

“哦?是我的话,就可以夺回来?”

“你心里不也正是这么打算的吗?”林嘉若菀尔一笑,“方才在槐香居无意听到这么秘密重要的事情,你不但没有慌张,也没有鲁莽地立刻冲回王宫中一探究竟。我虽不知你为何将船驶到此处,但想必你是另有打算的。”

暗夜澈有些惊奇地望着她,她真的是那个迷糊又天真的琉璃吗?

“觉得我很陌生吗?想不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吗?”林嘉若望着在萤萤船火下泛开的水浪说:“所以,你还是防着我点的好,我说过,会想要杀了你!”

暗夜澈却笑了,摇头道:“知道吗,你刚才说话的样子真可爱。”

小白兔对老虎说,喂,你防着我点!我会杀了你!

当然可爱,还可笑。

林嘉若转头有些恼怒地望着他。

“也许不等你来杀我,我已经不知葬身何处了。”暗夜澈语气清淡,仿若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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