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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黛色霜青-第40章

小说: 黛色霜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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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时惊慌不已,正想要摆脱他的束缚,可却还没有来得及将想法付诸现实,紧接着,他的气息已是在她颈后灼热地撩拨着,那温暖的嘴唇带着急切与渴望,毫不客气地贴着她敏感的后颈轻咬,吮 吸,一路缓缓下滑。那一瞬,她的身子一下便僵硬了,止不住地微微战栗,感觉他灼热的呼吸和绵延而下的浅吻让她的心不知所措地颤抖着,如同一团汹涌炽烈的火,妄图就此吞噬她,淹没她!
  他这是要做什么?
  千色呼吸一窒,心弦一紧,一种莫名的恐惧点点滴滴渗透进心扉,让她感到极度不安,诡异的灼热快速地窜遍了身体,来势汹汹,就连神智随着那燥热也逐渐迷乱,思绪开始越来越恍惚混沌了。
  正当此时,那沿着她的后颈细细亲吻的薄唇,竟然含含糊糊地发出呢喃之声:“师父,我知道我又开始做梦了……虽然明知是做梦,可我洗被子的时候却觉得很幸福……”随着那声音,他紧紧搂住她不放手,亲昵地碰触已是延续到了肩头,耐心地寸寸磨蹭一般从后颈处慢慢挑开她的衣衫,熟稔地吮咬着她的肩膀,带来微微的疼痛。
  “又”开始做梦了?
  听这语气,难不成,这早已不是第一次?
  敢情,这就是他平日里隔三差五洗被子的真正原因?
  他究竟是从几时开始有了这样的念头与欲望的?
  “青玄!”
  她又羞又急,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想要唤醒他,却是无果。
  那一刻,她才开始意识到了危险,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如同被咒术拘了魂魄一般,在他的怀中无法动弹,也不知该如何应付这陌生的汹涌情潮,只觉着自己宛如一堆积雪,在他的为所欲为中被慢慢的融化成了最汹涌的潮汐!
  这是从不曾有过的情形,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师父,我知道我是在做梦……”他一边延续着那亲昵地动作,一边继续呢喃着,那低沉而醇厚的嗓音如同珍藏的陈酿,唇齿之间挤出的每个字都饱含着□的低哑与醉人:“我只能在梦里做这些平素里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可我也知道,即便是做一千次一万次,也总还是做梦,不知几时才能成真……师父,我真的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你……我想要时时同你在一起……我想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那般理所当然的,他拥着她倒在地上,急切而渴望地吻上她的唇。她无法拒绝,也或许是不知该要如何拒绝才有效,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伸手摸索着解开了她的衣带,褪尽了她的衣裙,终至于彼此肌肤熨帖,玉帛相对!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紧紧贴着自己。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在无意识地回应着,体内有着异样的火焰在熊熊焚烧,而体外有他炙热的体温一寸一寸地熨烫着,无所遁形,无处可逃,眼看着就要在那激越的战栗中犯下弥天大错——
  千色蓦然睁开眼,如同自噩梦中陡然醒转,额上全是细密的冷汗,只觉得心神不宁,魂魄难安,忙不迭地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衣衫还好好地穿在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这才松了一口气,心稍稍地静了下来。
  转过头去,她看了看青玄,却发现青玄正闭着眼喃喃地念叨着,看样子是在诵着经文,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她心知肚明,刚才自己所遇到的定然是魔障!
  只是,她方才是真的魂魄破体,入了青玄的梦境,还是自己被魔障所迷惑,在幻觉中失了本性,有了情与欲的妄念?
  这是第一次,她竟然无法辨识!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身后传来了带着几分嘲讽的声音——
  “倒真是师徒情深呵,连罚跪也形影不离地陪同。怎么,难道还怕他被谁给吃了不成?”

  月已羞

  那带着几分嘲讽的言语一入了耳,青玄便睁开眼,双目炯炯有神,却于不经意间将双眸微微眯起,细细弯着,如同上弦的月华。
  不曾转过头去,他便就已经知道来者是谁了。
  “师徒相处,授业有恩,自然是应当情深的。”他低垂着头,也顾不上自己正在被罚跪,表情似笑非笑地回敬着,言语中有意无意地强调着“情深”二字,带着一种看透表象的嘲弄:“帝尊座下无人,想是无法体味此中情意,便就来发酸么?”
  没错,来者正是那至尊玉皇大帝昊天!
  “怎么?”随着步履接近,昊天带着些居高临下的倨傲,打量着面前并排跪着的两人,眉目间擦过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带着两分刻意地拖长了尾音:“合着你师徒二人情比金坚,你就拿这来寒碜本帝尊座下无人?”
  这相当不合宜的“情比金坚”一次带出了难以言喻的酸味,话中的讥嘲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千色以眼角的余光淡淡扫了青玄一眼,如泓潭一般的双眸中有股幽亮的光芒在微微跳动。“青玄,平心静气,默诵《拔度血湖宝忏》,不可在诸神神位前出言放肆。”她神色平静地出声提醒,顿了顿,复又闭上眼,之前的慌乱心惊早已是丝毫不剩:“帝尊想必是有所误会。弟子犯了错,做师父的自然难逃教导不严之责,既然掌教师兄已是身先试行,以身作则,代替做弟子的赔罪,千色又怎能推卸责任?青玄一番胡言乱语冒犯了帝尊,自是该罚,千色教导不严,在此忏悔自省,却不知帝尊前来,是否有何迷津要点化?”
  一番巧言,不着痕迹地玩着文字游戏,还将风锦也一并拖下了水,充作了四两拨千斤的工具。
  “忏悔自省?!”对于千色这不着痕迹转移话题的言辞,昊天那深邃黑眸中的慵懒瞬间转为冷冽噬人,视线锐利得犹如刀刃,四周的空气在一瞬间冷凝。沉默了片刻,他微微眯眼,俊容充满危险的神色:“你跪在这里真的是为着忏悔自省?!”
  这话的指代虽然不明,但千色猜想,昊天应是不可能知道她入了青玄的梦中所遭遇的魔障,只不过,思及那令人脸红的一幕又一幕,她忍不住睁开眼,又以眼角的余光瞥了瞥青玄,心底似是有一根弦绷得紧紧的,微微颤动着。
  “倘若不是,那帝尊认为千色跪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她起了身,从容地与那九重天的统御者对峙,并不露一丝一毫的破绽,只是沉着地反问,在看似平静的谈话当中暗含了不少诡谲的心机与无形的较量。
  听得如此带有挑衅意味的反问,昊天并不着慌,只是略略拧眉,眼眸中更添了一份如冰的冷凝:“横看竖看,你都像是故意跪在这里,守着你这个宝贝徒弟,并等着本帝尊来回送个人情的!”他说得有些气闷,却也不得不承认,若千色没有上昆仑山来,只怕,白蔹根本就不会卖这个面子与他商谈。
  如果之前在长生宴上,青玄的言行举止皆是出自千色的授意,那么,一番设计最终让风锦下跪赔罪,便可看作是这师徒二人在向他示威。细细想一想当年的事,虽然是因缘际会的命数安排,但,他也必须承认,他确是有私心的。
  当时,他本是极看重千色与风锦,希望一次历劫便让他们二人皆成正果,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个遭瘟的法子,在长生的默许之下,授意由风锦去安排一切。风锦自然是不愿的,可却隐隐知道事关历劫,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安排。只是,谁也没有料到,那芍药花妖会去找上青玄,也没有人料到,千色这个女子,冷清冷性,却是独独过不了情关。
  最终,这一场设计,不过成全了风锦一个,却是连累了一干人等,有的遭了贬谪,有的遭了雷刑,有的历劫十世,由此还得罪了北阴酆都大帝。
  眼前这个女子,傲骨嶙峋,若能磨了那棱角,挥剑斩情丝,自是天界可重用的人才呀,可为何偏生就毁在一个“情”字上头?
  其实,要说人情,他也的确是有所亏欠,明里不说,暗地里也是理应卖个人情给眼前这师徒二人的。
  “帝尊既然说是,那就姑且算是吧。”千色甚随意地附和了一声,言语中听不出个所以然,唇角噙着一丝浅浅的冷笑,眼眸似是抹去了所有的亮光,黯沉沉的犹如久未磨砺的钝器,只是不动声色,看昊天会给个什么样的人情。
  依照她看来,昊天多半会以为青玄的一切言行都是出于她的授意,那倒是正好,有什么都可以冲着她来,不用迁怒到青玄身上。所以,她是专程在此等着昊天,将这一场闹剧收尾到自己身上的。
  昊天不知千色的打算,之事压低了声音,轻轻叹口气,微微垂下头,那双犀利的黑眸稍稍垂敛于阴影中,让人看不清其中闪烁的光芒:“你这宝贝徒弟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本帝尊属意带他上九重天,本是出自一番好意,却不想,他偏偏要往那不尽人意之处胡思乱想——”
  “多谢帝尊的好意。”千色有些漠然地打断他的话,负手而立,一脸平静,略略侧过头,看着青玄跪得直直的背影:“无论是去何处,总要遵循他自己的意愿,他若是不愿,谁也强迫不了他。”
  “只是,他这么绝佳的资质,偏偏有着断不了的命数与劫难,若是修不成仙身,堕回了轮回之中,岂非可惜?”昊天也侧过头去看着青玄,只是,那目光并非如面对千色时的惋惜,反倒多了一抹意味深长。
  “帝尊既是爱才惜才,又何必出言晦涩,拐弯抹角?”听着昊天有这么一说,千色立刻便就明白他会卖个怎样的一个人情了,心里虽然稍稍欣慰,可神色上却仍旧如斯,就连声音也肃然得近乎刻板:“若真能成全青玄的功德,助他修成仙身,千色自当感激不尽。”
  “千色,你这模样,哪里能看得出半分有求于人的屈就?”昊天笑哼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睨了他一眼,只是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不紧不慢的拂了拂衣袖,敛下眼睫,表情似笑非笑:“最后的天劫,你总是要直面的,是终成正果,还是打回妖身,这得要看你的造化,而他,被你强自干涉了命数与轮回,一心导入仙道,若是不能尽快修得仙身,一旦你被打回妖身,他只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是么?”既不顺遂,也不辩驳,千色只是淡然地应了一声,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
  “看来,你也有觉悟自己过不了天劫了?”仿佛从千色的回应中敏感地得了些什么暗示,昊天深邃的眸底有着浅淡而凉薄的笑意,只可惜,话语中暗藏的玄机,就令人有些不寒而栗了。
  “能过或者不能过,都是造化。”对于这种假设,千色的表情很漠然,言语里也不见一丝情绪起伏:“千色听天由命。”
  或许,昊天说得一点不错,她是有预感自己过不了天劫,所以才会苦心孤诣地希望青玄尽快修成仙身,最终不至于遭她连累。
  “听天由命?我看你倒从来没有半点会安于天命的样子。”又哼了一声,昊天瞳眸淡睨,眉梢上挑,一抹深沉的笑意自唇边泛开,点染在眼底,变成不易觉察的讥讽:“既是恭维本帝尊爱才惜才,那本帝尊便就指点你一条路。”顿了顿,他指了指青玄,眼眸中划过一簇黯沉的阴影,把话说得甚为玄妙:“他如今尚缺功德,还需历练,你带着他一路往北而去,自会有所斩获。”
  “多谢帝尊。”千色微微垂眸,保持着神色的平静,可心里却已是知道该要如何做。
  “他能不能修成,这得看因缘际会,至于你,心里既然没有半点谢意,嘴皮子上也就不必再客套了,好自为之吧!”言语点到为止之后,昊天转身便走,不再多言,可走了几步之后,却又停下,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她师徒二人一眼,眉头稍稍一蹙,接着又不动声色地舒展开。
  罢了罢了,一切都是天意!
  眼见着昊天离开了,千色才转头望着青玄,语出淡然:“青玄,起来吧。”语调之中带着点幽幽的深沉,似乎还蕴含着别的深意。
  “师父,不用再跪了么?!”虽然嘴上这么问着,可青玄却已是揉了揉麻木的膝盖,缓缓地站了起来。跟着师父这么久,他甚少被罚,如今还是第一次被罚跪,以往,师父即便是罚他,也绝不会选择这种既没有实质功效又浪费时间的法子。
  “你既认定自己无错,跪在这里也悟不出错处来。”千色轻描淡写地回应着,脸上突绽的笑意像是冬日里盛开的牡丹,斑斓的璀璨,却也像是一把极锋利的剑,然而,那一双眼睛却毫无笑意:“再说,为师也不觉得你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这么说着,不知为何,看着青玄她突然又想起了那魔障,心弦倏地一颤,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也不知是急着逃避还是心底有着些不自在,她转身背对着,却没有发现,青玄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她的后颈,一下子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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