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具-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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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还是找上门来。
第一卷、风云起 七 生意人
南京路也许是上海人流最密集的地方，人多，钱自然就多，扒手也最多。
庄架副眼镜，一派斯文摸样，身上的行头价值不菲。所以很快就有小贼跟上来。
扒手们虽然不为江湖门派看重，但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不论是庄，还是他身后的跟踪者，都不会轻易招惹他们。
最先惹上麻烦的是跟踪者，四品红火本身就是贼，行为特征太明显，使本地扒手们以为是同行捞过界，跟了几百米就被两个人带到角落去。
没多久，庄就看到了火车上那个胖子，他与庄打个照面，神秘的微笑一下，左手食指在胸前弹三下。
这是警告，也是要挟见面的手势，时间是三点，地点就在胖子身后的胡同里。
庄这些年都是独自做“生意”，本门的师兄接触的也不多，对于四品红火手下的江湖飞贼，更是不想理会。当即对胖子轻轻摇摇头，并起右手两指从嘴角滑过，又上移推推眼镜。
这个手势意思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吃各的饭，没必要打交道。
一切都是在一个照面中完成，庄引秦渺走进香奈儿高级时装店，胖子无疑与这个场合上不合适的。
秦渺这样的女孩子对衣服的追求还停留在新潮与便宜之间，香奈儿时装店她们只在打折时才有可能光顾；庄这次没再沉默，在训练有素的店员指导下，比对着秦渺的年龄身材挑选了两套衣服，让有些吃惊的女孩子去试衣间换上。
秦渺刚一进去，庄借口买烟，迅速离开时装店，缓步接近在不远处徘徊的胖子。
庄去下眼镜，操起山东话，狠狠的说：“现在的江湖与以前不同了，谁有钱谁就是大爷，别以为你是四品红火的人我就怕。你们再跟着我，当心我找朋友断你们财路。铁路上我有些朋友，上海也有朋友，自古邪不胜正，你们想与警察斗吗？”
论起辈分，庄与红火掌门一般高，他的二师兄被师父打出师门后，在江湖上很混出点模样，与红火门很近的样子；所以他才这么强硬。这件事真闹大了，也是胖子他们做的不对。
胖子没想到庄如此态度，迟疑一下才说：“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生意要大家做，独食吃多了，会有翻船的握。”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怎么会跟着你？千面独狼庄的名号，咱兄弟可是久仰了。在火车上就认出你了，别以为有个警察朋友了不起，谁家没喂着几条狗？”
胖子说完就走，留下两声阴笑。
秋日的阳光下，南京路上人潮如织，庄却感觉浑身冰冷，周围空旷一片。
庄会些简单的易容术，却从不会变成另一个人，他以为自己做的“生意”也用不着太遮掩，虽然他从不照相。
但千面独狼这个名号不会无故出现，背后一定有人捣鬼±狼，代表着凶狠贪婪，有人要毁了他。
庄回到时装店时，秦渺已经换上一套衣服，花季少女穿什么都是那么养眼，看着秦渺扭动腰肢在面前骄傲的展示生命的美好；庄的心情好一些，笑着鼓鼓掌，让她去试另一套。
时装店的女店员羡慕的看着秦渺，送一杯水过来，她的眼睛能分辨出谁是买主。
庄脸上挂着微笑谢过，心里却一直在紧张的思索着。
千面独狼的名号他听说过，却从没想到与自己挂上，如果胖子说的是实话，就证明自己以前的做派引起一些人的注意甚至嫉妒了。
究竟是谁呢？庄与师父在一起时，接触的江湖中人不多；这几年更是独来独往惯了，再加上他喜欢华丽舒适的生活，平时出入的地方，一般江湖中人是少去的。再有，庄心中的江湖概念极淡，也不以为自己混有什么不好，却没想到江湖不放过他，终于有人找上门来。
第一批被庄怀疑的就是他的两个师兄，大师兄前年在重庆失手，被判六年监禁，现在还在某个监狱里服刑，他应该不会对自己做这样的事。
二师兄，那是个爽快人，出走师门后就以道士或和尚的身份混迹在名山大川，象候鸟一样随着季节行走在各个旅游点；他的路子是承包庙宇道观，有时替人看病，有时装神弄鬼，主要财路是卖驱邪的器物；手下有一帮徒弟，这几年生意做得也不错，应该不会插手自己这边的事。
如果不是两位师兄，那问题可能就出在烟子身上；老骗子说女人是善变的动物，还预言庄早晚也会栽在女人手里。老骗子说：你虽然看上去心冷似铁，那是从来没动过感情的缘故，如果遇到个红颜克星，这条江湖路也就走到头了。
烟子出身江湖八派中的五品清洋，本是川北水上世家，以前是贩私盐的，现在，也还是贩私盐的。
他们有个在水上运盐的绝招，以前一直隐忍着，政府实行盐业专卖后，五品清样又开始活跃在江湖上。
川北有丰富的盐矿，只要机会适合，五品清洋总会拾起老本行。
与烟子的结识纯属偶然，两年前庄做完一笔“生意”后；到川北旅游，一来散心领教四川美人的风情，二来也是为避风头；庄很遵重老骗子的一生不落水的经验：做完一单“生意“后，无论成败都要马上远遁。
烟子是个小巧玲珑的美人，身体内流淌着四分之一藏族血统，有着川中女子特有的洁白与直爽。当时庄是个标准的背包族，混迹在一群徒步旅行者中穿越九寨沟至脚关之间的山水；烟子在中途加入到这个旅行团，两个江湖中人没多久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庄每年只做一、两笔“生意”，平时多在青岛与大连居住，他在那里分别租有住所。
不做“生意”时，庄就像个学生一样，混茧各个大学参加多个培训班，大多时间都正在学习。事实上，现在他还是青岛一所民办高校的金融系学生，庄的志向是做个“大生意人”。
老骗子说：“大生意人”是骗子的最高境界，要掌握的东西很多，还要有一定的资本。
认识烟子后，庄与烟子在大连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时光。互相配合着当然比独自方便，两年间做下三笔大“生意”，学习就中断了，烟子总怕庄在美女如云的学校和培训班里认识别的女人。
半个月前烟子忽然要回家，并且要庄跟他一同回去。
烟子的心思是想结婚，这就触犯了庄的底线。
经过师父的教训后，庄早打定不成家的决心；面对烟子的眼泪，庄递过去一张信用卡：“里面有一百万，是你这两年该得的；开始我就说过，咱们在一起是合作关系，我不想有牵挂，那是自寻死路。”
不可否认，与烟子在一起的两年里，庄有过成家的念头；烟子无论在床上还是在“生意”上，都是个极好的伙伴。但烟子的贪心使庄打消了这个心思；川北世家的女子熟悉了庄的“生意”方式后，开始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赞庄是有智慧的高手。
但是，当烟子见识到更广阔的世界，多次劝庄扩大“生意”范围，那时两人正好的密里挑油，庄一时迷乱了方寸，在沈阳做了单越线“生意”。那笔生意是做成了，两人得到了八十万，但是过程实在是握，后果也很严重，到现在，庄也不敢踏入辽宁一步。
那次“生意”的对象是烟子选择的，一个成功的房地产公司老总；烟子假扮文员混进去后，在老总办公室以及家里安装了多个窃听器。那三个月是庄最紧张的一段时期，而烟子却表现出旺盛的精力，似乎经历刺激惊险的事情，对她是享受。
最后收关时，还是庄感觉到握，果断离开沈阳，在锦州接应烟子。他在烟子进入后没多久，就在房地产公司财务部电脑上动了手脚，最后关头使对方屈服的，不是烟子掌握的那些东西，而是庄手里的一组银行数据。这东西庄也在学习之中，烟子就更不清楚那些有什么用。
事情过后，烟子还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埋怨庄太小心，少赚了八十万。她不知道自己曾经处在多么握的境况，庄也没对她说其中的关键；因为那时小骗子已经打定主意要与她分道扬镳了。
烟子走后，庄隐约感觉到风险，才着急来上海收网；现在看来，最有可能在背后算计他的，就是这个曾经的帮手。
老骗子说过，有个帮手是好事，但是做这门生意是在刀口夺食，当机立断是必须的；所以帮手的前提条件是要绝对的忠诚，不能太聪明，也不能太贪心，更不能自作主张。
其时，烟子的忠诚自然没问题，但这后三条戒律都犯了，从烟子身上，庄又一次体会到师父的智慧。
秦渺拍一下庄的肩：“嗨！李想，在想什么呢？看，怎么样。”庄收回思想，看着在眼前转圈的少女。
经过半下午的时间，秦渺已经把李医生换成了李想，距离在拉近，但还没有足够近。
香奈儿的品牌代表着浪漫、华丽、优雅的法国风情，这一套淑女装穿在秦渺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庄竟有眼前一亮的感觉。烟子身上的野性太浓，她也有几套香奈儿，却穿不出秦渺这样的清纯韵味。
从骨子里，庄不太认可女人身上有太多的江湖气。
“很好，穿着这一身，你比公主还公主。”庄鼓掌赞美，轻轻在秦渺脸上印一个轻吻；趁她陶醉、吃惊、羞涩的时候，拿出信用卡递给店员：“我们要了，不用打折。”
“两套么？先生。”女店员训练有素，也轻声问。
庄点点头，阻止住秦渺的抗议：“你请我吃饭，我送你衣服，这很合理，谁不消自己的女朋友穿的漂亮呢？”
无论合理与否，这是个不使女孩子尴尬的理由。
秦渺与别的女孩一样，对浪漫与时装的抵抗力几乎为零，得到庄的赞美后，特别是那声“女朋友”，简直在云里雾里晃悠；摸着这套对她堪称天价的衣服，幸福得双眼能滴出水来。
这是一记重拳，秦渺收下香奈儿后，配套的鞋子、香水之类的就成为自然。手表与首饰这次没配，庄怕吓着这个小鹿样的少女。
她会想到的，对于骗子来说，是为今后留下点空间。
走出步行街，庄打车送秦渺回海洋医学院，路上两个人手自然握在一起。
秦渺没有拒绝；软软的手心潮湿；微微颤抖着，庄有点乐观的估计，软在自己身上的少女大约还是处*女。
“你先回去好吗？我还有点事，晚上给你电话。”
庄把秦渺送到信口，把这次见面划上了句号。
明显的，秦渺不愿意就此分手，但是庄与黄海约好了要去苏绢家，他面临着握，正要借黄海的身份在某些时候作为挡箭牌。秦渺也需要借这个机会消化一下庄留给他的刺激，晚上见面时，她的态度会有个变化的。
逼得太紧会掉链子的，这也是老骗子的经验，却被小骗子升华到对付小女生。
“我等你电话。你也要注意自己的伤啊，记得去医院换药。”秦渺乖巧的应一声，低着头走进大门。
回去的路上，的士穿行在车流中；庄没在意车速，思绪早飘到外面的世界，他在衡量着如今的局面：如果真是烟子在背后捣乱，上海这笔“生意”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现代的江湖上还有道义与侠义吗？如果说以前的江湖中人还讲究些江湖道的话，现在的江湖与如今的社会一样，充斥着金钱与利益；人与人之间，派与派之间都筑起深厚的隔墙，只有利益才是唯一的桥梁，这也是庄坚持独自做“生意”的原因。
他与二师兄关系最近，也不过是半年一年才见一面。
七品着如今的做派还有些江湖道义的影子，但到庄这一代连个掌门也没有。老骗子的几个弟子想：老骗子也许已经把一切都看透了，才故意让这个难题随自己逝去，也许，他有意使着就此退出江湖八品行列。
人总是在难以判断局势的情形下，才会把成功的消寄托在别人对某种理想甚至信仰的尊重上。老骗子说的这句话提醒着庄：现在应该立即离开上海，与这笔“生意”切断联系。
但是如果真这样做，半年多的努力就白费了，还有那笔预计的收益，大约二百万的收益□觉非是个贪婪的人，他有着医学博士的头衔，还是著名的海洋病研究专家，在海洋医院的地位崇高且无人制约，收取药厂回扣更是毫无顾及；庄粗略的替他算过一笔帐，王觉非任海洋医院院长五年，至少已经收取了两千万的黑钱。
五取其一，是着的行为准则之一；这是个比税收还低的数字，是个使大多数“生意”对象不感觉肉疼的数字，也是个使烟子感觉不满的数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