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神记-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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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想一下，当创世神的世界中的米娅大陆的时间呈现静止，而周围大陆的时间保持正常，那么在空间上，米娅大陆就不能保持和其他大陆的同步而被隔离出来，造成米娅大陆这个空间上的真空。
　　“逝神”净世咒的第一层，就是先将所作用的地方的时间静止下来，然后，他就该着手改变这个被静止下来的大陆的基速规律了。
　　爱因斯坦得诺贝尔奖绝对够格。
　　拉丁之眼就是一个“逝神”发动力量的时间蛀洞，当我跳入这个蛀洞时，我很自然的运用了龙族的空间幻力，将那个拉丁之眼包裹在龙神的空间里，不让它再进一步影响这个世界的基速。
　　同样有空间穿越能力的神龙们改变的是自身的空间基速以适应新世界，他们不能改变新世界的基速。
　　如果说龙神是改变自身来适应新空间的话，“逝神”就是慢慢同化新空间以适应自己的需要，不能说那个更强大，不过就我个人认为，龙族似乎比“逝神”更文明。
　　而我在解开“真神”或“逝神”的秘密后，却感到更大的好奇，在这个极慢的世界中，我感觉到一片混沌，没有生命的迹象却又有生命的感觉。
　　究竟是什么生物在统治这个极慢的世界呢？
　　逝神，或者说真神究竟是个怎样的生物呢？
　　我要找到答案。我需要龙神的帮助。
　　于是，我呼唤龙神，他们不是要我帮他们寻找存在的意义吗？我读过他们的记忆，他们没有到过这样的宇宙，这样的空间。他们过去只在“果核里的宇宙”表层的膜上做蚂蚁般的爬行，在一个个基速相同的空间中穿梭，他们可没经历过这样不同基速的空间探险，我现在就告诉他们，你们龙族现在所经历的才是真正的穿越空间，这可不是你们过去进入的普通房间，这里有着和龙族同样进化层次的生命，说不定比龙族还酷呢！
　　我想，龙神应该感应到我待在一个新的空间里，龙神对新空间有着创世神所说的蚯蚓般的执着，他老人家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他通过我所感知的空间基速的变化一定很快就可以联想到既摆脱苏子封印又不伤害另一个世界的好方法——时光倒流，有什么比什么都没发生过更好的呢？
　　而我，面对着这个极慢世界无尽的混沌宇宙，一时也没了主意，一切等他老人家来了再说。
　　水晶山停止了震动，巨大的龙没有挣脱出水晶山。
　　阿修罗迷惑了，刚才那一刹那，他明显感到困在水晶山中的龙有足够的实力挣脱封印，可是他惊讶的发现水晶山中的龙自己放弃了挣脱出来的机会，这位八部众中著名的斗神迷惑了，阿修罗不喜欢太复杂的事情，对他而言，除了实力的强弱，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他，更谈不上什么自我牺牲。
　　苏子怔住了，她的吃惊却与阿修罗截然不同。
　　“为什么？为什么我觉得封印在那边的龙不是原来的那条？”苏子的眼中难得的出现了意外的神色，她自问能透悉神的全部安排，可是却偏偏意料不到两件事：欧斯卡的被封印和欧斯卡的封印失效。
　　欧斯卡的被封印，是她第一次失算，因为她的原计划是两步：要么顺利的封印住欧斯卡，要么欧斯卡在反抗封印的同时启动另一个连环魔法阵的形成——净世咒，间接毁灭这个世界大半人口，以达到神族清洗的目的。可是，欧斯卡居然乖乖的被封印了，虽然苏子感到那封印住的不过是一个躯壳，但自信也封住了欧斯卡很大一部分力量。
　　现在欧斯卡的封印失效是她第二次意外，因为她丝毫猜不到他是怎么在自己的连环封印下脱身的，现在苏子只能肯定那封印在水晶山中的龙不过是个残像，真正的欧斯卡早就收回了自己的力量。
　　“究竟是什么？难道他的力量真能媲美真神？”苏子的眼中难得的露出惊惶失措，只不过细心观察，你会发现在惊惶失措中似乎还夹杂着惊喜。
　　不出我所料，龙神领会了转换基速的重要性，当龙神将自己的空间基速调至到和我所在的极慢空间一致时，龙神脱离了那个空间的束缚，第一次不用强横的力量制造蛀洞而自然而然的“融”进了一个全新的空间——极慢空间。
　　这是龙神第一次来到一个基速不同的空间。
　　如果说龙族过去只是在做平面的空间突破的话，现在的龙族真正做到了立体的改变，可是代价也颇为巨大。
　　和投机通过拉丁之眼来到这个空间的我不同，我可以保持自己的基速不变，而龙族这次新的空间突破是史无前例的悲壮，现在的龙族已经回退到最原始的第一条龙的形态——也就是我见过的那条巨大的龙神的本体，为了保存龙神的意识和记忆不因身体的基速改变而退化，龙族的每个龙子龙孙都用自己的寿命抵御时光倒退的影响，当一条条龙的自我意识面对消失时，没有一丝犹豫和彷徨，再次展现了一个团结的种族强大的凝聚力。
　　我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所体会的一切了，到这时，我才感到人类的文明是多么肤浅的进化，我过去的目标又是多么的渺小。
　　“后悔吗？龙神，经历了这次，你族的进化几乎退回原点。”我静静浮在虚空中，和孤单的一条龙嘲讽的看着这个几乎死寂的宇宙，“这就是你们信任我，把力量借给我后，我带给你们的答案，你作为龙族们集体的意志，最后奋斗所得到的不过是回到原点。”
　　“如果经历生命的过程只能用后不后悔来总结，你就太不了解生命的奇妙了！”龙神笑着说，“你可知道，你让我们明白了多么美妙的真理！”
　　我皱着眉，仍然想不通。
　　“你最后一道封印，来自你自己，你想清楚了，就能体会到开神创世的真谛！”龙神盘旋在我身边，再也没有和我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意识到龙神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和我交谈时，我终于感到了——寂寞，一种发自内心的寂寞。
　　难道，人类真的无法体会那些高等智慧的思想？
　　尽管我有那么多机会接触那些宇宙中智慧的存在，但是最终都无法融入他们的世界。
　　那个高级的生命体，强大而团结的龙族，不知为何目的而存在的逝神，还有那个莫名奇妙的无纪元组织的创世神？每一个都那么令我好奇，令我想了解，想研究，想融入进去，而每一个又都在我可望不可极的地方。
　　答案，在我自己？
　　记得还在麻省求学的那段时期，曾经到天文台拜访过一位学长，当时，他指着一幅幅看上去都差不多的星际图，着迷似的说：“多美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到的是几百万年前的宇宙。”他转过身，又指了指另外一幅图，得意的说，“这是我拍摄下来的，也许几百万年后，还会有一个人把它当宝贝似的研究。”
　　在他身边的一个老教授则意味深长的说，“也许，我们的几百万年，在这个宇宙的大脑中，不过是一个闪现的念头持续的时间。”
　　一个闪现的念头，多么有趣的总结，飘浮在这个极慢基速的宇宙，即使是瞬间的爆炸，在我眼中，不过是一个一个的慢镜头，反之，我任意一个举手投足，在这个宇宙的眼里快得似乎没有发生过。
　　等等，没有发生过？突然，灵光一现，我似乎抓到了什么。
　　我想了想，开始分析眼前的宇宙中的各种波长，有着龙族的强大脑容量和高级生命体赋予的精神探测能力，很快的，我开始模仿天文制图的方法，将这个几乎静止的宇宙近亿年的爆发图逐一扫描了一遍，将出现频率最多的波长找出来，制成了一个曲线图，这幅绵延亿里的图形其实看上去和平直的直线差不多。
　　我皱了皱眉，想了想，将这副图的横坐标单位设置为地球的2的16次方光年，于是，图形被压缩。
　　我愣了，因为压缩后的图形看上去实在令人不敢相信。
　　地质学家会说这是个地震波震动一次的表现。
　　物理学家会认为这是个宇宙膨胀理论的有力证明。
　　但是，作为生物学家的我却更相信这是一幅生物的脑电波图形，是这个生物一个神经冲动的发生的一个片断，如果我演算的数据更精确的话，也许能够追溯到他的产生，不过，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数据库。
　　那么，如果这是真的呢？如果这个极慢的宇宙实际上是某种生命的大脑，那么所有的问题似乎都迎刃而解了。
　　所谓真神，或者说“逝神”，实际上是个宏大的生物——之所以用“宏大”来形容，实在是因为“巨大”这个词太不够份量了，如果将地球生物叫做正常的无纪元标准，那么这种生物显然是宏纪元水平。
　　随着我思维的发散，忽然间我感到了智慧生命的无处不在，过去我对生命的多样性的理解实在太肤浅。
　　我认为：基速为零的地球空间为无纪元，碳基生物的最高速度以光速为极限。
　　那么以光速为基速的空间则为微纪元，在那里，有某种化学变化快得超过光速的生物，就我的猜测，说不定是氢基生物，当然也不排除未知元素，地球人的一秒也许就是他们的一亿年。
　　还有就是以负光速存在的宏纪元，几乎是时光倒退的空间，在我的知识领域，唯有硅基生物有这种可能，也就是说，在我们地球人看似毫无生命迹象的岩石世界，充满了生命的奇迹，地球人的一亿年也许就是他们的一秒钟。
　　这里无所谓进化和退化，因为，生命就是这么奇妙。
　　如果，这就是制造东方神族的梦工厂，那么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逝神的意识在空间的突破中，产生了和另一个空间基速相同的生命体——东方神族和东方魔族，就如同我们地球人做梦时一个夜晚可以作成千上万个梦，但实际上每个梦中的角色产生到灭亡经历的时间不过几微秒，这在我们头脑清醒时是无法做到的，所以我们清醒过来时只能隐隐记住其中的几个。
　　东方神族和魔族不过是这个逝神某个时间段产生的神经冲动，随着这个梦的结束，两个种族都会自然而然的灭亡。
　　拉丁之眼是连接两个空间的蛀洞，是逝神介于深度睡眠和清醒之间的纽带，净世咒的发动，实际上是变相的将极慢空间的基速作用于普通的空间，将普通空间同化。
　　这种同化会产生两种结果，如果普通空间的影响足够大，可以将极慢空间的主意识吸入普通世界——可以叫做梦的世界，那么，神族和魔族都获救了，因为那个强大的意识已经陷入了梦的世界无法自拔，东方神族和魔族拥有了和那个意识一样长久的生存时间。
　　另外一个结果是我们都不愿看到的，那就是极慢空间的意识极其强大，将普通的空间整个同化了过来，吸收了这个世界所有生物的灵智能量，梦还是会醒来，对于那个强大的生命不过是梦里多了点莫名其妙的电波干扰，他醒来后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但是另外一个空间却因为他的一个梦而毁灭。
　　看上去我比较支持第一种结果，可是站在客观的立场，逝神并没有犯任何错，这一切不过是宇宙的自然规律，不能单纯以数量或力量来衡量，生命就是这么奇妙。
　　我明白了，龙神，也许我理解得不是太准确，可是我终于明白了你所说的生命的奇妙，那对我来说，又是多么无奈的奇妙啊！
　　好在，我不用作出选择。好在，我不是毁灭任何一方的凶手。好在，我在企图创造一个世界之前明白了这些真理。
　　剩下的，就是选择了，不是我作出的，而是这两个世界较量的结果。
　　原来，我只是旁观者。
　　我说：“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你创造的世界也许会被逝神整个吞噬掉。”
　　创世神说：“那又怎样，生命本来就这样。”
　　我苦笑着说：“你也不怕我从中作梗，偏袒一方？”
　　创世神说，“你的力量还不够。”
　　我说：“一点启示也不留给你的子民吗？”
　　创世神轻笑一声，没有回答。
　　吉尔公主叹口气，看了看身后的石像慢慢消失在眼前，她知道，那些生命的烙印没有消失，他们还在另外的空间生存。
　　我没有给结局，因为我只是旁观者。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