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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云图-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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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透的报告增重了好几倍。终于把垃圾袋拉过窗户,但当她挣扎着拳打脚踢时,感到一阵轻

松。上千页的纸从香草色的文件夹里飞出来,任由海水带着它们旋转,在她的身边旋转,宛

如《爱丽丝漫游仙境》里的纸牌。她把鞋踢掉。她的肺尖叫着,咒骂着,恳求着。每一下脉

搏都撞击着路易莎的耳膜。哪个方向是上方啊?海水太昏暗了,一点儿也看不出。离开车就

能往上。她的肺再过一会儿就可能崩溃。车在哪里?路易莎意识到为了思科史密斯的报告她

已经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41

在宾夕法尼亚一个阳光灿烂的早上,艾萨克·萨克斯向下望去。迷宫似的郊区坐落着乳

白色的豪宅和镶嵌着青绿色游泳池,丝绸般平滑的草坪。公务机的舷窗贴在脸上凉丝丝的。

在他座位的正下方六英尺的货舱中有一个手提包,里面的C4炸药足够把整架飞机炸成陨石。

这样,萨克斯想,你听从了自己的良心。路易莎·雷拿到了思科史密斯的报告。他尽量多

地回忆着她的面部细节。你是否感到怀疑?解脱?恐惧?正义感?

有一种预感,我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埃尔伯托·格里马迪,他两次出卖过的那个人,正在为一个助手的话开怀大笑。女服务

员拿着一托盘叮当作响的饮料走了过去。萨克斯又回到他的笔记本,在上面写下了下面的话:

·

说明:实际的过去+虚拟的过去的活动可以用一件熟知的共同的历史事件证明,比

如“泰坦尼克”号的沉没。随着事件目击者的相继死去,文件的消失,实际发生的

灾难也陷入了无人所知的境地+轮船的残骸在它大西洋的坟墓里从此消失。但是经

过再次回忆、报纸报道、道听途说、虚构产生了一次虚拟的“泰坦尼克”号的沉没

——简单说是相信——变得更加“真实”。真正的过去不持久,越来越黯淡+要找到

它越来越成问题+重建:相反,虚拟的过去有韧性,越来越明亮+要抓住或揭露它的

欺骗性越来越难。

·

现在强迫虚拟的过去为自己服务,把信任借给了它的神话+把合法借给了意志的强

加于人。权力寻求+“美化”虚拟过去的权力。(谁付钱给历史学家,谁就决定一切)

·

对称性也要求实际+虚拟的将来。我们想象下一周、明年或者

2225年会发展成什么

样子——虚拟的将来,由愿望和预言构成+白日梦。这种虚拟的将来可能影响真正

的将来,比如一个自我实现的预言,但是实际的将来会超越我们虚拟的将来,就像

明天肯定会超越今天一样。如同乌托邦,实际的将来+实际的过去只存在于朦胧的

远处,在那里它们对谁都没有好处。

·

问题:区分烟雾,镜子+影子造成的假象——实际的过去——和另外一种假象——

实际的未来,这样有意义吗?

·

一种时间模式:一件无穷尽的彩色时间做的嵌套玩偶,每一个“壳”(现在)都嵌

套在“多个壳”(以前的现在)里面,我称它们是实际的过去,但是我们感觉是虚

拟的过去。“如今”的嵌套玩偶同样包含着即将到来的许多现在,我将其称之为实

际的将来,但是我们感觉到的是虚拟的将来。

·

结论:我已经爱上了路易莎·雷。

起爆管被引爆。C4爆炸。飞机被一个巨大的火球吞噬了。飞机的金属、塑料、电路系

统、乘客、乘客的骨头、衣服、笔记本和脑浆在超过一千二百度高温的火焰里全都烟消云散

了。尚未产生的和业已死亡的只存在于我们实际的和虚拟的过去。这两种过去的分歧将会显

现。

42

“贝蒂和弗兰克需要稳定他们的财源。”劳埃德·沪科斯在天鹅颈饭店吃早餐时对身边

的人说。新人和助手们坐成一圈认真听着这位总统“能源权威”的话。“于是他们决定贝蒂

去卖淫弄点现钱。到了晚上,弗兰克开车带贝蒂到了红灯街做她的新生意。‘嘿,弗兰克,’

贝蒂在人行道上说,‘我该收多少钱?’弗兰克算了算,告诉她:‘全部加起来一百块。’然

后贝蒂走开了,弗兰克则把车停在一个安静的小巷深处。很快有个家伙开着破烂的克菜斯勒

老爷车过来了,对贝蒂说:‘一整晚要多少钱,甜心?’贝蒂说:‘一百块。’这个家伙说:

‘我只有三十块。三十块能买什么?’于是贝蒂飞快跑回弗兰克那儿问他。弗兰克说:‘告

诉他三十块只能用手解决。’于是贝蒂又回到那个家伙那儿——”

劳埃德·沪科斯注意到比尔·斯莫科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比尔·斯莫科伸出了一根,两

根,三根手指;三根手指握成一个拳头;用拳头做出击打的手势。埃尔伯托·格里马迪,死

了;艾萨克·萨克斯,死了;路易莎·雷,死了。骗子、告密者、打探者。沪科斯的眼神示

意斯莫科他已经明白了。希腊神话里一件虚构的事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戴安娜神圣的墓穴由

一个尚武的祭祀守卫,他被赋予荣华富贵但地位是通过杀害他的前任获得的。当他睡着的

时候,生命就会面临危险。格里马迪,你打瞌睡的时间太长了。

“别管怎样,贝蒂于是回到那个家伙那儿,跟他说他的三十块钱只够用手解决,行就行,

不行就走人。这个家伙说:‘好吧,甜心,进来吧,我愿意用手解决。这附近有安静点的小

巷吗?’贝蒂让他转过拐角开到弗兰克待的那条巷子。接着这个家伙解开了裤子的腰带,露

出了——你知道——那家伙。‘等一下!’贝蒂喘着粗气说,‘我马上回来。’她跳出这个家伙

的车,敲弗兰克的车窗。弗兰克摇下车窗,说:‘又怎么了?’”沪科斯说最关键的那句话之

前停顿了一下,“贝蒂说:‘弗兰克,嘿,弗兰克,借给这家伙七十块钱!’”

即将成为董事会成员的男人们像鬣狗一样发出尖厉而急促的声音。不管是谁说过钱不能

为你买来幸福,劳埃德·沪科斯悠哉游哉地想,很明显他的钱还不够多。

43

透过一个双筒望远镜,赫斯特·范·赞特观察着正在下水的潜水员。一个穿着雨披,看

起来不开心的光脚少年沿着沙滩闲逛,拍打着赫斯特的杂种狗。“他们找到车了吗,赫斯特?

那个地方的海峡很深。那也是为什么那里非常容易捕鱼。”

“隔这么远很难确认。”〖TXT小说下载:。。〗

“淹死在你正在污染的海里,有点讽刺。那个守卫好像对我有欲望。告诉我是一个喝醉

的开车人,一个女的,早上四点左右。”

“天鹅颈岛大桥和岛都受到相同的特别保护。海滨可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没人会查证

他们的说法。”

少年打了个哈欠。“你觉得她在车里淹死了吗,那个女人?或者你觉得她先出来,然后

淹死了?”

“不知道。”

“如果醉得能驾车冲过栏杆,她应该不可能游到岸上。”

“谁知道呢?”

“很怪的寻死方式。”少年打了个哈欠走开了。赫斯特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她的拖车里。

美洲印第安人米尔顿坐在车子的台阶上,喝着一纸罐奶。他擦擦嘴,对她说:“‘神奇女侠’

醒了。”

赫斯特绕过米尔顿,询问沙发上的那个女人感觉如何。

“能活着很幸运,”路易莎·雷回答道,“满肚子都是松饼,还有干燥剂。谢谢你把你的

衣服借给我。”

“碰巧我们穿一样的尺码。潜水员正在找你的车。”

“是找思科史密斯的报告,不是我的车。找到我的尸体还会拿到额外奖金。”

米尔顿锁上门:“你冲过路障,掉进海里,从正在下沉的车里出来,然后游了三百码到

岸边,却除了轻微的擦伤外,没受其他更重的伤。”

“当我想起我的保险索赔时,非常受伤。”

赫斯特坐下来:“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嗯,我需要回我的公寓拿些东西。然后我会去找尤因斯维尔山上的母亲一起住。然

后……从头再来。没有报告,我没法让警方或是我的主编对天鹅颈正在发生的事情感兴趣。”

“你住在你母亲家里安全吗?”

“只要海滨以为我死了,乔·纳皮尔就不会来找。如果他们知道我没……”她耸耸肩,

经历了过去六个小时中发生的事情,她已经有点接受宿命论的感觉,“基本上安全,但可能

也不。危险的程度还可以接受。我这样的事情经历不多,还不是很懂。”

米尔顿把手伸进他的口袋,说:“我开车把你送回布衣纳斯·耶巴斯。等我一分钟,我

去给个朋友打电话让他把他的皮卡开过来。”

“好心的家伙。”他走后,路易莎说。

“我以性命担保米尔顿值得信任。”赫斯特回答说。

44

米尔顿大步走到到处是苍蝇屎的杂货店,营地、家庭拖车的停车场、去海滩的人、坐车

来天鹅颈岛的人和附近零星的几户人家都在这里买东西。米尔顿往电话里塞了枚十美分硬

币,看看是不是隔墙有耳,然后拨通了背下来的一个电话号码。天鹅颈的冷却塔升起的水雾

像邪恶的妖怪。电缆塔从北面的布衣纳斯·耶巴斯一直排到南面的洛杉矶。很有趣,米尔顿

想,权力、时间、地心引力、爱情。真正强大的力量都是看不见的。电话有人接了。“喂?”

“喂,纳皮尔吗?是我。听着,是关于一个叫路易莎·雷的女人的情况。那,如果她没

死呢?如果她还四处逛还一边吃着冰棍付水电账单呢?她在哪对你来说是很有价值的信息

吗?是吗?多少?不,你给个数。好吧,双倍……不行?很高兴跟你说话,纳皮尔,我得走

了而且——”米尔顿得意地笑了,“老账户,一个工作日之内,麻烦你。好的。什么?没有,

没有别人见过她,除了疯子范·赞特。没有。她的确提到过它,但是它现在在深蓝色大海海

底了。非常确信。喂鱼了。当然不会,我的独家消息只提供给你听……啊哈,我要开车把她

送回她的公寓,然后她要去她妈妈那儿……好的,我一小时后到。老账户。一个工作日。”

45

路易莎打开家里的前门,听到星期天棒球比赛节目的声音,还闻到爆米花的味道。“我

说从什么时候起你能炸油了?”她冲着贾维尔喊过去,“为什么把百叶窗都放下来了?”

贾维尔从走廊一头一蹦一跳的,还咧着嘴笑:“嗨,路易莎!是你叔叔乔做的爆米花。

我们在看巨人队和道奇队的比赛。你怎么穿得像个老女人?”路易莎感到心里一阵恶心:“过

来,他在哪儿?”

贾维尔吃吃地笑着说:“在你沙发上!怎么了!”

“过来!你妈妈让你回去!”

“她正在饭店加班呢。”

“路易莎,桥上的事情不是我干的,不是我!”乔·纳皮尔出现在他后面,摊开双手像

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动物,“听着——”

路易莎的声音颤抖着说:“贾维!出来!到我后面去!”

纳皮尔提高了嗓音说:“听我说——”

是啊,我在跟要杀我的人说话。“我究竟为什么应该听你说?”

“因为我是海滨内唯一一个不想让你死的知情者!”纳皮尔也失去了镇定,“在停车场,

我是想提醒你的!想想吧!如果我是那个杀手,我们还有必要这样谈话吗?别走,看在上帝

的分上!不安全!你的公寓可能还处在监视之中。这是为什么要放下百叶窗的原因。”

贾维尔吓呆了。路易莎抓着这个男孩子,但是不知道哪条路危险最少:“你为什么在这

儿?”

纳皮尔又安静下来,但是疲惫且不安:“我认识你的父亲,他那时候还当警察。战争胜

利日的希尔瓦普兰娜码头。进来吧,路易莎,坐下。”

46

乔·纳皮尔推测这个邻居家的孩子会留住路易莎,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让她听他解释。他

并不因为他的计划成功而感到得意。纳皮尔小心地斟酌着他的话,与其说他在说话,倒不如

说他在察言观色。“1945年,我在斯宾诺莎警察局做警察已经六年了。没有嘉奖,也没有污

点。一个普通的警察,不喝酒,跟打字室一个普通的姑娘约会。八月十四日,收音机里说日

本鬼子投降了,于是布衣纳斯·耶巴斯全城都在疯狂地跳呼啦舞。到处喝酒庆祝,开快车,

放鞭炮,即使老板没放假,人们也给自己放假。回来大约九点,我和搭档被呼叫去‘小朝鲜’

肇事逃逸事件现场。通常我们不想去镇上的那头找麻烦,但是死者是一个白人男孩,所以会

有亲属和质询的麻烦。在途中我们听到你父亲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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