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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嫡女策,素手天下-第70章

小说: 嫡女策,素手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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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这似是而非的回答,张恩慈难得对眼前这小丫头露出抹佩服之色,“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
  “好。”
  她快人快语,转而先望了眼外院,思量了下说,“隔墙有耳,我入房中去写,凝香也快回了,姑娘可到外院去吃碗甜汤,待我写好,亲自交到你手上,你拿着做个凭证也好,将来当作证据也罢,我张恩慈只求你一件事。”
  无需她说,汐瑶默然,“灵儿是我慕家的血脉,只要你莫生非念,我会尽力护你母女二人周全。”
  “大姑娘不用顾我。”
  张恩慈呵笑了声,她早就是豁出性命的人。
  “我自认心肠歹毒,手下做过的恶事数之不尽,我要下地狱,佛祖都拦不住,只我此生唯一牵挂便是灵儿,她尚且年幼,对此事一无所知,无论将来如何,但求姑娘能在最危难的时候,保她一命!”
  “我答应你。”
  
  事情进展得比想象中顺利,甚至过于简单。
  汐瑶在外面品着甜汤,一面寻思着,担心张恩慈会不会使幺蛾子?
  可这里是慕府,自己的人就在园外,刚才凝香送了甜汤进内厅,出来后也同她说了,她们姨奶奶请姑娘稍坐片刻。
  凝香是个胆子极小的,撒不成谎,再估摸张恩慈也不敢怎么样,毕竟自己还拽着她女儿的前程命运,如此,汐瑶便放了大心的坐在园外等。
  便于此时,只听外面四婢和张嬷嬷启声请安,连唤了好些名字。
  汐瑶随之站起,就见慕坚先跨了进来,步子不乏急促,身后跟着神色急切的苏月荷,还得两个家丁扶着酒气熏天的慕少隐。
  “二叔,二叔母,三叔。”
  汐瑶见礼时,慕汐婵欢快的奔了进来,缠着她的手臂便道,“大姐姐好久没来了,想得我!今儿个可要在这里住下!”
  “婵儿!”苏月荷低低的轻喝了她一声。
  慕汐婵拧起眉头,有些不耐,“爹爹,娘亲!瞧把你们急得,大姐姐还能把张姨娘吃了不成?”
  听她说来,汐瑶才反映,原来这行人神色匆匆,是怕她和张恩慈再生事端。
  “大侄女,久、久不见你仿、仿佛又水灵了几分?”被家丁架住的慕少隐嬉笑着同汐瑶说浑话。
  他身上除了酒气,还有难掩的脂粉气息,也不知道慕坚和苏月荷去哪个温香软玉的地方将他捞了出来。
  汐瑶只望了那如烂泥般的小叔一眼,连话都不愿多说。
  慕坚更是气得重重叹了口气,恨慕家出了这等不成器的,分家也好罢!!
  苏月荷呢,先前来时脸容上神色表现太过,故而这会儿想说点缓和的话,又觉尴尬,终归是不可能再如从前那样对待汐瑶。
  等这面沉凝了会儿,慕汐灵才缓缓踱了进来。
  她一脸清高孤傲,直走到慕坚跟前,告了他,就往屋里寻她娘亲去了。
  对汐瑶,那是此生最大的仇人!半眼都不多望!
  粘着汐瑶的慕汐婵见不得她装模作样,当着慕坚就冲那清瘦的背影瞪去一记。
  更稀奇的是,苏月荷竟只冷眼看着,什么都没说。
  看来如今慕府内宅争斗,比想象中还激烈。
  “既然来了,就到前厅去说吧。”慕坚看看自己的三弟,再看看汐瑶,对她说道。
  总算是要真正分家了。
  还未应声,忽而才将入房中的慕汐灵声嘶力竭的唤了一声‘娘’,那声音凄惨至极,如临生死边缘,众人大惊!
  跟随众人涌入内厅一望,那张恩慈已倒在慕汐灵的怀中,胸口起伏得急促,口鼻中不断有黑血冒出,只剩下半条命!
  那双同样冒血的眼睛,睁大到了极致,死死的盯着汐瑶不放





  再见面,只觉冤家路窄
  更新时间:2013…6…12 6:39:44 本章字数:7621

  凝香一声尖叫,将所有骇然中的人唤回了神!
  “嚷什么?!”苏月荷强忍着低斥了她一声,惊惶中忙是接连吩咐,“红妆快去请大夫来!!夏儿,把二姑娘送回房去。”
  虽她表现镇定,可那声音听着都被吓得不轻。
  哪里想过这日日与自己斗狠的人,眼看着就这样奄奄一息了去
  慕少隐的酒意登时散去七分,可他在惊吓过后,竟一面撇开脸躲避眼前这幕,一面哆嗦着道,“晦气!真是晦气!!”
  罢了忙是让家丁将自己扶走,简直毫无人性可言!
  慕坚定了定神,几步走过去,眼锐的从张恩慈手中取出一珐琅瓶,凑到鼻前轻轻一嗅,随即紧蹙了眉头,“是鸠毒。”
  再探指细细把看她的脉象,他的脸色更加难看,“怕是晚了蜈”
  他本就对药理医术有些研究,鸠毒这种东西,不过三滴杀人性命,更之余张恩慈生生服下整瓶!
  “娘!!娘你莫要吓灵儿啊娘”
  听了慕坚的话,慕汐灵颤抖的抱着七窍不停流血的张恩慈,眼泪簌簌狂落,更顺着她的视线,含泪看向同是惊愕不已的慕汐瑶!
  是她!一定是她!!!
  “大姐姐你好狠毒的心!”慕汐灵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汐瑶闻言,登时醒过神来,眸光凛起道,“三妹妹莫要含血喷人,方才我是在屋里与张姨娘说了会儿话,后来便到院子里小坐,当中凝香姑娘还往里面送去甜汤,前后不过半刻功夫,我能怎的?”
  冷静的辩驳着清白,此刻她心中亦是翻江倒海!
  如何都没想到没料到张恩慈会选择自尽,难道她算漏了什么?
  不可能!
  张恩慈这样做根本嫁祸不了自己,再言她死了干脆,留下慕汐灵在家中任人搓扁捏圆,更别说还有她慕汐瑶在。
  况且方才
  “不是你还能有谁?!”
  慕汐灵声泪俱下的哭诉,满满的都是恨,都是将要失去的害怕。
  “母亲与你素未谋面,更无冤无仇!我们还没入慕府就被你压低一截,就连你伴驾南巡前,都还要害了我那已经成型的小弟弟慕汐瑶,我们到底,我们到底哪里”
  “灵儿”
  未等慕汐灵说完,张恩慈忽而吃力的抬起手来将她握住。
  得女儿移眸回望自己,那涣散的眸光登时变得柔软非常,开口,已是气若游丝,“与她、无关。”
  这四个字一出,莫说在场的人恍恍然,就是汐瑶都不相信!
  “母亲!”慕汐灵将她更抱紧了些,眼泪倾泻而出,“母亲别再说了,灵儿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轻轻将头摇了摇,张恩慈对女儿笑,慈爱又怜惜,“是娘亲自作自受”
  说着,她孱弱的用手指了一处,随即立刻无力的垂下,已近油尽灯枯之时。
  顺着她所指看去,是桌案。
  苏月荷命柳舒过去看个究竟,原来案上留有一张写满字的宣纸,上面的墨笔都还未干。
  柳舒刚将信交到慕坚手中,不等他将内容看仔细,张恩慈忽然剧烈抽搐起来!!
  她美艳的脸孔因此扭曲在一起,惨白而可怖,眼耳口鼻涌出更多的血,黑色浓稠的血,腥味儿刺鼻恶臭,惊得慕汐灵又是一阵无助的哭喊。
  屋中的人那心直被这骇人的一幕死死吊起,瞪着眼珠仓皇又惊恐的盯着她望,仿似是煎熬的等待。
  这一刻竟都害怕她死,却又都知道,她死定了!
  更在这最后的一刻,张恩慈生兀的停止了狰狞的抖动,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咽喉里发出‘嚯嚯’的声音,然后慢慢的胸口的起伏不再剧烈,呼吸也渐渐消弱。
  “娘娘”
  慕汐灵绝望的声声唤她,哭声也跟着她愈渐细微的气息而压低了去。
  屋内的人均默不作声,望着回天乏术的张恩慈。
  京城的人都知慕家张氏姨娘向来心狠手辣,明着威胁武安侯府嫡长女的性命,蛰伏十多载,置慕府当家主母常年无所出,却又在所有人最最想不到的时候,亲手给了自己一个如此凄惨可怖的下场!
  她让这繁华之地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河黍张家,对谁都心狠手辣,是狠绝犀利的角色!
  慕汐灵狠狠哽咽,将脸上的泪拭干,“娘,你安心去吧,灵儿会照顾好自己的!”
  闻得她强作坚强的话语,张恩慈毫无血色的面上渗出淡若轻烟的笑来。
  女儿的心思她太清楚了,只这一切和慕汐瑶无关,这是她的决定。
  “罢了,罢了”她用气息轻声道。
  勉强睁开半合的眸,那当中早已空无一物,放大的瞳眸却与此时极为浓黑,她仿佛找寻着什么,周遭的人几乎不确定她是否能看得到东西。
  最后,那道寡淡而飘渺的视线落在汐瑶身上,弥留之际淡声呢喃,“与她无关与她无关”
  临终之言,唯求女儿勿要与汐瑶争斗。
  也不知慕汐灵真的听懂了,还是想在张恩慈死前给与她个安息,只拼命的点头,紧咬下唇,再不语。
  望着汐瑶,那逐渐涣散的瞳眸中,已然全无恨意,狠意,还有那过往时时都恨不得置她于死地的怨毒。
  终究是烟消云散了。
  而那却又是道复杂至深的视线。
  她望着她,光华点滴流失的眸里,有祈求,有慰藉,有嘲笑,有欣赏,有期望更多是别人看不懂的暗示。
  汐瑶全然明白!
  张恩慈只能以死来保全她的女儿,更将慕汐灵托付于她。
  她知道,自己能一死了之,而慕汐瑶的痛苦和苦难,才刚刚开始。
  罢了,罢了
  这结果于她来说太奢昂,死能解脱全部,唯有活下来的人,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张氏的死,惊动了整座皇城。
  祁璟轩在忙秋试之余,使了他那贴身的长随庆安去武安侯府关切了一道,亦是在庆安口中,汐瑶才得知,宫中连皇上都问起此事。
  那张恩慈素来是个逞凶斗狠的,竟在家中留亲笔信一封,只道大夫早两个月前断出她身患劣疾,命不久矣。
  故而顿悟此生作孽太多,有此下场,乃罪有应得。
  可她实在放不下女儿,才强撑到汐瑶归来,与她长谈,解了彼此的仇怨,那之后,便干脆饮毒归西去了。
  信里通篇歉疚,情真意切,也不知是谁将当中内容传扬出去,没得两日,全京城连小孩儿都能背诵出来。
  于她那恶疾,后来确有大夫诊断而出,她不服毒自尽,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汐瑶并不知其中真假。
  张恩慈有女儿牵挂着,不可能没有给自己准备退路,所以也许那大夫早就被她收买。
  她将所有都押在汐瑶身上,更用自己的死来告诉她——张家之凶狠!
  一命换一命,慕汐灵的安危,今后便落在汐瑶身上了。
  慕坚修书与河黍后,便亲手为之操办丧事。
  这当中唯有一件值得提起,那就是张氏终于被抬平,她的女儿慕汐灵成了慕家堂堂正正的二小姐。
  分家一事被就此搁置下来,大理寺的文书也迟迟没有下发。
  汐瑶老实的武安侯府避风头,又过几日,慕府那边更不曾来人知会她,不知是有心想回避,还是在等张家那边来人。
  为此,动身去北境的沈瑾瑜,临行前还调侃她说,经过张氏之死,就是她那二叔从前没有分家的意思,如今也巴不得赶紧与她断了关系。
  几场秋雨落下,城中满是落叶凋零,悲风瑟瑟,九月至。
  这天一早,汐瑶醒来就得粉乔同她回禀道,刚亮起时,三老爷就派了人回府,约大姑娘午时到凌翠楼小聚。
  说时,粉乔自个儿满脸堆着狐疑和不解,还有少许厌恶。
  那凌翠楼何时成了三老爷扎根的地儿?竟使唤楼里的小二来传话,唉还能有更荒唐的么?
  
  对这难得的通传,汐瑶清楚得很!
  想来二叔应当与他说了分家的事情,小叔游手好闲,人更贪得无厌,他惦记那爵位非三两日了。
  慕家要放了这爵位,需有汐瑶与两位叔父共同请旨才行。
  所以这一趟,还真非去不可!
  只汐瑶想到凌翠楼不是什么好地方,上次还差点着了道,加上小叔故意约在那处,只怕是想借余惊唬她。
  顾虑到此,便吩咐了凌花湛露先去打点,自己则带着四婢,于正午时分到。
  刚下马车,候在门口的小二恭敬的跑上前来,与嫣絨报了自个儿的姓名,这便将人直头直路的领上顶层名为‘琼楼玉宇’的雅间。
  行进去,视线前方正中,一道珍珠吊帘将里外的通间相隔开来。
  慕少隐正侧躺在里间的软塌上假寐,脚边跪坐着两个衣着艳丽、媚态撩人的女子,一个为他锤腿,一个摇着手中的团扇为他扇风,画面实在旖旎香艳。
  更在他身旁两侧,各端立着三名身形魁梧高大的男子。
  汐瑶未有动容,不失礼数的敬了声‘小叔’,隔着帘子在他正对面的八仙桌边坐下。
  四婢见那阵仗,心里哪会有不清楚的?
  忙将不输人的气势给自家姑娘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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