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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雁回-第74章

小说: 雁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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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思双眼通红,回身打开门,不等他妈妈有反应,跑出了家门。
  “你看看!你看看!”明沧气得手都在发抖。
  “你也是,就不能跟儿子好好说?”
  “他像是好好说话的样子吗?说了多少遍,这事不是他能管的,偏要管!”
  “你和爸这几年一直为这事奔波,如今那些个狼心狗肺的终于进去了,你就不能好好同儿子说道说道?也让他放心放心?他不就是担心没人管这事?”
  “这事儿里边,随便一个拉出来,都不够他对抗的,让他知道了,他那没脑子的混账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明沧气得坐到椅子上,再不愿多说话。
  “还有妹妹和外甥,这么些年,即便有儿子照看着,我看你也劝劝爸低头吧,妈这几年一直卧床,说句不该说的,也没几年好日子了,难道临终前都不能见女儿一面?”
  “唉!”
  “我去给儿子打电话去,你也好好想想。真是,三代一个样的臭脾气!”
  明沧烦躁地抽烟,只觉头疼。
  明雁又失眠一夜,躺在床上从天黑到天明,他这里住的人本来就少,即便天亮了,都很少听到人声,这让他在不看时间的情况下,根本不知此时是几点几分。忽然家中门铃响了起来,他眼睛动了动。
  门铃很有耐心,也很有礼貌,先是响了一声,过了半分钟又是一声。明雁实在想不到谁还会来这里,明思有钥匙,宁休不会再来,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他住在此处。在响第三声的时候,他起床去开门。
  他连拖鞋都没有穿,一把打开门,看到一张笑脸,与他说:“你好。”
  明雁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开口道:“你好,但是你是谁?”
  那男人笑容十分可亲,并且始终维持着那笑容:“我是谁并不重要,有人想见你。”
  “你以为在演电影吗,这样的台词。”
  那人依然在笑。
  明雁还是跟那个人走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他随意套了件大衣外套,坐进了门口停着的黑色车子。
  车子拐来拐去,直接往城东开去,最后停在一个挺大的院子里。
  明雁下车,看了看,估摸着这房子应该存在挺多年了。
  随后那个男人做了邀请的姿势,带着他走进宅子里头,上二楼,带到一间房门口便停住了脚步,侧身对明雁道:“请进。”
  “谢谢。”明雁直接推门进去了。
  其实就是一个书房,书桌后坐着个人,因为逆光明雁开始没能看清是谁,他眯眼仔细辨认,待到认出是谁时,他惊讶地长大了嘴巴,随后因为震怒脸色都变了。
  倒是那人笑眯眯地道:“长得和你爸很像。”说着还起身朝一边的沙发走去,拍了拍沙发,朝他道:“来坐。”
  明雁站着,双手握成拳头,不知道如何才好。为什么这父子,一个比一个还爱演戏,装得比谁都像。
  他看着明雁不太好看的脸色,问道:“听说你和我儿子分手了?”
  明雁瞪着他,没有回答。
  “能告诉我原因吗?——小朋友,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那要怎么样看你——”明雁咬牙切齿道。
  对面那位岁数已不小,但看起来还很精神的男人露出微笑,只是这份笑容里竟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
  明雁离开那座宅子时,送他过来的那辆车就在门口等着他。
  司机打开车门邀请他上车,他没摇头也没点头,似乎根本就没看到尚有一人与一车在身旁,他只是直直地看着前方,机械地往前走。司机犹豫地跟着他,只见他连方向都没有转换,恰逢前方有个小台阶,他正要出声提醒。
  明雁已经被绊倒,直直往前栽去。
  他吓地立刻上前扶起明雁,明雁满脸都是刚流的鼻血。
  “稍等!”司机着急地转身去车内拿面纸,却听到明雁轻声说“谢谢”,他回头,明雁已经往远处走去,他突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几秒思虑后,他决定还是追上明雁,身后却有人叫住了他,他回头一看,松了口气:“陈先生,这怎么办?”
  “没事,宁修来接他了。”说话的正是之前去接明雁过来的那位。
  司机这才放下心:“那就好,那就好。”
  宁休沿途开着车,离老宅子愈来愈近,双手看似放松,实际却紧紧地抓着方向盘。渐渐地,他看到了远处那抹熟悉的身影,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他的眸子深不见底,他缓缓将车停在了他面前。
  明雁的鼻血止住了,他的袖子上均是擦拭鼻子后留下的血迹。白色与红色,对比太过鲜明,他的眼中却看不到这些色彩。
  他并没有听到车子停下的声音,只是看到自己被堵的前路,下意识地机械地绕开车子,经过车子时,车门打开,拦住了他,他又打算倒退。
  “明雁。”
  他听到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那个声音是那样那样的熟悉。瞬息之间,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害怕,怕得甚至不敢抬头,怕得仿佛呼吸也有些困难。

  ☆、九十

  宁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叹气了,他也不知道是否有些幻听。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湿巾,伸手拉过明雁的手,一点一滴地拭去他手指上的血迹。待指尖全部拭尽后,他低声问:“疼吗?”
  明雁摇头,弧度很小。
  宁休又将他脸上的血迹擦掉,将用过的湿巾纸扔进几步远的垃圾箱内,再回身走到他身边,低头看着明雁,开口道:“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明雁顿了几秒,转身坐进车里。
  宁休静静地开着车,速度不快也不慢,他安静地看着前方,明雁也安静地看着前方。路程不长也不短,他们却始终没有说话。
  到明雁的住处时,他知道自己应该开门下车,却不知为何抬不起手去打开车门。
  宁休却低头轻声一笑,随后自顾自地开口:“这一年多来,我每天都在想到底是为什么。现在知道了,却宁愿不知道。”
  明雁坐在一边,没有任何声响,只听他说。
  “明雁,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知道明雁不会回答,自嘲笑道:“你有你的家庭需要守护,可是明雁,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我也有我的父亲与母亲。我不会愚孝,却也不会不孝。我的父母有他们的原则,一直尽力做到最好,希望能够担起一切属于他们,甚至那些不属于他们的职责。我也和你一样,从小便将父母的处事风格当做人生态度的标志。
  我一直不希望你长大,可是你的确一天天地在长大,我一直希望你能够受我庇佑,甚至希望再没有其他人能够看到你,希望你眼中只有我,希望你信我依赖我。可是我知道你有你的人生,你有你的秘密,你有你的空间。
  我曾以为不论如何,你会一直信任我,会一直愿意与我面对一切的困难。我也以为我值得信赖。
  呵——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相信我的品格,相信我的家庭,何至于此。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应该为了保护你的那份自尊心,而装作在你十六岁那年才认识你,也不应该装作从不知你家中的事。甚至更不应该向你隐瞒我早已在我父母面前出柜了的事,我只是不想你再受过去那些事情的影响,只是希望你能够过得更加轻松、快乐一点。也只是太过自信了点。
  明雁——”宁休一直在静静地说,似乎也并不需要明雁的回应,只是这次他叫了明雁的名字后,转过头,认真地看向明雁。
  明雁的双手微微颤抖,他不敢与宁休对视,却还是隐隐地咬牙,回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宁休的脸,他的双唇也在微微地颤抖。
  “当初我说我没答应分手,那就不算是分手。”
  明雁感觉自己五脏六腑似乎都在颤抖。
  “我现在答应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宁休面上带着微笑。
  明雁痴痴地看着宁休的脸,看着宁休脸上的笑容,那是放下一切的笑容。明雁收回视线,慢慢低头,看着平摆在膝盖上的手指,轻声应道:“好。”他伸手打开车门,他甚至不敢再回头看一眼,他知道,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他咬紧牙关,尽量让自己不要再颤抖,他开口道:“对不起。还有,祝你幸福。”
  “好。”身后宁休的声音干脆又冷清。
  瞬间,明雁想到十年前第一次见到宁休的那个午后,他的声音就是这样冷冷清清地晕染在狭小的楼梯间内。时间竟是这样的快,十年已过。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还是回到了原点,虚线给他们开了个莫大的玩笑,绕了一圈剩下的只有虚无。
  他的眼圈骤然红了起来,他慌张地深呼吸,迈出双脚,头也不回地往家走去。在他推开院门,还在院中时,他听到了车子启动的声音,他脚步一滞,到底转身往外看去,却连车尾都没看到,将将能听到已远去的车声。
  他微微张嘴,呆在了原地。
  宁休永远都比他狠心。
  后来明雁再也没有见到过宁休。
  他也才知道,原来过去一年多间不时与宁休的偶遇,都是来自于宁休的刻意,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偶然。宁休是真的放下了。
  明思消失了一个多月后,出现在了明雁面前。
  “明明。”他站在阳台上看书的明雁面前,轻声开口,声音中满满的歉意。
  明雁抬头,冲他一笑:“坐呀。”
  明思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这是明雁一年多前新买的房子,姑姑此刻就住在这里,这一个多月明雁也一直住这里,是南安旁的另一个小城,离的十分近,开车不需一个小时便能到。
  “姑姑睡了?”
  “嗯,妈妈最近身体还不错。上个月方市长联系过我,要来慰问妈妈,我婉拒了,这也是妈妈的意思。十几年来,爸爸终于被还以清白,妈妈已经很满足了。前几天带妈妈又去做了一次全身检查,医生说以后只要不再受大的刺激,妈妈会越来越好的——”明雁一样又一样地说着,说的均是好事。明思全听了进去,眉头总算舒展开来。
  明雁淡淡地笑着,经此事后,他真的长大了,知道了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有不能说的事。明思为他们一家付出了那么多,他怎么能够再让他多费心。尽管他的妈妈最近精神状态其实很不好,这一个多月来燕衡的名字再次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只是不再与十几年前那般,受众人唾弃,而是终还清白,但当年的那番狂风骤雨依旧留在这对母子脑海中,本就身体不好的明澜子终究没有受住这份刺激,当晚就入了院。尤其事后,各路从前避之不及的“熟人”们纷纷联系他们,表示要来探望。
  这些他当然不会再讲,他觉得有些讽刺的同时,也有些无奈。
  说了片刻后,似乎也再无事情可讲,阳台上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明明。”明思再叫他名字。
  “嗯?”
  “对不起。”明思这些日子一直避着明雁,心中总是带着愧疚,尤其上周有小道消息说宁休已订婚后,他更加不敢来见明雁,今天下定决心才敢来此处。
  明雁知道他说的是何事,放下手里的书,正色看向明思:“哥哥,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除了爸爸妈妈便是你,你一定不要再说这三个字。”
  “明明,哥对不起你,没有弄清楚就自以为是,还胡乱行事,害得你也跟着我莽莽撞撞,我——”
  明雁截住他的话:“哥,谁又能想到会是这样的呢,第一个发现那个小册子的是我,第一个去搜索调查那些人的也是我,怀疑不相信他的人也是我,如果我够坚定,你再如何说,我也应该坚定地相信他——所以,这些都只不过是我自己的原因罢了。”
  “不,都是我的错!我太盲目自信,以为凭自己真的能做成事情。”
  明雁低头笑:“舅舅和外公为了这事,暗中努力了十几年,如今倒下的那些人,那样厉害,其中多么艰辛你我都能想象得到。宋晖一直在其中帮着他们,帮着爸爸,帮着我们,我此刻只有愧疚,竟然怀疑他;也有高兴,原来舅舅与外公其实还是记得我和妈妈的,原来世上并不是没有人在乎我们。还有哥哥你,这么多年一直帮着我和妈妈,有这些,真的已经够了。”
  “明明,宁——”
  “哥,这几天我仔细想了想,这十几年来,妈妈和我都有些累了。等春暖花开了,我打算带妈妈一起去澳洲。”
  “明明,宁……”明思知道他不想再听到那个名字,还是停止了说话。
  “以后也许不回来了。”
  “移民?!”明思直接站了起来。
  “嗯。”明雁却还是坐着,低头看自己的手指。
  “明明……”
  “想要把妈妈的病彻底治好。”明雁移开视线,看向远处,更何况,这份土地再没了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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