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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古代剩女重生记-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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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金銮殿上,俞锦熙对足印一番装聋作傻,死活不招供足印的主人。问急了,就以北疆路途遥远,车马难行,性命尚且难保,地图偶尔也会遇到危险嘛云云,糊弄过去。
    过了午时,姗姗来迟的俞锦熙,造访安庆侯府。
    沐天恩命开正大门迎接,全府的男仆都排列行礼。沐薄言亲自把姑父迎接入内,内院里,杜氏带着俞清瑶款款行礼,在春波湖的上小亭摆上。人不多,几样精致的点心、果品,隔着水,歌姬曼舞,歌声悠扬。
    俞锦熙一看点心,呵呵笑道,“来时匆忙,还没用过饭。”
    杜氏听了,一点也没有“客人鲁莽”的生气,眼底甚至有丝丝笑意透露出来,忙命春芽赶快去厨房,不拘什么,先做了出来。
    吃上热气腾腾的青菜白饭,还有红烧肉,家常小菜而已,俞锦熙却满足的笑了声,“嫂子还是当年性情,痛快人。”
    杜氏笑了下,微微侧首。
    饭后,说起了俞清瑶姐弟这些年的生活。
    将怎么来的京城,在侯府这些日子吃的什么,用的什么,身边嬷嬷、丫鬟是谁,各自性情如何。虽然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就是小事,才是亲身父母所关注的啊至于读书、女红什么,日后可以看到。
    说道翡翠的时候,杜氏有些尴尬,毕竟在她监护下出了这档子事,差点害得俞清瑶闺誉受损,也有一份责任的。不过,俞锦熙到此非常通情达理,“这与嫂嫂何干?”
    言语之中,似乎对自家女儿的遭遇,早就心知肚明。
    越是如此,俞清瑶越是难过。她听了舅父的话,心中勾勒出父亲在大漠黄沙孤独行走的画面,多少动了些感情,可这会子看到父亲眉目淡然,似乎无所谓的样子,又生气了“对了,三月间把瑶儿安排在静书斋”
    “哦,好地方啊岳父在时,我常去,环境清幽,藏书丰厚哈哈,哥哥嫂嫂一定是厚爱清瑶,才舍得把那处给清瑶居住。唔,地方偏了点,就是怕晨昏定省遇到雨雪天气。”
    跟明白人说话,就是好啊杜氏还怕俞锦熙听了,会以为自己不在乎他女儿,才安排住在静书斋呢现在听了,放下心,“清瑶的确孝顺,我怕路远,让她不用一日一来,隔三差五来一趟就行了。她还不答应呢”
    言谈之中,并不避讳对俞清瑶的喜爱。
    俞清瑶乖巧的低下头。
    看起来,多么娴静温柔啊
    可这是假象。
    俞锦熙颇有意趣的看着她,看了一眼、两眼,第三眼,俞清瑶抬起头,避开舅父舅母,给了他一个凶狠狠的眼神一六二章 “父慈子孝”
    一六二章 “父慈子孝”
    俞清瑶“凶凶”的瞪完一眼,忙垂下头做鹌鹑状,双手自然放在膝上,模样乖巧又娴静。前后的落差也太大了,俞锦熙嘿嘿笑了一声,转而跟杜氏继续拉扯家常。
    “阿吽长这么大了,当初我走时胖嘟嘟的,刚开始蹒跚走路”
    “可不是。记得那时,清瑶还没断奶呢,要说你也真狠心。说丢就全丢下了,十年来一点音信也无。”杜氏叹道。
    杜氏是嫂,虽说隔了四五尺的距离,但一般人家接待亲眷,不都是女眷接待女眷,男子接待男子吗?侯府世家里,最重规矩,怎么允许这样不合规矩,传出来会蒙上污名的事情?原来,沐天恩这个正牌的内兄,跟俞锦熙的交情只是泛泛。不,说泛泛都是高估了,开中门,亲身迎接,表示的是“郑重”,不是关系亲密。
    要不是有杜氏的“家长里短”应酬着,沐薄言在席间“插科打诨”缓和着,恐怕二人能面而坐,你不看我,我不看你,一言不发呆坐几个时辰,然后拱手告辞,结束拜访
    俞清瑶也在,他们不愿意当着她的面,将彼此之间的心结表露出来,于是,就有了杜氏“话多”,絮絮叨叨的把多少年前的小事拉出来细谈。普通的家常话中,显得气氛温馨良好,也碰不到二人心中的刺。
    沐薄言兴奋的问“北疆之行”,俞锦熙兴致来了,也会挑一二比较惊险的告诉他,惊得从没出过京城的纨绔,几乎奉为偶像。俞清瑶注意到,表哥称呼父亲为“姑父”,说得自然流畅。她抬头看舅父、舅母神色,谁也没露出异色,仿佛天经地义,应该的说了半个多时辰的话,杜氏有些乏了,便请俞锦熙去静书斋坐坐,算是给父女单独相处的时间。俞锦熙自然不会说个不字,笑着拐着俞清瑶去了。
    俞清瑶勉强自己装淑女,端庄身姿做了许久,半个身子都麻木了,稀里糊涂的出了九曲桥,恍过了神来——刚刚谁也没有提到她的生母沐天华舅父也一个字没提
    静书斋。入门便是一道照壁,两旁曲折回廊通向东西书楼。书楼后的石子甬道,通向三面七间黛瓦粉墙的房舍,连着卷棚,绿窗油壁,虽不甚华丽,但胜在环境清幽,是读书写字的好地方。原是老泰山沐桦的书房。
    俞锦熙对这里,比较熟的。现今做了她女儿的居所,他当然更要好好参观。
    吴嬷嬷、胡嬷嬷,以及平常不大出面的小金嬷嬷,与大丫鬟绘绣、纹绣领头,其余默儿、珍珠、珊瑚等二等丫鬟,还有三等洒扫的小丫鬟们排成两排,共有十二人出门迎接。大家全部用惊喜的眼神,望着高大的“诗仙”。不过,原来是个络腮胡啊跟想象中风度翩翩的俊美男子差别太大,不少小丫鬟们高度期望下,露出失望神色。
    吴嬷嬷暗恼,狠狠瞪了一眼以貌取人的小丫鬟们。她消息灵通,当然知道诗仙去北疆都做了什么,当下的敬重钦佩之情,更加如高山一般。而且嗅到了俞探花未来的政治前途,必定是一片光明啊简而言之,跟在俞清瑶身边,简直是傍了一棵大树这会子,八抬大轿请她去做元菲儿的陪嫁嬷嬷,她也不愿意了。
    “姑娘,茶水已经准备妥当了,您看,在哪里摆下?”
    安心准备显露本领的吴嬷嬷态度恭谨的道。
    “摆在东书楼吧。”
    “是。”
    轻轻一摆手,两个小丫鬟忙撒腿跑了,看得吴嬷嬷又是暗恼,小蹄子们就不会好好走路吗?存心丢她的脸是不是有些埋怨胡嬷嬷从哪里买来的毛丫头,性子太野不听话。小金嬷嬷拉了她袖子,给了个提醒的眼神,吴嬷嬷恍然,忘了俞探花十年没有见女儿,这会子什么规矩、礼节之类,怕是注意不到,需要的是父女二人的单独相处空间。
    想明白了,她忙看人煮好了泡茶的泉水,亲自提着铜壶到东书楼,便带着其余人等,避到后院了。
    俞探花负着手,慢悠悠的登上二楼。只见西边都是樟木书架,空了大半。东头一张黄杨木贵妃榻,铺设着羊羔毛毡,想是临时休息处。旁边的黑木云纹翘头案,桌上笔墨几样,有一棋盘,摆着零落的棋子。走到棋盘上居高临下看了看,便挪开目光往窗外。庭院里原先种着几样珍品芍药,每到芍药盛开,整个东西书楼都能闻到甜腻的花香——俞锦熙一直没好意思跟老丈人说,芍药妖娆媚人,熏得人要吐了。
    可现在,芍药换了美人蕉,美人蕉温暖清新,一如他的小女儿清新淡雅,可怜可爱,虽然,偶尔会露出热烈(暴躁)的一面。
    如果有爱,千万种缺点,在爱你的人眼中,都是好的;如果无爱,谁管你是聪明伶俐,是善良大度,还是忍辱负重?正如碾落成泥的香花,只有爱花的人才会痛惜。
    俞清瑶低着头,熟练的洗茶、泡茶,拿出平时十二分的茶道功夫,一丝不苟的准备给父亲敬的第一杯茶。她不知道,因为小脸过度严肃,加上身躯僵硬,大金嬷嬷曾经提醒她的“清静、恬澹,自然”,跟她此刻的心境完全不符。
    本来很有艺术观赏性的泡茶步骤,由她施展出来,半点美感也不剩了俞锦熙无语的抬头往天花板,作为深通茶道的他,实在看不下去女儿“拙劣”技术,但想到跟女儿紧张的关系,唔,还是装不知道吧经过繁复的茶道工艺,终于得了一杯琥珀的茶汤,俞清瑶轻吁一口气,双手捧着,“爹,请喝茶。”
    “唔。”俞锦熙不抱任何希望,但不得不给面子的含笑接过来,抿了一口,咦,味道居然不差再饮一口,苦后回甘,滋味绵长。
    实在无法称赞女儿的泡茶手法,俞锦熙只能归类为“亲生女儿泡的茶汤,感动了,所有觉得比别人泡的好喝”。
    赞赏了两句,俞清瑶总算松口气。心道,算了,昨日“绑架”虽然不该是一个做父亲应该做的,但她也有错啊,冲动的想去北疆也不想想万里之遥,说不定那处遇到匪徒,死都不知怎么死的那,原谅他?好吧,看在他及时赶回来的份上决定放下包袱,俞清瑶轻松多了,她又可以崇拜父亲了刨去个人形象和举止的不过关,父亲人品才华智谋,都是上上,君不见前朝到大周,花了多大代价,也不曾绘制完整的北疆地图回来,而父亲用了十年光阴就绘完了。虽说,代价中有她与弟弟的牺牲,但值得她很骄傲。
    她的父亲,人生得意时没有想着混吃等死、高官厚禄,不是碌碌无为、贪图名利之人。他有远大的抱负,有惊人的才华,更有过人的胆识这才是她心目中的父亲。
    也许是母亲的红杏出墙、自甘堕落带给她太大羞辱,父亲的高大形象,对她而言显得极为重要。不然,前世被人诬陷,无数次对自己鼓励,“俞清瑶你身家清白,立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等于自欺欺人的鬼话?
    沦落市井也不曾随波逐流,清白自持,对俞清瑶来说,自尊、尊严,是她仅剩下的财富,任何人也不能剥夺深吸一口气,她垂着头,无比乖巧的问,“您现下住哪里?”
    “呃,京兆尹是我同科,借了一栋房子给我歇脚。怎么了?”
    “那,什么时候接我走?”
    “接你走?为什么啊?”俞锦熙眨眨眼。
    袖口里的小拳头握了又握,俞清瑶努力平息火气,准备摆事实、讲道理,“可我不能一直住舅舅家啊”
    “为什么不能?”俞锦熙继续反问。
    俞清瑶呆了,难道父亲打算一直留她在侯府里?不可以这怎么行?
    以前父母不在,她只得寄居侯府,可现在母亲且不说了,生父就在京城,哪有不跟生父一起居住,反住到舅舅家的道理?
    “总之就是不能”
    一锤定音
    俞锦熙头大了,今儿他应付沐天恩半天,处处夸赞,一句不好也没提,为了什么,不就为了留女儿继续住吗?反正对侯府来说,多养一个人也不算什么万万没想到,小女儿太有主见了“唉,喆喆啊,你听我说,爹爹不是借住在别人家吗?不好接你一起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那就买一栋屋子”
    “没钱。”俞锦熙两手一摊,无奈的说。
    “你骗谁,皇上奖赏你五百两黄金,买栋两进的院子绰绰有余”
    这个都算计到了?俞锦熙“哦”了一声,露出为难之色,“可是,已经花掉了”
    “你骗谁啊,从下朝到现在,才过了几个时辰,你把五百两黄金都花了?”
    “是。”
    眼看女儿又要动怒,简直有怒火冲天的架势,他连忙解释,“当初跟爹爹一起的护卫,足有两三百人,你也看到了,只有七个回来,其他的人都牺牲了。爹爹有命回来,全靠他们拼死保护,所以,那五百两黄金,分给他们的亲属了”
    此话一说,俞清瑶奇迹般的熄灭了火焰,眼眶泛红,低声道,“够不够”
    “什么?”
    “我说够不够?要是不够,我这里还有些私房钱,拿去,拿去给他们吧。”
    深明大义呀俞锦熙发现女儿“张牙舞爪”背后的一个优点,心理感叹。感叹过后,又是感动。感动过后呢是一阵感伤被父母放在掌心里疼爱的孩子,再懂事乖巧,也未必会说出“把我私房钱分给别人”的话吧心中疼惜怜爱极了,面上还是忍着,笑道,“不用,你的私房钱就留着买脂粉吧。”
    才说了一会儿话,外面叮叮咚咚的,“默儿,我爹呢?姐姐怎么不也早点告诉我”原来是俞子皓听到信儿,从国子监请假出来。
    昨日赛马会请假了,今日本来很难再请假的,不过俞子皓用的理由特殊,他出生就与“父亲”相隔两地,从没见过面,一番情真意真的倾诉,终于使得国子监祭酒大发慈悲,放了他出来。
    咚咚上了楼,看见二楼东头有袅袅的茶香,姐姐俞清瑶正在与一个络腮胡说话——唔,络腮胡实在颠覆想象,但能单独与姐姐相处的,除了父亲俞锦熙,还能是谁?
    强忍着泪水,他小跑过来,撩起下摆,口称“父亲,孩儿想死了您了”便跪在地上叩首,咚咚磕了三个,每个都是“掷地有声”,才扬起头。因读书用功而消瘦的小脸,满是泪水,肆意的流淌,看起来,多惹人怜爱啊俞锦熙“很受震动”,络腮胡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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