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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田韵-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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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东每说一句,刘承业就跟着点一点头。直听到最后一句享福,不由得露出笑容,“我拼死拼活为得是谁?还不是为了你?以后你要好好读书报答我。将来考个童生秀才啥的,也能为咱刘家光祖耀祖。还有,你别她爹,她爹的,他好歹是你将来的老丈人,你得叫岳父!不能让人知道我的儿子没规矩。”

“爹教训的是,还是爹看的长远。”敬东嘿嘿地笑,又摸了摸头,小心翼翼的问,“爹,你不是打算把首饰当做聘礼给王家吗?怎么在县里不直接给了他们?还带回家做啥?”

刘承业就呸了一声,指着儿子的脑袋骂道:“这无媒无凭的,你就恁放心王家?万一我给了他家聘礼,他家来一句没见过媒人没凭据,这不是白给了?我明天还得去镇上找个媒婆,让她和我一道去,这才算是正儿八经的过聘礼了。这事你就别管了,自然有我和你娘操持。”

敬东就连连点头,虚心的说道:“还是爹想的周全!”

俩人就一边说话,一边往村子里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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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爷子在家里左等,儿子不回来,右等,儿子还是不回来。不由得着了急,吃过了晚饭之后就心急火燎的站在村口,伸长了脖子往北边瞅。

等到太阳完全下了山,村子里点上了油灯,才借着月色远远的看到俩个人往这里走。

“是承业吗?”刘老爷子大声问道。

“爹,是我,您老咋在村口等,蚊子怪多的。”刘承业扯着嗓子回答。

刘老爷子听到了儿子的声音,把心放到了肚里,一边拍着蚊子一边说道:“这不是看你一直不回来,心里放不下吗……”

过了一会,刘承业走到他的身边,刘老爷子低声问了句,“黄家的事办好了?”

“爹,这事咱回家说……”刘承业支支吾吾的答道。

刘老爷子心想也是,这么大的事可不能在外面乱说,万一被人听到刘家居然有钱还二百两,说不定明天就会招来贼。

随便问了两句俩人咋没坐牛车回来,便当先往家里走去。刘承业和敬东交换了一下眼神,惴惴不安的跟在刘老爷子后面。

这时,雪梅正在捶着因为长久蹲在地上而有些酸麻的小腿。刑氏看到女儿喊腿麻,急忙下手帮女儿揉,刚刚碰到女儿的腿却听到雪梅大喊大叫,让她不要碰,太麻了。

刑氏白了一眼女儿,说了句不识好歹,便用手去揉自己的腿。过了一会,说道:“今天挖的可少啊,是不是爬扎快挖完了?”

雪梅跐牙咧嘴的揉了一会,感觉小腿不那么麻了,小心翼翼的往前抻,听到母亲这样说,笑道:“不少吧!咱俩今天挖了得有三四斤,我爹和我哥去其他地方挖了,加起来得有小十斤了。再加上三婶那边,应该得有十五斤左右。娘,您想想,一斤二十文呢?这可不少……”

刑氏算数不行,一听到算帐就头晕,直到雪梅帮她算完,十五斤一共是三百文,这才咂舌,“哎呀,可不老少,有三百……”说到这里猛的用手捂住了嘴,往左右看了看,发现河边林子里只有她们母女俩人这才放了心。

又推了推身边偷懒的雪梅,“行了,歇够了,赶紧干活,趁着还没到睡觉的时候再挖点。”

雪梅便哀叹了一下,噘着嘴站起身来,活动了下身子往一棵柳树下走去。

刑氏看到雪梅开始干活了,偷偷笑了笑,挨着女儿也寻了一棵没有挖过的树,拿着手里的小棍子往地下捅。突然,发觉自己捅着一个洞,立刻满脸欣喜的用食指将洞口轻轻挑开。不一会,便用小棍子带出一个爬扎扔到了手里的小麻袋里。

月亮行色勿勿的往西移,树下渐渐挖不到爬扎了,想必是虫子都开始休息。这时,刘承志和敬民过来寻,说要收工回家。

四人又去找在别处挖爬扎的段氏和丽质,找到时,她们还在借着月色认真的用棍子桶地。刑氏劝她们,还不舍得离开。直到雪梅说了一句虫子怕是都钻到树洞下面睡觉了,母女俩人才一脸遗憾的站起身子。

先将段氏母女送回家,教她们怎么样用盐水泡爬扎。一家四口便拎着麻袋回了家。

还没有走到家,碰到了做农活刚刚回家的重山。

“刘二叔,二婶,你们这是刚下完地?”重山看到一人手里拎了一个小麻袋,奇怪的问道。

刘承志呵呵两声,不知怎么回答,倒是刑氏嘴快,笑着说了一句刚刚在松土,才算是让重山打消了疑问。

等到刘家人进了院子,重山若有所思的停住脚步,回到家之后忍不住和奶奶说了说。

井奶奶听到孙子的话后怔了怔,喃喃自语,“难道是挖爬扎去了?”

重山没有听清,便问了一句,“奶,啥爬扎?”

井奶奶笑道:“和你说你也弄不好,往年也有人下村子收过,可是一到早上爬扎都臭了,收爬扎的人就气哼哼的走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来收过……难道,刘家也干起这个生意了?”

“爬扎?那好挖不?挣钱不?要不然我去挖挖……”重山一听到能挣钱,眼睛都红了。

“算了吧,一斤就五六文钱,而且只要干净不要臭的,你就是挖回来,也卖不出去啊!”井奶奶叹了口气,劝着孙子打消这个念头。

“我看刘叔和刑婶像是挺懂的样子,要不然我去问问他们?”重山思忖了一下,说道。

“这是人家挣钱的方子,能会告诉你?”井奶嗤笑一声,“行了,你别想恁多了,去灶房洗澡,水晒了一下午热乎乎的。”

重山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往刘家方向看了一眼,垂着头往灶房走去。

此时的二房,欢声笑语不断。家里所有的大盆小盆都被端了出来,将爬扎用水泡好,等到洗得差不多干净了之后,在水盆里洒了一点盐。

“上次都没洒盐啊……”刘承志挠着脑袋想了半天,说道。

“上次是因为一斤只给十文钱,这次咱能卖二十文呢……说不定咱洒了盐,明天能涨到二十五。”雪梅笑嘻嘻的说道。

一斤十文她才不舍得用盐,用盐水泡过的爬扎味道更鲜美保质期也更长。明天刘承志过去送的时候,一定要让他对怀仁堂的人说,这是洒过盐的,味道更美更鲜。

“你这丫头,怪不得你嘱咐丽质让她一定得洒盐……真是个鬼精灵……”刑氏伸出指头轻轻点了点雪梅的额头,话里全是宠溺。

刘家老宅的上房,这时传出一声怒吼:“你说啥?你个逆子。你再说一遍?”

刘承业看到父亲发了怒,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爹,这可是关系儿子一辈子的大事啊!爹不是一直让儿子考童生吗?这次王秀才肯使劲,我肯定能考上啊!”

苗氏和刘承礼正在西厢房哄着儿子女儿睡觉,听到这声怒吼互视了一下。

“他爹,你出去听听看看到底是啥事……”苗氏踢了刘承礼一脚,让他去听壁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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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又出问题

第二天一早,二房的人早早起床,拿上三房清理过的爬扎,在家里随便吃了两口饭,刘承志和敬民便坐上了往县城而去的牛车。

段氏和丽质一直跟在后面,目光殷切的看着那个属于她们的麻袋。

刘承志父子刚走没多久,段氏和刑氏也各自收拾了行李回了娘家。雪梅一个人不想呆在家里,便跑到了三叔家,顺便照顾他。

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刘承贵的身体没有那么快的好,看到雪梅过来,也只是打了个招呼,没敢起床。

到了中午的时候,芳兰过来请刘承志,却听到他跟着敬民到县上卖菜去了。不由得哼了一声,扭身就要离去。

“芳兰姐,爷奶找我爹啥事啊?要不要我过去?”雪梅正剥着葱,中午准备下鸡蛋韭菜捞面条,看到她要走,随口问了一句。

芳兰撇撇嘴,看着雪梅那令人爽心悦目的脸蛋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只知道下地干农活的凭啥生的这么漂亮?自己明明天生丽质,可是跟她一比还是差了那么一截。

臭种地的……姜公子还经常给她看病,咋不病死?哼了一声,气冲冲地走了。

“她这是咋了?”雪梅扭过头看着丽质。

丽质疑惑的摇摇头,“谁知道她……天天神神叨叨的。”

雪梅也不管她,将葱剥好后洗净,然后就去擀高粱面面条。来了刘家时间也不短了,可是一直没有怎么吃过白面,唯一一次吃的还是从刘承志碗里扒下来的。暗暗下定了决心,等到爬扎季过去,一定要弄顿白面的面条解解馋。

她却不知道,这一耽误,直让她后悔好久。若是她现在就去老宅,说不定以后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到了半下午,刘承志和敬民回来,刑氏和段氏却要再等晚一会。刚刚吃了点东西,却看到翡翠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二叔,二叔,你可回来了,我娘……娘她上吊了。”

“啥?”一家三口人就都站了起来。

翡翠抹着眼泪哇哇大哭,“……奶上午骂我娘,我娘就上吊了。”

“你爹呢?”刘承志心急火燎的,扳着翡翠肩膀问她。

“我爹……去追大伯了……”翡翠抽抽噎噎的说不清楚,急得刘承志‘嗨’了一下,舍了翡翠就往老宅跑。

雪梅一把拉住了他,“爹,咱得先想好对策再过去。”

刘承志甩掉了雪梅的胳膊,急道:“这都啥时了,火烧眉毛的事,咋还能等?”

“爹,上午芳兰也找过我,可是她没说啥事。你别急,先等我问清翡翠。要不然去了老宅两眼一抹黑,啥事也不知道。”雪梅说着便拣了一块帕子替翡翠擦了擦眼泪,温言软语的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翡翠一边抽噎一边说,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给说了出来。刘承志听到侄女的话,当即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翡翠只知道昨天夜里她爹娘嘀咕了一夜,早上就去找大伯,结果却没有找到,刘承礼便去追。苗氏去找饶氏,结果却被饶氏痛骂,然后连氏和芳兰又在西厢房里搜出了二十两银子,将苗氏羞侮了一番,说她私藏银子。苗氏又羞又怒,就将自己反锁在上房,拿了凳子把门顶死,吊在了房梁上。

幸好刘有德拼命的撞门,这才算把苗氏给救了下来。

“那我四婶,我四婶有没有事?请秦夫子过去看了吗?”雪梅压制住满腹的怒气,柔声问翡翠。

翡翠号啕大哭,“我娘,我娘,她没醒……姐,她是不是死了?”

“我去老宅。”刘承志再也站不住了,大步流星的往老宅走。

“哥,你去三叔那边,安排丽质,这事不许和三叔说,怕他急上火。我去追爹……”雪梅嘱咐了敬民一句,便拉着翡翠往老宅飞奔。

刘承志在前面跑的急,雪梅在后面跟的紧。不一会就跑进了老宅,却见门外又聚了一群人。看到刘承志父女过来了,惋惜的摇了摇头。

刘承志吓得肝胆俱裂,大叫了一声就冲进了院。

刘老爷子双眼无神,坐在了上房的马扎上,垂着眼皮看着地,听到了二儿子的声音,惊喜的抬起头。

“承志啊,你可回来了……你大哥……”

刘承志打断了他的话,“爹,我四弟妹咋样?她没事吧?家里请秦夫子了吗?”

刘老爷子不妨儿子关心的是这事,微微怔了怔,语无伦次的道:“啊……没事……不用请……就是晕了,晕了……”

刘承志长吁了一口气,雪梅却怒了,啥叫不用请?合着上吊的人不是你连大夫都不用请?刚刚要发作,刘承志却指使她去西厢房看看苗氏。

“爹,咱家到底是出了啥事?四弟妹为啥要自尽?”

雪梅忿忿的出了上房,听到刘承志追着刘老爷子问了这句,暗自咬了咬牙。

西厢房里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被子床铺都掀开了,柜子门全部敞开着,两匹粗布孤零零的躺在柜子里。苗氏的小儿子敬泰跟个小猫似的,爬在母亲身边,厌厌的哭着。苗氏脖子上有一条明显的勒痕,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死活不知。

雪梅的头皮就炸了一下,脑子里嗡嗡直响。急走了两步,扑到了苗氏的床边,颤抖着手去在她脖子的动脉上搭了一下。

“四婶,四婶,我是雪梅啊……”雪梅轻轻的在苗氏耳边唤她,按着她的胸脯做人工呼吸。一连唤了十几声,苗氏才悠悠醒转。

“雪梅……”苗氏的声音像是梦呓,眼角滚落了两行热泪。

“翡翠,水在哪呢?在哪呢?”雪梅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站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地上碎碗乱渣,没找到一个能用的碗。

“哦,我去上房端水。”翡翠怔了一下,随即往上房跑。

一会水端来,雪梅将苗氏扶起来喝了两口水,又仔细的拿帕子沾了碗里的水给苗氏擦脸。

“四婶,有啥话不能好好的说,干啥要做这想不开的事?”雪梅软语轻柔,慢慢的劝苗氏,“万一你要是真去了,我这弟妹俩人可咋弄?你舍得下?”

苗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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