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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门楣-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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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七拉着顾婉起身,一步步下楼,站在齐长关身边,目光却落在和汉部落的使臣身上,“在大庸城,你们最好不要乱跑,否则流血受伤,我等可无能为力。”

他用的是达瓦族的语言,声音并不尖利,可那使臣却一瞬间手足冰冷。

说完,沐七便不看对面的赵佑,携了齐长关的手,拉着他一起登楼。

两个人本是久别重逢,话却不多,只是相对默坐,一杯接一杯地饮酒,酒过三巡,齐长关才细细地把他在齐州游历时遇到的事儿,告诉沐七。

他还是像以前一般,并不习惯说话,语声艰涩,说的很简略,却也条理分明。

☆、第二百四十八章因果

其实说起来,齐东侯府的六郎,这次栽的实在有点儿冤枉。

那日,他带了一伙儿侯府的狗腿子围堵想上京城告状的郑安华夫妇。

其实一般情况下,他身为侯府的主子,就算是不大受重视的主子,也不至于做这种粗活,交给手下人办就足够,可这天他实在是闲着无聊,干脆就自己给自己找点儿事儿做。

围堵两个平民百姓,赵佑真没大上心,带着他的文胆智囊师爷张扬,骑着马,还牵着只狗,跟郊游似的。

本来这对齐东侯府来说,也不是大事儿,即使是还算清明的大庆朝,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欺负也就欺负了,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后患。

要是在大庸,或许赵佑还得小心几分,可在齐州,天高皇帝远,他怕什么?也就是郑安华这样还有几分天真的人,才觉得他真能顺顺利利地进京告御状,那是戏文里才有的,现实生活中想发生一次太困难,困难到没有权贵插手,几乎是不可能。

赵佑很快把人围住,他们本也没想要郑安华夫妇性命,只想稍稍给一点儿教训,让其安分一些,家丁们动手迫人,赵佑就和张扬低声说起闲话,没成想,这就惹来大祸!

那会儿张宏想起那场大水的破坏力,略有几分担忧:“现在是沐延昭负责河工,那人可不好糊弄,万一要是派人到齐州巡视,这事儿说不定得露底!”

赵佑却不以为然,心里根本看不上沐七这样的贵公子:“怕他作什么,前几日和汉部落来人找到侯爷面前,要侯爷帮忙说项,侯爷都答应了,很快朝上就会有动作,白玄清就罢了,欧和与洛红缨都是沐延昭的人。他们倒霉,沐延昭能袖手旁观?到时候想必他也没力气管别的事儿。”

赵佑说着,冷哼一声,似是对沐延昭颇为嫌恶。“侯爷早就看沐延昭不顺眼,总有一天要他知道,咱们侯府也不好惹……”

就这么几句大话,说的人大约也只是过过口头上的干瘾,可他话音未落,旁边树顶上就跳下一人,便是齐长关!

齐长关本来在树顶上睡觉。无意间撞上此事,既然听到了沐七的名字,他又怎么可能不理会?

于是,侯府的人死伤惨重,围堵的郑安华夫妇,也趁机逃窜,一桩小事儿,愣是让这个六郎给闹得惊天动地。若非当时齐长关受了伤,是那种放在别人身上,早死的连灰都不剩的重伤。恐怕齐东侯府,就不是区区‘损失惨重’四个字能概括。

为了弥补,赵佑一路带着人向京城追,还得一路面对齐长关的骚扰,到最后,他都快哭了,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区区一个人,还是个遍体鳞伤的,竟然硬是害得他吃不下睡不着。连半宿起夜,也担心脖子上的脑袋。

赵佑是威胁、警告、哀求,什么法子都使出来,人家愣是一言不发,似乎也没想杀了他,就是变着法子让他心惊胆颤。

好不容易到了京郊。那人才销声匿迹,赵佑也松了口气。

沐家酒楼建在了风水极好的地方,外面茂林修竹,溪水潺潺,沐延昭记得,他与齐长关的初会,也是这样一个飘雪的冬天,也是这样一个景色秀美的所在……搁下酒杯,走过去细看齐长关左胸上的剑伤,伤口狰狞,尚未愈合。

顾婉一把抓住沐延昭的袖子,扯下一截儿,又从荷包里取了一些金疮药粉末,替齐长关包扎了下,按说有伤在身,不宜喝酒,可故友重逢,若是没有酒,未免过于无趣,所以,顾婉并不相劝。

齐长关的酒量明显并不算很高,半坛子酒水下肚,脸上已有醉意,伸长了胳膊,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便是沐延昭伸手解下披风,搭在他的肩头,他也无知无觉。

顾婉失笑:“这人向来警觉……大概这回是真累到了。”

沐延昭也笑。

三人言笑晏晏,喝了这么半天酒,楼下的赵佑,却是愁眉苦脸,想走人,可他能一走了之,齐东侯府又能搬到哪里去,再者说,天下毕竟是沐家的天下,就是他自己,恐怕也走不了。

沐延昭扫了他一眼,扭头对自家娘子叹道:“咱们中原,好汉众多,可卑鄙无耻,不要祖宗颜面的小人,却是永远不会消失,此次与达瓦族交战,咱们战场上是胜利了,可想要真正胜利,怕是还要磨一阵子。大哥恐怕要辛苦一些……”

怪不得皇帝把救灾赈灾,还有其他事务都分派给弟弟,除了他病情还未彻底痊愈之外,恐怕是要把精力,放在与达瓦族的议和上。

这场大胜,来的并不容易,也是沐延旭期盼了多年的,当年他还在涯州,还不是皇帝,还年少的时候,他也没少做梦,梦到自己踏平草原,取桀骜的项上人头,来祭奠为了保卫祖国枉死的英魂!

只可惜,战争永远是政治的延续,战场上的浴血拼杀结束了,事情却还远不到完结的时候。

庆朝大胜,达瓦族上书议和,请求互市,按照朝堂上一群以刘建生为首的文人的意思,庆朝乃天朝上国,为了彰显上国的仁德,不但要同意议和,释放俘虏,还应该赐下金银珠宝,笼络达瓦族部,使得其真心归顺。

洛红缨哪里愿意,这一场大战,他手底下三千亲卫死伤过半,更别说连年大战,劳民伤财,达瓦族又是时不时地入关劫掠,弄得边疆遍地焦土,十室九空。

战争不是游戏,胜利是将士们拿血肉拼回来的。

洛红缨上了折子,把满朝文臣讽刺一通,明面上就说——这群人根本就是达瓦族留在庆朝的奸细,否则怎会事事为蛮人考虑,只为了区区一纸虽是能撕毁的和书,就不顾死去的将士,不顾国库空虚,还要上赶着资敌?

一封奏折,让沐延旭心里痛快,可满朝文臣却被气得不轻,政事堂几个老人,甚至差一点儿给气晕了,恨不得将洛红缨剥皮剔骨抽筋,弹劾她的折子,更是雪片似的飞到皇帝的案头。

恐怕洛红缨是真的气得狠了,要不然,她这般温柔宽厚大度温婉的女子,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争论

冷风如刀,沐七的斗篷给沉睡的齐长关盖上,自己挪动过去和顾婉挤在一起。

掌柜的早早端来两个火盆,用的都是上好的银霜炭,没有异味儿,触手温热。

“如果我猜的不错,和汉部落的人既然在朝上打点过,恐怕有人要拿洛红缨开刀了。”沐延昭夹了两筷子菜,塞进口中细品,脸上露出几分满意。

沐家酒楼的菜卖的昂贵,可也是真好,宫里出来的最好的御厨亲自烹饪,比顾婉的素馨食斋,恐怕还要强上几分。大约只比神厨方享差一点儿火候。

顾婉却是没什么胃口,到不是菜不好,只是担心洛红缨。

当初洛红缨抓了一堆俘虏,养在定州,吃用的那般多,她忍不住写信回来抱怨了几句,顾婉开玩笑地给她回信,就说干脆让达瓦族用金银牛马来赎人,若是不给钱,就用俘虏做工,反正现在大庆朝还是有那么点儿百废待兴的意思,哪里都缺人手,北面,东面,好多土地荒芜,让他们去开荒也好。

至于吃食,要是达瓦族不出钱,每天就只给两口稀饭,也省得这群俘虏有精力闹事。

顾婉是从乱世过来的,对蛮人哪里有什么好印象,各种刻薄话说了一堆,她和洛红缨书信往来,只当是闲侃而已,却万万没想到,洛将军居然当了真,命令手下照做!

定州留守的都是洛红缨的嫡系,又是粗人,肚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还恨不得所有蛮人都死了干净,接到洛红缨的命令,自是严格执行。

一开始,因为距离遥远。再加上洛红缨也没太当回事儿,这事儿就没传入大庸,可达瓦族那边儿接到消息。顿时大哗,使臣更是接连抗议,这事儿才传入朝堂。

政事堂多是腐儒,一向强调以仁治国,又要脸面,哪里见识过这种类似‘土匪’的手段,连俘虏都能买卖。于是,风波骤起。

洛红缨也是刚下战场,又逢亲密手足死亡,再加上从陵园里回家,心里难受。点火就着,她又是女子,本不看重所谓的权势,也不在乎得罪政事堂的人,这才有了那封让满朝文臣恼怒的奏疏!

其实不只是洛红缨,连欧和与白玄清也这场风**及,只是欧和是沐家的老人,位高权重,白玄清世家子弟。又是唐家的女婿,别人轻易动不得。

只有洛红缨,身为女子,被就被朝野文臣鄙薄,就如政事堂现任,便一向觉得女人只能呆在家中相夫教子。抛头露面的事情,不该女人去做。

众大臣弹劾洛红缨任意妄为的折子,都让沐延旭拦下,直接就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将领都没有自主权,还怎么打仗?

他这样的说法,明显就是要保洛红缨了,毕竟,洛将军是返京的途中,才下达一连串堪称‘虐待俘虏’的命令的。

只是,沐延旭能把折子压下,却不能堵住大臣们的口舌。

酒足饭饱,沐延昭不能在城外久留,直接把齐长关扔在酒楼的客房里,叮嘱掌柜,这人醒了,让他自去王府,便带着顾婉,上车回家。

至于那位齐东侯府的六郎,他连看也未曾看一眼,赵佑目视沐延昭把媳妇扶上毛驴,自己也上了马,慢慢悠悠地走远,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着急火燎地回家报信儿去。

果然如沐延昭所料,没过半日,大庸朝堂上,已是为了洛红缨不知会朝廷,擅自勒索达瓦族的事儿,闹的不可开交。

沐延旭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听着现任宰相邹青,和一帮大臣在下面慷慨陈词,漫不经心地品茶,脸上不喜不怒。只是隐隐带了几分病态的苍白,显然,他的身体状况尚未完全恢复。

“皇上,老臣以为,虽说达瓦族与我朝乃为世仇,多次征战,但我泱泱大国,岂能与其一般见识,只花费些许金银,必能让那等野蛮人感激涕零,安生下来……”邹青说道。

他五十有八,却丝毫不显老态,眉长鼻高,一张国字脸,方方正正,却是这个时代最适合大众审美观的面孔。

毕竟是世家出身,世家出来的人,无论男女,都有不俗容貌,一般除非基因变异,绝对出不了歪瓜裂枣,邹青五十五岁便能拜相,也只比当年的刘衎差一点儿,多少也有这副好容貌的原因。

以邹青为首的一帮大臣,立即随声附和。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邹青看起来似乎不屑达瓦族,只以泱泱大国,该表示仁德为借口,对达瓦族主张安抚。

但这不过是说的好听,庆朝的确服员辽阔,富庶无比,绝非一个达瓦族能比,但草原蛮人骁勇善战,且是逐水草而居,并无固定产业,所以无拘无束,即使吃了败仗,恢复的也极快,这一次虽然洛红缨大胜,庆朝大胜,可朝臣们只以为是侥幸,只希望借着这次大胜,让达瓦安稳几年,并没有奢望对方一蹶不振,老老实实地臣服。

前朝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大胜,水泽年轻时有一阵子好武,甚至到了穷兵黩武的地步,带兵深入草原,甚至还俘获了达瓦族的王,可也不过数年,蛮人就恢复元气,再次寇边。

这些大臣是担心这一次把达瓦族得罪的太狠,等对方缓过劲儿,一旦报复,说不得会酿成大祸。那个桀骜,实在是凶名太盛。

对邹青这些人来说,用区区一点儿金银,换得和平,再合适不过,达瓦族贫瘠,即使庆朝胜利,把他们打趴下,又能如何?那地方环境恶劣,庆朝百姓根本无法生存,绝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多方面计算,无论怎么看,与其打仗,都是得不偿失!

“邹相爷所言,不大妥当,此战既然是我庆朝胜利,哪有给对方金银的道理?对方理当赔偿我庆朝军费才是。但洛红缨行为也很不妥当,她毕竟是女子,见识短浅,只图一时的痛快,不通告朝廷,擅自提出这般要求……臣担心其使得达瓦族恼羞成怒,万一对方狗急跳墙,又起战端,岂不是害得百姓们再次卷入战火……大战过后,我等理当休养生息,所谓忘战必危,好战必亡。”

说这话的不是邹青,而是刑部尚书**,显然,他比邹青更是在,说的都是心里话。

此言一出,众大臣也是议论纷纷。

沐延旭挑眉,“众卿家可还有别的看法?”

“邹相爷为国之心,臣弟可以理解,不过,臣弟却不以为洛将军的作为,有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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