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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门楣-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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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顾婉所住的东厢房,却是布置的极为雅致,东西不多,但样样非是凡品,屋子里并未熏香,只在窗前安置了一个天蓝色陶瓷的熏香炉,里面安置各色水果,果香缭绕。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床头,金丝楠木小书架上摆放的线装书和几个竹简。

陈惠借着灯光看过去,见光是纸质的线装书,怎么也有五六十本,每一本都装帧精致,甚至还有四角镶嵌金箔的精装书,“这是……”

顾婉一愣,笑道:“不过是几本杂书,闲来无事,大哥怕我无聊,拿来让我看一看打发时间罢了。”

陈惠眼前一晕,看顾婉的目光,越发惊疑。

若说家里的玉器摆件,还都是花钱能买到的,就算有,也只能说明家里富贵,可是书籍……经过前朝多年战火洗礼,绝大多数的书都损毁了,现如今,就是世家大族,能有大规模藏书的也少。

她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娘家还富贵,她在家乡,随爹娘去参加知府家老太太的寿宴,和几个小伙伴打闹,不小心闯进了书房,就让她爹爹打了手板,一双手肿的和萝卜似的,十来天都没有好——而那书房中,藏书也不过寥寥十几本,连这里的一半都没有……真要说起来,眼前这几十本,对真正的望族,自然不算多,可是,随意地摆放,给一个十岁的小姑娘看,无论在哪一家,都不大可能——顾家里得有多少藏书,才会这般漫不经心!

当初她出嫁,娘亲就把家里陪嫁的一本《女诫》,一册残本《道德经》,拿来给她压箱,就让她在婆家的地位大为升高……

顾婉若是知道陈惠这么想,肯定会大吃一惊,其实,这里这几十本,确实都是看着玩的杂书,真正重要都搁在书房了,两个大书柜,其中一个放的都是顾安然需要用到的书籍——《大学》、《道德经》、《礼记》之类。另外一个则放着顾婉买来的,不能轻易示人的书,当然,这些书,顾婉尽量选择这个时代曾经有过,如今不常见的,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要不是她的随身商店绝对智能化,属于本土的书籍,本土已经存在的书籍,都单独划出列表,她想挑选,恐怕还要费一些心力。

她早就发现,在二十一世纪读到的古籍,自己的世界大部分也有,连作者的名字都差不多是一样的,只是生存朝代的名字,略有差异,有些朝代有,而有些,她却连听,都没听说过,就如秦始皇,在她的世界,始皇帝明明姓赵,建立卫朝,也没有二世而亡,而是传承了三百年,才被刘家的汉朝取而代之的……

她也不明白,到底是自己知道的历史被人修改过,还是这根本就是两个世界,像二十一世纪流行的说法,她生活在地球的平行时空?

好在顾婉从不是较真的人,她自过她的生活,历史知道一点儿也就罢了,没必要追根究底……

请几个嫂子安坐,奉上茶果点心,没多一会儿,顾婉就很明显地发现,最会说话的陈嫂子都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往书架上瞥……她不觉心下失笑。

也难怪,别说现在,就是上辈子,顾婉纵然明白书籍珍贵,也没办法真正去理解,这个朝代的普通老百姓,对知识的渴求和对读书人的羡慕。

第二十九章送行

当年,顾婉与舅舅相认之后,来往的都是世家大族,家家户户都有藏书,甚至把藏书的多寡,当成一个家族能不能称为世家的判定标准,甚至还有一些宗族,历经举全族之力,建起藏书楼,让族里的子弟都能进去读书……

顾婉自己,更是被她舅舅严格要求,每日按照课表学习琴棋书画,书是想不读都不行的。后来又跑到二十一世纪那个什么都值钱,只有知识不值钱,想学什么都能学到,就看愿不愿意去学的地方,呆了三十多年,自然,她也就无法理解,寒门百姓对知识的敬畏之情。

此时见陈惠看书本的目光发直,顾婉便出声道:“这些都是些游记之类的杂书,若是陈嫂子喜欢,尽可拿去读。”

陈惠眼前一亮,笑道:“那我可真不客气了,当年跟着爹爹也识了几个字,好长时间不读书,还真怕自己把那点儿东西都还回去!”

顾婉莞尔一笑,觉得陈嫂子这人还算爽利,算得上见多识广,到是可以结交一二,陈惠更是不敢小瞧了顾婉,两家之后,来往到越来越密切起来。

乔迁宴之后,孙镖头帮忙给顾安然和顾婉办理了寄籍,顾家也就算是在村里安家落户了,在乱世,背井离乡,流亡的人口众多,寄籍也变得非常简单。

一切安置妥当,顾婉就开始琢磨着要添几房下人,虽然说他们现在的宅子不大,家里也就兄妹两个,但平时两兄妹事情都多,顾安然要读书备考,顾婉也正是学习的年纪,还得抽时间练字,做女红,好换取积分,家里洗扫,做饭之类的差事,总不能让他们兄妹自己动手。

当初在上琅,两兄妹家业不大,加上要守孝,既不用应酬,吃穿也简单,到用不着找使唤的人,可到了涯州,将来是要和其他家族打交道的,大哥将来也要和他的同窗们相处,总不能连个伺候笔墨的书童都没有!

上辈子他们兄妹在大庸饱受奚落,也有不注重门面工作的因素在内,顾婉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她因为逃难,在路上伤了身体,到了大庸,皮肤又黑又粗糙,个子也小,身体干瘦,就算又舅舅怜惜,可外人却不把她一个黄毛丫头放在心上,哪怕后来她生成绝色,在那些人心里,还是牢牢记着头一次见面时,她的样子!

就连她嫁入荣家之后,本来和善可亲的婆婆,也变得言语刁钻,当面讽刺……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事情,顾婉已经不太放在心上,却绝不肯让他们兄妹重蹈覆辙……

再说,涯州不比上琅,家里也需要人看家护院的。

当然,暂且不用着急,顾婉现在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知道上哪里去找可靠的人手,而外面不知根底的下人,她还不敢要。

三月初八,上祀节过后的第五天,孙镖头就接到自家主子的召唤,结束了这么长时间在顾家混吃混合的日子,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去。

听说孙镖头要走,顾婉一大早起来,便去厨房忙活,给他们一群小伙子做饭,把腌渍好的几只野鸭蒸上,又取了几只小鸡子,切成块儿,干炒了加入豆瓣辣酱,做了个鸡子火锅,又弄了一个老醋花生,溜了个肉片,拌了笋丝。

孙镖头就在院子里坐着,一手捧大海碗,往嘴里灌家常的牛骨老汤,另只手拿着厚厚的葱油饼卷,吃得满嘴流油,一边还唉声叹息。

顾婉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模样,哭笑不得:“我说,孙镖头,我做的饭菜,可是不合胃口?别太讲究了,咱们小门小户,有个粗茶淡饭,也就凑合一下吧。”

孙镖头把起码有多半斤重的饼卷吃完,才叹道:“哎,不是你做的饭不好,而是太好了,瞧瞧,这牛骨汤鲜香无比,一点儿腥味也无,吃惯了小娘子的手艺,将来可怎么办……哎哎哎,你们几个小子急什么,悠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爷爷克扣你们伙食了呢。”

他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眼前的一只切成片的鸭子,已经不见踪影,孙镖头赶紧低头,护住另外一只鸭子。顾婉摇摇头,不理会他们争食,径自进屋把自己给孙镖头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反正相处这么长时间,她对这伙子人的大食量,已经很了解,做的饭菜也是尽量多,肯定够吃了,只是他们既然要赶路,吃饱就好,也不能容他们吃撑。

等顾婉拎着包袱和食盒出门,汤菜已经下去了七七八八,孙镖头正惬意地眯着眼睛,夹着花生慢慢品尝,听见动静,一抬头看到顾婉手里的食盒,顿时眼前一亮,笑道:“我就知道,小娘子肯定忘不了老汉的点心。”

顾婉翻了个白眼,把食盒塞过去:“不是给你的,给我妹子吃的。”孙镖头到了三十八,才有了个小女儿,爱如至宝,经常在顾婉面前夸赞。

后来,两个人渐渐熟识,顾婉知道他闺女最嗜甜食,喜欢吃点心,每一次他去上琅,就总忘不了准备些点心,让他带回去给小姑娘吃,只不过,那时候路途遥远,顾婉给准备的一般都是耐存放的干果零食,这一次却没有顾忌,非常丰盛。

孙镖头看着食盒里做的精致小巧,跟艺术品一样的,如意糕,梅花香饼,七巧点心,还有晶莹的雪糖,笑呵呵地道:“这般精致,我都怕我闺女只顾着看,都忘了吃啊!”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更长久地落在雪糖上面,还忍不住拿了一块儿品尝,心下有些惊奇——当年在‘蜜斋’,辛辛苦苦,花了五十两银子,买回去哄闺女的雪糖,可没有这么白,这么晶莹剔透……

“行了,这些是给我妹妹的,你们别看了。”顾婉伸手把食盒的盖子盖上,让人送上车,才把另外一个包袱递给孙镖头,“孙镖头,我不是答应告诉你,怎么给马车减震?我从书上看到一种叫弹簧减震器的小物件,设计图纸都写好了,你直接拿给你们的工匠吧,不过,能不能做出来,我可不敢保证。”

孙镖头眼前一亮,如获至宝,看的顾婉一阵心虚,她本身对这些是完全不懂,根本是直接按照买来的设计图照葫芦画瓢,画出来的,至于对方的工匠能不能看的懂,看懂了以现在的条件,又能不能手工制造,她心里一点儿底也没有。

“咳咳。”顾婉眨眨眼,把心虚的话吞回去,又漫不经心地道,“还有,我还从书上抄下来一个制造雪糖的秘方,制出来的糖比以前的质量高得多,五百两银子,不二价,替我给你们东家,他应该不会不买吧?”

哐当——孙镖头手里的汤碗砸在了地上!

第三十章偷闲

努力把吓飞的心神又给捞回来,孙镖头苦笑:“丫头,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雪糖什么价?就这么把秘方送人 ?'…99down'也不怕我们东家赖账?”

顾婉笑了:“就凭你们东家这些年来的照顾,就不是五百两银子的事儿,再说……如果你们东家连这点儿账都赖,那我也只能自认走眼……”

她隐约知道为何承安镖局的镖队会恰好经过上琅,又为什么愿意和她打交道,虽然当时不明白,只有短短几日相交的贵族少年,为何会记得她这么一个弱质孤女,还愿意给予照顾,但本能的,顾婉相信那个人没有恶意。

当然,沐家几十年来,在民间的声望,也是她安心的依据。

再说,她本就没把制作砂糖的秘方放在心上,这方子是从天工开物里摘抄的,在这个年代,确实是好东西,可以顾婉现在的身份,就算拿出来使用,也保不住,说不定会弄个血本无归,还不如直接卖了方子,也好补足买地需要的银钱。

况且,顾婉并不算真的缺钱,困难只是暂时的,等在涯州站稳脚跟,开几个铺子,有了经济来源,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从随身商店里换银子用,反正只要她不挥金如土,弄得破绽太大,在这个年代,大约也不会有人精通会计学,发现她做假账。

区区一个雪糖生意,论起价值,根本无法和与沐家结交所能带来的收益相提并论。顾婉的所作所为,从根本上讲,根本不是吃亏,而是占了大便宜,数年之后,多少大商家大把大把的银子掏出来想和沐家合作,还没有门路呢。

看顾家的小娘子眉眼温柔,简直像是送一根糖葫芦哄小孩子一般轻松,仿佛给出去的根本不是什么生金的宝贝,孙镖头深吸了口气,呢喃:“……难不成,读书真的能让人变傻?那我闺女将来……到底是让她读书,还是不让读……”

要是换了别的十来岁的小女孩儿,随随便便就说她有被人家百年老店藏的严严实实的秘方,而且,秘方还比人家的好,孙镖头肯定以为他是疯了。

可是,顾婉不一样,相处三年,孙镖头也算了解这姑娘,她口中从来不曾有过妄语,行事也比大人还稳重,根本不能拿她当孩子看待。

所以,孙镖头丝毫没有犹豫,就相信了小丫头的话,小心翼翼地把随随便便用一块儿粗蓝布包起来的包袱,压在车底下,吩咐四个镖局的镖师小心看顾,他自己的目光也片刻不敢离。

和顾家小娘子打了声招呼,孙镖头就带着车队迅速向兴元奔驰,在路上唯一的耽搁,就是他忍不住花大价钱给自家闺女买了一本字帖……想来,孙镖头见到顾婉,还是更乐意让女儿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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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延昭难得忙里偷闲,坐在暖熙亭抚琴,他的琴不是什么‘焦尾’、‘绿绮’之类的名琴,只是由桐木制作的,外表普普通通,音色也普普通通。

——若是文采风流,把琴棋书画当成生活里最重要的一部分的,那位王孙公子看到,或许会鄙夷万分……

那人是非名琴不碰的。

沐延昭凭栏而坐,黑漆漆的琴落在他的膝盖上,他调的曲子,不大应景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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