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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末日食金者-第5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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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五百六十八章 雪无名与魔鬼迷幻 (中)
    雪无名一刀落下,人群便不再喧哗,一起凝神看他挥腕!
    雪无名停刀良久,天地仍是一片死寂,人人浸在刀意之中不能自拔。
    “好!好!”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醒来,大声喝彩……“纳古法于新意之中,生新法于古意之外,陶铸万象,隐括众长。血兄此路刀法,已可起八代之衰,卓然成神迹!
    小可董青,不敢请问仁兄,可有意至我西伯利亚饮马河做供奉?”
    一美少年,白衣翩然,越众而出,手持纸扇,遥相作揖。
    “董青兄,你饮马河名师辈出,今曰怎地与我雅美蝶丝糕翼社争抢雪兄?”人群中一人含笑发声,对着雪无名万福了一福,娇声道,“雪兄,小妹云丽有礼了!”
    云丽话音未落,又有一人走到雪无名面前,施礼道:“前辈刀刀皆成化境,上下一千年,纵横一万里,举无此刀。
    晚辈乃维多利亚大沙漠果国之使白铜,欣闻前辈荣登天榜,特置黄金万两,延聘前辈为我国之吉祥物典月题词……”
    一时之间,人群鼎沸,各路英雄豪杰等纷纷而至,所代表各方势力也是让人惊羡……天地茫茫中,雪无名惶然而立,目光越过人群,望断四野,却再也望不到苏郁的影子。
    苍茫之间,雪无名忽然觉得心头大痛,雪无名宁肯不要这一切繁华,不要这一切成就,只要换回苏郁再次站在雪无名的面前。
    雪无名本是铁匠的小女儿,个头不高,相貌不好,家世也无甚长处,只是颇能吃苦。
    那时天景不好,铁匠身份卑微,不大为世人看得起,降生在铁匠之家,原是一桩苦事。
    雪无名生下来时,家中已有十个长兄长姐。孩子一多,也便不被珍惜。更兼世道不好,家道萧条,到了雪无名时,吃饭也早已成问题。
    因雪无名多衣白衣,如同冬雪,且有没有正式的名字。便自以雪无名呼之。雪无名本是绰号,不是名字,可叫到最后,连父母也忘了雪无名本来名字。
    雪无名自小乖巧懂事,没有活计时,雪无名就跟着母亲整理家务,烧水做饭,针织女工,缝补浆洗……有了买卖上门,雪无名便给铁匠递下手,拉风箱、添火炭、倒炭渣。炉中火焰熊熊,雪无名黝黑的小脸也跟着通红起来……雪无名最喜欢看铁匠在铁器上铭刻花纹,常常学着在地上划刻。八岁时,雪无名的雕刻已经有模有样。九岁时,铁匠便将铁器铭刻交与雪无名做。
    初始之时,雪无名的笔画略显纤柔,结体也时露瘦怯,却显得天成自得,备有姿态,行间虽然偶有偏移而气势仍直贯到底,章法上也有一种摇曳多姿的美感。
    渐渐地,铁匠的生意开始兴隆起来,其中来往客人倒有大半是为求雪无名而来。
    十二岁那年,雪无名便专门为人雕刻,其中不乏有懂画的人,看了之后常常叹息。
    雪无名的雕刻平直瘦硬,挺拔峻锐,撇如利剑,捺似霜刀,筋骨挺拔。偶尔也兼用婉曲,化钢为柔、变方为曲,于纤静明快中呈现回环委婉的柔韧之美,气势也生动流畅。
    曾有西伯利亚饮马河名家,偶然见到,评说:“刻意之中见诡秘,诡秘之中见虔诚,如见长袖之起舞,如入幽渺之幻境,刀中见笔,笔中见刀,浑朴奇谲,如满天星斗,竟至人人目不暇接……”
    因此专程来访,意欲延请。待知是一铁匠之女,顿时色变而去。
    当朝律令,铁匠为罪臣,不可转事它业。
    因此,纵然雪无名手下刻刀如有神助,依然改变不了雪无名卑微的命运。
    从十二岁起,雪无名一刻十年,忽忽已然二十有二。
    这时雪无名手下艹刀,已然汇聚百家,有时下刀挺拔,劲力无匹,舒展开张,如大戟干天,雄健恣肆;有时便刀如斧凿,一点一画皆如抛砖落地,森森然若武库矛戟,凌厉无匹;有时刀下龙蛇飞动,莽莽苍苍,一派萧淡天真气象……有时画如铁石,字若飞动。金如肢体,虬如骖騑,汇海森漫,山岳巍巍。长风万里送秋雁,鸾凤飞于九重天。
    雪无名腕下有神,使刀如笔,使笔如刀,可以汪洋恣肆,可以清流潺潺,故世人宝之。到了如今,生计已不是问题,诸事皆好,只有一件不足。
    同世姑娘,二八年华已婚嫁生子。雪无名逾过双十,依然无人问津。
    一来身世有异,二来身材瘦小,肤色黝黑,姿色并无过人之处。其实雪无名本是良才美质,如玉容颜,只是终年伴随黑铁黑炭,烟熏火烧,也就不复当年佳丽。
    然雪无名心中并非无有意中郎。
    三年前,雪无名将雕刻送往买主家中,途遇一白衣少年。少年容颜俊美,举止流香,恍如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少年拦雪无名去路,凝视良久,忽然一手扶其容颜,笑道:“品若梅花香在骨,人如秋水玉为神。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世人皆以美之为美,我独惜君怜刀,竟无一点一画俗气。
    三年之后,君若未嫁,我当来娶!”
    那个少年,叫做苏郁!
    三年之后,苏郁按照约定再次出现在了雪无名的面前,与她私定终生,并且将毕生所学传给了雪无名,传授了雪无名修炼的法门和练刀的法门。
    随着修炼曰深,雪无名的容颜也渐渐恢复,甚至更加灿烂辉煌。四里八乡,人人都知山沟里出了个金凤凰。
    上门求亲说媒的人,几乎要踏破了雪无名家的门槛,然而,雪无名一概拒绝。她的心中,除了苏郁,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世人凉薄,在她落寞时都远离,在她成就时都来结交,却没有一个如同苏郁那样,在她最艰苦的时候,陪伴在她的身边。
    世上一切,原本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而苏郁如此对她,雪无名早已将一颗心完全托付。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有了苏郁,雪无名的人生不再寂寞。
    许多年之后,和雪无名同时代的人早已逝去。而雪无名却因为跟随苏郁修炼一步步走向高峰,寿命也越来越长。
    雪无名以为这就是两个人的幸福,携手老卿颜,白首不离分。然而,事情再次起了变化。
    有天,苏郁离开了雪无名,说是要去办些事情。从此之后,雪无名很久没有遇见苏郁。
    雪无名感觉非常的寂寞,她找遍了千山万水,却始终找不到苏郁的踪迹。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雪无名再次遇见了苏郁的时候。苏郁正在在街上走,一袭白衣恍若当年,依旧容颜俊美,举止流香。
    雪无名鼓足了勇气,怯怯地上前,低首轻呼道:“公子——”
    苏郁看见雪无名,分明有些错愕,道:“你是——?”
    雪无名不会说话了,原来他竟已不记得自己。这时旁边有人唤苏郁,苏郁应了一声,对雪无名歉然一笑,转身便走。
    雪无名依着目光顺着他的身影看过去,看见一华美高贵,雍容典雅的女子,淡淡静静地站在那里,不施胭脂,却烟视媚行,天然带有一种逼人的气势。
    华美女子身边有一对小儿女,雪无名听见他们叫他爹爹。他们聚在一起,向远处走去。
    没走几步,他突然回头看了雪无名一眼,目光中闪过一抹晶亮,只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的远去了。
    雪无名心中的世界一分一分慢慢地褪了色,看着他说了什么,却听不清其中的音节。
    苏郁那拂过雪无名的容颜的手中所牵,是一对粉妆玉团的可爱小儿女……雪无名守候许多年,最终换回了当面不相识。
    夜深人静,月华临水。雪无名无声地立在火炉边,炉火摇曳,映照出了一个瘦削的身影。
    雪无名望着自己。目光像秋夜的月光汪汪地散了一地,雪无名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拿起一柄刻刀在手中,又放下;取过另一柄刻刀,又放下……直到手心握住了一柄钢锤,一柄钢凿,雪无名的眼珠才仿佛有了生气。
    雪无名缓缓地放下钢锤和钢凿,一件一件地将所有的刻刀都整理好,分门别类地送入不同的刀盒之中。雪无名的十指细瘦,小心地将一把把的刻刀插入黑色皮子做的刀套之中,先从最细最小的刻刀开始,然后是稍微大些的,再大些的,更大些的,直到最后一柄刻刀。
    这一柄刻刀是如此之巨大,以至于要一只单独的刀盒才能装下。
    雪无名将所有的刀盒收拾好,装入雪无名布包中各自的格套之中,然后将雪无名布包背在了肩上。
    整个过程雪无名一直安然,也出奇的安静。
    雪无名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话,只是拉开了门,往门外走去雪无名穿着一身薄薄的雪无名走进了夜风中。
    雪无名来到青石潭边,站在一面巨大的青石前。
    青石光滑如镜,照出了雪无名的容颜。雪无名伸出手指,轻轻抚摸镜中的容颜,直到这个时候,雪无名才意识到,雪无名已经一百二十九了。
    从十九岁起,雪无名便一直陷腻在一个温柔的梦乡,今夜,醒来,年华已远。
    年年今夜,月华如练,常是人千里。试问玉蟾,谁用浮生,乱了流年……雪无名缓缓地取下布包,取出沉重的锤子和凿子,站在了月光下面,站在了镜中的自己前面。
    雪无名抬头看了看天上无尽的星空中的无边黑夜所隐藏的无尽孤独,然后缓缓地举锤,将钢凿对准了镜中的容颜。
    岁月流转,在世人的容颜上雕刻下时光的痕迹。今夜,雪无名对着镜中的影像举起了刻刀。
    寂静的夜里,叮当的声音开始响起,一声一声缓慢而悠长。
    出身阡陌中,深陷泥棹里,雪无名心中有块垒郁郁,起刀便哀思如潮,激情如瀑,举不及暇思,势不计工拙。
    初起刀时,尚能遵循法度,至激愤处,则如火山迸发,狂涛倾泻,其姿态横生,刀势飞动。印之大小,线之宽窄,锋之藏露,痕之深浅,全失初时之规矩。及至刀落,画影亦如人心,悲怆颠倒,泣不成声。
    后世之人,评价雪无名的刀刻,多曰:“内含刚柔,外则华美流畅,秀丽遒劲。君子藏器中见跌宕流美,行云流水间有风神潇洒,珠圆玉润……”
    但于青石台上刀刻,便曰:“入目初似丑拙,然不衫不履,意象开阔,直如鬼斧神工,无法之法,纯由天造,世人终莫能及。”
    那一夜的月夜下,一个娇小的身影,在青石上挥刀。十指纷飞间,一柄接一柄的刻刀轮番上场,雪白的刀泛着冷冷的光,如同一尾尾灵动的鱼儿在月光之中跳跃翻滚……雪无名任凭露水打湿了衣衫,始终一动不动。
    当雪无名开始离开时,东方天际已然发白,天地间不知何时起了一场大雾。
    青石上所刻,乃是一个男子的影像。石上的影像初看极清,待要细看时,画面上反倒升起了一抹烟雨迷蒙,让人无法看的真切。
    雪无名凝视着那一身白衣,凝视着那朴素容颜,凝视着那衣衫猎猎,凝视着他渐渐没入了杏花烟雨中……雪无名看的痴了,她授业于苏郁,练刀练了一百年年,始终无法窥得门径,今夜却一朝悟道,领悟了刀中至理。
    在青石下方,有雨痕成片。然而昨夜并无大雨。况且这雨痕有深有浅,显见时间前后不一,倒像是人的泪珠……山谷之中雾气氤氲,似乎有二胡悲歌绰约起落:“良辰在何许,凝霜沾衣襟。寒风振山冈,元云起重阴。鸣雁飞南征,鶗鴂发哀音。素质由商声,凄怆伤我心……此后,雪无名一路练刀,一路奋发,终于成为了寒冰星系的领主。寒冰星系隶属于冰雪星域,是一个终年气温不超过零度的地方。
    雪无名在那里,是因为,从苏郁离开之后,她的心已经化作冰寒,再也无法融化。
    从此之后,雪无名的生活中只有修炼和杀戮,她在为成为冰雪星域的领主而努力。
    然而有一天,雪无名却看见了当曰跟随在苏郁身边的那个女子。雪无名顿时心中波涛汹涌,追上了那个女子。
    雪无名对之恨之入骨,但她没有杀人,她想要知道,苏郁发生了什么,竟然会远她而去。
    那个女子看见雪无名,却流下泪来,跟雪无名讲了苏郁的事情。
    原来,这个女子叫帕拉斯,是苏郁的一个朋友。
    苏郁当初离开雪无名之后,就得罪了宇宙中最庞大的一个神秘的势力集团。苏郁无奈只得四散奔逃流亡。为了不连累雪无名,苏郁只好假装不认识她,同时让帕拉斯帮忙演了一场戏,好让雪无名死了心。
    当雪无名离开之后,苏郁立即展开了逃亡,这些年一直在宇宙中辗转逃亡。好容易来到了天狼星系,悄悄隐藏起来,却被雪无名追杀。
    雪无名知道,她追杀苏郁,表面是为了特殊生命体,其实是因爱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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