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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七姐妹-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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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白说:“妈妈不想走开,你同描红去,劳驾带两客三文治回来。”

韩明生点点头,手放在尹白肩上,尹白握住他手。

刚在这个时候,寂静的楼梯间转来一阵啪啪啪脚步声,台青气急败坏出现,一见尹白便蹲到她身边,一张小面孔涨得通红,一时开不了口。

尹白见她急得这样,便安慰她:“没事,放心。”

一抬头,看见纪敦木讪讪地站一角没敢过来。

尹白说:“你们统统去喝茶,让我和妈妈静一静。”

韩明生有点委屈,怎么搞的,一遇事,他也马上变成“你们”一分子。

台青把头伏在沈太太膝上,磨着不肯走。

沈太太只得说:“让台青在这里好了。”

纪敦木把一只手提电话放下,“要车子的时候拨给我。”悄悄的离去。

韩明生陪着描红出医院。

描红问:“二婶等什么?”

“等二叔醒来,同他说几句话,她才放心。”

描红不出声,自幼她见过的生离死别场面比较多,很多时候,为环境所逼,不允许温情流露,外表上,她知道她比尹白与台青冷酷。

她怕姐姐的朋友对她反感,偷偷看韩君一眼,见他神色自若,并且很谅解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想吃什么菜?”

描红忽然决定放肆一次,她说:“有一种冷盆,上面有好几种鱼,都是烧熏的,非常美味。”

韩明生微笑,“我明白,我们这就去。”

描红感激地维持缄默。

韩君感慨:要求这么天真这么简单。

到达酒店咖啡厅,正是吃茶时分,韩有相熟领班,一下子把他们带到角落座位,他替描红叫了食物,外卖数客三文治,叮嘱道:“青瓜切得薄一点,面包对切后再切一次。”

描红知道他是替尹白叫的,尹白在这种事上极其疙瘩,与处世判若两人,稍不如意,原碟奉还,有一次吃冰淇淋,她要侍者给她浇上覆盆子酱,硬是退货。

描红十分欣赏韩君对姐姐的细心,留神注意他一举一动。

韩明生觉得描红像一个听话的小妹妹,她不似尹白另一个小妹,那一位太骄纵了,需要很大的忍让才可相处,沈描红会得照顾自己,她聪明、沉默、观察力与吸收力都强。

他给她叫一杯矿泉水,烟鱼冷盘和别的饮料终是怪怪的,要不白酒,不然就是清水。他看得出她意犹未尽,于是再给她添一个青柠冰淇淋。

描红第一次被一位老练的、体贴的、有修养的男士殷勤招待,感受奇突,于是更加沉默。

但是呵那双大眼出卖了她的心事。

一方面韩明生心底也有种酸软的感受,再也没想到例行公事服侍小姐会招致这么强烈的反应,男性地位仿佛从新抬头,不禁有点飘飘然。

这一顿饭吃得不平凡。

韩明生的鼻尖一直冒汗,裤袋中明明有折叠整齐的手帕,他却没有掏出来擦汗。

过了一会儿,他见描红没把冰淇淋吃光,便取到面前,三抓两拨清了碟子,便蓦然想起描红不是尹白,像,但明明是两个人,他这个举止无疑太过亲匿,顿时大窘,为着掩饰,急召侍者结帐。

他俩带着三文治回医院去。

尹白接过食物,眼韩明生说:“父亲醒来,同我们说过话,又再睡着了。”

医生劝说:“回去休息吧,明日探访时间请早。”

描红笑,“医生老是想赶我们走。”

尹白答:“一个病人十个亲属,挤爆医院,难怪他要逐客。”

她饿了,掏出三文治,一看,皱起眉头,“好不油腻。”勉强咬一口。

韩明生莞尔,尹白早被这丰裕富庶的环境宠坏。

“台青呢?”描红问。

“陪着妈妈先回去了。”

韩明生说:“来,我送你们回家。”

他伸出手来,但在半空,连忙缩回。幸亏两个女孩子正忙着交换意见,没有注意他的行藏。他刚才竟把手伸向沈描红。

尹白正向描红诉苦:“……在资本主义社会生活,也有说不出的苦,历年来父亲从不把牢骚带回家,捱得胃溃疡,你看,周身是病。”

描红仰起头,想一会子,然后说:“做人在哪里做都难做。”

韩明生没有听清楚,他的左手紧紧握住右手,生怕右手再度任意活动,做出什么错事来。

尹白看见他一额亮晶晶的汗水,深觉奇怪,医院里的冷气寒彻骨,这是怎么一回事?


  







七姐妹九





三个女孩子在家中聚合,台青独自拍着胸脯说:“吓坏我。”

尹白赞道:“描红最勇敢。”

台青没有异议。

描红心不在焉,躺床上,双眼定定看着天花板。

尹白笑道:“她也受了惊,到此刻方露出来。”

电话一响,尹白忙接,怕是医院打来,谁知有意外之喜:“是二伯伯?在,台青在,她马上来。”

台青跳着过来,碰的一下撞到床角,雪雪呼痛。

“爸爸,你们都哪里去了,等等,我把新电话写下来,妈妈好不好,什么叫做不知道,你们正式离了婚?”台青一听,立刻哭泣,“你叫妈妈来跟我说话。”

描红转过头来,忍不住说:“二婶此刻怎会在二叔身边。”

台青摔下电话,扑在床上嚎陶大哭。

尹白爱莫能助,过一刻电话又响,仍是沈锦武找女儿。

尹白说:“台青很难受。”

“尹白,你替我照顾她,”一声太息,“她母亲过些日子会来看她。”

尹白见二伯自顾不暇,也不去提到父亲入院之事,连声答应,放下电话。

那边沈太太好不容易睡着,忽被哭声惊醒,吓得一身冷汗出来打探,“什么事什么事?”

尹白忙说:“二伯伯离了婚。”

沈太太沉默一会儿,终于对这件事首次置评,“不拖不欠,也算是一名好汉。”

尹白大吃一惊,没想到母亲会有这种反应。

台青忽然剧烈呕吐起来,描红连忙扶她进浴室,沈家人仰马翻。

唯一的男丁又进了医院,气氛颇为愁苦。

扰攘到深夜,尹白看着台青睡下,才与描红到露台聊天。

尹白忽然说:“虽说好的女儿比男孩强,但你瞧,一有什么大事,就好像没有一个站得出来说话的人。”

描红答:“台青是略见反应过激。”

尹白说:“不能怪她,换了是我,也许表现更差。”

“尹白,做我们比做你要艰难。”

此话怎说?

尹白看住描红,月色下只觉妹妹五官秀丽,红粉绯绯,出来这些日子,许是心宽,许是香港的水上适合她,容貌比从前更见出色。

她说下去:“我与台青成年后才离开家乡,到了贵境,一则要对那边同胞交待,二则想在香港扬名立万,身上包袱重似千斤,时时刻刻想做足一百分,相当痛苦。”

尹白笑,“很多来自台北及上海的女孩子成就非凡。”

“我会不会是其中一名幸运者?”

“香港土著也有压力。”

一次尹白观看电视播海底奇观片集,知道有种深海鱼,据说要身受百多公斤压力,尹白即时觉得物伤其类,香港人太似深海鱼,弄得不好,即成齑粉。

描红说:“但是你们有种天生的豁达,完全不计较人家说些什么,一于我行我素,各自修行,这种作风我最羡慕。”

尹白笑,少管闲事,多赚铜钿,确是港人英雄本色。

“我正努力学习多做事少说话。”

“香港人也有许多许多陋习。”

“呵暇不掩瑜。”

尹白笑道:“我代表所有香港人向你致谢。”

尹白感喟,香港人冷暖自知,留学期间,华裔学士举办同乐会,马来籍女生一曲拉萨沙扬就颠倒众生,台湾同学连做带唱上台表演高山青,大陆代表自然有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轮到香港,不知如何交待。

尹白叹一口气。

第二天,三姐妹一起去医院做探访。

沈先生精神不错,手臂上虽然还缠着各种胶管针头,人已无大碍,靠在枕上,与女孩们说话。

“一病就变衰翁了。”他感慨。

尹白用粤语说:“再过三十年就差唔多。”

台音讲国语:“三叔越说越远。”

描红索性用沪语:“我也听勿明白三叔讲些啥闲话。”

沈先生一直笑。

笑能医治百病。

留下沈太太在医院,三姐妹见附近快餐店人不多,便进去充饥。

无论什么地方,货色标价相廉,客人路数就杂,隔壁一桌小阿飞无聊贪婪地用眼睛逗她们三姐妹。

尹白见已经吃得七七八八,本想息事宁人,退位让贤,谁知那几个轻佻的男生开口挑逗:“睇正野吖喂。”

台青忍无可忍,站起来问:“睇咪野,睇你老母?”

语出惊人,不要说是尹白,连群飞都大惊失色,不知碰到了哪一党那一派的定头货,纷纷走避。

他们走清光,尹白才问:“台青,谁教你的?”

台青答:“纪敦木呀,有次跳舞,他一这样骂人,人家马上走路,可见厉害。”

“我的天。”

描红冷笑一声,“台青,你都叫这个人给教坏了。”

台青涨红面孔,“你不喜欢他就算数。”

“见议思迁的小人。”

“迁到你身上你就不会这样说。”

尹白撑着头没声价叫苦。

碰巧,或是不巧,偏偏纪敦木在这时候走进来,“伯母说你们可能在这里,果然不错。”

尹白给他一个最大的白眼,纪敦木见三女神色不对,只得战战兢兢,端端正正坐下。

果然,描红很讽刺的说:“来接了,还不走?”

台青霍地站起来,“我不同你一般见识。”

纪敦木这次并没有即时追出去,他看着描红抱怨,“你一直不原谅我。”

描红抢白他:“这并不妨碍你生活呀。”

纪君啼笑皆非,“尹白都不怪我。”

描红却说:“少讲道德经,人家在门口等得不耐烦要走开的。”又为台青着想。

尹白深觉好笑,一口气全出在纪某身上,叫他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纪敦木身受其害,早已明白三人之中算尹白最好白话。

尹白说:“去吧。”

他这才离座出去,对尹白,他一向服贴。

描红看着他背影,喃喃道:“我有第六感,此君也许会成为我们的妹夫。”

“台青可能不同意,她或者想多结交几个朋友。”

“不,纪敦木最适合她。”

“你怎么知道。”尹白笑。

“姐妹间心灵多少有点相通。”

“那就该少说几句。”

描红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尹白说:“在本市住久了,你会明白,香港女孩性格太强,不甚受异性欢迎。”

“我知道,姐姐就有点像外国女孩子。”

尹白垂下眼睛微笑,“你看韩明生这人如何?”

描红一怔,冲口说:“好得不能再好。”

“他性格比较成熟。”

“风趣、体贴、懂事……你俩真是一对。”

尹白笑意渐浓,“我们该走了,不然怕会碰上第二帮阿飞。”

甫进家门便接到通电话。是一位女士:“我找沈尹白小姐,或是沈台青小姐,假使她们不在,沈描红小姐亦可。”

“我正是尹白,请问哪一位?”

对方笑起来,“尹白,从何说起呢,我叫沈紫茵,我是你们三位的表姐。”

“你现在哪里,”尹白高兴得跳起来,“你自三藩市打来?”

“不,我在香港,住香岛酒店。”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几时见面?”

沈紫茵笑答:“好是不大好,不过面一定要见。”

尹白愕然,“有什么不妥?”

“我这次来香港为搜集证据办离婚。”

啊,尹白不能答腔。

“这是另外一个问题,且莫去理它,我愿意知道关于你们的事情。”

“当然当然。”

刚才描红说尹白似外国人,再象也是冒牌货,这位表姐的声音语气,才百分百似洋妇。

当下约好地点,晚上七时见。

尹白连忙问描红:“你猜她长得怎么样?”

描红笑答:“水仙花皇后。”

—一穿窄腰身绸缎锦缎旗袍,鹅蛋脸晒得黑黑,一头长而卷的头发,喜欢大笑。

台青六时许回来,被她们催着出去见表组。

到达约定的酒店大堂,三姐妹一进门就看见位靓妆漂亮的女士满脸笑容迎上来。

尹白打个突,在那里见过?这么面善。也许表姐妹本来就长得象。

沈紫茵异常活泼,一开口就说:“那张合照拍得太差劲,一点都不好看,同真人不能比。”

尹白边笑边想,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紫茵表姐。

只听得她说下去:“其实我常常来香港,姐妹早就可以团聚,偏偏失去联络,你们这个计划简直是善举,我打算把故事写出来报道。”

一言提醒梦中人,尹白与台青齐齐嚷出来:“你是维奥丽沈!”

只有描红没听过这个名字,但她即时知道紫茵表姐是位名人。

尹白怕冷落描红,连忙解释:“维奥丽沈是美国西皮爱公司电视台最受欢迎新闻报告员之一,我们早就久仰盛名,没想到是表姐。”

紫茵笑道:“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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