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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牡丹御史-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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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懂不懂掳人勒赎的规矩?这种硬板马车教我怎麽坐?既然明知要掳的是我这种金枝玉叶,就该事先备好软垫!还有,虽然我早料到你们一定是与太子密谋有关的人,你们也不必笨笨地直接承认啊。你们可以贱贱地笑而不答,或者狠狠地恐吓我不要罗唆,哪有这样客客气气却又招待不周地请我跟你们走一趟?这还有什么好玩的!”

“对不起,格格。”车内两名壮汉苦道。“可我们真的只是来奉命请您走一趟而已。”结果竟被她悍然挟持,逼迫他们做绑匪。

“你们敢反抗我?”晶灿大眼阴险一瞪,甜美的娇颜杀气四射。

壮汉们缩著双肩,垂头忏悔。

想到先前请格格上他们的马车时,她是如何以辣椒粉喷散至上前阻拦的侍卫们脸上,刺痛得一票勇士哇哇大哭,又咳又叫……他们一致决定,一切都听格格摆布,好保住狗命。

“不过,格格,您恐怕得先让我们把事情说清楚……”

“是、是啊。太子他不是想对您怎么样,而是想与您私下密谈。”

“与我密谈?需要三番两次雇一群低俗的蠢蛋来攻击我吗?!”一出诗社,她就一直有股无名怒火没处发,刚好抓这两只绑匪来开炮。

“您误会了!”

“太子不会做那种事。”只会吃喝玩乐而已。“我想,您说的应该是别人家派的手下……”

他俩急得满头大汗,生怕激怒小祖宗。

“我宁可太子再派那种下三滥来,也胜过你们这两个蠢蛋!”哼。

“是、是,奴才知错了。”

“格格请息怒……”

下人难为啊。

马车疾驶至目的地,宝禄不等他俩伺候,霍然掀帷抬望。虽然马车刻意停在某座大宅隐僻的便门前,宝禄脑筋却清明得根。凭著先前马车东弯西拐的印象,就猜出这应该是皇三子的府邸。

看来太子解决不了自己的烂帐,就打算拖自己的三弟一同瞠混水,壮大声势。笨!

“格格,请随奴才……”

她自个儿跳下车,大步杀入敌阵,吓坏壮汉们。

“您千万别乱闯!太子已经在书斋里等您,奴才们会带您去的!”

“这不是太子的地盘,只是借皇三子一处隐密来谈要事而已。太子在这儿也不过是个客,请您别……”

“闭嘴!”

她早想把这鸟事一口气彻底了结。现在可好,祸根自己找上她了,那就来吧!

宝禄只顾傲然往前冲,完全不顾在她身後不断阻拦侍卫上前、急急说明的两名壮汉。他们又是挡人又是追人,还没来得及追上宝禄,她就已愤然击开书斋大门。

那声爆响,几乎吓破壮汉们的胆子。

书斋内的太子更被她的霍然显灵怔住,他身前的侍女立刻惶然弹离他的胸怀,抓过桌上奉茶的托盘护住在冠不整的前襟,一脸尴尬。

宝禄冷然睥睨。哼哼,偷香偷到别人府上,敢情太子是吃腻了他身边一大票莺莺燕燕罗?

“请问太子找我有何贵干?”

太子惊艳得一时无神回应,直瞪著娇丽鲜活的玉人儿。他早听说饶馀郡王府的格格们一个比一个出色,生到最小的宝禄时,几乎把天下一切最好的全生到她身上了。如今亲眼见识,才发现传闻根本不及本人精采。

难怪大夥会盛传玛沁和雅希禅为了争夺她,搞得反目成仇……虽然他们之前对彼此也没啥好感。

“你不挑明讲,那我就直说了。”她才没空和一尊石头瞎混。“你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地派人来攻击我,甚至强行把我掳到这里来?”

杵在门边恭候的两名壮汉委屈得都快掉泪。

他们才没有强行掳人,是格格胁迫他们做绑匪的……

“你说话啊!”干嘛猛对著她张嘴瞪眼,一副快流口水的白痴相。

都二十五岁的人了还这样,真不晓得皇上选他做太子做啥。耍笨给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看吗?她可不要为这种烂人烂戏鼓掌喝采。

“我没有派人攻击过你,这……还是我第一次遣手下去请你来一趟。”想他堂堂当朝太子,竟被她的骄蛮慑得乖头乖脑。

“你没派人去茶楼偷袭过我?没找江湖人渣在上元节那夜企图抓走我?”她咄咄逼供。

他错愕地猛摇头,只差没举手对天发誓。

这就怪了。难道想对她不利的另有其人?“那你干嘛派人来抓我?”

“就……看看你而已。”

“我有什麽好看的?”当她是三头六臂的大怪兽啊!

“该有好看的,应该是你。”

一名面目凶恶的男子自宝禄身後出现,同时残忍地反扭住她的手腕,痛得她小脸皱成一团,他却依旧冷冽无情。

“舅舅,你把她弄疼了!”太子心疼地急嚷。

宝禄呆怔。会让太子叫舅舅的……不就是国舅索额图吗?顿时,她忆起那日在茶楼窃听到的一句重点……

这事有索额图大人的倾力相助,可说是如虎添翼。

她搞错了。要追击她灭口的人不是太子,而是在太子背後主使一切的国舅索额图。

“念在你是太祖後裔的份上,我会让你死得很尊贵的。”

她惊瞪著那副阴狠的笑容,白著小脸隐隐战栗.国舅的齿缝间夹满绿绿的菜渣,恶心死了。谁快来帮他刷刷牙?救命哪……

第九章

“冒昧来访,著实抱歉,但我必须向太子要个交代,只好请诸位见谅。”

太子,国舅索额图,以及宅邸主人皇三子怔望带著大批侍卫上门的玛沁。以他保和殿大学士兼任佐领的身分,带随从同行并无不妥,教人心惊的,是他冷冽奔腾的煞气,彷佛是来复仇索命。

再加上,太子等人才刚拐走宝禄,情势非常,玛沁的愤然来访就更教人不安。

“跟我要个交代?”太子僵硬地故作可笑状。“什么交代会急到这么气冲冲地跑来?”

“关於我妻子宝禄的事。”

“哦,她呀。呃她……”

“您答应过我,她不小心窃听到的密谋,全权交由我处理。只要她没有泄密之虞,您就不会对她动手。”

“是啊,我已经答应过你了。”

“您却在刚才公然掳走宝禄,押往此处,这和您给我的承诺完全不符。”

“我才没掳她咧,我是专程请她来、”

“够了。”国舅不耐烦地打断这性好渔色的蠢外甥。“不符承诺就不符承诺,太子高兴如何就如何,你有什么资格罗唆?”

“事关我妻子安危,我当然有权干涉。”一派疏离的俊容突然重喝。“宝禄在什麽地方?”

国舅暗暗抚著先前才抓著她手腕现在却挂著一圈齿痕的左掌,被见血的伤刺痛得咬牙切齿。

玛沁何其精明,只瞄这一眼就肯定宝禄就在这府里。

“她逃到哪去了?”

“我比你更想知道,玛沁贝勒。”国舅狠道。

玛沁二话不说,立即散开侍卫,分头搜寻,自己也加入其中。

“你这也太过分了吧!”太子大叫。“你当你这是在抄家吗?这里可是皇三子的府邸,你是客人,我也是客人,你有权这样喧宾夺主吗?”

右侧院落传来的叫骂声,当场调离众人注意力,国舅与太子同时惊惶变脸。

“站住!我不容你如此放肆!”国舅焦躁的恐吓完全阻拦不了玛沁大步杀去的势子,只能急急追去,沿路叫嚣,“你们这些小辈,简直不像话!”

“舅舅,这……”太子也匆匆追著。想调侍从来助阵,却又明白那些饭桶根本不敌玛沁训练有素的精锐手下。“拜托,别把事情闹大,让我又遭父皇一顿处罚!”

一到侧院厅里,玛沁便犀利环视,已先赶达的侍卫们正色禀告。

“贝勒爷,属下们刚冲往此处时,有瞥到一眼扭打成团的人们。我们一跑近,他们就拱著什麽似地拚命往厅内逃窜。属下以为,他们遮遮掩掩挟持的人,应该就是宝禄格格。”

“可是属下们踏进厅里时,就已是这幅景象。”

玛沁淡漠地睥睨地上横七竖八的负伤败将。这些人伤处全在人身中央:青肿的印堂、断掉的鼻梁、抱著胃部打滚的、或夹捂著男性要害蜷缩的……

用最少力量达到最大效果。如此从容悠哉的手法,是雅希禅没错。

看来他们分头进行的计画成功,雅希禅已将宝禄救到手。但是,显然来不及离开此地,他势必要替雅希禅再争取些时间。

只可惜,玛沁在这事上犯了致命的错误判断:他们尚未逃出去,甚至现在都还藏在厅里。

“玛沁!你居然这样痛揍我的人马?”急喘而来的太子狂吠。

“人呢?”国舅也追了上来。

“这该是我要问你的话。”玛沁气焰阴沉,整个人森冷如冰。“人呢?”

国舅与太子愕然,又不敢反过来质问。

“你说太子掳走了你的妻子,不是吗?那你就该先搜出个人影来,再尽情谴责。”国舅毕竟是老姜一条,翻脸讥诮。“这下子,你可落了个污陷太子的罪名了。”

形势逆转,玛沁沦入下风。

“对呀,我哪有掳走你的妻子。说话要讲凭据,你凭什么指控我拐走宝禄格格?拿出证据给我看啊!”

玛沁的手下机伶地明了他是在拖延时间,转移注意,连忙悄然纵身而去,好知会另一批人采取进一步行动。

“我想,我们就乾脆把话统统讲明吧,太子。”玛沁孤傲地睨视厅内的遍地狼籍。

“有、有什么好讲明的?”

国舅在心中暗咒。这小子说话就不能带种一点吗?一副做贼心虚样,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无法再与太子党人共事。”

玛沁这话的严重性,可由太子及国舅的脸色看出。

整座厅堂半晌没个声响,静静弥漫诡异气氛。宝禄傻傻愣愣地,也沉默以待。她不仅听不懂玛沁与太子等人的对谈,也搞不明白自己现下所处的环境。

现在,她正被雅希禅自身後搂住,四周是全然的黑暗,非常不寻常的黑暗。彷佛黑中别有更深邃的无垠黑暗,向四面八方蔓延,通往不可知的世界。

只有她眼前那扇长长的出口是明亮的,映著厅里正发生的一切。太子与国舅转而对玛沁凶恶谴责的嘴脸,以及他们的交谈,全都清清楚楚得以见闻,他们却看不见她和雅希禅的存在。

这是当然的,连她都想不通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以雅希禅方才带她逃逸的方位来判断,他们应该是在……镜子里。

镜子吔,就那么扁扁的一片大镜子,嵌镂在屏板上,挤得进人?而且她一点也不觉得挤,周遭的黑暗辽阔得令人心惊胆跳。好像一不小心,她渺小的存在就会被黑暗吞噬。

她还活著吗?这是死後的世界吗?生与死,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她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思索起生生死死的事?

“可别胡思乱想喔。否则魂魄一飞走,就再也回不来了。”雅希禅慵懒地拥著她,脸颊自她肩後贴在她鬓边,以粗糙下颚摩掌她的粉嫩。

“我们……在、在哪里啊?”

“你说呢?”

她连想都不敢想了,还用说的?她只记得,她正拚命反抗太子手下们的强行挟持藏匿,雅希禅便霍然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瞬间解决了满地的窝囊废。可是正要带她逃离此地时,玛沁的属下及太子等人已遥望而来,他只好退回厅内。

他一直退、一直退,直到大步将她推入镜子内。

这……不可能的啦,哈哈。

笑得有点凉……

“我想,我们应该是在镜子後面藏有的密室里。”她努力保持愉悦心情,僵硬地轻松以对。

“是吗?”他以鼻尖摩弄柔滑的颈窝。嗯……她好香,一种与生俱来的甜甜馨香。“镜子後面是人家休息用的套间。你想休息了?”

她刻意忽视话中的暧昧。“那我们就是处在套间里了嘛。”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

可是这个说法并不能说服她。光天化日,天清气朗的,邻著窗面而建的套间哪会黑成这种样子?

“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说这是哪里?”

“嘘!”

雅希禅虽有意警告,还是惊动了厅内肃杀交谈的太子等人。

“怎麽了?”国舅顺著太子的视线望去。

“这镜子怪怪的。”

太子趋前倾头细看的势子,吓得宝禄花容朱色,抓死了圈在她胸脯上吃豆腐的铁臂,屏息冒汗。

太子对镜左看右看,看来看去,只见自已,不见其他名堂。索性绕到嵌镂镜面的屏板後头,也没东西,就空荡明朗的一处套间而已。他狐疑地再度转回镜前,大皱眉头。

宝禄给他的大饼脸面对面地瞪到毛骨悚然。太子他应该……看不见她,而是在看自己的镜中反影吧?

“你在发抖呢。”

她才没空搭理耳边的嘲讽,惨白地紧盯太子指著镜子喧嚷他真的有听到怪声。

“他既然要看,我们就给他好看吧。”呵呵。

宝禄差点失声尖叫,气恼而惊恐地奋力拉扯被雅希禅自腰间掀起的上衣。层层衣物被他的大掌一举拉至她喉前,肚兜的系带因而绷扯得死紧,挤在嚣张暴露的丰乳上。

“住手!”她无声狂喊,拚命扭动挣扎。“放开我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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