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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一个人的抗日Ⅱ-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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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钥匙盘交给李如鹏,让他带人去搜索别的房间,黄历则双腿跪地,耳朵紧贴在保险柜的钢门上,双手扭动柜门把手和那个圆码盘。这是一个二级保险柜,采取了当时世界上最为普遍的簧片式结构,黄历全神贯注地听了片刻,从兜里掏出了万能钥匙,从中拿出一根三寸来长的小金属杆,插进锁孔,慢慢转动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四十分钟过去了,周围一片寂静,依靠着耐心和经验,以及敏锐的听力,黄历靠着这个小工具,把卡住横杆的簧片位置逐一弄清,他紧皱的眉头突然扬开了,用力一扳把手,保险柜被打开了。

不出所料,保险柜果然有文件资料、纸币、金条,以及几张空白通行证,黄历毫不客气地全部笑纳,又将办公桌的锁头砸开,将抽屉里的东西翻拣了一通,转身走了出去……

火车站仓库的火海满天横流,疯狂的火浪一个接着一个,张牙舞爪地仿佛想把天空也吞下去。火海下方烟雾弥漫,仿佛浸透了乌烟的浓云降到了地面。它的上前,好象矗立着一座颤巍巍的、摇晃不息的喜马拉雅火山。消防队浇的水,仿佛是给火海解渴似的。

日军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人敢在他们的头上动土。他们既没有隔离易燃易爆品,也没有消防通道之类的设计,火势蔓延,出动了二十多辆消防车也无济于事,只好睁睁地看着这个华北最大的仓库被烧成一片白地。

烧吧,烧吧,让侵略者知道愤怒之火的厉害,让侵略者掠夺来的物资化为灰烬。黄历带着抗团人员过了海河的法国桥,回头看了看远处的火场,又向兴中公司的楼房瞥了一眼,那里不久也将燃起熊熊大火。他抿了抿嘴,今天是火神的生日,盛大的焰火晚会,摆了摆手,大家在兴奋中分散逸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

外面的院门似乎响了,程盈秋赶紧隔着窗户向外张望,什么也没有,是自己的错觉。她有些失落地坐了回去,望着桌上的饭菜皱起了眉头。呆了一会儿,程盈秋起身穿上了大衣,走了出去。

天已经黑透了,黄历和众人分手后,又走了几条街,方才叫了辆黄包车,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累点也绝对值得。

情报到手了,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有价值的,黄历觉得有些饿,出来时没吃饭,只在路上买了个夹肉火烧,那点食物早就消耗在剧烈的运动中了。算了,回家自己弄点饭吃吧,这么晚了,早点回去才安全。在妓院安插眼线,或者收买消息,已经被曾澈所认可,已经在着手进行。自己要离开天津了,顺便把春窈安排好,钱,现在有了一大笔,除了留给抗团的经费,还绰绰有余。

北平,黄历轻轻出了一口长气,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个温婉贤惠,又爱脸红害羞的女人的形象,珍娘,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昏黄的路灯下,程盈秋紧了紧大衣的领子,回来挪动着脚步,夜里还是很冷的,让黄历空着肚子出去行动,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很过分?为什么要生气,他和自己不过算任务夫妻,而且两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他即使在外面有了喜欢的女人,自己也没什么权力干涉呀!

难道——,不会的,不会的,程盈秋使劲摇着头,绝不是爱情,只是有那么点,那么点喜欢,对,就是喜欢,不讨厌,有好感,嗯,很正常,很正常的事情。

“小姐,天冷了,我带你去旅馆暖和暖和吧!”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很有礼貌地停下脚步,对程盈秋说道。

程盈秋被打断了思考,不悦地横了这个男人一眼,使劲摆了摆手,“走开啦,我不冷。”

眼镜男看着程盈秋的俏脸,咽了口唾沫,镜片后的目光很淫邪,“小姐,价钱不是问题,随你开,而且我读过书,很有素质——”

程盈秋的眼睛瞪了起来,这回她听明白了,敢情这家伙把自己当成站街拉客的妓女了,不可饶恕,她心情正烦躁,这眼镜男正碰到枪口上。

“好啊,你很有钱,还很有素质,那我们好好谈谈吧!”程盈秋的笑很怪异,似乎是在咬着牙,但眼镜男色迷心窍,竟没有注意到。

呼,程盈秋的拳头突然打在眼镜男的鼻梁上,紧接着是一招断子绝孙脚,带尖的皮鞋狠狠踢在眼镜男的胯下。

呕,眼镜男象个小鸡子似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声音,双眼发直,手捂着要害,昏厥在地。

“敢把我当那个——踢不死你。”程盈秋的怒火随着这一拳一脚发泄完毕,轻轻揉着手,过了一会儿,她发现眼镜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由得害怕起来,不会是打死人了吧?这家伙虽然可恶,可也罪不至死呀!

黄历坐在车上,看见了远处前面路灯下的人影,程盈秋,她在那里干什么?脚下好象还躺着个人,日本特务?他一脑子问号,赶忙指挥车夫拐弯停下,付完钱,他看着车夫走开,才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去。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黄历一把拉住程盈秋,急切地问道。

“我,我,我打死人了。”程盈秋嘴一瘪,差点哭出来,手指躺在地上的眼镜男。

黄历皱了皱眉,蹲下身子,探了探眼镜男的鼻子,还有呼吸,不过是暂时的昏厥。

“他是谁?为什么打他。”黄历的手移到了眼镜男的脖子上,准备杀人灭口。

程盈秋眨了眨眼睛,惊魂不定地说道:“他调戏我,我就——”

黄历稍微松了口气,起身拉起程盈秋,快步向胡同里走去。

第056章 变幻无常

黄历拉着程盈秋,一口气回了家,把门一关,沉着脸训道:“大半夜的,你跑外面去干什么?这是碰见个戴眼镜的家伙,要是撞见成伙的流氓,或者被日本特务盯上,知不知道会害死人的?”

程盈秋本来想说几句软话,把这几天的别扭弄过去算了,可这家伙,不说安慰安慰自己,反倒不问青红皂白地训斥起来,她火往上撞,啪的一下将大衣甩在床上,大声说道:“大半夜的,你也知道是什么时间啊,人家做好饭等你,等着向你说小话,哄你高兴。又担心你,到外面迎着你,你倒好,出了事儿不说安慰几句,虎着脸训人家,你,你——”

满腔的委屈发泄出来,程盈秋越说越气,眼泪不由得掉了下来,她重重地坐在椅子上,抽泣着继续说道:“你把人家当什么了,嫌我不会过日子,人家不是正学呢吗,有不对的,你可以教我,犯得着在外面找女人来气人家嘛?人家发点牢骚,你就不理不睬,象个男人嘛……”

黄历挠挠头,听着程盈秋的血泪控诉,皱着眉在琢磨,嘿,全都是我的错了?看看桌子上的饭菜,再想想一个女孩站在寒风中,在深沉的夜里,在昏黄的路灯下眺首以盼,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大度一些,宽容是美德。

“好了,别哭了。”黄历从兜里掏出手帕,递给程盈秋,说道:“是我没搞清状况,刚才不该训你。”

程盈秋抬起泪眼,望着黄历,竟一下子扑到黄历怀里,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还用小粉拳捶着黄历。

哎,这是怎么搞的,不哄还好,这一哄倒把蒙蒙细雨变成倾盆暴雨了。黄历愕然,见惯了珍娘的顺从和温柔,象程盈秋这样变化莫测的女人还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眼泪濡湿了黄历胸前的衣服,软玉温香在怀,黄历有了些异样的感觉,他伸手轻抚着程盈秋的头发,刚才是假哄,现在才是真心的安慰。

“好了,好了,哭得邻居都听见了。”黄历捧起程盈秋的脸,用手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笑着说道:“别哭喽,本来挺好看的姑娘,变成小花脸了。”

程盈秋哭够了,也打累了,看黄历态度有了变化,心里也得到了慰藉,任由黄历捧着她的脸,给她擦干眼泪,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黄历,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

“呵呵,我饿了。”黄历看哄得差不多了,轻轻捏了下程盈秋的脸蛋儿。

“我,我给你热饭去。”程盈秋抿嘴一笑,春光灿烂。

程盈秋象个体贴贤惠的小媳妇儿一样,将饭菜热好,摆在桌上,她则坐在黄历对面,双手托着下巴,淡淡地笑着。

“嗯,这菜烧得不错,大有进步,你也一起吃点。”黄历端着饭碗,大口地吃着,几句赞扬让程盈秋更感高兴,眉飞色舞。

“尝尝这个,我从菜谱上刚学的。慢点,慢点吃。”程盈秋拿起筷子,殷勤地给黄历挟菜。

唔唔,黄历恍如在做梦,电闪雷鸣,涓涓细雨,又到倾盆暴雨,再到雨过天晴,阳光暖照,这一系列变化让他暗暗咧嘴。女人哪,真是奇怪的动物,让人欢喜让人忧,一惊一乍的,令人难以弄懂。

“那位姐姐是谁呀?你们是以前相识,还是最近刚认识的。”程盈秋淡淡地笑着问道。

黄历抬头疑惑地看着程盈秋,问道:“哪位姐姐?我没听明白。”

“就是你在外面的那个女人。”程盈秋扬了扬眉毛,脸上神情象是不经意,但心里却七上八下,急切地想得到答案。

“我在外面没女人。”黄历很干脆地回答了一句,低头继续吃饭。

程盈秋眨了眨眼睛,似信非信地问道:“真的?”

黄历点了点头,将春窈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这件事情要是不说清楚,程盈秋也消停不下来,两个人天天见面,闹了别扭,并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程盈秋微微点了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鼓起勇气问道:“工作是工作,你还是要小心,在那种脏地方,啊,你明白的,可别象前些日子来看病的那个人,那个,啊?”

黄历看着程盈秋,意味深长地笑了,女孩红了脸,低着头摆弄着手帕。那个病人,哦,睡了妓女,尿不出尿来了。

呵呵,黄历笑了起来,更加弄得程盈秋面红耳赤,坏蛋,哪有这么取笑人家的。

嗯,黄历放下饭碗,起身很庄重地对程盈秋说道:“我出去方便一下,马上就好。”

程盈秋愣了一下,等看到黄历坏坏的笑容,不由得轻啐了一口,不解恨,又追了两步,捶了黄历的后背。

……

台灯被遮掩了半边,窗帘拉得紧紧的,挡住了室内的光亮。

黄历拿着缴获的情报,慢慢阅读着,程盈秋轻轻递上一杯茶,坐在旁边,也看着桌上的文件。

好半天,黄历放下文件,摸着下巴,终于搞明白“打红旗”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个阴谋还真厉害,如果抗团不加防备,还真容易吃大亏。

原来日本人也注意到了抗日分子及抗日团体的组成,多是一些青年学生,由此便想出了这个招数。所谓的“打红旗”,就是从东北或当地招揽意志薄弱、甘于为日本人服务的青年,伪装成学生,进入天津各学校,这些人要表现得很积极、勇敢,争取打入抗日组织,或骗取抗日分子的信任,从而获取线索。

“好狡猾呀”程盈秋突然指着文件说道:“日本人要改变策略了,由过去的一网打尽,变成放长线,多钓鱼。”

黄历看过这份文件,这也是日本人的一个花招,对抗日团体尽量不采取一网打尽的办法,而是每破获一个组织都留下一、两个人做为钓饵,引诱更多的鱼儿上钩。

“你也看得懂日文?”黄历很诧异地问道。

“呵呵。”程盈秋狡黠地一笑,起身走到黄历身后,轻轻给他捏着肩膀,说道:“梦雨曾和我说过会日语的重要性,那个时候我就偷偷在学了,就是现在,我也抽空看日文字典呢!”

黄历轻轻拍了拍程盈秋的小手,微微闭上了眼睛,这个女人,有时还是蛮可爱的。

第057章 战争的主题

天津火车南站仓库的大火烧了一夜,半夜时分,兴中公司大楼也燃起了火苗,并且迅速蔓延扩大,同南站仓库交相辉映,象两支熊熊燃烧的火炬,将日本人惊得目瞪口呆。

翌日清晨,华北最大的仓库被烧成了一片白地,兴中公司大楼也只剩下漆黑的残垣断壁,在仓库发黑冒烟的灰烬堆里,负责把守仓库的日军大佐羞惭无地,剖腹自杀。

接连的袭击暗杀,接连的破坏纵火,使得包括藤泽朋野在内的日本人深感愤怒,同时也感到有必要建立一个相应的统一的特务机构,来保证日伪要人的安全,消灭天津的抗日分子,而且藤泽朋野提出了建议,这个特务机构要拥有大量的中国人,最好是叛变的军统、CC等系统的特工,来帮助他们打入似乎难以渗透的中国社会关系网。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日本人由于疏忽和轻敌,遭到了以公共租界为基地的抗日分子的有力挑战,现在他们已经开始重视并积极筹谋对策,中日之间血腥而残酷的特工大战在你来我往的交锋中进入了白热化。

夜深了,路灯亮了起来,战争似乎并未影响某些人娱乐的行为,大光明影院的晚场电影正在放映,兴许也是最后一次营业了。

黄历和程盈秋坐在座位上,象一对正常的小夫妻,在闲暇的时候来此度过饭后时光。远看中国农民,近看一堆老外,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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