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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一个人的抗日Ⅱ-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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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不留痕迹地抹去。”

第050章 轻松的调剂

上海的英、法租界,比受过战争创伤、田园荒芜凄凉的华界,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它比战前显得还要繁荣,一种病态的繁荣。大英帝国的米字旗和法兰西共和国的三色旗,依然傲岸地飘扬在工部局议事厅高高的楼顶旗杆上。阔佬、军阀官僚、乡下的地主们,带着家私、眷属,挤满了租界各个角落的空房,幻想借外国人的庇护躲过战争的劫难;大批流落的难民,为避战火和讨饭糊口,也都拥入租界,扶着虚弱的老人,带着嗷嗷待哺的孩子,睁着惊恐的眼睛,在街头小巷游荡,或躺在四处漏风的窝棚下,整个的租界,既显得奇异的繁华,又显得异常的拥挤。

餐厅里轻轻飘荡着一首英语歌曲,女歌手忧伤感怀的嗓音传递着一种怀旧的情绪。周围是一片极细微也极清脆的器皿碰撞声,只有质地精良的餐具才能发出如此细腻的声音。

黄历和程盈秋坐在餐桌前,凝神聆听,也许两人都在怀念以前安定的生活,那种稳定而没有忧愁的岁月,可现在,大街上的日本兵,以及建筑物上飘着的太阳旗让人们情绪低落。

侍者端来了两杯饭前开胃酒,翠绿色的酒汁在高脚杯中微微晃动。黄历举杯向程盈秋示意,程盈秋回以淡淡的笑容,同样举杯回敬。

紧张刺激,甚至说是血腥的生活,也偶尔需要些调剂,程盈秋现在的精神状态,更需要放松舒缓一下。上午,黄历和程盈秋象一对亲密的爱侣,在商场的柜台前游逛、购买。中午,两人便坐在了这家高档的西餐馆里享受午餐。

“战争,该死的战争,我讨厌战争。”程盈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放下酒杯。

黄历抿了抿嘴,似乎是无奈,又象是慷叹,“是啊,如果不发生这场该死的战争,你会在学校里安静地读书,偶尔会和几个好朋友去餐馆放松一下。冰激凌,三明治,再来份牛排,嘻嘻哈哈地度过美好时光。”

“啊,你——”程盈秋伸出手指,点着黄历,似嗔似笑地说道:“那天你说我什么来着,太平公主?亏你想得出来。坏蛋,唉,我还是落在你的手里了,真是老天没眼啊!”

“嗨,嗨,说这话也不脸红。”黄历用手点着桌子,抱怨道:“什么叫落在我手里了,到现在,你说,尽过妻子的义务没?”

“大庭广众,说这些,丢人。”程盈秋端起酒杯,透过绿色的液体看着黄历,脸似乎有些红,幽幽地说道:“其实呢,你还算个不错的男人,继续保持优点吧!”

嗯,嗯,保持优点,说得好听。黄历翻了翻眼睛,这时侍者送上一道菜肴,“西班牙式腌鳗鱼。”他清晰地报上菜名后,便走开了。

程盈秋放下酒杯,挑剔地望着盘中的菜肴,“这菜的西班牙沙司没调好。”她望着黄历,询问道:“你说呢?”

黄历摇摇头,说道:“我对西式大菜没什么研究,要不是你坚持,我宁肯去啃两个夹肉火烧。”

程盈秋撇了撇嘴,一副美食家的口吻说道:“这种西班牙沙司,关键是要炒好洋葱丝和蕃匣酱。洋葱丝要炒成金黄色,番茄酱要炒成枣红色,可这份沙司,一看就知道是把洋葱丝炒过头了。真怀念我家那个厨子的手艺,学什么象什么。”

嘿嘿,黄历干笑了两声,他还真没想到程盈秋能有如此高明的见解,“是不是让他们重新换一盘?”

“算了吧!”程盈秋摇摇头,说道:“其实我这个人,是最好说话的了。人家给什么,我就吃什么,反正我没钱,也就没底气挑剔。”

什么意思?黄历正用刀切下一块鳗鱼,听着这话,觉得里面有些别的意味,不由得在自己的盘子里一点一点慢慢切着,他在思考,他在琢磨。

早年绝大多数妇女是不到社会上工作的,男人赚钱即交给妻子,女人担负家庭生活,这说明妻子是掌握钱财的,黄历也留下些钱在家里,但看程盈秋阴阳怪气的样子,似乎对此很不满。

程盈秋撇了撇嘴,故意把刀叉弄出声音,继续说道:“人家喜欢的,偏不给买,唉,没办法,要饭的还能嫌馊啊!”

黄历有些明白了,原来是刚才买东西时,程盈秋确实很看好一件首饰,可黄历从实用的角度出发,买的是另一件,价格其实差不多,但女人多少都有点小心眼,这是发牢骚呢!

“好了,你呢,好好吃饭,别阴阳怪气地说怪话。”黄历笑着解释道:“等我给你好好解释一下,等我把首饰改动好了,保管你爱不释手,天天带着。”

程盈秋疑惑地望着黄历,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嘴巴消停下来,开始专心品尝食物。

一位金发女郎迈着修长的双腿款款走过,美丽得令人惊叹,黄历的目光不禁随着她移动,直到她的背影。世界上有美丽的女人存在,真是老天对男人的恩赐,要是没有她们,这个世界将会多么地暗淡。何梦雨,那个小丫头在干什么,听说刚成立的长沙大学由于鬼子的逼近,已经迁往云南昆明,更名为西南联大。她是在往昆明的路上,还是——

程盈秋不悦地伸出叉子敲了敲黄历面前的盘子,略带酸意地说道:“别看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呵呵,你吃醋了。”黄历笑着眨了眨眼睛。

切,程盈秋翻了翻眼睛,这时侍者又端上来菜肴,她无奈地闭上了嘴巴。

吃过午餐,两个人重新走在大街,脚步已比先前轻松了许多。程盈秋挽着黄历,说不上是虚应故事,还是真的需要这个有力的臂膀给她安慰。

“那个带着心形链坠的首饰,我准备把那里挖空,装上毒药,只要低头一咬——”黄历慢慢地说着大煞风景的话,但程盈秋却听得津津有味,十分高兴,“还有那两枚戒指,我看可以装上毒针,可以成为一件杀人利器——”

“我们回家吧,你马上就改,我都有些等不及了。”程盈秋意外地没有继续逛下去的心思,伸手便叫黄包车。

黄历无奈地摇了摇头,得到方便自裁的东西,竟会如此高兴,真是没有办法。

第051章 北平行动

只要有一腔热血,自然就会产生无比的勇气,象程盈秋担心落到日本人手里,担心自杀不成,会受到令人发指的酷刑,这都是小节,心理上的阴影,并不能贬低她一腔报国的热忱。

花了三天的时间,在程盈秋的殷切期盼中,黄历终于将首饰改造完毕,一个藏着毒药的项链,只要低头含胸,就能轻易咬进嘴里;两枚暗藏毒针的戒指,用的是黄历从耍蛇卖艺人那里买到的蛇毒,如果没有专用解药,会在短时间内使人神经麻痹,死于非命。而解药,就藏在程盈秋所戴的耳环之中。

这就是战争的岁月,虽然两人还谈不上爱,但爱的普通看法已经改变,爱有时必须残忍,才能使之超越简单的冲动与怯懦的情感境界。

这就是战争的年代,在战争中的人与承平时的人,大有悬殊,平时的人,在人权的维护下,可以抬高到神圣不可侵犯;战争中的人,只不过是一块石头,一根木头,是打击对方的器具,或是挨打的活动靶子而已。人的生存价值,已经被战争无情地贬低了、削薄了。

雪白的脖颈里一条珠圆玉润的珍珠项链,两只发光的耳环在娇小的耳垂上轻轻晃动,再配上明眸皓齿,粉嫩肌肤,程盈秋越发显得光彩照人。慢慢转动着头,程盈秋欣赏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特别是女人。抬起手,无名指上的宝石戒指发着幽幽的光,轻轻地摩挲着,程盈秋笑了起来。

感情这个东西,很奇妙,看不见,摸不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小种子发芽长大,开花结果。尽管程盈秋不愿意承认,但心里时常象是有个小虫子在爬,痒痒的,她还不十分明白自己的变化:她看黄历的眼神,说话的语气,关心的程度,都超出了普通朋友,甚至是任务夫妻的界限,在外面,她挽着黄历,很亲热的样子,如果最初是表演性质居多,但现在她很喜欢这样去做。

睡在一张床上,肌肤相碰,由最初的局促,变成了现在的自然而然,程盈秋喜欢抱着黄历胳膊入睡,但羞涩必须要找一个遮掩,做恶梦是一个很合理的借口,当然,这也不全是她装出来的,害怕总是有一些。

呸,呸,程盈秋摸着发烫的脸,望着镜中含羞带嗔的女孩,心里有些不是味儿,她绝不肯承认自己产生了那种感情,不肯承认自己是落在了网中,被黄历像个蜘蛛似的拿住。没有的事儿,净胡思乱想,可她心里还是痒痒的,她的脸上红着,酒窝象朵小海棠花。

……

天低云暗,一阵阵寒风怒吼着席地而卷,搅起大片的雪尘,古老的北平灰蒙蒙一片,让人感到压抑和沉重。煤渣胡同里的日军宪兵队门前,几个矮壮的鬼子兵站得笔直。斜对面,有一座建筑,门牌上写着煤渣胡同20号,是原来的平汉铁路俱乐部,现在已经是日伪高级头目的休闲场所。

辣手书生陈恭澍奉命制裁巨奸王克敏,秘密来到北平已经很长日子了,经过侦察密查,发现刺杀王克敏绝非易事。王克敏出行的时候,保卫措施非常严密,想靠近他都不容易,他也是日军当局保护的一个重点对象。平时在家里,在他的伪政府机关里,都有里三层外三层的警卫。而且,王克敏深知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并不光彩,会遭到很多人的仇恨,因此他平时除了上班,几乎从不外出。更为重要的是,他的上下班时间也不规律。在此情况之下,要想对他采取行动,就必须准确掌握其细微的行动规律,时间很紧,从外边打入眼线进去,显然已经不太可能。最切实际的办法,就只有在内部寻找线索这一条路了。

就在陈恭澍为寻找内线而发愁为难的时候,曾任宪警中队长、现隐居北平的张作兴,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在他家隔壁住着一位姓武的退伍军官,原来在东北军当过旅长,有一次酒后失态,无意中说出王克敏的警卫队长,以前曾在他手下当过连长,并痛骂其给汉奸看门护院,给他丢人现眼。陈恭澍一听,神经立刻兴奋起来,好象混沌中闪进了一道阳光。

陈恭澍和张作兴经过协商以后,由张作兴作陪,亲自去和武旅长谈。他们对武旅长也不隐瞒,把他们的暗杀计划都告诉武旅长。武旅长毕竟是一个有爱国心的旧军人,对当时耀武扬威的日本侵略者和那些出卖中华民族利益的汉奸,也抱着极大的愤恨。所以他表示,一定配合和支持陈恭澍的暗杀行动,他答应把他过去的旧部下,现在担任王克敏警卫队长的人找来谈谈。

然而,那位警卫队长却是个胆小鬼,武老的话没讲完,他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好象连听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

武老连忙端正脸色,激以民族大义,鼓励他为国除奸,“请看在国家民族荣辱的份上,多想想,就不会害怕,也不应该害怕了。”

在一腔正义面前,警卫队长天良略有发现,为难地说道:“我虽然是队长,但是我不是贴身的保镖。王克敏有两个亲信,不离他身边,这两个人他才是最信任的。而且我家有老小在北平,如果由我下手将祸及全家。但是我绝不会出卖你们,并且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重要的情报。”

陈恭澍很失望,但还是耐着性子示意警卫队长继续讲下去。

警卫队长继续说道:“每星期二下午两点,王克敏都要按时到煤渣胡同的一个高级娱乐部里面,和日本华北方面军的联络部长,大特务头子喜多诚一少将,见面、谈话、交换情报。每次去煤渣胡同,王克敏都是前后两辆汽车,王的座车上面,除了司机,另有两名警卫,都带手枪,然后是警备车随后,车上有武装警卫三四人不等。在将要到达目的地时,王的座车就减速慢行,后面的警备车加速超前,先下来布岗警戒,迎候王克敏下车进门。”

陈恭澍听出了门道儿,心中一阵惊喜,眼睛瞪得溜圆,使劲望着警卫队长。

“当车行到胡同口时,王的座车必然要减速,而警备车已进入胡同,转身困难,这个时候,你们正好可以下手。而且,在此处下手,最大的好处是撤退方便,出了胡同就是四通八达的大街了。”警卫队长长长地说了这一大段,心中仿佛轻松了许多,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

陈恭澍沉吟了半晌,笑着勉励了警卫队长几句,回到住处,和手下又进行了一番商议。布置内线不得要领,南京那边戴笠已经失去了耐心。最近这些天,戴先生不断地有电报来,他在电文中从来很少使用带有催促的字眼,可是一看,就能体会出他的意向所在了。戴笠的再三催促,把一向冷静,工作四平八稳的陈恭澍也给催急,既然智取不成,那不如来一次硬拼。根据情报,这应该是刺杀王克敏一个最好的机会。

随后,陈恭澍和王文又亲自到煤渣胡同附近,实地进行了调查、勘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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