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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一个人的抗日Ⅱ-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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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娘幽幽叹了口气,把目光投向黄历,等着他拿主意。

“这样,我明天便要出去,可能需要几天才回来。”黄历说道:“你再好好想一想,我呢,也顺便再观察一下山里的情况,等我回来,咱们再做决定。”

珍娘垂下眼睑,低声说道:“是去黑石谷吗?那里,很危险,你还是不要去了。”

“放心,我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肯定没事的。”黄历宽慰道:“你不用担心的。”

珍娘不吭声了,看神态便知道她并没有放心,手指甲被挤得发白。

黄历站起身,说道:“早点休息,记得按时吃药。”

珍娘看着黄历的背影,张了张嘴,似乎想叫住黄历,但最终还是没叫出声,有些颓丧地叹了口气。

……

天上没有太阳,也用不着太阳,这是一个平静的、明亮的冬日,慕容辰带着精选出来的队伍,护卫着黄历和凌雪向山里出发了。出了东平镇,眼前是宽广的原野,偶尔有些丘陵,看上去跟白白的干草堆似的。

山里是个笼统的范围,慕容辰并不知道他们要去的最终目的地是黑石谷,而黄历计划的路线,大体上应该就是自己出谷的路。也就是先到十里铺,然后再向西南方向进山,那里有一条小河,溯河而上,找到黑石崖,攀爬上去,便进入了黑石谷。

一路上,很平静地过来了,到了十里铺,这里已经是山区了,放眼望去,层峦叠嶂,上面则是披着白雪的树木石头。

“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再进山吧!”慕容辰眼看着天色已晚,勒住马头,对凌雪问道。

“好啊,听大哥你的。”凌雪这一路上出奇的乖,不乱跑不乱说,慕容辰还以为她会不断地向自己发脾气呢,结果倒是大出意外。

黄历微微一笑,凌雪望向他的眼神带着一丝狡黠,按照两人商定的计划,在这里便要甩掉尾巴,两人独自进山了。干这种事情,他对凌雪有信心,慕容辰可要阴沟里翻船,被这个乖妹妹给耍了。

十里铺的样子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百姓的房子更破败,更陈旧,兵荒马乱的,想盖好房子也没那个精力。那个小水坑不见了啊,黄历想起差点淹死小变儿的地方,举目望去,那座废窑已经变成了一堆瓦砾,盖着厚厚的积雪。小水坑已经被填埋,鼓起了雪包。

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瘦小姑娘,现在已经长大了吧,不知道过得怎么样,是否还在用自己做的弹弓,用自己教的技能偶尔沾点荤腥。一个人的人生就因此而改变,也不知是好是坏。就象自己现在所做的,看似理由都那么正当,可给珍娘、妞妞、小琴……以及所有和自己有接触的人带来的改变,谁又知道是帮了他们,还是害了他们。

来到村公所,这个穷乡僻壤也有支应差事的,殷勤地迎出来,点头哈腰地陪着笑脸。

果然不出黄历的判断,村子太小,没有能让所有人都住下的大宅子。慕容辰皱了皱眉,也没别的办法,只好把人都分散开来居住。他和凌雪、黄历,以及两三个士兵住在村公所,其他人则分三处住在老百姓腾出的房子里。

走了一天的路,喝了一肚子的风,挨了一天冻,人们都十分疲乏,吃过晚饭,洗漱已毕后,便都窝在热炕上躺着休息,热烘烘的十分舒服,不一会儿眼睛便睁不开了。

……

慕容辰是在老黑的不断呼唤和摇晃下醒来的,头还昏昏沉沉,反应迟钝。听着老黑的报告,好半天他才明白过来。现在已经是日上三竿,黄历和凌雪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溜掉了。

“拿冰毛巾来,越凉越好。”慕容辰晃着脑袋,有些气急地吩咐道。

“少爷,您别急,我已经派人四处寻找了。”老黑一边摆手让勤务兵去拿冰毛巾,一边宽慰道:“昨晚没有雪,风又不太大,定能找到些足迹。哦,这里是小姐给您留的字条。”

这时,勤务兵把凉毛巾拿来了,还端着一盆水。慕容辰将毛巾放在额头,稍微清醒了一些,看着凌雪的字条。上面是让慕容辰放心,在这里安心等待,过不了几天,她便会安然归来。落款还画着一个笑脸,把慕容辰弄得哭笑不得。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这丫头昨晚定是在自己的茶里下了药,唉,冲她一路上这么乖,自己就应该有所警觉呀!

第063章 黑石谷

当太阳高高升起在空中,照亮了山川,树木,河流,更因为白雪的关系,而使得人必须眯起眼睛抵挡反光的时候,黄历他们已经到达了黑石崖。除了凌雪,还多了个孟老头儿,要知道黄历带珍娘去看老憨,可不只是打听情况那么简单。他还让老憨通知孟老头儿一声,准备给他带路。

黑石崖本来有一道水流缓缓淌下,如今已经全都冻实,形成了一道冰壁。而另一边,几棵顽强的树木扎根于山崖的裂缝之中,伸展着挂满积雪树枝。

黄历先是观察片刻,然后举起望远镜,仔细估算着距离。三十多米的山崖,很陡,从冰壁爬上去,没有专业的攀登装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能想的办法便是能否利用那几棵在悬崖上生长的树木。或者,可以绕远路,从别的地方入谷。但那将使黄历的记忆失去作用,寻找到那个穿越的地点将变得很困难。

“四哥,能爬上去吗?”凌雪有些疑虑地仰头望着山崖,说道:“我看挺难。”

孟老头也充满疑虑地劝道:“黄兄弟,不行咱们就绕大远,我领你们从别的路进去吧!”

黄历放下望远镜,谨慎地说道:“试试看吧,我也不敢保证一定成功。孟伯,呆会儿我要上去了,您就别跟着爬了,回村等我们消息就好。”

孟老头苦笑道:“年纪大了,上高爬梯,确实不行了。”

凌雪冲着黄历耸了耸肩膀,说道:“咱俩受的训练侧重点不同,涉及到野外技能和远距离杀人,你才是行家,而我——”

“你更擅长在床上杀人。”黄历淡淡一笑,开始从马背上卸装备。

凌雪不以为意,跳下马,开始和孟老头儿帮着黄历做准备工作。

黄历身上收拾利索,做了做热身运动,来到崖下,将手里的抓钩摇动起来,看准十米外的树干猛地甩了出去。

一篷篷的积雪落了下来,黄历低着头,利用帽子抵挡,手上连续用力拉拽,雪“下”得更大了,一会儿便在脚下厚了起来。

稍等了片刻,黄历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抓紧绳子,蹬着山崖上的小凹凸,慢慢向上爬去。他爬得小心翼翼,每个落脚点都反复试探,以确定不会松脱。十几分钟后,他已经攀上了那棵小树。

用双腿夹住树干,黄历活动下手指,稍微歇息了片刻,摘下抓钩,再次摇动起来,向着更上面的树木甩去。如是者五次,花费了一个多小时,黄历终于攀上了崖顶,站在上面冲着仰脖观看的凌雪和孟老头招了招手。

黄历喜欢这种感觉,世界上还有很多人,也喜欢登山,因为一旦攀上了顶峰的时候,俯首下望,群山万峦,都在自己的脚下之际,却又会使人感到自己的存在,非但可以感到自己的存在,而且还可以感到自己的伟大,这种感觉,是和野心家征服了世界之后的感觉差不多的。

尤其是一个人,从渺小到伟大,经过了这样不正常的膨胀之后,人的心理,当然也得到了相当的满足了。

“这小子,比我年轻时还厉害。”孟老头儿咂咂嘴,连连感叹。

“这小子,也不怪他老瞧不起你。”凌雪在旁笑着说道。

黄历将大绳拴在崖顶的粗树上,用力甩了下去,凌雪和孟老头将大背包系上,黄历一个个地拉上了山崖。

“四哥,把我拉上去啊,爬起来太费劲了。”凌雪恬不知耻地想坐电梯。

切,这个家伙。黄历将绳子绕过树干,一边用力拉,一边使坏,把脚下的雪向下踢,落得凌雪满头满身都是,一个劲儿地叫唤。

凌雪爬上山崖,甩了甩头,很不满地瞪着黄历,黄历满不在乎地撇撇嘴,说道:“该减肥了啊,死沉死沉的。”

切,凌雪冲着黄历挥了挥拳头,站起身四处瞅着,笑道:“听起来很恐怖,这也没什么呀。”

黄历哼了一声,走到崖边,向着下面的孟老头挥手,喊道:“孟老伯,您回去吧!”

“多加小心哪!”孟老头将双手拢在嘴边,关心地提醒着,然后收拾收拾,牵着马离去。

黄历和凌雪收拢绳子,脚下绑上两块象鸭蹼似的宽木板,以免陷进雪里,背好背包,开始向谷内进发。

黑石谷内没有人迹,甚至连动物的痕迹也见不到,万籁俱寂之中,只是不时听见寒风的呼啸。

每走几十米,黄历都用刀砍削树干,露出白茬为止,一个个路标指示着他们行走的道路。一边回忆着,一边向前走,穿过一片老林子,前面竟然是一片挺宽阔的平地。

看着黄历停步不前,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凌雪不知从哪里掏出副墨镜来,戴在脸上,也装模作样地东瞅西看。然后,笑道:“四哥,还用望远镜啊,我都看出不对了。”

“说。”黄历放下望远镜,白了她一眼。

“这地方肯定有古怪。”凌雪很笃定地说道:“别说树了,连丛灌木也没有。”

“你不傻呀?”黄历笑着从包里掏出防毒面具戴在脸上,传出的声音有些闷,“黑石谷,依我猜想是地下有什么不明的气体,有的可燃,有的有毒,遇到雷击,可燃气体燃烧,把石头给熏黑了。这回,咱俩用绳子连在一起,说不定这雪下面有什么孔洞,能把人掉下去。而且,这回你在前面走,插树枝作标记。”

“这么危险,那为什么是我在前头?”凌雪一边拿防毒面具,一边不情愿地问道。

“因为你掉下去,我能把你拉上来。”黄历解释道:“要是我掉进去,你没那么大的力气。”

哦,凌雪眨了眨眼睛,是这么回事,如果黄历在前面掉进去,她不仅拉不上来,还可能让黄历把她也给带进去了。

两人做好准备,相距十米左右,一前一后开始出发。两个大背包都由黄历背着,凌雪轻装,一手拿着根长棍插雪探路,一手拿着一捆树枝,走几米插一根,慢慢地向前走着。

尽管小心翼翼,但木棍探路依然不是百分之百保险。快走出这片空地的时候,凌雪突然闷叫了一声,手徒劳地抓了两下,陷了下去。当她陷进去后,四围的雪便合拢起来,将她埋在里面,既看不到她的身体,也听不到她的呼声。

黄历被带得向前一扑,摔倒在雪地里,雪滑止不住身体,带着他向前拖行。黄历临危不乱,左右手一错,已经从双臂处拔出了两把刺刀,使足力气向地上插去,刺刀扎进了地里,他的身体猛然停住了。他借着手臂有力量,慢慢坐起,用脚撑住两把刺刀,用力地拉着绳子,一把一把,眼见着凌雪一点点露出头来,一到平地,这家伙手刨脚蹬,爬到黄历身旁,一把掀掉防毒面具,躺着呼呼直喘。

“里头有多深?”黄历看着凌雪的狼狈样,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看吧,要是我在前头,咱俩都得给埋了。”

凌雪吐出一口长气,一歪头,正枕着黄历的大腿,后怕地说道:“没底,没底,我也不知道有多深。要是没这面具,我得被闷死。”

黄历想了想,拍拍凌雪的脑袋,说道:“先别向前走了,我得好好探探路。”

两个人爬起来,扒开脚下的雪,露出黑色的土地,找到了一条小裂缝,黄历将抓钩塞进去,把绳子绑在腰里,拿过木棍,缓缓地向前走去。

经过一番探查,黄历摸清了前面那个大陷坑的情况,从坑口上看,陷坑处是一个陡斜的偏坡深壑,这壑也不知有多深。从压塌的坑口的断面看,上面那层雪的硬壳只有三公分厚。黄历使足力气,使劲地的捣雪,终于把陷坑的范围弄清,另外找出了一条绕过深壑的通路,安全地通过了这段空地。

沟谷越走越窄,前面似乎已到了尽头,再看不到路了。当他们拐过一个山脚,眼前却豁然开朗,出现—个小小的山凹。不远处,在一片高不可攀的陡峭的石壁前,有一座破烂的建筑,其实应该说是一堆瓦砾更合适。

“就是那里吗?”凌雪仔细回忆着,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黄历点了点头,两人踏着厚厚的积雪,终于来到了这堆瓦砾前。破烂腐朽的山门在风中摇晃着,顽强而孤零零地立在那里,象个标记,向人们证明这里曾是一座寺庙。

“现在——做什么?”凌雪很兴奋,似乎忘记了疲累,颇有些跃跃欲试。

“你支帐篷,你生火做饭。”黄历没好气地把大背包往地上一扔。

“人家是女生哎——”凌雪理直气壮地瞪起了眼睛,然后又陪着笑脸说道:“四哥,您多辛苦,我给您打下手。”

“跟着你就得受累,倒霉。”黄历无可奈何地翻着眼睛,上前看了看,一脚便踹倒了山门,挑出几根能用的木头,然后两人开始清理雪地,搭起帐篷,然后拾柴生火,支锅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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