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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王子宠上天-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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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笑的揉捏她僵硬的脖子。“有你在哪轮得到我出场,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你方才吐得很厉害。”
  “这件事不许你再提,我躺一躺就没事了。”晕车是她一生中的奇耻大辱,偏偏所有人都知情,连认识不到几天的他也晓得她的毛病,真是好的不扬,坏事传千里。
  “你确定?”颇为忧心的诺亚轻抚她的眉,纾开她的不平。
  “安啦!我和牧场上的牛一样壮,吐一吐就没事。”她豪气十足的扬扬手表示二十分钟后又是一条活龙。
  “她说得一点都没错,光看她的牛脾气就知道有多牛了。”固执得要命,而且死也不听劝。
  “要不要帮你连嘴巴也包起来?”一只半满的保特瓶顺手扔了过去。
  保特瓶正中没办法闪的任正义脑门,他哀叫一声闭眼装死,久违的笑声重回青春泉牧场,大家的心情变开朗了,一扫数月来的阴霾。
  只是,问题依然存在,真正的苦难还在后头。
  二十分钟一过,胃里食物吐得差不多的任依依精神渐好,已看不出曾经病恹恹的模样,生龙活虎的朝山坡上前进。
  肚子有点饿了,她偷摘牧场外石榴园青涩的果子啃着当点心,神采奕奕地像开在野地的蒲公英,只要有泥土她就能绽放一季灿烂。
  而远远落于她身后,气喘如牛的男子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目光紧紧追随那抹轻盈的身影,不太相信体力竟然逊于方才吐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她到底是不是人呀?
  迷人的阳光照射下,一抹倩影若走若飘地上了坡地,三三两两的牛儿散布在四周吃草,妣紫嫣红的小花迎风摇曳在绿草间,令人不禁礼赞起造物者的神奇,不小心将仙境遗落人间。
  诺亚的脚步慢慢的缓了下来,四周宜人的风景让他有如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走着走着心竟然清了。
  他看见前方那个倔强女人的身影正印在他心版上,清晰明白的成为他心的主人,他不由得笑了,嘲笑自己的作茧自缚,他这一跤跌得毫无回头的机会。
  绝对不会有人相信他这三王子会出租自己,而且价格更是便宜的让人难以置信,大概不够他住一晚总统套房。
  遇到一个绝不吃亏的女人的确讨不到好处,但是到头来吃亏的是谁仍是个未知数。
  咚!咚!咚!
  忙碌的小影儿已经开始工作了,诺亚拉开步伐收起悠闲心境,距离缩短中。
  “你能不能不要逞强?男人的工作你别抢。”一把夺下七、八斤重的大木槌,他对准木桩的中心点敲下。
  咚!一下。
  手同样震麻了一下。
  “你成不成呀?歪了、歪了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当然不能在她面前示弱。“是你没扶好才歪的,男人做事女人滚远些,碍手碍脚。”
  哈!说她碍手碍脚,她根本没碰到木桩。“努力呀!阿督仔,别怪我把你‘放生'呀!”
  “放生?﹗”他停了一下把袖子卷到手肘,不解的瞟了瞟她。
  金色光芒打在她脸上,那一瞬间他觉得她美得宛如守护山林的精灵,易怒而且过于人性化,情感丰富而不偏私,她让生命变得鲜艳。
  “放你自生自灭呀!笨阿督仔。”她大笑地扛起工具箱,打算修补遭恶意破坏的围栅。
  “不许再叫我阿督仔,我有名有姓。”他忍不住朝她一吼。
  不对美丽的女子恶言相向是他的原则,可是她屡屡打破他的原则,让他的绅士风度荡然无存。
  她不理会他的做了个鬼脸,“顺口嘛﹗男人太小气是会被嫌弃的哦!”
  “你在指自己吧!”出租费一个月三万,伙食费还要由其中扣除。
  她才是真正的小气鬼,算得比谁都精。
  “放心,就算你去当乞丐我也不会嫌弃,因为我会当没看到。”视若无睹的走开。
  轻快的笑声让没好气的诺亚也感染她的活力,嘴角轻扬的笑弧不曾垂下,他好象愈来愈习惯宠她,对她的无礼居然能不在意。
  看来他的自负被她磨得差不多成粉了,风一吹什么也没留下。
  两人各据一头的修筑围栏,诺亚满头大汗的将半倾的木桩打入地里使其不动摇,翻起的泥土溅了他裤管一片污渍。
  而个性像男人一般不羁的任依依则把新的铁丝网换上,再用的铁丝缠绕、扭紧,不致风一吹便倒。
  牧场之大一望无际,虽然遭破坏的围栏不到三公尺,但是足以令牛群走失,损失不可说不大。
  在她叔公没死以前,每逢寒暑假她都会回来帮忙,后来她出社会工作后就渐渐减少了,而她和堂嫂撕破脸后,这还是第一次回来。
  这片土地等于她的生命,当初遗嘱上的但书她是可以不加以理会,但是律师言明她若不照着做,登记在她名下的产业将全数公开拍卖。
  而他会认真的执行遗嘱,不时地透过管道查证她是否确实做到。
  为了不让叔公失望,她只好勉为其难的和某人合作,嚣张得要命朝上司脸上丢封辞职信,然后带着狂妄笑声离去,无视他咆哮的铁青脸色。
  “诺亚,你是不是没做过粗活?”瞧她脸不红气不喘地做好手边的工作,而九根木桩他只钉好了两根。
  他抹抹汗回头一视,“我命好,可以吗?”
  “喂!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一直没问过。”随身携带一大笔钱的人,命怎么会不好,而且钱被扒了也没见他心疼过,可见他非常有钱。
  “王子。”
  “嘎?﹗”眨了眨眼,她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五块豆腐。
  “嘎什么嗄,我目前的职业是王子,以后就难讲了。”如无意外,大概是亲王。
  她当他在开玩笑,故做惊讶的一呼,“哎呀!不得了,我租了一个王子当男朋友耶!”
  “是呀!神气吧!王子替你做粗活,你作梦都该偷笑。”他自觉好笑的扶好第三根木桩一捶。
  曾几何时他肯低声下气的听女人的使唤,是她才有了例外。
  “是很神气呀!不过白日梦别作太多,你要真是王子就不会沦落异乡当‘灰姑娘'了。”她取笑他是镀金的王子。
  虚有其表。
  真王子被当成假王子的诺亚不刻意争取她的信任,反而一笑地露出臂肌。“灰姑娘有我的强壮吗?”
  反正再解释下去她也不会相信,说不定笑得更大声要借他一千块看心理医生。
  “哈……你好逗哦!人家灰姑娘后来真当了王妃,而你……”她佯装非常不屑的一嗤,“扫烟囱的老头吧!”
  “喂,你很瞧不起我哦!”他放下大木槌走向她,大有不甘受侮辱的样子。
  任依依装出害怕的表情地坐了下来,“风度呀﹗男人,别禁不起挑逗。”
  “挑逗?﹗”他扬起眉露出令人心口一悸的邪笑。“男人都是很脆弱的,你不该放肆你的美丽,让人想一口吞了你。”
  挑逗可是他的人生阅历中最粗浅的一门学问,他修得最好的课程是调情,尤其是挑起女人身体深处最热烈的情火。
  他像一头慢行荒野的豹接近猎物,蔚蓝的眼眸深如大海的颜色正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空气中凝着异样情愫,以为他闹着玩的任依依呼吸一窒,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压力,那种男人和女人的正负电波。
  滋!滋!滋!
  “呃,你千万别太认真,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她忽然觉得自已坐姿错误,像在迎合他。
  “我没认真呀!我只是……想摸你而已。”他先将视线停在她微耸的胸前,然后出其不意的伸出手指轻羞她脸颊。
  还不到时候,他是如此告诉自己克制欲望。
  她有种被捉弄的感觉。“你最好别玩我,否则我让你死得很惨。”
  “假戏真做不好吗?”他看似轻佻的眼瞳中有某种信念。
  “好你的头啦!快把工作做好少偷懒,你别想吃白食。”她逃避的推开俯在上方的他,大声的斥喝掩饰一时的心动。
  胆小鬼。他在心里对她背影说着。“我手酸了,要休息。”
  “你是猪呀!一点点小事都做不好。”她扠起腰来大骂。
  “对呀﹗你怎么知道我上辈子是猪,除了吃喝拉撒睡什么也不会。”换他躺在草坪上动也不动地享受蓝天绿地的洗礼。
  “你……”她是想骂人,但是心念一转决定不与他计较,毕竟他是个享福惯了的外人。“算了,靠人不如靠自己,我早就认命了。”
  拿起木槌的任依依语气轻怏,彷佛乐天知命的顺应天定命运,她不靠天、不靠地、不靠人,只靠一双手打出自己的世界。
  听来是云淡风轻,十分惬意,宛如世界只剩下她一人照样能活下去。
  但是心口一紧的诺亚却听出她的自嘲和苦涩,太多的失望让她灰心地不愿倚赖别人,她的世界一直只有一个人,即使她的身边围绕着许多人。
  她的心,是空的。
  一跃而起,他默默地走到她身后抱着她,用着瘖哑的低嗓音喃喃道:“靠着我吧!别再硬撑了,寂寞的毒瘤会侵袭你的心。把心给我,让我填满它。”
  水雾迅速的蒙了任依依的明亮双眸,她忍着轻咽不让泪滑落,有个人知道她的心就足够了,她从不贪求。
  因为她永远也留不住她爱的人,他们总是在她最需要爱的时候离开她,所以她不要了。
  只要不爱就不会有伤心,她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从前,现在,到未来都是。
  不去在意自然不痛,一个连父母都不爱的人还能爱谁呢?她很怀疑。
  第五章
  “什么,她回来了?﹗”
  震惊,或是说是气愤吧!
  一位打扮得宜,看来端庄秀气的女子扬高音量,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显得十分不悦。
  她用冷得冻人的眼光扫视窝在厨房里准备丰盛晚餐的一行人——包括她的公公、婆婆、丈夫和受伤的小叔,以及两只米虫——嘎玛和乌沙。
  身为红叶国中英文老师的刘月理向来自以为高人一等,她从国小一直到大学毕业的成绩很少落于前三名以外,所以她应是全县最出锋头的人。
  但是不。
  自从她小学四年级时班上来了一个转学生后,所有属于她的风光在一夕间转移,她成为墙角独自发光的石头,没人在意。
  老师的信赖、同学的拥戴,乡里间口耳相传的荣耀,即使那人十九岁那年上台北求学,大家也没有忘了有这么个风云人物。
  她,任依依,一个运动天才,一个不需要付出努力就能得到注意、轻易拥有宠爱却从不爱人的女孩,一个说不在乎成绩可是年年拿第一的资优生。
  她对她的恨可以说累积了十几年,无时无刻视击败她为最后的胜利,她是多么的恨她呀!
  处心积虑的嫁入任家,她的目标在于要排挤她、孤立她,让她得不到温暖的自行求去,远离不属于她的纯朴花莲。
  老头子没死之前她是怎么煞费苦心都没用,回回落败,次次受讽刺地将恨意埋得更深,誓言有朝一日她要悉数讨回来。
  总算老天不算太亏待她,终于让她逮到机会扳回一城,成功的将碍眼的光芒除去,这个迟来的幸运几乎令她手舞足蹈地想跑到山头欢呼。
  可是在事隔半年之后为何她又回来了,她不知道这个家已经容不下她了吗?
  一个家庭只能有一个强势的女人,她好不容易控制了家里所有的成员,利用他们的软弱和老实,将他们压到没有反抗的声音,就在她等着坐享成果的时候,她为什么还要回来打乱她精心布置妥当的一切。
  她没理由供回现成的果实,这个家已被她占了,谁也不能闯入,谁都不能。
  尤其是她任依依。
  “她回来干什么?想分一杯羹吧!”一定是为了分财产而来,就不信她有多清高。
  当初誓言旦旦日说不在乎,现在不露出马脚了,还说不做钱奴才呢!
  她呸!
  “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自私自利。”在这个家中,也只有嘎玛敢回她一、两句。
  任家人都太老实,凡事息事宁人不愿家里起勃溪,希望以和为贵不吵吵闹闹,因此才助长了刘月理的气焰,吃定他们一家人。
  “你这番仔少插嘴,我们任家的事轮不到吃闲饭的你来管。”她早想把这野丫头赶出去,省得她勾搭家里的男人。
  “你……”
  气红了眼的嘎玛被乌沙拉向后院,他们的确是外人,管不了人家的家务事,不过有资格管的人回来了,他们不用再受委屈地看人白眼。
  嘎玛有个酗酒的母亲,打小对她不是打便是骂,从没一天好好疼惜过她,她身上的伤永远好不了,甚至在她七岁那年差些要将她卖了好换酒渴。
  是看不过去的任依依从人口贩子手中抢了她,带回牧场一住便是九年,她也早认定牧场才是她的家,不管后来的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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