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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遍地鬼子-第23章

小说: 遍地鬼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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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拌着血水流下来,顿时臭气满天。

潘翻译官跑出帐篷,蹲在雪地上干呕着,他脸色煞白,浑身不停地乱抖。斜眼少佐用手捂着鼻子,指着地下这些人冲半仙道:“你的治。”

半仙一直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些人,他似乎不明白日本人为什么要对他们这样。直到这些人病情发作,他们一个个痛不欲生的样子,半仙的胡子眉毛便一起开始抖动。

那十几个撕咬在一起的中国人,终于没了力气,或躲或卧地伏在那里,焦急地望着他,他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却用手指着自己,半仙明白,他们在求他,让他救救他们。

卡车很快把半仙又送回到药铺。半仙关上门开始熬药,这次他的药熬得很急,有几次往药锅里兑水都洒了出来。最后他把熬好的药递给一直等在一旁的斜眼少佐。斜眼少佐笑了笑,便坐上卡车走了。

斜眼少佐把药让兵们给这些中国人喂了下去,他一直站在一旁看。这些人先是停止了挣扎痉挛,似乎睡着了,先是脚上的肿消失了,后来全身的肿也随之消失了。他们几乎一起睁开了眼睛,趔趄着爬起来,走到门口站在雪地上尿了一泡又长又臭的尿。他们似乎明白,这是半仙救了他们。他们几乎同时冲着白半仙药铺的方向跪下去,嘴里喊着:“半仙大恩人哪。”

斜眼少佐满意地点点头,他要去向北泽豪报告已经取得的胜利。

北泽豪又命人向云南前线发电:病已攻克,药马上运到。

斜眼少佐再一次光临半仙药铺时,怀里抱着一堆银子。他很重地把银子放在半仙面前,半仙连看也没看那一眼银子。仍在专心致志地熬着自己的药。

斜眼少佐就叽哩哇啦地说。潘翻译官也说:“太君很高兴,太君让你多想一些治狂犬病的药,太君自己要用。”

半仙抬起头这次很认真地看了一眼斜眼少佐,半仙说:“中国人不欢迎你们日本人。”说完又狠狠地看了一眼潘翻译官。潘翻译官被半仙的眼神瞅得一哆嗦,他从来没见过这种眼神。他明白那眼神的含意,他没有翻译半仙这句话,呆立在那里。

斜眼少佐问:“这老头说什么?”

潘翻译官说:“说药一会儿就熬。”然后转过头冲半仙说:“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啥,我是中国人,你还是熬药吧,要不日本人会杀了你,还要烧了你的药铺。”

半仙在斜眼少佐的监督下,一连熬了一宿,把熬好的药倒在一个木筒里,又封了口。斜眼少佐这才离开半仙药铺。

斜眼少佐前脚刚走,半仙就把那包银子从药铺里扔出来。斜眼少佐没想到,半仙会不要他的银子。他冲身旁的潘翻译官说:“你们中国人真不好琢磨。”

潘翻译官没有说话,他忘不了半仙看他时的目光。

4

天已经亮了,老虎嘴的山洞里仍黑着。鲁大、花斑狗和老包仍躺在炕上。鲁大打开手电,花斑狗和老包伸出手在光柱里做出各种形状,光影投在石壁上,很可笑。三个人就很开心。这时一个小胡子走进来说:“包二哥,你丈人来找你。”

老包就冲小胡子说:“你放屁,一会儿我穿上衣服扇你。”

“真的。”小胡子说。

老包就很快地往身上套棉袄棉裤。老包哈气连天地随小胡子来到洞外,果然就看见于自己的丈人。丈人袖着手,缩着脖,丈人一年四季总是烂眼边,此时的丈人也不例外,丈人就红眼吧叽地瞅着老包,老包看见丈人就说:“你来干啥?”

丈人“扑嗵”一声就给老包跪下了,烂眼边里滚出浑浊的泪来。丈人一边哭一边说“报仇哇,你女人让日本人给糟践死咧。”

老包就白了眼,瞅着眼前的丈人半晌才说:“让日本人糟践了?”

“是咧,糟践完还不算,肠子就让日本狼狗吃咧。”丈人抱住头,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你闺女不是我女人。”老包这么说完,转身气哼哼地往洞里走。

丈人就在洞口喊:“一日夫妻百日恩呐,姓包的你咋就没个良心呀……我苦命的闺女呀,你就这么白白地死了,你命苦哇……”丈人在洞外高一声低一声地哭诉着。

老包就背着手在屋里转圈,转了一圈又一圈。鲁大就说:“你咋了?”老包不说话。

花斑狗听出了一些眉目说:“老包你老婆是不是让日本人给日了?”

老包就咆哮道:“我没老婆,日就日,咋了?”

老包结婚不久就失去了老婆。老包家住在南山,娶的是地主王家的丫环。老婆十三岁便去王家做了丫环。老包那时就一个人,住在一间四面透风的草房里,屋里一铺炕,一口锅,便再也见不到其他什么东西了。

老婆娶来后,屋里又填了一张进食的嘴,老包就觉得这日子很沉重。结婚没几日,他竟奇怪地发现老婆的肚子大了。老包没有结过婚,也没有让老婆怀上孩子的经验,可他仍觉出了事情的蹊跷。那天晚上,他响亮地扇了老婆两记耳光,老婆便哭唧唧地招了。

老婆到王家做丫环的第二年,便让老地主按在柴禾垛上有了那事,十七岁那一年就有了孩子。老地主不想丢人现眼,便和老包的丈人摊牌了,老包的丈人情急之中就把女儿嫁给了穷得丁当啊的光棍汉老包。

老包听完老婆的哭诉之后,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他一脚踢在老婆的肚子上,老婆手捂着肚子在地上滚了几滚便滚到门外。老包随手关上了他那扇能钻进狗来的门。老婆哭求着老包,老包坚定如铁就是不开门,他在大声地咒骂:“破货,婊子,你滚,滚得远远的……”

老婆就这样哭哭啼啼地跑回到了家中。烂眼边丈人也来求他,他也同样扇了丈人两个耳光,老包就说:“你不拿我当人咧。”

没多久,老婆就小产了。老包晚上躺在草屋里越想越不是个味。想了半晌,归根结底是地主耍了他,是他先日了自己的老婆。那是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他摸进地主王家,杀了那东西,又一把火把王家烧着了。那时,他就跑出了南屯。

老包很烦躁地在石洞里走。鲁大和花斑狗就四只眼睛一起盯着他。丈人的哭诉声远去了。

老包就说:“她嫁我一天也是我老婆哩。”

鲁大就说:“这事你说咋整?”

老包就疯狗似地在石洞里转,突然红着眼睛说:“我也要干日本女人,把她的肠子掏出来也喂狗。”

“好,老包你有种。”花斑狗跳着脚说。

鲁大想了想说:“日本人整咱们,咱们也整日本人。”

暮色时分,一行人离开老虎嘴向三叉河镇摸去。他们早就知道,三叉河镇上住着日本女人,日本女人是日本人的官太太。他们在街上曾看过这些官太太穿着和服走来走去的身影。那时,他们觉得她们长得一点也不好看。

他们摸进三叉河兵营一个院子里时,花斑狗很顺利地杀死了日本人的哨兵。接着他们很快就摸到了一个传出鼾声的窗下。一个日本男人高一声低一声地打着鼾。他们很耐心地听了一会儿接着又听见一个女人的呓语声。老包就小声地冲鲁大说:“就是她了。”

鲁大点点头。

老包一回身就踹开了门,鲁大的手电也亮了,照见了炕上的晃动着的两个日本人。女人尖叫一声。花斑狗就端着枪冲两个人说:“别动,动就打死你们。”

日本人听不懂他的警告,赤身裸体的男人还是把手伸到枕下去摸枪。花斑狗一步冲过去,枪口对准那日本人的前胸就搂了火,枪声很闷,像放了个屁,男人就倒在了血泊中。

日本女人委婉地尖叫一声便晕了过去,伸展开明晃晃的四肢,样子似乎要飞起来。

鲁大就说:“愣着干啥,还不快整。”

老包就扑上去,撕咬着女人。女人哀叫着,似杀鸡。忙活了一阵,老包回过头悲哀地说:“大哥,我咋就不行哩。”

花斑狗在一旁也说:“我也不行,浑身直哆嗦。”

鲁大就说:“那就不整咧,掏她的肠子,喂狗。”

老包就从身上往出掏刀子,一边掏一边说:“操你妈,日本人,便宜你了。”

女人一声惨叫后,便不动了,老包的一双血手颤抖着。

这时,躲在外面的小胡子惊呼一声:“日本人。”

枪声便响了起来。

三个人一起冲出去。一行人边打边撤,快离开三叉河镇时,老包突然趴下了。

花斑狗就喊:“你咋了?”

老包就说:“操他妈,日本人把我打上了。”

后面的枪声仍在响着,日本人的叫声,狗的叫声响成了一片。

鲁大一弯腰背起老包就跑。

天亮的肘候,他们回到了老虎嘴。老包浑身流满了血,血冻在衣服上,像一件铠甲。老包的脸青灰着,老包的嘴唇在动。老包就说:“日本人十巴……我……上了……日本女人……没整上……操他妈……”

老包话没说完就不动了。老包的身体像他身上的血衣一样一点点地硬了起来。

花斑狗扑过去,抱住老包就喊:“二哥,你睁眼咧,日本女人咱还没整咧,下次一定整上。”

围在周围的小胡子们一起也都哭开了。

鲁大没有哭,他在石洞里走了两趟,突然一拳打在自己的头上,他喊了一声:“操你妈,日本人。”

“操你妈,日本人。”花斑狗也疯了似地骂。

声音在山洞里回荡了许久。

5

那天晚上,郑清明在抗联营地的窝棚里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红狐的叫声,红狐的叫声仍那么凄惨,可他听起来却是那么亲切。他醒来的时候,仍觉得自己是住在大金沟后山上的木格楞里,躲在他身边的不是柳金娜而是灵枝。他有几分惊喜地推醒身边的柳金娜说:“听,红狐又叫了。”

“啥红狐?”柳金娜迷糊着眼睛问。

郑清明这才清醒过来,身边躺着的不是灵枝而是柳金娜,灵枝已经死了,是掉到井里淹死的。郑清明醒了便再也睡不着了,他坐在草铺上,看着窝棚里漏进几许外面清明的月光,他想念着和红狐周旋的日子。他的生活改变了,红狐也随之消失了,仿佛红狐早就盼望着他这一天,一直看着他家破人亡,然后满意地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他似乎看见红狐躲在遥远的什么地方,正狰狞地冲他笑着,那是一种复仇的笑,他打死了红狐的儿女,红狐也让他失去了父亲和灵枝。

他又看见了身边的柳金娜,柳金娜依偎着他香甜地睡着。当初他并不想接受柳金娜,可他听完了柳金娜的身世后,他便有些同情她,同情这个异国女人。他万没有料到柳金娜会义无反顾地随着他在山上东躲西藏。

有几次他对柳金娜说:“你走吧,跟着我不会有啥好日子。”

柳金娜瞅着她,蓝眼睛里便蕴满了泪水。半响柳金娜摇摇头说;“我嫁给你就是你的人,我哪也不去。”

郑清明就呆望着柳金娜,仿佛他又看见了活着的灵枝,灵枝也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郑清明就在心里感叹一声;“女人呐。”

抗联支队没有行动的晚上,整个营地都很安静,卜成浩和朱政委两人研究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其他的人便都回到各自窝棚里,早早地歇下了,他们知道怎样保存体力,留待下一次更艰苦的战斗。

郑清明和柳金娜也躺下了,柳金娜就偎在郑清明的耳边小声说:“我想给你生个孩子。”这句话让郑清明很感动,但他很快又清醒地意识到了眼前的处境。眼下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怎么能有孩子呢?父亲死时,那时他就想让灵枝怀上孩子,最好是男孩,只有男人才能扛枪进山,和那只红狐世世代代地争斗下去。他希望自己的后代,一个接一个地从灵枝的肚子里生出来,继承他的事业,子子孙孙地战胜红狐。可灵枝却死了,灵枝死了,仍怀着他的孩子,他相信那是个男孩。可灵枝连同她肚里的孩子一同被红狐引诱到了水井里。他相信这一切都是红狐造成的。那时,战胜红狐的信念,不仅没有在他心中弱下去,反而更强烈了。以前战胜红狐只是一种生活中的欲望,此时,已是带着仇恨了。

一切的变故都缘于日本人。鲁大烧了他的房于,把他赶到山里,他却不恨鲁大。要是没有日本人,他可以有一间房子,重新过他以前充满诱惑的狩猎生活。日本人来了,打破了他的梦想,连同他繁衍后代的热情。他日里夜里都没有忘记红狐。

此时,他又想到了谢聋子,柳金娜是他的女人,他不想也一道连累了谢聋子。那天,他对柳金娜把自己的想法说了,柳金娜就说:“他是个好人。”郑清明相信谢聋子是个好人。

那次,柳金娜和郑清明一起劝谢聋子下山,谢聋子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扑嗵”一声就跪下了。

“我不走,我哪也不去。”谢聋子说。

柳金娜就叹口气,伸手去抚慰谢聋子的头,谢聋子在柳金娜的抚慰下,怕冷似地抖着身子。

“你们打日本,我就打日本,你们打猎,我就打猎。”谢聋子说。

郑清明也叹了口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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