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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敌后武工队-第49章

小说: 敌后武工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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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伤四五十个人,这是谁的过错?是我大意粗疏?那我将受到什么惩处?”龟尾少佐怕自己担责任,坐在堤城后面左右地捉摸如何向上级交代。不是一个子弹飞来,掀掉他的战斗帽,他还不会清醒。一旦清醒了,他没顾拾起打落的帽子,也没有顾及到他的伤口疼,三滚两爬爬到了堤玻下。待他开口刚要喊人,一个长得像皮球那样圆、比皮球大好多倍的东西滚跳到他的眼前,笑嘻嘻地说:“太君,你的帽子!”龟尾少佐看到面前这个献殷勤的人——哈叭狗,立刻想到松田宪兵队长临行时低语嘱咐他“看情况去处理”的那番话。“看情况?什么情况,一切都由我来决定!没有情况我也可以制造的!”他望着这个从心里厌恶的哈叭狗,眼珠转了几转,找到了为自己开脱责任的借口。他把脸色一沉,眼珠一瞪,厉声问哈叭狗:“你的说,村里这是八路的哪一部分队伍?”哈叭狗本想拾起帽子讨个好,当他正双手递给龟尾少佐时,却见龟尾少佐露出一副凶狠可怕的面孔,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我的妈,他怎么啦?”忙哆哆嗦嗦、结结巴巴地说:“看,看,看,看样子,这这,这一部分像是那神出鬼没的武工队!”
“武工队!”龟尾少佐一听到“武工队”三字,老松田告诉他的什么“武工队给他个暗放明跑”,“是让他逃回使反间计来的”等话语,都重新在他的耳边响起来。“管你什么反间计,眼下用你先实现我肚里的计!”他将牙齿一错,装模作样地逼问:“武工队,你的清楚?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武工队?他们用什么信号告诉的你?你的快说!”
“唉呀,太君,我怎么能知道他……他……他们的信号……”哈叭狗察觉到龟尾少佐在没错找错,朝中国人身上撒气,又不敢大声申辩,只得笑脸相迎地答解,“是我多年和武工队打交道知道的!嘻嘻嘻!”心里却生怕出意外。
“什么信号的不知道?打什么交道知道的?今天,你的事情我的统统明白。是你,和武工队勾结到一起;是你,让村里的老百姓统统的秘密逃走了;是你,让皇军大大的不够本;是你,让我受了伤,是你……”龟尾少佐每说一句,朝前迈进一步;他每朝前迈步,哈叭狗就浑身颤抖地朝后退。从龟尾少佐青筋暴露的前额上看,哈叭狗知道他确实发了大脾气,吓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太君,不不不,你说的是,是,是,是我……我我我不敢……”
哈叭狗生怕面前的这位龟尾少佐拔刀、抽枪,他的两眼始终没离开对方的两只手。龟尾少佐话说得一句比一句重,脚步迈动得一步比一步沉。他逼问着走着,猛地站住,朝他身旁的一群鬼子一摆手,就听见啪啪啪啪啪七八条枪在鬼子手里同时响起来,枪弹打得哈叭狗左右晃摇了几摇晃,像条狗似地摔倒在地上。
突然,村里——武工队控制的制高点上出现了一个旗语兵报告:“八路军被赶到村子南头,这里占领了……”龟尾少佐一见,心里好不高兴,他立即命令所有部队朝村庄南头运动。各路部队惶惶恐恐、战战兢兢地来到村子南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砖头瓦块都查尽搜遍,也没发现八路军的影。龟尾少佐心燥得像火烧。他从来中国作战的那天到如今,打过了许多仗,从没受过这么大的窝囊气:包围了村子准备破坏地道,偏偏又让武工队大揳了一顿;好容易把他们挤到村南头,又突然不见了。“哪里去了?钻地道走了?不可能。因为地道里施放了浓重的毒瓦斯。不然,又掩藏到哪里去了?”他急了,急得像条神经错乱的红眼狗,瞪着像要吃人的大眼珠子,豁开嘶哑的嗓子叫喊:“搜!搜!再搜!给我刨开地皮搜!”他相信武工队再有天大的道行,也不会逃出他布好的这个比铁桶都坚实牢固的包围圈。七
武工队不仅巧妙地走出了龟尾少佐的所谓铁桶般的包围圈,而且走上了高保公路,又二次在梁家桥搞了个大名堂。武工队大摇大摆地蹚过了水深没膝的金线河,魏强忙返回杨子曾跟前请示:“怎么走?队长!”
杨子曾挥手朝北一指:“跑步,直奔梁家桥。”
魏强和杨子曾相处几年,深知他不论做什么事,总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下定决心。越在紧急的时候,他越想得面面俱到。但是,为什么刚刚走出重围,他又偏偏命令快步朝据点走?魏强对此,实在有点百思而不得其解。他怕万一敌人发觉了,在高保公路上一封锁,再想走都走不脱;不过,他更相信杨子曾的决心不会有差错,就毫不犹豫地带头朝梁家桥走来。
离梁家桥据点越来越近,炮楼顶上的哨兵都能看个清清楚楚了。一个背粪筐的老大伯畏畏缩缩地迎面走来,韩干事装做翻译官上前打问:“梁家桥有多少皇军?”
“皇军?皇军都到南边讨伐去了,炮楼上光剩下警备队几个人站岗看门!”老乡不敢不说,又怕说走了嘴遭到不幸,说完忙朝旁边躲。
担任前卫的魏强,瞅到梁家桥据点附近的公路上,摆有一大溜黑麻麻的东西,他再也不充日本兵装哑巴了。“大伯,那据点跟前停的一大片,是不是汽车?”
刚才那个“鬼子”说话那么和蔼;眼下,这个“鬼子”又说着这么标准的中国话,确头让拣粪的老大伯对面前这伙“鬼子”有些怀疑。他心里嘀咕并没问,只是据实地告诉:“你们黑夜从保定府坐来的汽车,你们还不知道!”
骑马走上来的杨子曾也插了言:“有多少辆?大伯!”“有二三十辆呢!”老大伯说着蹚着野地走了。
高保公路两侧的深沟,在白天是不能硬爬过去的,所以杨子曾决定走梁家桥据点,好二次来个混。如今,他又发现梁家桥据点附近停放偌多的汽车,立刻喊住魏强:“我们本打算用这套衣裳再蒙混住敌人突过公路。眼下,我们即便顺利地突过公路,敌人发觉我们,也会坐上汽车追。那样一来,问题会更麻烦。我们要搞他个一不做二不休,抓紧时间……”魏强听完杨子曾的新计划,乐得恨不得一下子飞到梁家桥。他心里思摸:“《三国》上曾有过火烧连营七百里;今天,就看我们用火创造奇迹吧!”
将接近据点,发现炮楼顶上晃起了两面联络旗,会旗语的日本俘虏把手里的小旗一摆,炮楼顶上的哨兵立即消逝了。魏强对梁家桥据点的地形并不陌生。他在几十辆汽车跟前走过,直奔据点走来。据点里的吊桥早已平放下来等待着,魏强领着人们像走进自己家门那样随便地走了进去。
十几个警备队员持枪列队接迎;几十个汽车司机也都聚集在一起,有的抄着手,有的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旁边看热闹。
假充日本军官的杨子曾在马上问:“你们的人统统来了?”“统统的来了!太君,在楼顶上站岗的哨兵也下来迎接皇军了。”一个细高挑的警备队员双腿并齐,二目平视,规规矩矩地报告。
杨子曾用手指下汽车司机:“你们汽车司机的干活?枪的有?”
“对,我们是开车的!”“我们光开车,不会使枪!”“谁也没有武器!”司机们七言八语地回答。
听说守炮楼的警备队员们都在,汽车司机都没有枪,杨子曾再也不为此耽心了。他立刻用中国话命令道:“你们缴枪!”警备队员们还在糊里糊涂的时候,手里的武器立即被魏强他们扑了过去。
“点炮楼子,烧汽车,行动要快!”杨子曾刚把命令说出口,武工队员就像下山的猛虎,又蹿又跳地去执行预先分配好的任务。辛凤鸣拽住一个汽车司机紧朝外跑;李东山肩扛一领炕席就往炮楼里钻。在辛凤鸣抓到一桶汽油,像泼水般的朝汽车上倾倒时,大炮楼子已让李东山给点着了。
“贾正,划火快点!”辛凤鸣倾倒汽油时吆唤;贾正手拿火把,一辆又一辆地点着汽车,喊:“瞧好吧!我都得让他们见了火神爷!”
汽车沾火,腾腾地燃烧起来;火遇大风,越烧越旺。二十六辆排成一字形的丰田大卡车,一眨眼,变成一条大火龙。辛凤鸣手提空汽油筒,回头像欣赏自己的杰作:“好啊!这回让皇军坐着火龙回东洋三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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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武工队被鬼子包围在小庄上的那天拂晓,老松田带领几百名鬼子,还有一大部分夜袭队,也将西王庄严严地包围起来。
敌人这次袭击的规模较大,行动突然、诡秘,有目的地先奔袭、后清剿,确实给之光边缘区的人们来了个防所难防。和魏强分手,来西王庄召开会议、布置工作的刘文彬和汪霞,一切安排停当,将人们打发走,决定稍眯缝下眼,然后朝东王庄转移。
鸡唱三遍,天近微明。刘文彬轻轻地在外间屋咳嗽了几声,河套大娘急忙推醒了在身旁沉睡的汪霞。
这是个发生情况的时候。大娘很不放心,跟在汪霞背后走出住屋,不断地嘱咐他俩:“走黑道,你俩也别大意。耳朵、眼睛要多管些事,出村进村,周围左右要听听,身前背后多看看。”刘文彬他俩嘴里哼着,手里的枪都推上子弹。
哗啦!一把沙土撒到窗户上。这是房东赵河套大伯在房上察看街上没人,给刘文彬他俩发出“走”的信号。大娘领他俩迈过二门,走进门洞,慢慢地将大门开开一道刚能过去人的缝子,他俩敏捷得像两只狸猫,没一点响动地走出去。待大娘用眼追望时,已经没有影子了。
提早起床的老人,想躺下再睡一觉,那是万难。河套大伯、大娘也是如此。大娘瞅见大伯给牲口起圈垫土,也走回屋,摸黑去纺她的棉花。一条棉絮刚扯出个线头,村外传来啪啪啪的几声枪响,跟着,传来一阵咕咚咕咚的跑步声。“看你往哪跑?站住!”“还跑?把他们截住!”“截住他!”纷乱、嘈杂的呐喊,也从村头上、街上送过来。大娘的心像烙饼般地翻个子,“莫非鬼子包围了村?”“莫非老刘他俩出了事?”她扔掉手里的棉花条忙朝炕下出溜。惊恐不安的大伯早已两步并成一步地迈进了屋:“宝生他娘,刚才准是老刘他俩出了事,听嚷叫就是鬼子的声!”
老两口子急得光搓擦手心,来回地在屋里转悠,谁也不知该怎么办好。大娘心里憋闷得慌:“我到街上看看去!”赵河套大伯怕出事,双手一拦:“老天爷,你出去不是自找死!”天色麻麻亮,街里吵吵得更凶,嚷嚷得更乱,西王庄就像一大锅泛白冒泡、上下翻腾的滚开水。一会儿,东面传来“妈个×的”粗野地叫骂;一会儿,西面传来叮咣的乱砸声。河套大伯的大门在乱吵吵的声音里,也被砸开了。几个拿手枪的夜袭队员闯进来,骂骂咧咧、推推搡搡地将两位老人押送到村西的大场里。大场里已经挤满了各色衣着,各类年岁的人。他们都是在西王庄出生成长的人们,个个眼睛喷射怒火地瞅望端枪圈围他们的鬼子兵。除了吃奶的孩子偶尔啼叫两声,谁也不言不语不示弱地挺胸屹立着。
心头沉重的大娘,脚步一接近聚满人的场边,两眼立刻瞅见了头箍毛巾的刘文彬和脑后梳起盘头的汪霞,浑身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唉呀,你们没走脱呀!”她心里说着,像母亲看到自生的儿女,生怕在这里有人给他俩委屈,任什么不顾地走近人群,挤到刘文彬和汪霞的跟前,用自己单薄、干瘦的身子把他俩遮挡住。
西北风尖利地吹刮,晨雾还没有消散。“难道西王庄也要走东王庄的道?”“难道人们也要遭到集体屠杀?”人们像隔层雾气的在窥察鬼子的动作,猜测鬼子的意图;同时,也在紧紧地靠拢着刘文彬和汪霞,生怕鬼子、夜袭队一眼看出他俩来。
“乡亲们,让你们担惊受怕了!”杀人不眨眼的刘魁胜,今天装做一个拿念珠、诵佛经的善良人,缓声和气地凑到挤抱在一起的人们跟前。“今天,我们到咱西王庄来,是为武工队、为县区干部来的。你们都是把家做活的好老百姓,皇军绝不糟扰你们!可是有一条,你们必需得把挤在你们群里的武工队、县区干部指出来。这个,我想你们会指的!”
人们回答他的是一大阵沉默,沉默得好像周围空气都凝结住了。
“哈哈哈……”刘魁胜瞅望着人们,不知为什么来了一阵奸诈的狂笑,笑得使人浑身发噤,脖颈上起鸡皮疙瘩。“你们应该放明白些,我的话都是为的你们。我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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