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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四季豆恋曲-第5章

小说: 四季豆恋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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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阳孔雀一早撂下话来,她有种接案子,就得有本事完成。倘若最后将校长的委托搞砸了,她必须无条件答允让表妹入社。

    开玩笑,弄坏自己的招牌已经够凄惨了,还得外加割地赔款,那怎么成!赔本生意她叶社长是万万不干的。

    唉!

    过去三天,她在学校的公告栏张贴悬赏启示,并且进入BBS站昭示天下:凡能提供“梦幻仙子”之下落者,重重有赏。女同学可获校园白马王子阳德之亲笔情书,男性同好则免费致赠阳王子泡妞秘诀一册,无诚勿试。

    奖赏虽然诱人,却依旧收不到任何有用的资讯。

    想当然耳!“梦幻仙子”又不是寻常洋娃娃,随便走一趟玩具反斗城就可以买得到……

    “玩具反斗城!”对屋窗户辐射出来的晶莹光线,恰似她脑中乍亮的菲利浦。

    对呀!怎么没想到呢?她家隔壁现成盖了一栋私人玩具城。僵尸先生既然以成年人的外形和智商,培养出搜集儿童玩具的变态嗜好,难保不会正好留存一具妖娇美艳的“梦幻仙子”。

    有希望了,即知即行!

    绕珍以跌断脖子的速度冲下一楼厨房。

    “妈,今晚的菜色烹饪得丰盛一点,我过去邀请僵尸……袁先生来吃饭,进行亲善访问。”也不管母亲大人如何回应,她长腿迈跨,飞奔往芳邻的宅邸。

    距离四天前的“作案”,她迟迟不敢再涉足“危城”的领域,生怕被主人一家伙拎进警察局。

    不怕、不怕,现行犯可是得当场活逮的,僵尸先生缺乏足够的证物指认她,而且她只要打死不承认,他也奈何她不得。

    叮咚!圆型的门铃钮按落。

    静候三十秒,没人应门。

    怎么会?他的卧房窗户明明透出亮光。

    敲门试试看。砰──

    白锻铁门悄悄被她擂开。

    “这么优?”绕珍被自己的天生神力震慑。

    僵尸先生果真崇仰孔子的政治精神──夜不闭户。既然如此,她就当作自己受到入内的邀请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华宅内的陈设大抵上与四天前并无多大差异,只是覆盖家具的防尘布已然掀了起来。

    而且──实在有点诡异,大理石方桌上又增摆了四种玩具新模型。

    莫非僵尸先生真的培养出搜集玩物的变态乐趣?

    “哈罗,有人在吗?”唤音层层叠叠地回响。“袁先生,我是隔壁派遣出来的外交使节。”

    空气依然维持高效率品质──静悄悄。

    她小心翼翼地踏上楼梯,继续往敌人的心脏地带进侵。

    “袁先生,你还活着吗?”她杵在主卧室门口探头探脑。

    真的没人!

    水银灯透过玻璃镜罩的折射,燃亮了十五坪大睡阁的角落。四柱古床依旧,欧式装潢依旧,独独从缺一副困卧的尸首。

    “真是没默契。”她嘀嘀咕咕地踅进聚光灯下。“难得我正大光明的跋涉匪区,僵尸先生居然不在家……”

    空气间突地腾起雾茫茫、诡异的白烟,她还来不及观察骤然出现的迷魂香,一道阴森可怖的暗影已经从身后笼罩住正常光线。

    她不暇细想,逼紧的喉头立刻迸裂一道刺破人耳膜的超音波,瘦弱的身子下意识从一点钟方向跃出去。

    “我的妈!”

    见鬼了!这栋宅院果然不干净!

    四天前的情节再度上演,她满拟拔腿狂奔出卧房,但轰隆隆塌下来的肉山将她压平在地上。

    “咳……咳咳……”左右肺叶贮存的珍贵气体尽数被压迫出体外。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二度偷溜进我的门户。”湿热的鼻息吹暖了她的发尾。

    绕珍但觉背后的棉衫渐渐被水气侵湿,而且,轻薄的衣料勾勒出“人肉纸镇”的线条……

    他俨然……没穿片丝半缕的模样……

    “喝!”她拚命想爬出屋主的高压范围。“我……我是来……邀请你……”

    奇怪!她平时仗着艺高人胆大,怎么每每陷身在这栋屋子里时,气焰就像蜡烛遇上西北风──一吹就熄呢?

    “奇了,贼窝大筵天下,顺道礼遇财物受到损毁的受害者。”僵尸先生显然爱上了枕着她当床垫的质感。

    “胡说,上次我才没有损……”慢慢慢!她明明下定主意打死不认帐的。“这位先生,我听不懂你的意思,这是咱们第二遭见面──除去你前几天到我家借电话的那一次。”

    “哦?”浓重的鼻哼充满不信任。

    无论如何,僵尸先生总算良心大发,她承负的人、九十公斤重压终于移开。

    原来自由的空气竟是如此甜美。绕珍风驰电掣般地弹跳起来,飞躲到离他最远的角落,然后──呼吸差点走岔。

    天!好壮观!

    绕珍愣愣盯住他愤振的胸肌,当场咋舌不下。

    他上半身光溜溜地轰立着,古铜色的伟岸躯干,手臂撑住臀后的动作使他的二头肌奋勇鼓起,颀长的健腿劈开成倒V型,态势霸气十足,一副帅男出浴的香艳奇情。

    阳德那副白面书生相,跟人家纯然的阳刚气概比较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当一位男性的胸围锻链得比女人更发达时,她们活在俗世还有什么意义?

    更值得商榷的是,袁什么殊先生似乎毫不为自己几近全裸的状态感到“监介”。不过话说回来,他的每寸皮肤晒得如此均匀,显然很习惯从事彻底的日光浴活动。

    “呃,袁先生,您介不介意──”她比了比半挂在他劲腰、要掉不掉的毛巾一下。

    僵尸先生全身上下,就靠这条小白布维护贞节了。

    “当然不介意。”嘲弄的黑眸送她一记邪邪的秋波。“你喜欢的话,送给你!”

    白毛巾兜头飞过来。

    “啊!”她尖呼,盖住面临长针眼危机的眼皮。

    软厚的布料准确地罩住她脑袋,香皂和热水交融的馨气幽幽沁进她鼻端,其中夹杂着一丝极细微的味道,满好闻的……

    接着,她想起这条毛巾原本包里的部位。

    “恶心死了!”绕珍飞快地扔开暧昧的布匹。

    这么一来一往的时间,已经足够袁克殊为自己加件皂褐色浴袍。

    在他回国的第一天晚上,偷溜进卧室的小贼若不是这株瘦巴巴的乾扁四季豆,那么他甘愿成为全世界第一位在三十一岁“低龄”即患上老花眼的庸夫。

    “刚刚好像有人提到‘邀请’两字。”他悠然点了一根香烟。

    莫非四季豆为自己的窃行而良心不安,决定以醇酒、美食、佳人慰劳他?

    “我和我妈,想请你吃饭。”她的心跳以违反自然的频率乱蹦,必定是因为僵尸先生黑不溜丢的外形太吓人的缘故。

    “你?”齿间呼出来的白云朦胧了他的神情。“谢谢,但是我罕少接受陌生女性的邀约。”

    天!她差点喷鼻血。只不过吃一顿“敦亲睦邻餐”而已,他以为她们叶家女人饥渴到连“黑桃王子”也不放过?若不是未来可能有求于他,她早就三拳两腿揍得他贴平在地上,权充虎皮毯。

    “看在你我两家即将成为邻居的份上,宴请您吃一顿家常饭是应当的,还望袁先生赏个脸。”为了五斗米,硬是得折腰。

    绕珍已经可以预见晚餐桌上的痛苦景象──

    袁姓僵尸展现他超级男性自大狂的本色,大剌剌地盘踞在上位,趾高气昂地炫耀他那乏善可陈的一生,并且视自己为天下女性的梦中情人、无敌救星。

    没关系,能忍人所不能忍,谓之“上人”,待他失去利用价值再来整治他,效果也一样。

    “好吧!既然你那么迫切的要求我──”袁克殊绽露一副慷慨施恩的模样。

    忍耐、忍耐,为了追求幸福,她必须学习忍耐。

    “半个小时后见。”绕珍一把抹过俏脸。

    再不走,她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出手教训他自大的高姿态。

    “等一下。”袁克殊慵懒地叫住她。

    “干嘛?”硝烟味已经呛出一点征兆。

    “顺便帮我把浴室里的脏衣服扔下楼,明天我打算CALL洗衣店收去乾洗。”他轻率的口气彷佛支使她跑腿是天经地义的。

    绕珍差点没气歪鼻子。姓“猿”的将她当成什么了?钟点女佣?

    维苏威火山在她体内连续爆发十二次。半晌,她咬牙切齿地道:“没、问、题。”

    活动火山迅速消失在房门外。

    豪迈开怀的响笑霎时萦满整座华宅。

    “妙!真妙!”他嘻嘻呵呵得乐不可支,肠子差点被她喷火的眼神闷烧得打结。

    叶家千金一望而知是不让须眉的典型,因此他依照正常情况推演──这位爽快硬气的女孩会上门邀请他吃饭,还任他轻薄而不敢发作,显然暗地里有求于他,所以故意挑战一下她的底限在哪里,没想到真被他刺中了。

    有意思!他拍案叫绝。

    谁教小妮子第一天便赏他一顿排头吃,他小小报复一下,也是正常的。

    只望稍后的晚餐邀约,他的餐具不至于被苗条的“四季豆”事先抹上泻药。

    ※※※

    伪君子!

    绕珍冷眼旁观姓袁的将父母大人迷得团团转,心中终于明了当年屈原何以会为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烂理由投江。

    他私下在她眼前摆出大男人主义的嚣张气焰,人前可又换了一个样儿。

    “我的换帖兄弟上个月从江西带回来一坛汾酒,不得了!醇得教人一闻就醉。来来来,陪我乾一杯!”短短一个半小时的饭局,叶父已经将他视为生平第一知己。

    之会迷惑人心的,可怖!

    “那我非得辣辣舌头不可。”他伴着叶家人,和悦地移往客厅。

    整场饭局,绕珍苦于找不到机会探听“梦幻仙子”的消息,再让他们这么一喝下去那还得了!喝到天光也停不下来。

    “爸,袁先生说不定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你别绊住人家。”她出面打圆场。

    “没关系,我正在休假中,随时都有空闲。”袁克殊破坏她的意图。

    “噢。”她皮笑肉不笑。

    “袁先生,要不要来根烟?”叶父好心奉上致癌物质。

    “谢谢,我已经戒烟三年了。”他有礼地推辞。

    骗鬼!绕珍脑中立刻浮现他全身上下只“穿”一条腰巾、手拿一根香烟的“媚态”。

    “不知袁先生从事哪一行?”叶母扫过他的衣着,虽然是简简单单的黑衬衫、牛仔裤,罩在他身上硬是衬托着卓绝出群的气质。

    “我的工作型态比较多元化,本身具有设计师的专业资格,不过也跨足制造业的领域。”他接过男主人递来的酒液。

    原来袁家大叔还颇有两把刷子。看得出来,这样伟岸的男子应该不是寻常的池中物。

    绕珍替自己冲了一杯文山包种,挑中他对面的单人沙发坐定。

    “我离开台湾也有七年了,工作地区以欧洲为主,四天前才回到隔壁的落脚处。”他低头啜饮着涩冽的烧酒,状似不经意。“而且,我发觉本地的治安好像有待改进。”

    “咳──咳咳咳──”八十度的热茶蓦地冲进绕珍的气管。

    “啊你是怎么回事?笨手笨脚的,连喝茶也会呛到!”叶母连忙拚命拍打女儿的背脊。

    “没──没事──水太烫而已。”他想干嘛?滚钉床、告御状?

    “会吗?你为什么会认为本地的治安欠佳?”叶父全心放在客人的观察重点上。

    袁克殊微微一笑──她敢发誓自己今生还没见过比这抹邪笑更阴险的脸。

    “因为我回来的第一天──”

    绕珍骤急地接完下半段:“──田家的小鬼头不小心把棒球打进他的院子,他们以为袁先生家没人,所以爬溜进去捡球,可能因此不小心骚扰到袁先生了。”

    “你哪会知?”叶母纳闷。

    “……那天我在门口碰到小山,他作贼心虚,吓得脸色发白地跑掉了。”一切合情合理,倘若三位大人不采信,她也没办法。

    绕珍强迫自己镇定地啜一口香茗。

    “原来如此。”袁克殊含笑地点头。“其实我和那个小贼交手过一回,感觉起来他浑身硬邦邦的,没几两肉,我也猜他应该是个小男生……”

    “咳咳──咳咳咳!”热茶再度走进岔路。

    “啊你到底怎么了,撞邪是不是?”叶母有点为女儿的失态感到羞惭。

    “没──没有──不小心吞到茶叶梗。”敢骂她扁?姓袁的给她走着瞧。

    “──倘若换成大女生,我可就要怀疑她是不是严重营养失调。”袁克殊恍若没瞧见她胀红了俏脸的窘状,继续完成他的评论。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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