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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归来[安娜·卡列尼娜]-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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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特缪娜指着园子篱笆上的一个破洞,显得很焦急,嘴里嚷个不停,“我就说,早该把这个洞给补上的!现在它跑了!花了我们整整两个卢布哪!不行!我一定把它找回来!要不然你等着瞧,用不了明天,它就会被爱占便宜的人给弄回自己家!”

“您赶紧回屋,小心别又摔了!我去找它。”

安娜把急得不行的玛特缪娜劝进去后,提起裙摆,出去找那只逃跑的猪。

村道原本就坑洼不平,一夜雨水过后,更加泥泞。尽管安娜已经很小心了,鞋子和裙摆上还是很快就沾了泥巴。附近找了一大圈,最后,靠着一阵哕哕的声音,她终于来到一块烂泥塘边。逃跑的猪运气不好,掉进了这里,现在正在烂泥里挣扎,只它动得越厉害,身子就越往下陷,眼看四蹄已没,泥巴就要满到它的嘴上了。

安娜看了下四周,见不到任何可以帮忙的村民。大家都赶着去田里排放积水了。

她折了根树枝试了试泥塘,□□去后,发现大概只到自己膝盖上方几寸的深度。犹豫片刻,见猪越陷越深,一咬牙,终于脱了鞋,卷高裙角至大腿,打了个结后,试着慢慢踩了进去,艰难地在烂泥塘里跋涉,最后走到猪的近旁,弯腰要把它捞出来。没想到猪依旧挣扎不停,加上有几十斤重,身上又滚满了泥巴,稀滑稀滑的,安娜非但拽不出来,脸上、身上,反倒被它泼溅上点点的泥巴。

“上帝啊!你这是在干什么?”

安娜鼓着劲,正和烂泥巴里的猪在奋战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诧异的问话。下意识地扭头,等认出来人时,微微一愣。

居然是卡列宁。

和他上次在彼得堡火车站旁分开,没想到,隔了这么些天,居然在这里又见到了。

他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这会儿正睁大眼睛盯着自己,满脸的惊诧之色。

小猪的身子已经全部陷进了泥巴里,只剩一个头还在外,安娜不敢松开手,只反问了一句:“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他的目光从她沾着几点泥巴的脸落到她卷起来的裙角上,沉默了半晌后,仿佛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脸上的表情稍稍恢复了些。

“呃——我过来,是有一件事……”

仿佛有点难以启齿,他踌躇了起来。

“有事等下再说!”安娜打断了他,“我说,你要是愿意,就赶紧下来帮我把猪□□,要是不乐意,麻烦你也快去找个人过来帮忙,可以吗?”

卡列宁再次一怔。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整齐的衣物。

安娜顺着他的目光瞟了一眼,心里倒是有点佩服起他来。

到底要怎样的技术,才能像他这样,在雨后的泥巴路上走了一段后,裤管居然还能保持得笔挺而干净,没沾上半点的泥巴?

☆、Chapter 13

卡列宁的视线离开自己,抬起头,盯了泥塘片刻,动了动脚。就在安娜以为他会勉为其难地下来帮自己一把时,却发现他毫不犹豫地掉了个头,走到路边的一株榉树旁,折下一根粗壮的树枝,去掉上头的树叶和末端细弱部分,剩一个三叉枝桠,然后,他试着折弯枝桠。

初春的榉枝吸饱了雨水,正当强劲柔韧。他折了折,大概觉得满意了,回到泥塘边,把枝桠丢到了安娜的边上。

“我认为事情还没严重到我必须要象你一样亲自下到烂泥塘里的地步。”他慢吞吞地说道。

在安娜略微不解的注视下,他指了指刚才丢到她边上的那截三叉枝。

“要是我估计没错,泥塘深不到五十公分,所以难度应该不大,”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再次飞快瞥了眼安娜此刻还陷在过膝泥地里的双腿,“你站到它的前头去,把这截树枝斜着插到它的两只前蹄下,顶住它的肚子,注意,顶端斜插到底,然后试着把它整只撬起来。很简单,你试试看。”

安娜盯了他一眼,对上他那双一本正经的茶灰色眼睛,意识到他是不会下来亲自动手的,于是耸了耸肩,“好吧,”她嘟囔了一声,捞过躺在稀泥上的那截树枝,从泥地里拔出脚,走到小猪的面前,试着把三叉枝贴着它的脖腹斜插下去,最后用力往上撬,随了一声沉闷的泥浆咕噜声,浑身滚满了泥巴的小猪终于被撬了出来。

大约已经筋疲力尽,小猪从泥巴里出来后,竟然不会走路了,跌跌撞撞地在泥塘上踩了两下后,就倒了下去,只剩张着嘴巴喘气。安娜拽住它的一只后腿在泥地上拖,终于艰难地一步一步走了上来,怕它又乱跑,让它四足依旧陷在泥塘边的浅泥里,确保它既不会继续往下陷,一时也挣脱不开后,她终于舒了口气。

整个过程中,他居然就站着不动,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

安娜气喘得有点大,一时也顾不得和他计较。径自走到边上的一个积水洼边,随意洗了洗沾满泥巴的手和脚,放下刚才打结的裙,直起了腰身。

“你不肯下泥塘就算了,但作为男人,接下来,你不会打算就这样看着我继续一个人把这只猪弄回圈吧?它可有几十斤重!”

等喘息平缓了些后,她瞪着站得离自己远远的那个男人,没好气地问。

其实呢,她心里也清楚,人家根本就没帮自己的义务。但是现在,看到自己一身狼狈,他却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很不痛快,所以忍不住就冒出了这样一句。

卡列宁看了下四周,扬了扬眉。

“这很好办!你瞧,有人来了!”他指了指她身后的方向。安娜扭头看去,见一个农夫正好过来了。

“能帮个忙吗?”

卡列宁朝农夫喊了一声,对方很快就过来了。

在俄国,延续了千年的农奴制虽然在十几年前就被废除了,农民都获得了自由。但在许多地方,根深蒂固的观念还依旧存在。这里也是一样。农夫到了近前,虽然不认识卡列宁,但第一反应,还是朝他鞠躬行礼,嘴里叫他老爷。

安娜认出来了,是住在边上的同村农夫安德列维奇。

她之所以住到这里,实在是因为没别的地方可去。但在这里,村人却对她毕恭毕敬,认为她是一个高贵的夫人。见过她的农妇们都羡慕她娇美的脸蛋、雪白的皮肤、柔软的腰肢和身上的漂亮衣服,农夫们则不敢拿正眼瞧她,有时候对面遇到,远远地就脱帽弯腰行礼。

玛特缪娜养的这只小猪,恰好就是从他家的猪圈里抱的,并且,他只收了远低于市价的两个卢布,所以安娜才认得他,并且能叫得上他的名字。

“您叫我什么事?老爷?”

安德列维奇冲着卡列宁问了一声后,这才注意到安娜,看清她现在的样子后,惊讶地张大嘴巴,甚至忘了朝她行礼。

安娜有点尴尬,侧了侧身,指着泥塘边的猪,问道:“能麻烦你帮我把它送回去吗?昨晚雨下得太大,冲坏了猪圈,它跑了出来,掉到这个泥塘里了……”

安德列维奇回过了神,急忙点头,“好的,好的!我这就帮您把它送回去!”他走到泥塘边,弯腰一把抓住小猪,牢牢抱住了,抬脚就往安娜住的叶尔古沙夫老宅方向去,“夫人,您要是允许,我还能帮您把猪圈修修好!”

“实在太感谢您了!安德列维奇!”

安娜朝他道谢,瞥了眼依旧背着双手站在一边的卡列宁,哼了声,扭头往回去。

————

回到住的地方,安娜进了房间,照了照镜子,看清脸上的点点污泥痕后,这才明白刚才安德列维奇看到自己时的那种表情缘何而来。她洗了脸和手脚,换了条浅黄色的麻纱裙子,肩上罩件漂亮的镂花披肩,重新梳了头,再照照镜,确保一切看起来都恢复正常了,这才出来。来到客厅的时候,发现卡列宁已经脱去了他的外套,正背着双手站在一堵墙边,仰头望着依旧还在往下滴水的天花板。听到她出来的脚步声,他转过头,仿佛根本没留意到她换了身衣服,只皱着眉说道:“你怎么能住到这个地方来?刚才我听玛特缪娜说,昨晚你卧室里也漏水,你就在客厅里过了一夜?”

安娜坐到一张用新买的提花垫子遮住皮面已经老化皲裂的麂皮椅上,示意他也坐下后,嗯了声。

“没什么。先前不知道漏水而已。过两天叫人来修一下屋顶就好了。除此之外,我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满意。”

他盯着她,仿佛想要确认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话。她却突然冲他一笑,紫罗兰色的眼睛在来自对面窗口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细微的碎钻光芒,笑容甚至称得上灿烂——记忆里,好像从没见她对自己露出过这样的笑容。

他顿了顿,仿佛有点尴尬,略微不自然地瞟了眼门口的方向。那边,正隐隐传来玛特缪娜和农夫说话的声音。跟着,他的脸色就迅速地恢复成了平时的严肃模样,坐到了与她隔了两张椅的一张椅中,双肘平放在两边的扶手上,修长的十指交拢在一起,两边拇指下意识地绕着圈,并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她,表情略微凝重,仿佛在思量着什么。

“既然您不开口,那就我自己问了。”

安娜脸上依旧挂着笑,说出的话却不大动听,“我知道您是大忙人,却特意跑到这里来,不会是为了看我怎么踩下烂泥塘去抓猪吧?说吧,您想干什么?我也很忙的,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松开原本交拢在一起的手,往后靠了靠。

“安娜,”他依旧注视着她,口气带了点试探,“前几天,我收到了一封你哥哥的信。他在信里说,你决定和伏伦斯基伯爵分开了?”

“是的,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安娜狐疑地看着他,“我不知道我哥哥在信里跟你是怎么说的。但是我一直在拜托他游说你同意我的离婚请求。这一点一直没有改变过。和我是否与伏伦斯基在一起也没有任何关系。”

“是的,是的,我明白。请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有点惊讶于你的决定,所以问了一声,并没有别的意思。”

他又露出略微尴尬的表情,急忙解释。

安娜唔了声,等着他继续说话。但等了一会儿,发现他依旧不吭声,终于开始失去了耐心。

“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她叫他的名,显得既不过分生疏,也不会过于亲昵,“你过来,如果是同意和我离婚,那么我将非常感激。如果不是为了离婚,那么到底是什么事?”

☆、Chapter 14

卡列宁望着对面那个和自己隔了两张椅的“妻子”安娜,忽然生出一种不大真实的感觉。

尽管安娜曾经指责他对她漠不关心,他在反省自己时,也承认有时候,他确实对妻子和儿子关注得不够,但两人毕竟曾经共同相处过八年的时间,她的样子、说话时的习惯、经常会有的表情,等等这些,他再熟悉不过了。

但是现在,面前的这个安娜,却让他觉得有点变了。当然,变的不是她的外表——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年轻而漂亮,站在她的边上,总是让他觉得自己就像老得半截已经埋进土里的木头桩子。

有所变化的,是她给他的感觉。无论是刚才她对自己露出的那个真假难辨的灿烂笑容,还是现在说话时带出的那种缺乏耐心的语气,都让他觉得十分陌生。

还有,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片刻前他根据玛特缪娜的指点,在泥塘边终于找到她时看到的一幕。

说震惊也不为过。

倘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安娜竟然肯为了抓一只猪而卷起裙裾赤脚踩下臭烘烘的烂泥塘里去!

最后,他把原因归结到两人的分离。

两年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或许,是年轻的伏伦斯基让她发生了这样的改变,又或者,她其实原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不过,就像她先前指责的那样,自己对她确实太不关心了,所以一直看不到她的这一面而已。

卡列宁微微摇了摇头,决定不再费心思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上。

让他真正感到困扰的,其实还是发生在一周前的一件事。

————

一周前,在一场常规的国务会议后,沙皇第三办公厅厅长列莫涅夫单独找到了他,声称有事要谈。

沙皇办公厅是一个独立于国务会议和大臣委员会之外的机构,受沙皇本人直辖管理,下面分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办公厅,四个办公厅各司其职。其中的第三办公厅,负责政治监督侦查功能,厅长官至二品,真正称得上是沙皇的心腹。

对于列莫涅夫的这个突然举动,老实说,卡列宁感到有点意外,也不大确定对方到底想要谈什么。

因为职务的缘故,列莫涅夫平时不大与政府官员往来,卡列宁与他也不过是泛泛之交而已。但凭直觉,他觉得列莫涅夫的这个举动,一定是受沙皇派遣。

果然,在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题外话后,列莫涅夫就进入了正题。他先是微笑着表达了沙皇陛下对卡列宁的器重,认为他是中央少壮官员中的杰出代表,陛下对他十分倚重,所以才认可了由他最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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