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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天下节度-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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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留在越州便是泰山之靠。想到这里,平日里觉得万分可憎的董真看起来也顺眼了许多。正要也开口附和,把这件事情板上钉钉,免得又有变故。却听到旁边一人说道:“少将军为何不出兵追击,须知一日纵敌,数世之患呀,那顾全武兵法娴熟,若不趁机消灭他,杭州和越州只见不过数百里路程,将来必为大王心腹大患。”
    董真笑了笑,对那人说:“并非末将要养虎为患,只是如今淮南大军南下,兵锋直逼西陵,若杨行密离开广陵,渡江南下,对钱缪便是两面夹击之势。若我击破顾全武,那钱缪面对淮南必然独木难支,那时,岂不是以我等残破之旅独对淮南虎狼之师。是以我想留下钱缪来抵挡淮南杨行密。这样他也没有多少兵力来对付我们。越州自古便为东南都会,沃野千里,物产丰饶,户口众多,若我等内修政治,外修武备,敬奉朝廷,浙东之地必然尽为我所有,钱缪必不能害我。若我等不修德行,虐民以逞,舟中之人尽为敌国,纵然灭了钱缪,那四周豪强又岂是能够尽灭的?”
    汤臼在那边听董真的驳斥,一开始还听得十分高兴,毕竟留下钱缪去抵挡杨行密南侵他也觉得很有道理,可是最后听到董真说道内修政治,不修德行的话语时,心底顿时冰凉一片。暗想原来这董真说不追击顾全武,原来是要首先铲除自己。
    他心知自己这几年来阿谀奉承董昌,害死不少功臣宿将,树敌不少,又克扣军饷,附和董昌荒淫无度,董真只怕对自己恨之入骨,只要外敌一去,董真只怕第一个收拾的便是自己,就算他不杀自己,可这些年来自己做的坏事,树立的敌人无数,只要自己一失势,只怕自己一出越州城,便会被碎尸万段。想到这里,汤臼便是惊惧万分,看着董真的目光也是万分怨毒:“罢了,既然你不给我留条活路,我也只能先杀了你。”想到这里,汤臼已经下定了决心,他看到堂上众人都已经被董真的话所折服,也不再说什么,上前笑道:“少将军果然深谋远虑,非在下能及,不过在下和骆团骆将军在石城山还有点旧要叙叙,不知可否让其来我府中住上一宿。”
    众人一听,都心知汤臼还忘不了石城山的败绩,要找骆团的麻烦,暗自替骆团叹息,不过也没有谁愿意为这降将说好话。董真本来想要说什么,但想起此人屠杀袍泽的龌龊事,心头顿生鄙夷之心,也不再为他开脱。于是董昌也点了点头,骆团心中暗喜,知道汤臼定然看了自己送去的书信,脸上却装出一股为难的样子,好一会儿方才答应。
    汤臼一回到府中,便将骆团带入自己书房,屏退仆役婢女,只留下自己和骆团二人独坐书房中,安排停当后,汤臼盯着骆团的眼睛低声问道:“你好大胆子,还敢回到越州城来,莫非你以为董真那厮保的住你的性命吗?”
    骆团脸上神色如常,微笑道:“那董真性情刚直,对末将最是鄙夷,又怎么保护在下的性命,只不过既然你收到我的来信,自然已经没有杀我之心,汤都统又何必虚言恐吓。”
    汤臼心中一动,想要先不亮出底牌,先看看骆团到底腹中有何定计,冷笑道:“什么书信,我不知道,你这厮害的我在石城山大败,我恨不得对你食肉寝皮,今日把你要到府中不过是为了取你性命罢了,你莫想凭借几句虚言蒙混过去。”
84勾结上
    骆团脸上神色如常,微笑道:“那董真性情刚直,对末将最是鄙夷,又怎么保护在下的性命,只不过既然你收到我的来信,自然已经没有杀我之心,汤都统又何必虚言恐吓。”
    汤臼心中一动,想要先不亮出底牌,先看看骆团到底腹中有何定计,冷笑道:“什么书信,我不知道,你这厮害的我在石城山大败,我恨不得对你食肉寝皮,今日把你要到府中不过是为了取你性命罢了,你莫想凭借几句虚言蒙混过去。”
    “既然你没收到书信,又何必把我带到书房,还屏退左右,这分明是有要事相商,不欲外人知道。若你只是要杀我,难道不怕穷鼠噬猫,骆某拼死一击,汤都统你可未必低档的住。”骆团说到这里,微微挺起上半身,仿佛立刻便要出手一般。
    汤臼听了一惊,骆团乃是世代武门,武功倒的确远非自己所能及,若出言试探,让他误解了,出手杀了自己那倒是糟糕了。脸上立刻变了颜色,满脸堆笑的说道:“方才不过是我聊以相试罢了,骆将军你又何必当真呢?”
    “原来如此,倒是末将误解了,惭愧惭愧。”骆团嘴里打着哈哈,心底却暗自冷笑,你汤臼方才想要威吓自己,想要在等会的谈话中占得先机,我却知道你虽有心机,却胆魄全无,如何能吓得了别人。
    汤臼此时倒是言辞谦逊,举止殷勤,唤来婢女送来煮好的茶汤,好似与多年好友相逢一般招待,骆团也不谦让,坦然受之,若不知情的旁人看到还以为这两人还真是知交投契,哪里知道这两人不过是利益相合罢了,若不是局势使然,只怕立刻便自相残杀起来。
    待两人用过茶点,汤臼吩咐婢女收拾干净,笑着对骆团道:“在下这团茶饼乃是昔日送往长安的贡品,蒙大王赏赐,如今兵荒马乱,贡道断绝,便是那长安天子也未必有这等口福了,骆将军可还觉得满意。”
    骆团喝完了茶汤,的确觉得满口留香,精神为之一振,也不禁暗自佩服汤臼会享受,口中答道:“果然是好茶,如非今日在汤都统府上,又如何有这等口福,只不过却不知道这等茶汤都统还能喝上几次呢?”
    汤臼心中一动,知道戏肉来了,脸上却装作茫然无知的表情答道:“这茶饼在下还有一块,若骆将军喜欢,再喝上个五六次还是有的,再多只怕是没有了。这等皇家之物,我等又岂能贪心。”
    骆团见汤臼一直在装傻,绕来绕去只是不入正题,也有些不耐烦,冷笑道:“房屋着了火,燕雀还在堂上筑巢安乐,天下间这等短视之人还少了吗?汤都统莫非不知道自己危在旦夕,随时都有身首异处的危险,那时纵然你家有再多茶饼,又岂有口福享用?”
    汤臼见骆团终于耐不住性子,进入了正题,心中暗喜,他本是个十分机敏的人,看了骆团的书信便猜到了大概的意思,不过他知道在这等讨价还价的过程中,越是能耐住性子,便越是能在后来的谈判中占据主动,占到更多好处,所以他故意借用茶饼的事情离题万里的胡扯,目的就是为了磨一磨对方的性子,让谈判进入自己的轨道来,笑道:“骆将军这话怎么讲,你不是方才送信来说淮南宣润军已经渡过了浙江,直逼西陵,顾全武得钱缪书信相招,不得不领兵回救,越州之围即将解了,在下又哪里来的杀身之祸,莫非你这个消息是假的不成?”
    骆团听了一愣,猛然发现自己方才过于急躁,差点着了对方的道儿,过早的亮出自己的底牌,赶紧定了下神,笑道:“我的消息不假,可越州城之围解开之日,便是汤都统丧命之时。”
    汤臼心里咯噔一下,骆团方才那句话一下子便触到了他最担心的地方,害怕一旦外敌去了,董真手中执掌兵权,便要铲除异己。他脸色微变,强自镇定的答道:“骆将军这可是说笑了,越州之围解开,大王便可收复旧日浙东属州,这可是大好事,我就算不加官进爵,也至少能持盈保泰,哪里来的杀身之祸,骆将军不要以大言相欺。”
    骆团方才一说完,便紧盯着汤臼的脸上,他立刻看出了汤臼极力掩盖的惊惶,心底已是大定,暗想饶你奸猾似鬼,也要着了老子的道。既然已经明白了汤臼的底牌,骆团反而不急了,站起身在书房内转了一圈,认真观赏起汤臼放置在四处的金银器皿和精致陶器,一面啧啧赞赏,只是绝口不再提方才提到汤臼有杀身之祸的事情了。汤臼坐在一旁,便如同**下面突然生出无数根钢针一般,难受之极,过了半响,终于忍耐不住,起身苦笑道:“骆兄莫要再戏耍在下了,有什么话还是直接说出来吧。”
    骆团转过神来,手中还把玩着一柄银如意,笑道:“方才汤都统不是还说越州之围既解,自然再无危险,又何必如此呢?”
    见骆团还在装傻,汤臼也有些微怒,背对着骆团怒道:“既然你写那封信来,却又何必这般装傻,若你不想说,那便请走吧,在下恕不奉陪了。“说到这里,长袖一拂,便要离去了。
    骆团见汤臼终于承认自己收到书信,心中暗喜,赶紧上前一把抓住汤臼的长袖,笑道:“聊以相戏耳,汤都统又何必这般呢,某独入孤城,又还有什么信不过的呢。”
    汤臼也并非真的想要离去,借势便回身问道:”骆将军你信中说在下坐困孤城中,危急之极,这点在下倒也明白,可今日镇海军旦夕且退,可为何还说我危在旦夕,这可有些危言耸听吧。”
    “是吗,那我问你,今日堂上军议时,那董真的话你也听见了,为何他不出兵追击顾全武,却说什么要内修政治,招募兵士,收复浙东属州,不要说汤都统你听不出他的意思。”骆团盯着汤臼的脸庞,冷笑着问道,见汤臼张了几下嘴唇,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便自顾说了下去:“既然你不愿意自己说,我便替你说出来吧,所谓内修政治,就是把你们这些大王近臣一律消灭,招募兵士是扩大他自身的实力,收复浙东属州是立功于外,你想想,昔日越王篡号聚敛,都是何人替他所为,那董真苦谏多次,惹得大王恼怒,若不是他是大王从子,早就死了,他能不恨那些劝进之人。还有他手下将佐大半都和你有旧怨,如今他们得了势还能饶得过你?”
    骆团一连串连珠炮般的发问问的汤臼脸色苍白,如同死人一般,过了半响方才结结巴巴的回答:“这些事情我可都是按照大王的意思办的,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再说聚敛的财物也都大半在大王的府库中,董真那么聪明的人不会不明白吧,再说大王还在,有大王护着我,莫非董真还敢伤我不成?”
    骆团听了汤臼的回答,被气得大笑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指着汤臼苦笑道:“汤臼呀汤臼,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想想,董真他是知道你做的都是大王所授意,可你不是更好的替罪羊吗,再说大王可没有让你当时做的那么绝呀。”说到这里,骆团走到汤臼旁边,低声说道:“现在越州城中兵权大半都在董真那厮手中,此人又素得军心,如今大王整日痛饮无度,滥杀无辜,满城皆有怨尤之心,只怕董真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不要说是你区区一个汤臼,便是大王也一起杀了又有何不可。”
    “什么,他敢弑父。”汤臼被骆团的话吓得呆住了。
    “有什么不敢,董昌他篡号本来就是人人得以诛之的国贼,董真杀了一来可以说是拨乱反正,大义灭亲,二来可以割据浙东,自为人主,岂不远远胜过了现在在别人手下,事事还要仰仗他人。”
    “可大王是他的从父呀,百年之后这位置不是他的还能有别人吗?”汤臼的声音越发无力,他的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赞同着骆团的话,在内心深处他也觉得额如果在那钟情况下,自己也会这么做,只不过这个想法太可怕,他自己也不敢想而已。
    “不过是从父而已,就算是亲身父亲又有何妨,太宗皇帝弑兄屠弟,若是高宗不从,只怕连也放不过吧,自顾帝王家无父子情,何况不过是从父而已。”骆团的话语越来越坚定,汤臼颓然坐在地上,满脸都是绝望之色,口中喃喃的问道:“这可如何是好,今天上午廷议时已经同意了董真的决定,如今他兵权在握,大王也无法制住他,看来我只有闭目等死了。”
    骆团蹲下身去,靠近骆团的脸狞笑道:“那也未必,他董真不给我们活路,我能救跟他拼死一搏,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不过这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85勾结下
    汤臼看到骆团的狰狞笑容,突然觉得有些害怕,连忙向后挪了几下,好离对方远点,才觉得舒服点,苦笑道:“骆将军你莫要开玩笑了,你刚进城不知道,如今城中兵权大半皆在董真手中,我手下并无实力,再说自从石城山一战后,我名声都快臭大街了,就算手下有兵,如果我说让他去杀董真,只怕一回头他就跑到董真那边去出首告发我等。”
    “神龙飞行在天时,纵然有万人也无法伤得它片甲,若是在浅滩游动时,一个渔夫也能射杀它。如果你讨诏令,光明正大的征讨他自然是不成的,可若是假借大王诏令,招他入府商谈要事,只要四五个勇士,便可取他性命,这次同我入城的七人都是久经战阵的壮士,他们可不会对董真心怀敬佩,出首告发,只要汤臼你去想办法哄骗大王下一纸诏书,让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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