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历史电子书 > 天下节度 >

第185章

天下节度-第185章

小说: 天下节度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嗯,你快下令徐二快领兵退回来,还有让佛儿他们快些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有,下令范尼僧用剩下的油弹先纵火烧掉城头的布缦,再用弩炮扫射守军,老子要让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吕方恶狠狠的下令道,在那两座攻城塔中可都是六坊中的老兵都,一下子损失那么多,可让他肉痛的紧。
    剩下的那座攻城塔中,已经乱作一团,呆在上层的士卒们纷纷向下层涌下去,想要尽快的冲出外面,好逃出一条生路。徐二在门口大声的喊着:“你们都给我站住,这样出去只能当守兵的活靶子,又有几个人能够活着逃回去,他们未必挖到我们塔下了。”一边大声喊着,一面不断用刀鞘砍着前面人的肩膀和脑袋,好不容易才让人们安静了下来。看到士兵们一双双惊慌失措的眼睛,随便一点异动都会让他们夺门而出,徐二灵机一动,从一旁捡起一柄铁锤,跳到门外,用铁锤猛烈地锤击了两下地面,大声道:“你们看,若是下面挖空了,发出的声音定然是‘空空’的,不会像这般沉闷。若是不信,大可来个人也试试。”
    士卒们听得有理,又出来了三四人用铁锤锤击地面,果然如徐二所说的,地面发出的声音是沉闷的,这下军心大定,在塔内的士卒们纷纷回到岗位,徐二还派出十余人持将大盾顶在头上,去查看倾覆的那具攻城塔可有幸存者。
    待分配停当,塔内的士卒对自己方才的惊慌失措十分羞愧,纷纷叫嚷着要登城给战死的袍泽们报仇,士气反而高涨了几分,徐二看了十分高兴,正要激励几句,待到大军赶到后一同攻城,一旁的亲兵低声禀告道:“土山上传来旗号,下令我等弃下攻城塔退兵。”
    那亲兵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塔内地势狭小,许多人也都听见了,一下子便静了下来,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徐二,都等着他做出决定。徐二沉吟了片刻,抬头大声道:“大伙儿好不容易才将这两具攻城塔推到城墙边上,也不知有多少弟兄们已经为此丧命,更不要说一旦丢弃,营中也再无材料建造这么大的器械,那时弟兄们要冒着箭矢沸油攻城,这杭州城墙高厚,就是尸体堆积得与城墙一般高也未必能攻下,与其这样,不如让我等冒险留驻塔里,宁可战死在这塔中,也不愿意退兵时被墙头的敌兵射杀。你回信报与主公,便说徐某愿在塔中死战,还请速速攻城。”
    众人听到徐二的决定,齐声答道:“愿随坊主死战,共破此城!”这塔中虽然不过两百余人,可心志若一,气势夺人,声响震得塔顶梁木上的灰尘纷纷落下。
    土山上,亲兵大声禀告道:“使君,徐校尉那边禀告,说不愿退兵,愿在塔中死战,还请主公速速攻城,不必以他们安危为念。”
    吕方听了一愣,随即叹道:“徐二能得将士死力,毫无私念,吕某有这等良将,就算这杭州城在坚固十倍,又有何妨。范长史,炮击开始。”
    早就在一旁等的不耐烦的范尼僧,赶紧大声领命,不一会儿,土山上边满是震人心魄的“砰、砰”声,这时松开扭力弹簧弩炮的机牙发出的声音。
    看到土山上的湖州军开始炮击,已经很有经验的守军不待高许下令,多余的守兵和民夫已经开始向城墙下的死角退去,留在城墙下的士卒们也开始聚集在布缦保留比较完整的地域,城下的民夫们也将预备的布缦搬运到上城通道旁,准备用来替换那些被打坏的布缦。可是这次炮击的时间很短,只有四五十发便停止了,而且守兵们还发现,此次发射过来的炮弹不像过去时石弹、烧硬的泥蛋,或者投矛,而是一些陶罐,这些抛射过来的陶罐摔碎后,里面流出大量粘稠的液体,流的到处都是,一名前些日子参加过码头之战的守兵抹了一下袍服上溅到的液体,放到鼻子前面闻了一下,一股熟悉的味道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小心,这些东西会烧起来的!”那士卒突然大声喊道,一边向城下跑去,一边脱掉被溅到的外袍。十几天前的可怕景象又浮现在他眼前:一条条在水面上无人驾驶而四处飘荡战船,浑身着火的水手和士卒们向江中跳去,可是这火焰在水中依然可以燃烧;还有码头上那十几万石粮食,大队的民夫,坚固的栈桥,一切都在燃烧,在火焰发出的可怕毒烟中,人们在地上翻滚挣扎着,直到痛苦的吐出最后一口气。
    “混蛋,你乱喊什么,不知道五十四刑十七斩了吗?”那士卒猛然被一耳光打倒在地上,清醒过来的他看到自己的伙长站在自己面前,脸色虽然凶恶,可是双目中却流露出关心的光来。
115血战5
    “伙长,这便是那日水战时湖州兵用的‘鬼火’,这火无论是用水还是扑打都是灭不了的,只有将附着的物件烧得一干二净方才罢休,快些让弟兄们撤下城去吧。”
    此时一旁的高许也听到了那士卒的回答,那天水战之时他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希腊火”的威力,可是战后码头上的残迹还是有看到过的,由此推想,其威力也可见一斑,正要下令手下从城头撤兵,只见城下如同乌云一般的第四坊突然抛射出无数支火箭,雨点般的火箭落到城头来,瞬间城头便变成了一片火海,火焰仿佛张了翅膀一般,从一个地方跳到另外一个地方,将一切都烧着了,泼水和拍打不但不能让火熄灭,反而让其蔓延的更快了。
    高许赶紧下令手下撤离城头,火焰固然让守兵无法呆在城头上,同时也使得进攻一方无法登上城头,只是布缦一旦被烧光后,将来呆在城头的守兵将处于土山上弩炮的威胁下,形势十分不利,不过也顾不得了。
    高许刚退下城头,一条满身泥污的大汉赶到他身旁,低声禀告道:“将军,某方才挖掘通往剩下一座攻城塔底下的地道时,听到不远处传来声响,想必是湖州贼子正在**地攻城,因此前来禀告。”
    高许听了一惊,这汉子姓庞名寻,本是一名铁矿的矿工头目,加入钱缪军中之后,因为善于挖掘地道,所以高许便让他负责挖掘通往攻城塔底下的地道,也颇见功效。两人赶紧来到城墙脚根,那里放着四五个大瓮,口朝下倒扣着,正是守兵用来监听敌军**地攻城的器具。高许附耳细细倾听,果然可以依稀听到一声声闷响传来,正是挖掘地道之声,高、庞二人赶紧换了几个地方听,终于确定了湖州兵挖掘地道的具体方向。原来前几日王佛儿指挥挖掘地道时,顾忌被守军发觉,速度和时间都有选择,距离也较远,而吕方方才下令加快挖掘速度,距离又拉近了不少,所以才被守军发觉。
    地下,六七名汉子正挥汗如雨,全力挖掘,这地下空间狭窄,空气也不流通,十分炎热,这些汉子干脆只拿了快破布围了下身,挥舞着手中的镐头,全力挖掘,后面的同伴则不断将他们挖出的泥土装入背筐中,爬着背出去,便如同后世小煤窑的矿工一般。众人正干得热火朝天,前面一人猛的一镐头挖到土里,发出的声引颇为响亮,倒好似挖透了什么一般,众人正惊疑间,只见前面的土壁突然崩落了下来,露出一片空地来,接着便听到一片人声,落下许多柴草,烧了起来,不过转眼功夫,地道内便是浓烟缭绕,热气熏人,此时湖州兵丁赶紧掉头逃去,可地势狭窄,一时间哪里跑得掉,不一会儿便被浓烟熏倒,在地道中窒息而死,只有末尾的寥寥数人才逃了出去。原来那庞寻精于**地之术,算准了湖州军的大概方向,横向挖了一条壕沟,待到湖州军挖透了地道侧壁,则将点着的柴草大捆塞入,以浓烟烈火杀敌,如是这般,一连击破了湖州军四条攻城地道。
    “末将无能,地道为敌军发现,用烟火所破,折损将士,还请主公责罚。”王佛儿跪在下首,双眼紧紧的盯着地面,也看不清脸上是何表情。
    “该死。”吕方的脸色已经如同猪肝一般,又红又紫,他筹算了很久的诸条攻城方略,竟然被守将一一破坏,落得个损兵折将的下场,已经是怒到了极点。一旁的陈允听到吕方这般说,还以为要他要怪罪王佛儿,赶紧劝谏道:“主公息怒,自古攻城战本就是十则围之,今日我等以一击一,屡遭挫折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再说我军共有六条地道,只要有一条能够掘到城墙下便大功告成,不如让王将军戴罪立功,继续攻城,若再败一并责罚不迟。”
    吕方听到陈允的劝解,才发觉自己的话让其误会了,赶紧起身扶起王佛儿道:“某方才乃是说那守将该死,将军何罪之有,若非某家先前催逼加快速度,也未必会被守军发现,佛儿,现在最近的那条地道离城墙还有多远?”
    “还有半日的工作量,等下末将便亲自下地道,监督将士挖掘,一定要克尽全功。”王佛儿沉声道,守兵一连击破四条地道后,湖州兵挖掘地道的士卒纷纷视下地道为鬼蜮无异,便是悬以重赏也无用处,是以王佛儿以大将之尊,也不得不亲身冒险。
    吕方看他模样,知道劝解也无用,只得下令让下地道的士卒都带上临时用绢布制成的口罩,事先用水淋湿了,一旦对方闻到烟雾,便带上口罩逃生,他可不像将王佛儿这等大将虚掷在这地下。
    待到王佛儿离去,吕方阴沉着脸询问道:“这守将好生难缠,是成及还是陈璋?”那陈璋夜袭安墟垒后,声名大噪,是以吕方一下子便想到了他。
    陈允苦笑道:“不是,说来那人和我们还打过交道,此人姓高名许,主公破独松关时,正是此人领兵与那守将宋宣厮杀,誓死不降。后此人收集溃卒,回到杭州,成及向其询问军情时,赞赏不已,便升其为游击将军,领南城督,节度这段城墙所有守军。”
    “想不到当日让此獠逃脱,以为今日之患!”吕方骂道,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道:“你快将那宋宣叫来,此人是他的老上司,说不定有什么办法说降与他。”
    不过一会儿,宋宣便被带到土山上来,此人自从投降吕方后,便领了数百名心腹手下,自为一军,像这等军队吕方也不敢拿来攻城,便让其乘小船渡江,四出劫掠,以为游军。这宋宣出身商人,贪恋财货,倒也自得其乐,此时突然被吕方传唤,便忐忑不安的上得土山来。
    带到吕方将自己的想法说完,宋宣沉吟了片刻答道:“此人顽固的很,那日在独松关不肯降,更不要说今日了。不过他倒是颇为看重乡里亲族,他家离杭州城不远,不如让末将领兵赶到他家,将其妻小尽数擒拿来,以为要挟,倒说不定有几分指望。”
    “这不太好吧!”吕方暗想,可看左右陈允和范尼僧脸上若有所思的神情,那宋宣也满是期待赞赏的眼神,本来想要当地驳斥的吕方也只得收住了话头,低声问道:“那高许若是拒绝投降呢?”
    “那我就将其妻子一个个在城下杀掉,不由得他不投降。”宋宣恶狠狠的答道,他本就对高许恨之入骨,此时更是要在新主子面前显示忠诚的时候,献计唯恐不毒,口气唯恐不够狠。
    “这能行吗?”吕方左右看了看陈、范二人,可他们脸上满是理所当然的神情,看不出丝毫有对宋宣卑劣行为的厌恶。“我现在所在的时代是残唐五代,不是‘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前世。”吕方低声对自己念叨了几遍,企图说服自己,最后还是决定再做最后一次努力,转身对一旁的陈允、范尼僧低声问道:“两位岂不知汉高祖故事否,大丈夫行事,岂能以妻儿相要挟,宋宣此计,只怕无效反而惹来众人耻笑。”(文中所说的汉高祖故事:楚军食少。项王患之,乃为俎,置太公其上,告汉王曰:“今不急下,吾烹太公!”汉王曰:“吾与羽俱北面受命怀王,约为兄弟,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幸分我一杯羹!”)
    范、陈二人听了吕方这番话,不由得哭笑不得,陈允苦笑着答道:“若城中之人是汉高祖自然是不成的,只是这近千年来,像他这等英雄也只有这一人吧,这般做,就是不能说服他降我,也能让钱缪恐其生了二心,不能专心用之,也能达到目的了。”
    吕方听到这里,只得点了点头,宋宣见状,赶紧磕了几个头,兴冲冲的下了土山去了。
    城墙上的火焰已经逐渐熄灭了,随着一阵阵的鼓声,第四坊的军士推着攻城器械,向城墙冲去,于此同时,土山上,为了让射手好根据弹着点修正,所以土山上的弩炮并不是像寻常一般齐射,而是依次序发射,一句句号令声夹杂着扳动机牙的“砰砰”声,显得格外慑人。范尼僧行走在弩炮序列中,他这几日来,除了困倦到了极点时,在草堆上打个盹外,一点都没有睡,可整个人除了双目满是血丝以外,精神倒是健旺的出奇,倒是把他手下的将吏逼得叫苦不迭。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